難得看到凌子歸如此正經的樣子,她點點頭,表示理解。不過看到御黎川這麼神秘,她心中仍舊是好奇的。
想歸想,她不會逼着凌子歸去打破他的原則的。
“小不點,若是哪天你真的在這個地方呆膩了,記得隨時來找我,我肯定會帶你去恣意江湖。我們仗劍走天涯!”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秦未澤一把推門進來,冷眼看着凌子歸峻。
凌子歸見秦未澤出現了,“蹭”地一下跳到了窗臺上,“小不點,記得我的話,我先走了。”
他可不想與秦未澤糾纏,這廝的劍法好得很,弄不好他就得鼻青臉腫的,趕緊溜微妙。
“什麼話?”秦未澤擋住拾歡的視線,悶悶地問道。
他剛一不在,這凌子歸便陰魂不散,這讓他怎麼能安心地把拾歡放出去鯽。
拾歡輕笑,“他說你如果對我不好,他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秦未澤拉着拾歡的手,十分篤定地說道。
“逗你的!”看着他如此認真,拾歡笑眯眯地說出了實話。
看着她狡黠的目光,秦未澤也笑了。他自然知道她是開玩笑的,可是他剛剛的話卻是認真的。
秦未澤雖然忙着御黎川的事情,可是婚禮卻是一絲不苟地準備着,所有的事情都要親自過目才行。
然而御黎川這邊,他仍舊被關在密室之中。
“你還是不肯說嗎?朕的蘭兒在哪裡?”秦鐸拿着那匕首問道。
自從那日見到了這匕首,他便日日帶在身邊。這是蘭兒的東西,他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可是御黎川仍舊不吐露一個字。
御黎川已經被綁在了密室之中,那滿身的傷口便是逼問時留下的,可是每每他只是冷笑,從不說話。
秦鐸已經不耐,走上前,伸手便觸及到了他臉上的面具。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許久不說話的御黎川突然間出聲,“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的下落,可是我有條件。”
“每次要摘下你面具的時候你都會找各種理由逃過,朕真的很好奇這面具後面是怎樣的一張臉。”
“你若是看了,說不定你會後悔。怎麼樣,考慮一下我的話。”
秦鐸冷笑,“朕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假話?”
“我不說的時候逼問我,我想說了又覺得我會說假話,所謂的皇帝,膽識也不過如此。”
秦鐸冷笑,猛然間一伸手,摘下了御黎川的面具。
他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御黎川的容貌,眼前便突然間出現了一股白煙,他連忙閃避,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當他醒來之時,再一看,那原本被綁着的御黎川早就不見了蹤影。
居然讓他跑了!
立刻招來心腹之人,秦鐸交代務必要找到御黎川。
看着手上的面具,這面具中居然藏有拿起。剛剛那白煙便是從這裡發射出來的。想必這是御黎川保命所用。
秦鐸回想着剛剛的場景,他只看到了御黎川的左半邊臉,上面是猙獰的疤痕。
難道這御黎川戴着面具只是爲了掩蓋疤痕?
到底他的身上藏着多少秘密?
御黎川在離開皇宮的那一刻秦未澤便已經知曉,暗衛一直跟着他,只見那御黎川隨手拿了街邊賣的一個面具戴上,接着便飛快地向前走。
秦未澤及時趕到,也看到了那個面具男。可是突然間冒出了很多的人戴着面具,每一個的都與御黎川的一樣。
人羣很快混雜到了一起,秦未澤跳上一旁的屋頂去尋找御黎川的下落,突然一直飛鏢衝着他的面門襲來,他伸手一接,發現那飛鏢上面還有一張小紙條,看着上面的字,秦未澤狠狠地捏住了那紙條。
上面赫然寫着四個字“我要拾歡。”
御黎川一直對拾歡心懷不軌,現在居然這樣明目張膽。
看着遠處那起落的身影,他立刻追了上去。這次絕對不能放過他。
雖然受了傷,可是御黎川的身影絲毫不搖晃,快速地起落,想要甩開身後的秦未澤。
一直到了城外,秦未澤一個翻身攔在了他的面前。
“御黎川,你跑不掉的!”
御黎川輕笑,“能不能抓到我還要看你的本事。”
秦未澤不再猶豫,立刻出劍,虛晃一招,直接刺向了御黎川的心臟。
畢竟他被秦鐸用刑良久,剛剛又跑了那麼遠,身體有些吃不消。險險地躲過這一招,可是他的衣衫還是被秦未澤劃破了。
“秦未澤,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御黎川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嘴角揚起了詭異的笑容:“只要你把拾歡給我,我定然帶着她消失的無影無蹤,也絕對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劍,秦未澤的眼中滿
是嗜血的顏色。
“做夢!”
此刻天空之烏雲密佈,只有幾縷陽光通過雲層直射下來。狂風乍起,吹得二人的衣衫不停地擺動。
秦未澤身形靈活,上下翻飛,與那御黎川打得難捨難分。
御黎川看準時機,突然甩出手中的暗器,“當”的一聲被秦未澤用劍格擋。
見他的劍身逼近,御黎川不慌不忙地向後退。可是秦未澤輕觸劍柄,那劍身處突然間飛出了三把短劍,不偏不倚全部沒入了御黎川的肩胛骨。
想不到秦未澤的寶劍竟然暗藏玄機,御黎川暗歎是自己大意了。鮮血順着左肩便流了下來。
鮮血的顏色更加刺激了秦未澤,他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招招致命。
御黎川因爲失血過多,嘴脣有些泛白。他靠在樹旁,拿出懷中的哨子,快速地吹響。
馭獸之術!
很快林中便響起了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
御黎川冷笑,“秦未澤,你是鬥不過我的。”
說罷,他的身後已然站着二十幾只狼,看着秦未澤的眼中閃爍出了貪婪的光芒。
“你就這點能耐嗎?本王還真是高估你了!”
御黎川輕笑,一揮手,那些狼便朝着秦未澤飛奔過去。他不慌不忙,劍身翻轉,快速地消滅着這些餓狼。
御黎川知道自己不便久留,捂着傷口便離開了。
秦未澤心下着急,可是那些狼仍舊源源不斷地撲上來。當他解決掉最後一隻狼的時候,御黎川早就不見蹤影了。
收回劍,看着那滿地的狼屍體,秦未澤的眼神變得十分幽暗。
回到王府,秦未澤悄悄地換了一身衣服之後纔去見拾歡,他不想讓她擔心。
他如往常一樣坐在拾歡的身邊,她看書,他看她。
雖然秦未澤與往常無異,可是拾歡仍舊察覺到了一絲的血腥味。
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看着秦未澤,拾歡問道:“你受傷了?”
“沒有。”秦未澤笑着搖搖頭。
拾歡不信,上前便要檢查。如果不是他受傷了,怎麼會有血腥味。
抓着她的手,“歡兒,你知道我對你沒有抵抗力的你還亂來。”
“秦未澤,不準轉移話題。”
看着她那焦急的眼神,秦未澤心中一暖,“歡兒,我並沒有受傷,只不過今日殺了幾隻狼而已。”
“真的?”
“我可以脫了衣服讓你檢查。”他說得十分曖,昧。接着居然真的動手解開自己的衣服。
看着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拾歡放下了心來。可是轉而便把他解開的衣服拉了回去,學着他的樣子,皺着眉頭說道:“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一下子被她逗笑了,那原本因爲御黎川而煩悶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他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向拾歡敘述了一遍,拾歡仍舊心有餘悸。還好秦未澤的武功夠高,否則豈不是要葬身狼腹了。
“所以歡兒,御黎川對你仍舊是心懷不軌。”一想到這裡,秦未澤就恨不得殺人。
不過御黎川被自己傷到了,想必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
那短劍可不是一般的兵器,看來這御黎川暫時可以消停一段了。
“可是究竟爲什麼御黎川會這麼針對你?而他又是爲什麼非要得到我呢?”這是一隻困擾在拾歡心中的問題。
秦未澤並未說明,可是他知道,御黎川的心中對拾歡的身份應該起疑心了。畢竟可以抵抗縹緲丹的藥性的人並不多。
而且一旦他查出拾歡的身份,恐怕江湖衆人都會知曉。
想到這裡,秦未澤拉着拾歡的手,說道:“歡兒,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見他的眼神十分凝重,拾歡問道。
“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之所以會對縹緲丹沒有反應,是因爲你是寒月族的後人,所有這些歡好的藥物對你都不起作用。而且你的血液是練功者上佳的補品,若是每日吸食,武功定然大有精進。”
什麼?
拾歡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別人都是百毒不侵,她卻能抵抗那麼奇怪的藥物。聽完秦未澤的話,拾歡有一種待宰羔羊的感覺。若自己的血液真的那麼神奇,那麼說不定那些練武之人都會變成吸血鬼的。
“這不可能的。”
“可能,而且不周已經確定過了,你就是寒月族的後人。”
拾歡坐在一旁,眉頭皺的很緊,她想了想問道:“那兩年之說,是否也是因爲我的體質?”
“不錯,若是十八歲之前你與男人歡,好,性命難保。”
拾歡沉默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相信秦未澤不會騙她,可是她不能相信世間竟然有如此的種族存才?
“你爲何突然要告
訴我?”上次他說兩年不能碰她的時候,並未說這些話,今日爲何突然都告訴她了?
秦未澤根本不想她擔驚受怕,可是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告訴她爲好,畢竟百密一疏,他不能讓任何不可掌控的情況發生。
“原本我是想用我們成親之事來掩蓋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可是自從御黎川餵你吃了縹緲丹之後,他便會起疑心的。所以不久你的身份恐怕就瞞不住了。如今開來,這御黎川費盡周折想要得到你,一方面是因爲恨我入骨,另一方面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了。”
拾歡明白了,可是心情卻十分沉重。她只想安生度日,可是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原本以爲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了,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讓你開心。而且這件事一旦被御黎川傳出去,恐怕遭殃的不止是拾歡一個人,所有她身邊的人都會不得安寧。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歡兒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秦未澤以爲她害怕了,握住她的手說道。
拾歡轉而看向秦未澤,突然間俯身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個計劃。
“不行!”秦未澤立刻冷着臉反對。
“爲什麼不行?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拾歡說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會抓到御黎川的,不需要你做誘餌。”她居然要去冒險把御黎川引出來!
“可是!”
“沒有可是,此事到此爲止,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纔是最要緊的。”秦未澤斷然拒絕,他絕對不會讓拾歡去冒險。
御黎川捂着傷口走了許久,走進了一家客棧——素清齋。
原本御尊宮經營了很多的客棧,酒樓,這是這一家卻不屬於御尊宮,這是御念川當年留下的,留給御黎川的,只是他一直都不曾回到這裡。
想到今日居然派上用場了,御黎川輕笑,看來御念川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經營這裡的只有一個老頭,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頭髮鬍子已然花白,可是身體卻十分健壯。
“掌櫃的回來了。”見御黎川捂着傷口進來,那老者並未驚慌,而是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成伯,最近可有他們的消息?”
“安好,勿念。”成伯說出這幾個字,可是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雖然只有四個字,可是御黎川卻十分欣慰。
看着他的傷口,成伯把他帶到樓上,給他包紮。
看了看那傷口中的短劍,成伯的表情十分凝重。
“如何?”御黎川問道。
“這短劍名叫雪魄劍,十分鋒利精巧,可是上面佈滿了倒鉤,就算是無毒的,拔出來也會硬生生地把人痛死。”
話音剛落,御黎川一個伸手,便拔出了一隻短劍,那倒鉤帶着皮肉直接翻出來。
成伯的表情並未有變化,而是伸手利落地拔出了另外兩隻短劍。
那傷口處已經深可見骨,而且那皮肉外翻,很是駭人。
御黎川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遲早都要痛這一下,何必拖拖拉拉。
“這一個月掌櫃的便在這裡好好地養傷不要亂動。”成伯說完便退了出去,不過很快便放下一個新的銀質面具。
“成伯,我有事問你。”
成伯停下腳步,“請說。”
“這世上,可還存在寒月族?”
“我不知。”成伯搖搖頭。
御黎川多少有些失望,可是想想這也有道理,畢竟寒月族已經被滅族了,不存在也是很正常的。
他揮了揮手,示意成伯可以離開了。
剛要走,他突然間轉身說道:“不過當年撫遠將軍行軍打仗,路過了寒月族原本的領地。並且在那裡領回來了一個女子,原本衆人都以爲那會是寒月族的後人,可是那女人沒過多久便去世了。”
說完,成伯便出去了。
可是御黎川一下子來了精神,如果拾歡的孃親是寒月族呢?
這麼多年,很少有人知道將軍有一個幼女,即便是公開了身份,大家也都以爲是李溫婉所生,沒有人會想到當年的那個女人。
如此看來,這拾歡果真是個寶貝。
而拾歡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並未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可是她的心中一直在想着對付御黎川的辦法。
雖然秦未澤不同意她的計劃,可是她心裡清楚,這是最有效最快的一個辦法。她知道秦未澤是擔心她的安全,可是她也有自己要守護的人,她不能永遠地躲在他身後。
打定了主意,她便如同往常一樣,不露痕跡。可是秦未澤這次絲毫不放鬆,時時刻刻盯着她。這丫頭不可能那麼聽話的,秦未澤絕對不能讓她去冒險。
兩個人都沒有說破,可是都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
拾歡在花園中散步,她知道,現在滿院子都是暗衛,她只要咳嗽一聲都
會被秦未澤知道。
不過沒關係,反正這麼多人,不做點什麼豈不是浪費了。
“你們都出來吧,別躲在暗處了。”
等了半晌,沒有人出來。
“出來出來。”
依舊沒有人。
拾歡就不信了,她麻利地爬上了牆頭,剛準備翻身而下,一回頭,果真看到了一排暗衛已然出現,牆裡牆外地把她圍住,根本不讓她有逃出去的可能。
拾歡也不惱,反而很是高興。看來還是這一招管用。
“王妃請回!”爲首的那個黑衣人說道。
拾歡拍了拍手,麻利地從牆上下來,可是她剛一站定,那些暗衛一股腦兒地消失了。只剩下那個爲首的黑衣人留在那裡。
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
“你就不能讓他們出來透透氣?”拾歡好奇地問眼前的黑衣人。
這廝一言不發,幾個起落,居然也消失了。
拾歡滿頭黑線,她都懷疑平日裡這秦未澤是如何與這些暗衛交流的。
“今日又翻牆了?”秦未澤一進門,便聽到了暗衛的彙報。
拾歡一邊吃着糕點,一邊點頭,“沒錯!”
感覺到了身邊人氣場的變化,拾歡輕笑,“我可是幫你試試暗衛的反應能力。”
“如何?”
“很好,很強大!”拾歡笑着說道。可是心中有着自己的小算盤。這些暗衛都是訓練有素的,根本不可能讓她那麼輕易地就出王府去的。所以她如果想要出去,只能靠自己了。
“你若是喜歡,便讓他們陪你玩。”秦未澤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要是被旁人聽見了,寧王爺的暗衛居然是用來給王妃玩的,肯定嚇的不輕。
不過拾歡倒是樂得秦未澤的通情達理,所以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王府中展開了王妃與暗衛們鬥智鬥勇的場面。
拾歡喬裝打扮,準備從後門漏出去,可是剛一走到門口便被請了回去。
“王妃請回!”
上樹爬牆,喬裝打扮,可是每次都是一句話,“王妃請回。”
一連折騰了半個月,那些暗衛居然還是樂此不疲地把她“請”回去。原本想着把暗衛折騰累了,她自然就可以溜出去了。可是如今看來正好相反,她累了,也就不會想辦法溜出去了。
在第七十二次嘗試失敗之後,拾歡仰天長嘆,一番捶胸頓足之後便放棄了這個計劃,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