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嫺又把邵小然拉到一邊,小聲說:“姐,我剛纔不是說了嗎?叫你過來不是讓你還錢,你還沒畢業呢,哪能掏得出來。我琢磨着你是律師專業的,像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纔不吃虧呀?”
邵小然說:“很顯然他們這是仗勢欺人,把這麼多人拉出來站個隊形,就把你們幾個小屁孩給唬住了,乖乖把錢上交了。”
“姐,你有辦法嗎?”
“咱得來強硬的,讓他們明白我們不是軟柿子,任由他們捏。”
那邊已經不耐煩了,催促道:“你們還在嘀咕什麼呢?到底有完沒完啊?要不乾脆在這兒過一夜嘀咕個夠啊?”
邵小然把文靜嫺拉回去了,冷靜地說:“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應該能解決我們的問題,而且令雙方都心服口服。”
那老大好奇地問:“什麼辦法?”
邵小然說:“報警吧,警察辦事是最公正的,該我們賠的一分都不會少,不該我們賠的誰也黑不了。”
那老大氣得臉都黑了,惡狠狠地說:“你拿我們尋開心呢?我們這圈子是不提警察的,誰提跟誰急。不想還錢是吧?你可以走了,其他三個人留下,想怎麼還錢讓他們自己選擇。”
邵小然嚴肅地說:“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一個人回去,我現在就是他們的代表。反正我們沒錢,也絕不會聽從你的指揮去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這兒有爛命四條,有種你們就全拿走,不過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找上你們的,不介意的話咱們就同歸於盡,也算是種緣分。”
邵小然這不怕死的樣兒是硬裝出來的,她心裡明白這種場合你越是服軟他們就越吃上你。可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那老大不是吃素的,順竿就上:“行啊,這可是你說的,後果自負。阿三,去磨把刀出來,我們隨便挑個人切根小指頭玩玩。”
那個叫阿三的混混一接到命令就往廚房去了,不一會兒就拎了把菜刀出來,文靜嫺和她的兩個朋友嚇得躲到了邵小然身後。邵小然戰戰兢兢地問:“你想幹什麼?”
那混混一臉淡定地回答:“不知道,我得聽我老大指揮。老大,我先拿誰開刀啊?”
那老大回答:“那女大俠剛纔面不改色的,勁挺足的,你問問她,她想讓誰先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邵小然身上,特別是文靜嫺那兩個朋友,眼裡充滿了恐懼。這也難怪,誰不怕死啊?他們肯定在想,如果邵小然非得犧牲掉一人的話,肯定在他倆中間選一個了,道理很簡單,邵小然不會選她自己,也不會選她親表妹。
但說實在的,這種殘忍的事邵小然還真幹不出來。誰都不能選難道犧牲自己?可憑什麼呀?本來沒她什麼事,她是好心好意來救場的,卻成了唯一的犧牲者,真比竇娥還冤哪。
就在邵小然爲難之際,有兩位年輕人從裡頭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對那老大說:“老馮,算了,今天是來清場的,我朋
友從明天開始就接管這酒吧了,別掃他的興。”
老馮爲難地說:“花少,我做爲一個老大總得爲下面的人負責吧?不然以後誰還會替我賣命啊?也請你的朋友諒解,不是我不肯給他面子,今天這事怎麼着也得有個結果。”
邵小然不經意朝花少那朋友看了一眼,大吃一驚,此人正是剛纔騎車撞他那洋鬼子。剛纔她對他還有幾分好感,覺得他挺紳士挺有教養的,可現在這好感蕩然無存了,他跟這幫道上的人混在一塊,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終於開口了,朝老馮說道:“我剛纔在裡面聽你說要賠償,這樣吧,要賠多少錢我替他們出,你就別爲難他們了。”
那花少趕緊說:“愛默森,你已經幫我很多忙了,我哪能讓你出這冤枉錢啊?好了老馮,什麼都別說了,趕緊放人,我們倆合作好幾年了,我什麼時候開口求過你?今天就算賣我個面子,來日方長,我花少會照顧你和你那幫兄弟的。”
老馮不情不願地說:“你們都聽見了嗎?踩到狗屎運了,還不快滾?”
邵小然反應最快,趕緊拉着文靜嫺和她的兩個朋友逃之夭夭。在路口等計程車的時候,那叫愛默森的洋鬼子追上來了,文靜嫺驚恐地說:“姐,這事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他們又追上來了!”
邵小然說:“淡定,咱們都逃到大街上了還怕什麼?再說了你沒看見嗎?追出來的就一個人,還是幫我們那個。”
愛默森一跑近便氣喘吁吁地對邵小然說:“你們跑得也太快了,我差點追不上來。”
邵小然心存芥蒂地問:“你還有什麼事啊?”
愛默森說:“我們能找個地方聊聊嗎?”
這是邵小然萬萬沒想到的,她剛要回絕,文靜嫺搶先一步說:“行啊,你挑地方吧?”
邵小然看着文靜嫺兩眼放光的模樣,便知道這丫頭又犯花癡了。她可真行啊,都名花有主的人了,在外頭還隨便對別的男人放電,活該她現任男友不待見她。愛默森沒理會文靜嫺,盯着邵小然說:“我只要跟你聊就行,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
文靜嫺熱臉貼了別人冷屁股,自然不爽,大叫起來:“你什麼意思?就約我姐啊?這可不行,我是我姐的護花使者,這大晚上的她單獨跟你出去,萬一出點意外怎麼辦?”
愛默森笑着說:“你覺得我是壞人嗎?我要是壞人你們現在還呆在酒吧裡出不來呢。”
文靜嫺撇着嘴說:“這可說不準,是不是壞人也沒寫腦門上啊,沒準你還有別的陰謀呢。”
愛默森讓步說:“那行吧,你既然是她妹妹就可以跟着去,但你兩個朋友得先回家,人多了確實不方便。”
文靜嫺頓時雀躍起來,說:“行,你等着,”然後她扭臉對她兩個驚魂未定的朋友說:“你倆趕緊回去吧。”
邵小然不滿地說:“你們倆什麼意思啊?就這麼自己決定了?還沒
問過我的意見呢。你叫愛默森是吧?有什麼話你就在這兒說吧,現在確實很晚了,不方便。”
文靜嫺在一旁小聲地說:“姐,去吧,難得有帥哥請咱們吃飯。再說了,你好意思拒絕嗎?人家剛幫忙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邵小然瞪了文靜嫺一眼,說:“你能消停點嗎?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陣子你闖了多少禍了?每次都是我給你擦屁股,吃的虧還不夠啊?”
愛默森在一旁勸道:“你別罵她了,我沒有惡意,我只想跟你做個朋友,咱們今天相遇也是種緣分,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地聊聊。”
邵小然毫不猶豫地拒絕道:“實在抱歉,可我覺得我們倆沒熟到那一步。我非常感謝你剛纔能幫助我們,但我並不想跟你們圈子裡的任何一個人成爲朋友。”
“我想你誤會了,我和花少是大學同學,在國外認識的。上個星期我從美國來到這兒,想做點投資,剛好他有個酒吧因爲經營不善想要轉讓,就找上我了。老馮那幫人是花少僱過來幹活的,我也是頭一次見,我絕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
文靜嫺趕緊說:“姐,你看他多有誠意,去吧去吧,多交一個朋友又不是壞事。”
文靜嫺硬把邵小然拉到了附近一家咖啡館裡。邵小然從愛默森的舉手投足就能發現,他是個非常有涵養和紳士風度的人,應該受過高等教育。比如說一到咖啡廳他主動把椅子拉出來讓女孩子先坐,點餐的時候他也是讓邵小然她們先點。
咖啡一上來文靜嫺就特別熱情地說:“帥哥,感謝你剛纔的救命之恩,我以咖啡代酒敬你,先乾爲敬了。”文靜嫺說完,就真的一口喝完了一杯咖啡。
愛默森笑着問:“你們中國的女孩子都是這麼豪爽嗎?”
文靜嫺說:“當然不是,那是你們外國那些女人的專利,在這裡像我這麼豪爽的女孩並不多,大多是像我姐這樣溫柔矜持的。”
邵小然忍不住白了文靜嫺一眼,她承認自己確實沒有文靜嫺那麼豪放,可跟溫柔矜持也沾不上邊啊。看來文靜嫺就是一重色輕友的主兒,一見到帥哥就把親姐給賣了。
文靜嫺不理會邵小然,接着說:“你給我們介紹一下你自己唄。”
愛默森欣然接受:“我叫愛默森,是中美混血兒,我媽媽是中國人,雖然我中文說得不錯,但都是我媽媽要求我學的緣故。我在美國出生長大,這次是我頭一次回中國長住。”
文靜嫺問:“你是富二代嗎?”
愛默森毫不猶豫地回答:“算是吧,我們家在全球各地都有產業,我這次回中國除了學習中國法律就是考察中國的市場。”
一說到錢,文靜嫺兩隻眼睛都放光了,又問道:“那你多大了?身高體重三圍是多少?有沒有女朋友?”在桌子底下邵小然狠狠地踢了文靜嫺一腳,可遇見鑽石王老五的激動讓她忘記了疼痛,竟然一聲不吭毫無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