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和自家有淵源，查爾斯肯定會將桌子上的那捲羊皮紙給摔在他的臉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期貨合約再次看了起來。
放下了那份合約之後，查爾斯又看了看坐在他對面那位滿頭白髮、滿臉皺紋的老人，不禁又嘆了口氣。
“豐收神殿的日子就這麼難過嗎？”查爾斯有些無奈的問道。
那位老人一臉苦澀地點了點頭，“是的，這是用我們教堂最後的積蓄採購的水晶了，當然，運作得當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完成合約上的交易的。”
“何以至此……”查爾斯又嘆了口氣。
然後他說道：“約翰主教，想必您也知道我與豐收神殿的關係。”
在管家把這位主教帶來之前，他臨時向查爾斯科普了一些歷史知識。
約翰主教點了點頭。
查爾斯對站在身後的阿爾託大媽說道：“給他個高價吧。”
阿爾託大媽拿出一袋不小的金幣，然後畢恭畢敬地放在了約翰主教的面前。雖然他很落魄，但也是神官。
“感謝你的好意。”約翰主教說道，“我們教堂就在下游三十公里的岸邊，期待着你有空的時候來訪。”
客套兩句後，約翰主教急匆匆的拿着錢袋子離開了。
查爾斯則坐在那裡，從桌子上拿起一顆第三次見面的水晶把玩着，同時沉思起來。離家後一路走來，他越走就越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爲一路上鍛造神殿在基層的教堂很少，而豐收神殿的教堂更少。
按理說，在這個農業爲主的社會裡，應該是豐收神殿極其興旺纔對。
雖說三百多年來鍛造之神和豐收之神跑去搞西部大開發了，但是鍛造神殿靠着技術底蘊還算過得不錯，那豐收神殿沒理由混得這麼慘啊。
把這個疑問深埋在心底之後，查爾斯又繼續看起面前的這份期貨合約來。五天期的十釐米規格特級品夢之藍水晶十枚，價格是現在的三倍。對此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約翰主教太老實了，老實得讓他想打人，這是他今天看到的期貨合約中最低的。
現在送貨水晶過來的貨船每四、五天到岸一次，然後卸下用木桶裝着的一桶桶水晶。這些木桶裡絕大部分是隻能作爲顏料使用的細碎水晶，那些能做成首飾的水晶則混雜其中。
沒人知道一個木桶裡有多少顏料、多少可以炒作的三等品以上的水晶，但這不妨礙那些紅了眼的商人們搞出各種各樣的玩法。
中午的時候，查爾斯得到了一次外出拋頭露面具的機會，不過是假裝成低調出行而已。
載着查爾斯等人的馬車路過了港口區的時候，查爾斯從掀起的窗簾那看到了不少人在從剛到的貨船上購買一桶又一桶的水晶。
在貨船的不遠處，有專門的地方讓這些人來篩選木桶裡的水晶。一排一米見方的篩子就準備在那裡，買了水晶桶的人把木桶裡的水晶倒進去，篩掉只能當顏料的水晶之後，篩子上就剩下足夠大的品相好的水晶。而那些只能做顏料的水晶則有瓷器工坊的人來以極低的價格收購。
按着洛倫佐的要求，查爾斯讓莫德蕾德拿着錢去十連抽，然後得了好幾枚特等品。
“這些你和阿爾託莉雅分了吧。”查爾斯對拿着幾枚水晶回到馬車上的莫德蕾德說道。
就在他們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噗通”一聲響起，周圍的人有些哀傷的說又一個破產的人跳水自殺了，然後揮舞着自己的錢袋子繼續去“賭桶”。
在路上，查爾斯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透過車窗的窗簾，看到了一雙曾經見過的“珠穆朗瑪峰”。
隱藏了雙角的萊芙阿姨對着馬車裡的查爾斯笑了笑，然後轉身消失在了路邊的人羣之中。
查爾斯一臉懵逼，這是要搞大新聞？
馬車一路向前，然後來到了城裡中央廣場的邊上，每座城市標配的劇院就坐落在這裡。
下車的時候，管家對查爾斯說道：“老爺，今晚這裡將要舉行一場拍賣會，現在是商品展示階段，您可以去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東西。”
然後管家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今晚上你有一千奧雷的額度，請務必用完。”
查爾斯習慣性的點了點頭，不就是裝豪撒幣讓人知道自己經濟實力牛逼嘛，多大點事啊。
不過這撒幣也是有講究的。
只買貴的，不買對的，那是暴發戶才做的事情，查爾斯他要敢這麼做，會被其他老牌家族看不起的。
看到對的就不顧一切撒幣買下來也不行，這種不知進退的做法也是有損形象的。
一般來說，只買對的和量力而行的人才是好孩子。
所以……
“這套裙子不錯啊！”查爾斯用極低的聲音對莫德蕾德說道，“你說買了送給你母親如何？”
莫德蕾德歪着頭，仔細觀察着面前木製模特身上穿着的白色絲綢晚禮裙。這麼漂亮的衣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知不覺地就想象着阿爾託莉雅穿着它的情形。
“嗯。”莫德蕾德最後點了點頭。
查爾斯銳利也在心中定下了這次拍賣會的首選目標。
至於怎麼把裙子帶走，不是還有卡珊德拉幫忙嘛，就不信她一個軍事調查統計局的外勤人員敢吞了前最高檢察長的裙子。
今天是他們見面的日子，連他們碰頭的事洛倫佐那邊都安排好了，現在查爾斯的人設之一就是對【刪除】西瓜胸占卜師【/刪除】占卜感興趣的小朋友。
由於不少人需要把資金投入到水晶投資之中，爲了增加現金，他們把不少不是很重要的收藏品都拿到拍賣會上套現。
因此，今天晚上拍賣會的商品數量比以往多了不少。一位退休的宮廷御用裁縫就一下子掛出了好幾套精美的晚禮裙，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掛出來的各種收藏品，例如維瑞夫人早年所創作的風景畫、鍛造聖地出品的精良武器、居說是幾百年前從魔族地盤撈回來的印着“洗手液”三個魔族文字的精美瓷瓶、附有神力的雕刻、白色的巨龍鱗片、第二代居民身份證、精靈生產的首飾和一個打不開的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