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的身份能夠影響吃飯的態度之外,心情也是影響人吃飯的另一大因素。如果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吃飯,縱使吃得是粗茶淡飯,也會甘之如飴;如果兩個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坐在一起吃飯,哪怕是山珍海味,也會食之無味。
林東強、林嘉妮父女和楊帆、楊宛如兩兄妹坐在豪華的飯廳裡吃着晚飯。儘管他們面對着一桌的美味佳餚,但卻很少動筷子。因爲他們的心裡都裝着不同的心事。
乏味的飯局在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宣告了結束。
“吃了飯應該慢慢地散散步。嘉妮,你和宛如兩個女孩子去上面的甲板走走吧!我和楊世侄有些話要說。”林東強對林嘉妮說道。
“宛如,我帶你去甲板走走吧。晚上的黃浦江在周圍五光十色的燈光照耀下會特別亮麗,我們站在甲板能夠近距離地欣賞到黃浦江的美景。”林嘉妮微笑着對楊宛如說道。
楊宛如看向楊帆,見楊帆點頭,起身跟着林嘉妮走出了船艙內的客廳。
“楊世侄,剛纔的飯吃的還好吧?”林東強一邊吃着僕人送來的水果,一邊向楊帆問道。
“很好,謝謝林伯伯的熱情款待。”楊帆禮貌地答理道。
“那就好!”林東強頓了頓,又說道,“既然楊世侄吃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我的書房吧!我想和楊世侄再談一下婚事的事情。”
“好!林伯伯先請!”楊帆禮貌地站了起來,跟隨林東強走進了他的書房。
林東強在這艘遊艇的書房雖然比在別墅裡的書房小了不止一倍,可是豪華程度卻有着過之而不及,尤其是牆上的字畫。雖然楊帆只是對古董字畫略知一二,但依然很輕鬆地能夠看得出這些字畫無一不是真跡。
楊帆看到這裡,心裡突然一陣鬱悶:“難道林東強不擔心遊艇萬一進水,那字畫卻不是要葬身於海底嗎?”
林東強看了楊帆一眼,似乎猜到了楊帆的擔心,溫柔地撫摸着牆上的每一幅字畫,淡淡地對楊帆說道:“這些字畫想必你也知道,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真品。我得到這些字畫也費了不少周折,所以我當然很愛惜這些字畫。只不過,我對我這艘遊艇卻特別放心。製造我這艘遊艇的材料無一不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高科技材料;製作工匠也都是全國乃至全球數一數二的名匠。在無強大外力的作用下,這艘遊艇漏水、出事故的機率比人民幣一夜之間成爲廢紙的機率還要小。所以,楊世侄不必過於擔心。”
“原來是這樣,倒是我杞人憂天了。嘿嘿!”楊帆裝作一副尷尬的樣子,衝着林東強傻傻地笑道。
“楊世侄坐吧!我們是不是應該談正事了?”林東強坐在藤椅上對楊帆說道。
“應該,應該!林伯伯有什麼話請說吧!”楊帆笑着點頭答應道。
“今晚,我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了。”林東強嚴肅地說道,“爲了維護我們林家和楊家的合作關係,從大局出發,我決定同意取消嘉偉和楊侄女的婚姻。”
“林伯伯能夠這麼體諒晚輩,我代宛如先謝謝你了。”楊帆客氣地謝謝www。qb5200。Com道,等待着林東強的下句話。
“婚姻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雖然我不怎麼開明,但還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的。”林東強淡淡地說道,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楊帆的臉龐,很希望能從楊帆這張臉上看出楊帆的心裡此刻在想什麼。可是,楊帆平靜如水的臉上卻讓林東強失望了。
“林伯伯能夠這麼想,不僅是我們這些晚輩的福氣,更是林家和楊家的福氣。”楊帆淡淡地說道,言外之意就是:你這麼做纔有利於維護林家和楊帆的合作、同盟關係。
“楊世侄,今年應該有二十好幾了吧?”林東強淡淡地問道。
“虛歲二十五了。”楊帆淡淡地答道,心裡卻暗自發笑:“看來,老狐狸的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
“哦!我們家嘉妮比楊世侄你小一歲。”林東強故意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楊世侄,你看我們家嘉妮怎麼樣?”
“林世妹不僅長得貌美如花,宛如天仙下凡,更是一代才女。在商界,有人說林世妹是‘商界第一美女’,我看卻不然。”楊帆搖頭說道。
“哦?願聽楊世侄的高見。”林東強說道。
“‘商界第一美女’只是很簡單地說了一下林世妹漂亮的外表而已。不瞭解林世妹的人聽到這個稱號後,還以爲林世妹只是一個空有一張臉蛋的花瓶。所以,如果要我說,林世妹應該稱爲‘商界第一奇女子’。這是晚輩個人的簡介,希望林伯伯不要見笑。”楊帆禮貌地說道。
“好一個‘商界第一奇女子’。楊世侄口中的一個‘奇’字果然是非比尋常。”林東強笑着說道,“只不過,楊世侄這樣誇小女,實在有些過頭了。”
“林伯伯,林世妹天生非凡,我只不過是安着事實說了一句老實話而已。”楊帆說道。
“哎!”林東強聽到楊帆的讚許,非但沒有面露喜色,反而悲傷不已,自顧自地嗟嘆起來:“人們常說,一個人在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如今看來,此言一點不虛。小女雖然得到命運眷顧,生得一張好臉蛋,學得一些小本領,奈何在有些方面卻是屢屢遭遇不幸。”
楊帆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林東強,等他把開場戲做足。
“楊世侄,如果你不嫌我煩的話,哦想趁這個機會和楊世侄嘮叨幾句心裡話。”林東強見楊帆表現得不冷不熱,故意這樣對楊帆說道。
“林伯伯,請講。我自當洗耳恭聽。”楊帆淡淡地說道。
“老實說,嘉妮是一個命苦的小孩。”不知是林東強說到這裡回憶起了辛酸的往事,還是故意在楊帆的面前做戲,林東強的眼裡竟然閃爍着一絲淚光,“我的妻子,也就是嘉偉和嘉妮母親在我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這些想必她跟你講過一些。”
楊帆鄭重地點點頭,對林東強說道:“這些我的確從林世妹那裡聽說過一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伯母應該是患病逝世的。”
“不錯,我的妻子是因爲患了癌症去世的。算算日子,離現在已經將近十八年了。一晃,嘉偉和嘉妮已經從孩子長成了大人。我也成爲了一個老人。”林東強說着,腦海裡不禁浮現起了妻子那恬靜的面容。
“我妻子走的時候,嘉偉還好,至少已經上學了。而嘉妮卻只有五歲。那時,我剛剛接受林家,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家族的事業當中,所以就忽略了嘉妮當時的心情。我知道,她到現在還在心裡面一直記恨我。”林東強淒涼地說道,彷彿在一刻他已經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林家家主,不是那個指揮千軍的董事長,只是一個臉上寫滿了憂傷的老人。
楊帆還是靜靜地看着林東強,默默地聽着他動情的演說。他——楊帆只是一個觀衆。除了欣賞之外,他不應該做其他的事情。對於他來說,無論舞臺上的林東強講得多麼動情,他都不應該去打斷他。因爲演講不是觀衆的事情,觀衆只負責欣賞。
“在幼小的時期,沒有一件事情比同時失去父愛和母愛更爲悲慘了。”林東強激動地說道,“可是,她的悲劇還沒有走到頭。她大了,我又不能照顧她,所以我就幫她選了一個男人來照顧她。這個男人想必你已經猜到了。”
楊帆聽到林東強的話,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鄙視的冷笑:“和沐家聯姻,明明是爲了自己的私立,居然說是爲了女兒的幸福。”
雖然心裡極其鄙視林東強的虛僞,但理智還是讓楊帆選擇了冷靜。
“應該是沐家的大公子——沐子航,沐老兄吧!”楊帆淡淡地答道。
“沐家這個晚輩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他真心喜歡嘉妮。本來,我和沐家的親家打算在最近抽個時間給他們辦了,也好了卻我的一件心事。不料,那個小子卻沒有這個福氣啊!”林東強惋惜地說道。
“我對於子航兄的死也是深表遺憾。”楊帆故意頓了頓,擡頭直視着林東強說道,“林伯伯,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好!”林東強認真地說道,“我知道自從那件車禍之後,嘉妮這個丫頭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我也看出來你對她也並非沒有絲毫情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將她許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