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拾歡漸漸地平靜下來。
一直以來,秦未澤的佔有慾就很強,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原本以爲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他會好一些,可是居然還是如此霸道。
走着走着,差一點撞上一個人。
擡頭一看,居然是呂不周。他揹着藥箱笑着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怎麼了?”
“你忙完了?”拾歡問道。
呂不周點點頭,“累死本大人了,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一陣,帶着靈兒出去遊山玩水。鱟”
拾歡倒是很喜歡他的狀態,雖然看起來放蕩不羈,可是心裡對靈兒是死心塌地的。每天靈兒靈兒的不離口,而且他幾乎每天都要給靈兒寫信。
用他的話說,若不是秦未澤請他,他斷然不會來這個地方。
“有事嗎?”呂不周挑眉,看着她的樣子就不對,多半是和未澤吵架了。
哎,他不但要擔心災民,還要幫秦未澤解決問題。
這廝就不能好好地把拾歡哄好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拾歡和一般的女孩子還真是不同。
“你若是有時間的話,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呂不周點點頭,可是隨即說道:“先說好,我已經忙了一天了,走是走不動了。”說完,那大長腿死活也不肯邁出一步了。
拾歡被他逗樂了,指了指一旁的臺階,“坐這裡總行了吧。”
“可以!”
二人坐下,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了。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也都已經安置的差不多了。
“你和未澤吵架了!”呂不周放下藥箱,十分肯定地說道。
拾歡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你獨自一人,情緒不高,而且魏達還在暗中跟着,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魏達居然在暗中跟着?
拾歡有些微微地吃驚,按理說魏達是秦未澤的貼身侍衛,應該留在他的身邊纔對。他在暗中保護自己,定然是秦未澤授意了。
“因爲我見了簡寒之,他不高興了。”回想起他們吵架的事情,拾歡剛剛有些明朗的心情又恢復了陰沉。
呂不周倒是不意外,從未澤派人時時刻刻盯着拾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是簡寒之就是凌子歸出現了。
果不其然,簡寒之幫他抓藥,他便明白了一切。
“換成是我,我也不會高興的。”
“我們只是碰見,並未有任何逾矩的行爲,見面也只是寒暄,這樣也不行嗎?”
拾歡有些不解地問道,難道男人都如此嗎?
“我們換個角度想,如果一個女人,相貌,才學,身份,地位都和你旗鼓相當,而且那個姑娘十分愛慕未澤,願意爲他做任何事。如果這樣的話,你會高興未澤與她見面嗎?”
拾歡搖了搖頭,沒有一個人會高興吧。
“對於未澤來說,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的,即便是毀了也不會讓給他人。”
拾歡笑了笑,“好極端的想法。”
“可是因爲你的出現,他已經改變了很多。最明顯的一點,他開始顧及你的感受了。”
秦未澤從未如此在乎一個人,除了他的親妹妹秦靈兒之外。
爲了活下來,爲了保護靈兒,他一直都是冷血冷清。所有威脅到他們兄妹之人全部趕盡殺絕。
可是自從拾歡出現,呂不周把秦未澤的一切變化都看在眼裡。
他會憤怒,會傷心,會難過,會高興,好像終於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不像是以前,一味地爭奪權力。
“我想知道他的過去,你能告訴我嗎?”拾歡又怎麼不知道秦未澤的轉變,可是她覺得自己還不夠了解他,她想知道真正的他。
呂不周看了看天空,悠悠地說道:“未澤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這句話一出,拾歡震驚地看着他:“未澤不是皇子嗎,皇上最寵愛的那一個,爲何會這麼說呢?”
“最寵愛?那是未澤拼命拼來的。當年未澤的母妃是宣妃娘娘,進宮之後便是專寵,皇上爲了她連後宮佳麗三千都不要了。可是這也爲她招來了殺身之禍。原本懷未澤的時候便屢次遭人暗算,可是還好都有驚無險。生下未澤之後,她的地位更是直逼皇后。三年後,她又生下靈兒,可謂兒女雙全。”
拾歡靜靜地聽着,自古帝王之寵就是雙刃劍,有好有壞,恐怕這宣妃娘娘也逃不脫這個魔咒。
“皇后一直想要抓住宣妃的把柄,可是宣妃爲人謙和,皇后一直沒有機會。就這樣,一直到未澤七歲生日那天,宣妃多喝了幾杯,被送回寢殿之後,便被人發現與侍衛私通。”
“私通?“拾歡皺眉,看來多半是栽贓陷害了。
“是啊,當時皇上震怒,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解釋,便把宣妃打入冷宮。接着把未澤與
靈兒送到宮外寄養。而皇后趁着這個空檔,想要除去未澤與靈兒。未澤雖然年幼,可是有所察覺,帶着靈兒一路逃跑,躲避追殺。可是再怎麼說也是孩子,怎麼可能躲得過。未澤中了兩刀,生命垂危,我爹碰見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意識了,可是還是緊緊地護住靈兒。”
拾歡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抓住,讓她喘不過起來。
那麼年幼的兩個孩子逃亡,到底經歷了什麼。
見她皺緊了眉頭,呂不周接着說道:“我爹救了他們,未澤傷好之後,拜了劍魔爲師。那個老頭十分古怪,可是不但精通劍術,還通曉兵法。未澤跟着他學了十年,十七歲那一年回到朝中,他說,他要奪回屬於他的東西,他要讓那些虧欠他們的人不得安寧。”
呂不周說得簡單,可是這其中的心酸又豈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他清楚地記得未澤第一次殺人,回來之後不停地洗手,雙手的皮都磨破了還不停止。他的眼睛紅紅的,呂不周知道他哭過了,可是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未澤的眼淚。
不過那些艱苦的日子都過去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拿回屬於未澤的東西。
拾歡陷入了沉思,雖然她並未經歷過這些,可是她能明白這其中的心酸。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秦未澤早就不相信人心的善惡了。在他的世界裡,只有他的法則才最有效。
然而越是看似堅強的人,心中就越是脆弱。拾歡深深地明白這一點。
見她不語,呂不周問道:“怎麼,故事不好聽?”
“只希望故事的後半段可以不要那麼痛苦。”拾歡慢慢地說道,她真的希望秦未澤和靈兒不要再經歷這些事情了。
“故事的後半段可是你決定的。你若是給他幸福,那麼他就會幸福。”
並未答話,拾歡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她瞭解秦未澤身世的時候,另外一邊,秦未澤已經與簡寒之見面了。
秦未澤打量着眼前的人,眼中絲毫不掩飾敵意。
而簡寒之負手而立,與寧王爺對視之間,便明白他來這裡的意思。
“簡寒之,今日本王前來就是要把事情說清楚,不準靠近拾歡!”
“王爺打算把她全部束縛起來嗎?不讓她有自己的想法,不讓她有自己的朋友,什麼都不可以有是嗎?”
“朋友?”秦未澤冷笑,“你接近拾歡,真的是以朋友的身份嗎?別以爲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簡寒之不語,的確,他承認自己的心中還是放不下拾歡。
看着他的眼神,秦未澤便什麼都明白了。
簡寒之根本就是還愛着拾歡的,只不過他在等,等一個機會可以把拾歡據爲己有,等拾歡與他之間出現矛盾。
“沒錯,我是放不下拾歡。”簡寒之毫不避諱地說道。
他居然真的敢說出來!
秦未澤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放不下又這樣,拾歡已經是本王的人了!”
“王爺如果真的對拾歡勢在必得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激將法對本王是行不通的。無論如何,拾歡的心中有本王的一席之地,而你,永遠只能是朋友!”
簡寒之的心中一陣刺痛,的確,拾歡對他遠不及對秦未澤的感情。
秦未澤有那麼一絲絲的得意,這一點是簡寒之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的。
“王爺有些太過自信了……有些事恐怕不是王爺想象的那麼簡單。而此拾歡,也非彼拾歡。”
聽着簡寒之的話,秦未澤有些疑惑,此拾歡非彼拾歡?
他什麼意思,難道拾歡有什麼秘密瞞着自己?
---題外話---明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