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哨所暫時沒事，尉揚拍馬似的集合了校級以上的軍官近千人，還有聯接外面的視訊頻道，整個邊緣人類都在看着韓數。
盤踞在邊緣的叛軍從此消失了。
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歌頌沒趕得上的英勇無畏的戰士，韓數開始發動各種增益技能，鼓舞治癒，鎮靜等等，拉動着人們的熱情。
平復叛軍的慶祝並不是今日，但是整個崑崙節度一片歡騰，各種折磨之中，THG邊緣駐軍終於平定叛軍，完成了邊緣的統一，達到了當初的第一任務。
韓數熱汗淋漓終於搞定這無趣的事，吃飯的時候把戈蘭嘉根除餐廳，趕緊對黎明提出了自己原先的打算。
並且很大方的奉獻了自己的珍藏。
黎明品嚐着手中限量版的美酒，很大爺的顯擺樣斜視着韓數：“我能教什麼呀？看某人的打算，恨不得讓我帶着手下的人去種田。要不是有點情面，他現在就敢給我一艘一級艦去偵察太歲。命苦啊，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
韓數恨得牙癢癢，這傢伙就是譜大！以前就討厭他這種天下第一的擺譜，現在更是沒有好感，但是自己雖然是大將軍了，可能力有限，有事相求，實在不能不卑顏相待。
“學長真是太謙虛了，你看你吧，這知識沒有人傳承實在不符合一代名將的範。日後人家提起名將黎明，說那啥啥很厲害那個就是他的徒弟，徒弟這麼牛，老師能差嗎？你想想多有面子？”韓數是使勁擡着黎明花花轎子，高帽子一點都沒有吝嗇。
你扯淡的能力其實也可以找個徒弟傳承下！黎明心中狠狠地吐槽。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丫的就沒因爲自己的事來求過我，上次是你老婆勉強能夠接受，現在這小子明顯是你的絆腳石，這事我得好好考慮，要是你先掛了，川要是因爲他受委屈了怎麼辦？”黎明說話自認爲不用客氣，反正和韓數繞彎子是很累人的事，說不定他能把你的話頭帶到宇宙那邊去。
韓數大汗，你也從來沒爲自己想過啊。
“呃，不會的，這樣，你要是能夠好好教他，我給你個和戈蘭一樣的世襲的家臣位置怎麼樣？以後你兒子就是什麼都不會，也能飽食終日了。”
“你這傢伙真是陰損，你兒子纔是廢物呢！”黎明一時衝動說出口後，一邊的孟婧容拉着他的衣角扯了扯，黎明一怔，想起自己妹妹的事，不說話了。
即使黎明也覺得自己能夠有一個寶寶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何況韓數，就算這個傢伙是個惡魔，但是那種幸福，也曾憧憬吧。看到自己要出世的小孩，韓數羨慕吧。
那種如曙光一樣的希望，還是有些遙遠。
他並不知道還有個叫洛嫣的女人曾有過韓數的小孩，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只知道，韓數這一輩子想要孩子，除非他十幾歲未經塵世就結婚還有希望。
被侵蝕後，幾乎不可能了。
更不用說他的妹妹晴柏川和韓數衝突的體質，更是沒有希望了。
韓數也是想到了自己尚未出世就已經不在的小孩，但是突然而來的苦澀被他瞬間沉重的氣息壓制下去了。
古言說七苦八難的歷練，看是受虐狂纔會去主動乞求吧！韓數是躲都躲不掉。掙扎着活下來，是爲了所喜歡的人儘量少的躲避苦難。
沐蟬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黎明看自己都是很懷疑的目光，更不用說更加忌恨的洛嫣。只能投以安慰的眼神。
韓數速度整理了自己的心情，以乾笑掩飾道：“說過頭了。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教他宇宙戰的知識，我對這一行什麼都不會，周力克古板的要死。狡猾點的就是你了，以後是戰艦的天下了，我總不能讓他跟着周信仁去學陸戰吧。”
“你實在太偏心了，”黎明搖頭道，“這些人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現在你給戈蘭雲的實在太多了，你還能剩下什麼給川？”
黎明考慮的永遠是那麼不可思議的想法。
“也就剩下我自己了吧。”韓數自嘲地笑說，給什麼她也不會稀罕的。
點頭，黎明答應道：“讓他來做我的勤務官吧，雖然不情願，但是我和婧容的婚禮也是老人家主持的，川和老人家的關係也不錯，我們也是有親緣的。你要是同意，我今天就帶走。”
“當然同意，謝謝了。”韓數由衷感謝。
於是這一刻開始，戈蘭嘉就以黎明學生的身份踏上了舞臺。
晚上韓數和沐蟬去看了看洛嫣，看她們睡着了，也就回去了。
沐蟬整理了一部分的文件，安排了二日的行程，處理好了以後，沐蟬調整了燈光，轉頭望去，韓數已經蓋着衣服睡着了。
想起韓數不蓋被子很難睡着的習慣，沐蟬輕輕嘆息，大概他也知道洛嫣的事了。
一直表現得那麼堅強，也只有瞬間刺痛的恍惚才能讓人想起他的磨難，壓墜着神經的疲憊讓他沒有了矯情的機會。
沐蟬去抱了牀被子，輕輕蓋在他的身上，不由自主湊近了他的臉龐，能感覺到熱烘的溫暖能聞到淡酒的香味，甜膩，飄渺，仿若相醉。
韓數卻因爲覆壓的感覺變化而驚醒了。
俯身蓋上被子的沐蟬和徒然睜眼的韓數對視着，時間靜止在這個動作。
細柳黛眉，秋水之眸，玉琢瓊鼻，殷潤小脣，頭髮因爲俯身的動作而耷拉在兩鬢，長長的髮絲觸在了韓數的臉上，黯淡的光影中，似也能看清她清秀的美貌。
似還在夢中，韓數眼睛也不眨看着女子，抓住了她的雙手。
沐蟬沒有掙扎，任由他拉着自己靠近他，他希望在夢裡，夢當做麻醉自己的藥物，而她是那個夢。然而她還有着一絲的理智，最後的請求。
“夫人，你不要告訴她。”
“不會。”你和我早已被知道，讓我再騙你一次，已經不重要。
翌日。
沐蟬有些恍惚，她想不明白的事很多，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是這樣？
幫韓數穿戴也心不在焉，有些羞愧地模樣不敢和韓數對視，即使再傻，也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完整。
印象中沒有這種事，挖遍回憶，再用力的挖掘，刺穿了記憶也找不到。
韓數感覺到她的動作停止，戴上帽子後看着她的手停在扣扣子的動作上，眼睛雖然看着前方，卻沒有焦點，彷彿視線散亂了。
“怎麼了？”韓數彎指擡起她的可愛下頜，頂着她的額頭晃動着問道。
沐蟬失神道：“我一直沒有過，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嫌棄我嗎？”委屈，苦惱迷茫的情感如五顏六色的水交融了，混亂了，沒有了能夠分辨的信息反饋。
輕笑，很無奈，但是好包容，抱緊你，不讓你看見我的內疚與悔恨。
對不起，又一次傷害了你。
“傻瓜，”摸着她的黑亮頭髮，韓數故作調笑道，“女孩子都很脆弱，你小時候受了那麼苦，幹活很累，自然會有意外。你不知道，難道我還不懂嗎？我都知道，我怎麼會嫌棄你？”
扳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銀色之瞳真摯說道：“我是心疼你，遭了的罪，恨不得我去攬過來扛在我的肩上。不讓你受一點點的苦，讓你們都能開心。”
很感動，沐蟬閃動的淚水在眼眶中輕輕地顫，抱着韓數，然後很幸福的微笑。
就是這樣了，有心疼自己的人，幸福的感覺。
我又騙人了，又一次。韓數摟着清香的女子，苦笑想道。
時間還早，照例要去看洛嫣，有了沈莘似乎也不再無聊，心情好了很多的樣子，韓數就納悶這個洋娃娃一樣的傢伙有什麼特效？
沐蟬也是很憐愛地抱着沈莘說個不停，也不管沈莘有沒有在聽，聽不聽得懂，但是真的有很多話要說。
韓數讓沐蟬帶着木偶一樣的沈莘出去後，韓數甩着有些悶悶的腦袋，問道：“你難道真想在這裡面呆一輩子嗎？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知道，趁他還沒有害更多的人，提前殺了他，就算怎麼厲害也無用？我有武裝一定能夠勝利的。”
洛嫣沉默以對，韓數等了幾分鐘，只能看到冷笑的眼睛，似乎嘲弄鄙夷，韓數馬上想到了被她出賣的孩子，他一生氣揚起手掌！
“你還想打我！你忍心這樣對待其她人嘛？外面的沐蟬，她下毒的時候，你忍心這樣打她嗎？”洛嫣毫不退縮反問。
憤恨，不曾有過的灼燒心的痛苦，就算燃燒了靈魂大概也不上這種心痛。
韓數喘着氣，再次頹然倒坐在椅子上。
“爲什麼打你你不知道嗎？就算再狠的野獸，也知道憐惜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你幹了什麼？你難道一點不心痛嗎？”
不能告訴你爲什麼，每個人都在試圖改變着什麼。但是改變因律也需要足夠的力量，騙下去，騙整個世界的人，就是騙他，她，或者它。
不能說。
“你殺了我吧。我本來就欠你的，現在我讓你痛苦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何必糾結這麼多，殺了我爲他報仇就是。”
“呵呵。”韓數蒼涼地笑，或許就是執着於這樣的歪理，讓你成了這個樣子。
韓數晃着不穩地腳步走出房間：“沐蟬想多看看沈莘，你能理解吧。”
“當然。”聲音在空寂的房間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