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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給炎熱的八月帶來了一份難得的涼意。
小樓旁的小河裡水已經漲滿,差一點就淹到城裡。
城牆那邊上游水門放下了分段式石壩,這些用鐵鏈吊下來的方形石柱組成的水壩將小河上游來水給截斷大部分,溢出來的河水通過附近農田裡的大小溝渠繞過小鎮排到下游。
這天上午大家正在拍攝男主角給病情突然加重的母親上山採藥不慎落入山崖然後遇到巨龍老爺爺這場戲,那時的雨還小,正好給男主角因爲雨天路滑掉下山做背景。
只是後來雨越下越大,期間伴有冰雹,電影拍攝只能暫停一天,到了晚上雨不但沒有減小的跡象反而愈發瓢潑,甚至還開始電閃雷鳴。
好在小樓頂的雨棚上面裝有避雷針,否則查爾斯就要把當娜和她的本體“雷霆之刃”給綁來吸收劈下的閃電了。
查爾斯回到四樓臥室的時候,看到靈夢正趴牀上拿着手機和人通話,見他出現後說了幾句就掛了。
“什麼情況?”查爾斯驚悚地問道,“你這手機還能打到我老家那邊?”
要是這手機真能打到他老家,他不介意打給到他穿越爲止都沒還他錢的人,到時候不把那人嚇死就不罷休。
“想得美呢。”靈夢把手機放一邊然後繼續玩祂的《鋼鐵雄心4》盧森堡開局,“紀史軍不是帶了一部手機過來嘛,他現在是我罩着的,有事就打電話聯繫。”
查爾斯無語,他到一旁衣櫃那裡找睡衣準備洗洗睡了。
這時靈夢一邊操縱着盧森堡的傘兵空降巴黎一邊說道:“下這麼大的雨,我還以爲你會留下那個小姑娘在這裡過夜呢。”
雖說電影拍攝因爲天氣原因停止了,但導演和編劇兩人還要在小樓裡忙着剪輯之類的工作,這活可不輕鬆。
查爾斯想了一下,對祂說道:“阿加莎以後如果要找你的神僕幫忙,信仰之力算在我的賬上吧。”
“好說。”靈夢迴答道,“你還真疼她啊。”
查爾斯說道:“還好吧。”
等他洗完澡出來了,趴在靈夢旁邊圍觀盧森堡吞併法國。
“來點音樂吧。”查爾斯說道,“你這筆記本里面應該存有吧,這個電影的配樂有點頭疼。”
隨着靈夢一陣鼠標點擊,筆記本的喇叭裡響起了讓查爾斯熟悉的歌聲:
“被侮辱的是我勞工!”
“被壓迫的是我勞工!”
“世界啊,我們來創造!”
“壓迫啊,我們來解除!”
……
查爾斯哭笑不得地說道:“這合適嗎?”
靈夢繼續玩着遊戲說道:“有什麼不合適,後面的那場戲不正合適用嗎?”
查爾斯點着頭說道:“有道理。”
拍電影嘛,怎麼能不摻點私貨進去。
反正這部電影裡私貨滿滿,就連和男主角搶老婆的反派暴發戶,電影裡他的發家手段是買了一套查爾斯發明的榨油設備專門生產大豆油和花生油出售以此賺了大錢。
查爾斯摻進去的最重要的私貨還是在電影后期。
在男主角得到巨龍老爺爺的麥芽糖製作方法後並沒有立即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因爲他沒本錢投進去。
後來還是女主角們的漂亮母親——恩裡克在化妝組的努力下長得那是雖然歷經生活磨難但依舊風韻未減,鎮子裡的老闆娘們都妒忌了——把自己的私房錢借給了這個孝順善良的年輕人,這才讓他有了賺第一桶金的本錢。
後來反派暴發戶看到男主角賺錢就眼紅了,爬牆偷學了製作麥芽糖的技術,然後利用自己的資源優勢開始搶男主角的生意。
他讓油坊的工人在榨油後沒日沒夜的給自己生產麥芽糖,爲了省工錢甚至還僱傭不到十歲的孩子當童工。
在這一段戲裡,查爾斯甚至把“半夜雞叫”也給安排進去了。
後來有一個孩子耐不住睏意在熬煮玉米粉的時候摔進鍋裡被燙傷,反派暴發戶假意帶着重傷的孩子出去治療,實際上半路把他扔進了湍急的河裡。
反派暴發戶靠着低廉的成本和鑽營迅速搶佔了麥芽糖市場,男主角又陷入了困頓之中。
正所謂遇事不決機械降神,男主角父親生前的好友來探望他們一家人,在得知情況後帶着男主角坐飛機到盾橋學院尋求幫助,然後和藹可親善良的埃爾巴赫教授幫他設計和製造了一套現代化的麥芽糖生產線。/*查爾斯讓約夫切夫帶給校長的信中有全套圖紙*/
在盾橋學院的時候男主角又得到某位冶金學教授提示,發明了把炒香的花生或芝麻和麥芽糖混合一起做成的花生糖和芝麻糖。
接下來男主角靠着父親朋友與埃爾巴赫教授的資助以及現代化生產線生產的更爲廉價與優質的麥芽糖、花生糖、芝麻糖過上了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生活。
而惡棍反派不甘心失敗,他沒有先進的技術,只能變本加厲地壓榨工人。
最後,飽受壓迫的工人們奮起反抗,砸了反派暴發戶的鍋,把他狠揍一頓後掛在路燈上。
電影的結尾,就是男主角用五個大大的錢袋子把女主角們和女主角的母親帶回家,過上了一起數錢的生活。
靈夢對身邊的查爾斯說道:“你看,掛路燈那段用《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之歌》確實挺不錯,符合你夾帶的私貨。”
只是查爾斯疑惑地問道:“這麼搞你就不怕被祂們給收拾嗎?”
“怕什麼。”靈夢若無其事地說道,“真當我們不知道你們幾個在搞什麼嗎,我們又不是傻子,要講理論水平我們去你老家黨校當教授都沒問題。”
“我們放心讓你們放手搞,是因爲我們有反制手段,這手段還是從你老家現學的。”
“人的階級是金字塔那樣一層層的,下層階級只有在認識自身階級屬性後聯合起來發起革命才能推翻上層階級。”
“最典型的就是你熟知的‘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
“要怎樣防備這樣的革命呢,簡單來說就是製造各種身份標籤,例如用LGBT、種族主義、性別對立等政治手段豎向切割無產階級,淡化人的階級屬性,強調政治身份。”
“給你舉個例子,在你穿越幾年後,美國那邊的黑人鬧過一陣,搶了一堆超市商場,但是屁用沒有,最後該怎樣還是怎樣。”
“這就是美國通過長年累月的教育分化、種族刻板印象和媒體宣傳洗腦的結果,讓黑人認爲自己的不公正遭遇是種族歧視造成的,而不是被資本家通過剝奪教育機會使他們失去上升通道,刻意塑造黑人只能在運動、音樂和犯罪等領域有才華的刻板印象誤導等手段導致的。”
“所以咯,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種族屬性,只會在與其它種族的無產階級與中產內耗,知道自己階級屬性的黑人早在六七十年代被肉體消滅了。”
“互聯網是方便了,但IT產業早就通過股份控制在華爾街手裡,資本家掌握的新媒體通過算法推薦給人們編造信息繭房,使得無產階級每天只能接受資本家營造出來的政治身份氛圍之中,在無謂的相互攻訐之中不斷內耗,最後資本家們繼續樂呵呵的割韭菜。”
“對我們來說,搞身份政治的條件更加充分,不就是你打我我打你而已。”
“再說了,你們搞的這種事又不是沒在這顆星球上發生過,只是他們後來被毀滅了,不然一千九百多年前東邊那塊大陸上就不會只來一支偵察隊了。”
“講了這麼多口乾了,給我拿杯喝的過來。”
查爾斯聽完後躺在牀上久久不語,總算明白菲利普爲什麼要去當臥底了。
靈夢見他久久沒動靜,就伸腿輕輕踹了兩下。
查爾斯很認真地對祂說道:“這麼說你也是我的敵神,那麼就從渴死你開始。”
“嘁……”靈夢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拿出一瓶4℃的肥宅快樂水自己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