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十七年二月的末尾。
這個時間段的邊緣經過了不足二個月的和平,又重新開始了戰爭的高速運轉,但能做的十分有限。
“沒有足夠的資源,上次一仗就把儲備都耗光了。本來這個地方就沒有專門的軍工廠區,這些年的物資都用在和叛軍的交戰中,一點點的回報也沒有。”
“差資源,差空間,差人才,差太多東西了!”主管內政的晴柏川和童萌是來相互訴苦的。
在接到大量的均需通告後,這兩個人就一天到晚來講自己的難處,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的韓數真是煩不勝煩。
“我知道了,你們也不用接到一個通知就跑來再說一遍吧。”韓數很想去睡覺,這幾天老被戈蘭雲折磨,韓數都快成爲第一個在任上死在自己老婆的溫柔鄉里的將軍了。
“你也不用說一遍再發一遍通告啊!”晴柏川也知道韓數現在老是和戈蘭雲在一起,還老躲着她,這讓她十分不忿。
但是戈蘭雲也沒有特別的開心的樣子,這倒是能夠稍微撫慰她的小心臟。
不過現在的韓數好像正在故意的疏遠自己與晴柏川的關係,晴柏川爲此還問過黎明韓數時不時出了什麼事?
黎明搖頭,然後就跑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幾人!
韓數的點觸筆在手上掉着個頭邊說:“做個樣子,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在努力的模樣,然後就聽天由命吧!”
“什麼叫聽天由命?”
“行星帶的資源採集纔剛剛開始!你們多注意吧。叛軍一直要物資!我真想給他們一腳巴子!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毛事不幹,就知道要物資,以爲這是大金礦啊!要不是直達道逼得緊,我第一時間就把他們掃平了!”
晴柏川也知道韓數在和叛軍通會的事,但從韓數的態度來看,不是一般的難纏。
“跟不上的,資源採集是一個需要高效率和時間積累的工作,幾天的突擊生產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認爲應該試圖和內圈聯繫,看能不能支援一點過來。”
晴柏川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了,現在的青壯大多都要徵招入伍,資源採集的事很可能因爲窮兵黷武而陷入低效率的時代,那麼整個崑崙就更不能支持接連的戰爭耗用。
韓數看向童萌,耷拉着眼皮問道:“怎麼樣?這幾件事你有沒有頭緒?”
“沒有辦法。”童萌搖頭,“當年神罰降臨,試圖干擾神使的特殊干擾物就是對內圈和自己封鎖的無形限制。電子信號沒有辦法傳遞。但是我正在準備另一個計劃,有可能成功,可是需要的資源也很大。”
韓數真想把這堆問題扔給黎明,自己去哪躲着算了。但是黎明現在已經出發前往第四哨所,未卜先知一般已經遠遠躲開了。他的婚禮也將在第四哨所舉行,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
說起來忘記纔是最討厭的,特別是結婚這種事,不是可以任性的決定的。現在韓數特別的瞭解這件事。
“我今天再去一次研究所,看能不能強行啓動武裝,實在不行我也有辦法將敵人擋在外面。等我掉頭搞死這幫叛軍,在慢慢和太歲磨!”
童萌點頭,其實只要在太歲到來之前搞死叛軍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可是時間啊時間。
童萌知道不單這件事,前幾天戈蘭雲莫名其妙地跑來找她檢查身體,弄得她一頭霧水,然後戈蘭雲拿着一切正常的單據就高興的跑回去了。
而童萌馬上注意到戈蘭雲只拿走了一份數據,婦科。
童萌覺得自己的好朋友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戈蘭雲一直緘口不言,也問不出什麼。
已經三天不見了,一會兒去她家裡看看吧。
而打仗?也不是急就能完成的。
邊緣和韓數連種田的時間都沒有。
看着兩人出去安排工作後,韓數靠在椅子上打算睡會兒。
這時,沐蟬敲門後進來了。
“夫人又來催了,希望你早點回去。”
入魔了。
捏着眉心,韓數很疲累。
“她又想到什麼事了?我們不是已經決定讓童萌看看能不能體外受孕嗎?這麼折騰還怎麼工作?”
沐蟬默然,其中的事她也知道一些,陳雨已經和她談過,雖然陳雨已經不能算是神教的人了。
不管這個事件是怎樣的發生,然後改變了陳雨的心意,但是陳雨即使放棄了那種虛無的信仰,也對韓數有着不可泯滅的怨與恨。
爲什麼會這樣?陳雨發生了什麼事?難道真的是報復?
值得這樣報復嗎?還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夫人她很着急,這件事是個女人就會着急。”沐蟬回答,不見喜悅,沒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只是說着事實。
所以,韓數無法反駁。
“我知道了,告訴她我馬上回去。”韓數說完從身後取出一個長長的盒子,足有兩米多長,“這是陳雨的知由槍,你帶給她,讓她好好保重,不要逞強。我就不去了,家裡亂,崑崙也亂,我想多陪陪戈蘭。”
沒有說話,沐蟬接過了長盒子,點頭後站在一邊。
韓數繼續道:“沈莘肯定也要去,你們多聚聚,我也做不了什麼。只能這樣了。”
說完,韓數就出門了,他有很多事要向戈蘭雲問清楚,很多的事!
而沐蟬抱着手裡的知由槍,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現在沒有了念力力量的她什麼也做不了,想跟着沈莘一起去也不能。
今天下午陳雨就要離開,但是過一會兒她要求晴柏川去看看沈莘,是陳雨的要求。而姐妹重逢之後一直不能完全的相認,這次會不會改變?
沈莘爲什麼會這樣?
這個邊緣沒有能夠留下靈魂鋼印的人,那是需要強大的精神衝擊力才能完成的細緻工作,陳雨顯然是不可能的。
是誰?將她變成這樣。
韓數也開始警覺起來,這幾天一直讓特別憲兵追查登記一切的念力者,但是一直沒有發現強大超過高階初段的人。
神秘的存在,知道但是摸不着。
突然想起了沈怡的義父,即神教教主大人,那個人一直看不見容貌,或者說那是一個遊離的鬼魂一樣的存在。
數年前出現了一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然後本資質平庸的沈怡成爲高階的高手,成爲第二護法。
而那個人就是那種感覺,你明明知道他在那裡,但是根本感覺不到存在,你看到但是記不住哪怕一點的細節,更不用說特徵。
明知山在,卻不能攀登,你走過去了,沒有山的阻攔。這個人就像是一團霧氣,一個被神秘籠罩的怪物。
沈怡成爲他的義女,但是沈怡不讓沈莘和沐蟬成爲和自己一樣的人,她能感覺到,也明白那不是獨佔的慾望,而是恐懼。
即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會恐懼的存在。或者說,對於力量的恐懼。
不想要她們也像自己那樣。就是這種害怕的情緒。
然後沈莘和沐蟬被派到了伊甸園,之後的事就沒有人來敘述。
而沈怡的老師,也就是上官谷楠,也沒有提這件事就死了,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叫沈怡的人存在過,沐蟬就是這樣的感覺。
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
而現今瘋狂的戈蘭雲,到達崑崙的前一天來找自己,跪着也要求着自己在到達崑崙前救醒韓數,那個時候那種恐懼,就像是曾經的沈怡。
勾結着陳雨剷除李崇野後,一直像是害怕着什麼一樣想要爲韓數生孩子。
但是,在得知陳雨有了韓數的孩子後,幾近瘋狂。
沐蟬也能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氣氛圍繞在身邊,陰謀的味道。
寒冷,從心底升騰的冰涼順着血管瀰漫全身,血在這一刻似乎凝滯了,沒有了流動的感覺。
哈,像是真的遭遇了寒流一樣,沐蟬吐出一口氣大力吸進冷空氣保持了自己的清醒。
去看看沈莘吧。
這場戰不知什麼時候謝幕,而在這之前,不能夠再相見了。
想着,沐蟬將辦公室的權限轉移到韓數的通訊終端,回家後韓數就會自己解鎖。
做完這些,沐蟬提着箱子就走了。
特殊作戰連。
就是敵後工作隊,但是現在的身份是隱匿在崑崙軍隊中的神教份子,依然是崑崙的敵人。
編制屬於最高機密,只有決策層有權限知道它的存在。
洛嫣少校連長。
她新的身份。
清響,洛嫣打開了盒子,看着裡面的長槍,撫摸過整個的全部,然後提起來,好熟悉,然後消失,長槍像是一個虛擬的投影一樣的消失了。
連殘影也沒有留下,可是下一秒又出現了,剛纔的一切就好像燈光下晃眼的錯覺一樣。
沐蟬正在幫沈莘梳頭髮,一頭短髮的小女孩,是一個男孩子的模樣,也沒有多少的頭髮,但是輕輕地梳理動作那麼細心。
“沈莘的事是個意外,我會讓她活着回來的。”洛嫣手中的長槍再次消失,沒有面對沐蟬,但是沐蟬知道她是在對自己說話。
見沐蟬沒有回答,洛嫣站起來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然後順着屋子轉了一圈,手指在牆體上劃過,看不見的念力封閉了空間。
閉着眼睛在房間的牆上敲着手指,一下兩下。
沐蟬看着這個空間,有些疑惑看着洛嫣,即使沒有了念力流,也能明白她在做什麼。
“聽着!不要問。”陳雨閉着眼睛說道,強作鎮靜但是根本壓抑不住那種顫抖的聲線,是害怕,還是因爲用力量支持空間的不力。
愕然的沐蟬環顧一圈,沒有發現攻擊的跡象,懷裡的手槍也沒有取出來。
淡淡的,念力實體化,紫色開始在這個空間的牆壁上盪漾。
“韓數被人下了印記,無論他想什麼都會被人知道!這個人可能在任何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一定和韓數有關係!”
洛嫣閉着眼睛不斷掃描着四周有些急促地說:“根據我所知,十七年前天界曾經發生過叛亂,就是神罰那年。有一些天界人來到大世界企圖建立新世界,和天界原本的邊緣軍勢力產生衝突。後來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一定發生過。神教的由來也是天界!即是說天界是禍首。”
沐蟬慌張的看着洛嫣,不知道她說這些幹什麼?
“即,我們,整個人類世界都是天界人!我們從天界來到這個世界是有着使命的,但是經歷的時間太長了,後來局勢混亂,已經不知道原本的目的何在!但是流傳有兩個辦法能夠知道真相,相互極端的兩種觀念。”
洛嫣的眼睛裡,紫色的念力流在流動:“一,滅世,這是現今不滅的三個靈魂的想法,也是神教的想法。但是還有一個辦法,破壞世界的規則,即創世。最後的結果無論怎樣。這都是人類自己的選擇。”
“兩個觀念又有很多的實踐道路,但是其中都有一條,魔王不能有孩子!光可以有,黑暗卻不可以有,其中最遠的傳說就是破壞規則的存在!最惡的傳說。而戈蘭雲,”洛嫣冷笑,“她被人騙了!”
“那,你爲什麼會?”沐蟬看着洛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難道她沒有懷上韓數的孩子!是騙人的。
“呵,”洛嫣落寞地笑起來,然後說道,“我真的有了,孩子就在我的身體裡形成!原因是,我得到了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