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來到公司後沒多久,就有個送快遞的小夥子給她送來了一大束百合花。簽收後邵小然把插在裡面的卡片拿出來看,竟是鍾毅送的。她本以爲是愛默森送的,想跟她和好呢,看來是她一廂情願了。
照理說邵小然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不應該再接受其他男孩子的花了,可看那束百合,特別清純動人,扔了怪可惜了。再說了這也不是玫瑰花,也不能代表愛情啊。而且花已經送來了,她這邊扔掉,鍾毅也是不知情的,他肯定以爲她滿心歡喜地收下了呢。
到了傍晚,愛默森突然來到了邵小然的公司,當時邵小然正在焦頭爛額地忙碌呢,所以沒心情也沒時間搭理他,指着沙發說:“你坐吧,有什麼話就請說,我邊忙邊聽着。”
愛默森說:“真有這麼忙嗎?連跟我聊會兒天的時間都沒有?”
邵小然說:“公司就我一個人,除了指望自己我還能指望誰啊?現在同時跟好幾個單子呢,本來就忙,又歇了兩天,還能回家睡個覺就不錯了,哪還有時間閒聊啊?”
愛默森說:“可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爲了閒聊,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說。”
邵小然一邊複印資料一邊說:“有話直說吧。”
愛默森說:“我明天中午要搭飛機去美國了,至少得三個月以後才能回北州。”
邵小然當即怔在了原地,只有複印機還在呼呼作響。這時候又有人送快遞來吧,跟早上是同一個小夥子,這回送來的不是百合花,而是一大捧玫瑰,花裡照樣插着卡片,仍舊是鍾毅送的。小夥子一臉羨慕地說:“小姐,送花那人肯定是你男朋友吧?他對你可真上心,你知道這麼大束花得多少錢嗎?至少上千塊!”
邵小然瞪着那小夥子沒好氣地說:“別胡說八道。”
之前邵小然在看卡片的時候,愛默森湊到身後來看,當看見卡片上寫着鍾毅的名字時頓時醋意大發,這鐘毅也太會見縫插針了,趁着他父母和邵小然鬧矛盾的時候就頻繁給她獻殷勤了。
邵小然把花小心翼翼地放起來,跟那束百合花並排放在一起。
愛默森酸溜溜地問:“這花你不扔掉嗎?還打算把它養起來?”
邵小然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的事,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愛默森走到那兩束花跟前,從那束百合花裡掏出卡片,看完後怒火中燒,質問邵小然道:“這一束是什麼時候送的?你還真是收下他的花了?小然你什麼意思啊?明明知道他對你有
意思,而且你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這麼做應該嗎?”
邵小然說:“你都要把我扔下去美國了,還管我收了哪個男人的花,不覺得很可笑嗎?”
愛默森說:“我沒說把你扔下呀,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說服你跟我去美國的。我爸媽是故意要把咱倆分開才安排我去美國的,咱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邵小然苦笑道:“你不傻呀,既然你知道這是你爸媽的陰謀,爲什麼還要聽從他們的安排去美國呢?”
愛默森說:“我爸在美國上了個項目,投資巨大,交給外人打理也不放心,他自己又還有別的產業要忙,只有我能跟住了。”
邵小然說:“但是很抱歉,我不會跟你去美國的,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國呢,國外的氣候和飲食我未必能適應,再說了我是個母親,我還有四個孩子要照顧,我總不能爲了自己快活就拋下他們吧?”
愛默森說:“這好辦,你把他們都帶去就行了,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其它一切都不是問題。我明天先走,然後派人給你們辦手續,到時候你們再過去找我。”
邵小然說:“大少爺,你會不會想得太簡單了?我的孩子們都在上學呢,到了美國教育問題該怎麼解決?就算能弄得到學位,他們連簡單的英語問候語都不會,怎麼入園啊?再說了還有我的公司呢,是不是得跟着關門大吉啊?我好不容易纔弄出一點小成績來,能說扔就扔了嗎?”
愛默森不屑地說:“這麼小的公司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呀,你沒事說兩句好話哄我高興,我給你的零花錢沒準比你開公司掙得還多呢。”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我知道你財大氣粗,可有你這麼作踐人的嗎?我開公司掙得再少那也是憑自己本事賺的,花起來痛快,可討好你掙得再多那也是乞討,花起來憋屈。我現在堅持辦我的公司哪怕不能成爲富翁,在物質上也有保障,可如果跟着你去了美國,哪天你不痛快了把我掃地出門的時候,我又回到了找工作的階段,我拿什麼養活我的孩子?”
愛默森一臉不快地說:“小然,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說得我好像是個負心漢似的。你放心吧,我這麼愛你,絕不會拋棄你的。”
邵小然:“可我不能拿自己的公司當賭注,也請你別那麼自信,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你爸你媽根本不喜歡我,你又這麼孝順,我對咱倆的未來是沒有信心了。”
愛默森說:“我守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要是能輕易地放開你我早就放開了。而且你之前說過的,不管遇上什麼困難都會跟我分擔,可才經歷了這麼點事就把你嚇跑了。相愛是兩個人的事,你總不能把所有的壓力都推給我吧?”
邵小然說:“我知道你等了我幾年,咱倆能走到一起確實挺不容易的,可我們再相愛畢竟也沒結婚啊,我條件比你差,又得
不到你爸媽的喜歡,哪來的信心拴住你的心啊?就算能拴住你的心,也未必拴住你的人。等到竹籃打水那一天,你還是家財萬貫的大少爺,可我呢?所以你得理解我不想冒險的心情。”
愛默森失望地說:“可你都不相信我了,讓我怎麼相信你啊?我以爲你大度,遇到什麼事情都能迎難而上,跟那些庸俗的女孩是不一樣,可到頭來卻發現是自己錯了,你太傷我的心了。”
邵小然說:“那個是曾經的我,是那個當年讓你怦然心動的邵小然,現在的我確實變了,爲了我的四胞胎,我什麼事情都能放棄,因爲我想讓他們衣食無憂,永遠都別爲錢發愁,錯了嗎?”
愛默森憤怒地摔門而出,邵小然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頓時簌簌往下掉,她想也許她和愛默森之間的一切愛恨情仇都已經結束了。
忙完工作的時候,邵小然打的回家,路過一家大排檔,她便叫司機停了車。她沒吃晚飯,早已飢腸轆轆了,除了要吃飯,她還特別想喝酒,想徹徹底底地醉一回,把痛苦都拋在腦後。
點了兩個菜後,邵小然對那老闆說再來一件啤酒。老闆納悶地問:“小姐,就你一個人要一件啤酒嗎?”
邵小然回答:“是的,放心吧,不會賴你賬的,待會兒酒菜上齊後,我可以先給你結賬。”
老闆忙着張羅去了。酒菜上桌後,邵小然就一個人喝起悶酒來,把啤酒當自來水那樣猛灌自己,令旁邊的人瞠目結舌。邵小然的酒量確實不行,一件啤酒還沒喝到一半就已經頭暈了,還貓到桌子底下吐了一大攤。老闆見狀不敢再留她了,攔了輛計程車把她塞了進去。
邵小然回到家的時候,只有葉芳一個人因爲擔心她沒有睡,看見女兒酒氣熏天地回到家,確實嚇得不輕。避免吵醒外公外婆,葉芳第一時間把邵小然塞進她房間去了,邊抱怨邊給她脫衣服,擦洗身子。等這一切收拾完畢時,邵小然似乎清醒一些了,葉芳在她身上拍了兩下,然後罵道:“你這丫頭怎麼不讓我省心啊?你一個女孩在外頭喝什麼酒啊?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邵小然嘟嚷道:“媽,我已經夠難受的了,你爲什麼還要打我?”
葉芳說:“這回又是因爲什麼而難受啊?就你折騰這勁,什麼時候才能不難受啊?”
邵小然突然痛哭流涕道:“愛默森要走了,他要去美國而且不會回來了,我們倆分手了!”
“什麼?”葉芳鬼叫起來,追問道,“這事是真是假呀?爲什麼呀?”
邵小然不再說話了,只管哭。葉芳抓狂一通後,唏噓道:“女兒呀,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呀?一大堆愛你的男人,卻沒有一個是守得住的。”
第二天一大早,邵小然起牀的時候頭還撕心裂肺地疼。她爬下牀去找口水喝,葉芳突然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地問:“你昨天晚上說的話是真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