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說完,朝文靜嫺撲了過來。文靜嫺這爭強好勝的個性當然容忍不了別人的欺凌了,立馬就還手了。高父見狀趕緊過來幫忙,愛默森也不能坐視不管啊。兩位保姆見主人受欺負了,爲了表忠心也不好旁觀,邵小然見這麼打下去沒準會鬧出人拿了,也只能趕緊起身勸架。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除了躺在地上動彈不了的高漢,房子裡的所有人都捲入了羣毆當中。
戰爭一直燃燒到急救車到來的那一刻,司機在門口狂摁喇叭。高家的人手忙腳亂地把高漢擡上救護車後,救護車就絕塵而去了,速度快得跟一飛行的子彈似的。文靜嫺扶着邵小然,愛默森拖着邵小然的行李箱一起走出了高家別墅。到門口後文靜嫺說:“姐,你今天受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邵小然說:“不行,我得去醫院,必須知道高漢的傷勢後我才能睡得安穩。”
文靜嫺說:“你這是何苦呢?高漢的父母現在對你恨之入骨的,他們還想打你呢,你到了醫院後不得受他們的氣呀?”
邵小然堅持道:“受氣我也得去啊,高漢滾下樓梯我脫不了關係,總不能他躺在醫院的急救室時我在酒店睡大覺吧?”
文靜嫺憤憤不平地說:“那也是他活該,痛痛快快地放你走不就完事了嗎?還死死抱住你呢,流氓一個。我還真懷疑他就是故意滾下樓梯的,見拴不住你的心了怎麼着也得拴住你的人啊,果斷使出苦肉計了。”
邵小然說:“你就別胡說八道了,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他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就積點德別再落井下石了。真關心我的話也替他祈禱祈禱,不然他要真落下什麼後遺症,我會負疚一輩子的。”
愛默森說:“靜嫺別說了,我們去醫院吧,除了打聽高漢的傷勢,也得找個醫生給小然瞧瞧,看她臉上的傷礙不礙事。”
文靜嫺說:“對啊,我就光顧着生氣了,差點把我姐的傷給忘了。讓我瞧瞧,都腫起來了,好像還歪到一邊去了。這老太婆力氣也太大了吧?哪像五十歲的老太太呀,估計再多給你兩巴掌你都得毀容了。”
邵小然一行三人來到醫院,找到了高漢動手術的房間。估計高漢也是剛推進去的,高家的人就坐在門外等着。一見到邵小然,高母的委屈就涌上來了,站起來罵道:“你這狐狸精還有臉來啊?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高漢平安無事,他要是落下什麼殘疾,你和你全家就別想有什麼安生日子可過了。”
文靜嫺反駁道:“阿姨你什麼意思啊?一邊讓我姐祈禱,一邊又自己咒你兒子,你兒子要真出事也是你咒出來的,跟我姐無關。”
高母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丫頭片子,你一出現我們家就沒好事,信不信我抽你啊?”
高母剛要殺過來的時候,突然從手術室裡走出來一位醫生,對門外一衆人說道:“家屬不要在
門口大聲喧譁,醫生手術需要安靜,你們也不想出現醫療事故吧?”
高母不說話了,退回自己的座位。高父抓起她的手不停地寬慰她。也不知道高父跟她說了什麼話,她情不自禁地掩面而泣。看到這畫面邵小然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心裡明白,高家今日的悲劇她是脫不了干係了,且不說高漢是意外摔下樓梯的,哪怕他是故意的,也是因爲害怕失去她。他當年要是沒有對她一見鍾情,他們高家也不至於搞得一團亂。
愛默森建議邵小然先去看自己的傷,邵小然同意了。邵小然臉上的傷就是皮外傷,並無大礙,敷點藥休息幾天就能消腫,也不會痛了。文靜嫺仔細給邵小然上好藥後,建議她馬上找家酒店睡覺去。邵小然不肯,堅持回手術室等待高漢的手術結果。
文靜嫺生氣地說:“你別那麼犟行嗎?醫生剛剛說了要你好好休息,可你倒好,還熬上夜了。我真是不明白,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有精力去擔心別人哪?這年頭誰不得先爲自己着想啊?”
愛默森說:“靜嫺別說了,我們陪你姐過去吧,她已經夠煩了,你就別爲難她了。”
邵小然說:“我一個人能行的,你們都回去睡覺吧,今天謝謝你們了。”
文靜嫺說:“好了好了,剛纔的話當我沒說,我們怎麼捨得把你這隻柔弱的小羊羔單獨扔到狼窩裡去啊?你看高家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兇殘,就你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兒,非得讓他們啃得骨頭都不剩不可。”
邵小然一行人回到手術室門口時,高母只是瞪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話。邵小然三人在一張離門口比較遠的椅子坐下了,開始了漫長地等待。這樣壓抑的氛圍讓文靜嫺受不了,她總想說點什麼來活躍氣氛,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時間只是過去了一個小時,可邵小然覺得像是漫長的一天。
手術結束後,幾位醫生陸陸續續出來了。高父高母第一時間圍了過去,邵小然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了。醫生說:“病人的右腿骨折了,但不是很嚴重,養一段時間就能康復。頭顱裡有點血塊,不大,吃點藥很快就消了,你們就放寬心吧。”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醫生突然問道:“你們這裡誰是邵小然?”
邵小然驚訝地回答:“我是邵小然,您有事嗎?”
醫生說:“我剛纔出來前病人囑託我給你帶個話,他想見你,現在請你進去吧。”
醫生說完走了,文靜嫺扯着邵小然的衣角說:“姐你別進去了,既然他沒事了你也就沒事了,你已經決定退婚了,那就能躲多遠躲多遠,別再扯上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破事了。”
文靜嫺的話是有道理的,很明顯,高漢第一個要見的人是邵小然,肯定還放不下她呢。既然要退婚了就該果斷分手,如果還繼續給高漢希望,那他肯定還是放不下的。可邵小然不忍心啊
,畢竟高漢剛在手術中醒過來,心裡脆弱着呢,她要是不見他,他得多絕望啊?再說了她也覺得有必要跟他鄭重地道個歉,是她的無心之失讓他受傷了。
邵小然走進病房的時候,高漢正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他的右腿纏上了厚厚的石膏,還被固定在了牀沿上方。雖然動彈不了,可他的精神狀態是很好的,這可以從他不安分的眼珠看得出來。
見邵小然走進來後,高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說:“小然,我以爲你不再理我了,謝謝你還能守着我。”
邵小然說:“醫生說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需要時間靜養,我也能放心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當面跟你道個歉,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還是給你造成了傷害,對不起啊。”
高漢說:“咱倆之間還用得着這麼客氣嗎?小然,還有五天就是我們復婚的日子了,只要我下得了牀,一定陪你去民政局。如果我下不了牀,你能等我幾天嗎?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聽這話邵小然還有些哭笑不得,剛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高漢也已經躺在牀上動彈不得了,他怎麼還想着復婚的事呢?邵小然說:“高漢,你怎麼就這麼自信,認爲我還會跟你復婚呢?”
高漢痛苦地說:“小然,我知道錯了,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我要用整個生命來愛你,這還不能彌補我犯下的那個錯誤嗎?”
邵小然說:“復婚的事就先放一邊吧,咱倆的恩怨情仇等你的身體康復後再討論,我現在是不會跟你談的。”
高漢激動地說:“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還治什麼傷啊?乾脆在我滾下樓梯的時候讓我一命嗚呼算了!”
邵小然恨鐵不成鋼地說:“高漢,你已經老大不小了,能別意氣用事嗎?這輩子你就爲個女人而活窩不窩囊啊?你想想你爸媽,他們爲你操多少心了?你出事後他們哭成什麼樣了?你看着不心疼嗎?他們真是白養你這個兒子了!”
高漢哭着說:“可我想要你,真的想要你。我也知道愛你不值得,可我心裡就是放不下啊,這種感覺太痛苦了。小然,你說我該怎麼辦?換作是你你會怎麼辦?”
邵小然說:“不是你放不下,而是你不敢放下,你拿不出這份勇氣來。行了,咱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兒吧,我現在不敢刺激你,你身體要是再出點差錯,你爸媽非得跟我拼命了。我先走了。”
高漢激動地叫起來:“小然你要去哪兒呀?你該不會要回北州去吧?你可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邵小然說:“放心吧,過兩天我會再來看你的,你好好養傷。”
邵小然剛走出手術室門口,高父高母就迫不及待地扎進去看兒子去了。文靜嫺走過來挽住邵小然的胳膊說:“姐,都完事了吧?我們走吧,現在都是半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