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家宴,野火跟慕容流風要面對的,會是幾重風雨,幾重試探。他們目前還無法預估。
在面對秦淮他們的時候,她的心,何去何從?是漠視,亦或者是剪不斷的情愫糾纏呢?她在運用手段上是個狠心的人,卻不曾想,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依舊會狠心的讓人心痛。
馬車噠噠的駛進秦宅,野火的心,恍惚了一下。
秦宅,輝煌瑰麗,大氣之中透着奪取天下的雄心大志。秦天霖三十年前開始動手修建秦宅的時候,就已經動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他是個能認,能伸的人。他一直在等一個萬全的機會。他一直不曾停止暗中培養自己的心腹。表面看,他的兒子都不跟他一條心,是他的失敗,可真正看進去的話,方纔明白,秦天霖的高明之處。
兒子若是重用,日後,也是別人可以輕易利用的籌碼和脅迫的人質。所以秦天霖聰明的不跟任何親人走的太近,在外人眼裡,他身邊無所依無所靠,單憑雙手打天下!他做到了狠決無情,連親生兒子的眼睛都可以毒瞎。
其實,這便是一個踩着堆砌屍骨攀附到頂端的帝王一步步要做的。
他不會跟任何人親近,誰也休想抓住他什麼把柄,或者用他身邊的人脅迫他。他越是看重的,越表現的不在意。
他會培養出一個真正聽話的兒子,便是胡紛霏肚中的骨肉。他不需要其他了,只要一個傀儡兒子便足夠。
所以千秋帝王自稱寡人,不無道理。
野火跟慕容流風步入大堂,秦天霖跟胡紛霏都沒出現。母親邱氏跟郭洛兒坐在二人身後,那雙眼睛都是直直的盯着野火,不懷好意的看着。
感覺到背後有兩道冷箭射來,野火扯了扯慕容流風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許是心有靈犀,野火沒開口,慕容流風便懂了她的意思。
“野火,你不是還有些東西在野園嗎?我陪你去拿。”慕容流風說完,握着野火的皓腕,輕輕擡起。
野火點頭,看也沒看慕容邱氏跟郭洛兒,跟着慕容流風走出了大堂。
郭洛兒跟慕容邱氏互相看了一眼,眼見慕容邱氏坐在那裡穩如泰山,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郭洛兒有些坐不住了。附在慕容邱氏耳邊低聲急切的說着,
“姑媽,你不是說要盯緊了秦野火嗎?咱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爲了阻止那些人陷害表哥的嗎?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表哥跟那個秦野火走了?”
郭洛兒越說越着急,她心心念唸的都想嫁給表哥的,可是現在,表哥跟秦野火的關係似乎是如膠似漆了。
慕容邱氏品了口香茗,依舊是不急不緩的開口。“你想跟着你去吧,晚宴不開始,他們動手的可能性不大。”
慕容邱氏話音剛落,郭洛兒就沉不住氣的跳了起來,連招呼都沒打就急衝衝的跑了出去,去追野火跟慕容流風。等她出去繞了一圈,哪裡還有野火跟慕容流風的身影。她急忙又去野園尋找。
其實慕容流風那麼說只是爲了帶野火出來走走,自然不會真的去野園了。郭洛兒繞了半天都沒發現他們,竟是在偌大的秦宅裡面迷路了。
大廳之內,慕容邱氏看着郭洛兒離去的背影,眼底多了一分深意。如果流風日後稱王,郭洛兒必定是後位人選。她看重的就是她的聽話和毫無心機,她是絕對不允許流風身邊有一個如野火一般心思靈動、舉止大膽的女人停留的!
慕容邱氏咬着牙狠狠的想着,放下白玉杯子的時候,門口走進來秦淮跟最近得寵小妾冰兒。冰兒自從凌瓏大賽之後,便坐穩了淮閣第一寵的位子,更是氣病了小心眼的長寧。
冰兒一副嬌羞膽怯的模樣跟在秦淮身後,小鳥依人,舉止得體。而賀蘭瑾則是鬱結的跟在冰兒身後,今晚四爺欽點侍奉酒水的人是冰兒,想她賀蘭瑾一個姨娘的身份,竟是要坐在一個小妾後面,賀蘭瑾面上泫之慾泣,卻是生生的咬着牙忍着。
秦淮面前,她就是咬碎了牙齒也要吞到肚子裡,不能讓秦淮厭惡了她。
秦淮緩步步入大堂,從容的揹着手,神情冷峻,他一身紫色修身的天蠶絲三層織錦繡邊的長衫,衣襬的地方繡着祥雲金絲圖案,衣袖跟領口那裡則是金線修上的五彩龍紋,冷凝深邃的面容在這一席神秘紫色的映襯下,更添三分高貴七分深沉。
看的慕容邱氏也不由側目,怪不得先前聽聞南壤國很多大臣見了秦淮都是點頭哈腰的,今日一見,秦淮周身涌動的霸氣貴氣確實非同凡響,單就這一眼,他睥睨衆生、廟謨獨運的王者氣息已經是顯露無疑。
這感覺,讓慕容邱氏想到了地宮中的流風。
只不過,秦淮最大的優勢,是個深字。他不動的時候,周圍的人會覺得心驚膽戰,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可他一旦動了,便是地動山搖,山河變色。
流風與他的不同便是,流風最大的特點,便是一個韌字。他可以忍受世人的誤解,亦可以笑着面對地宮的血腥慘烈,他笑着,如沐春風,可是下一刻,也可以用這春風般的笑容殺人於無形。他若動了,便是一把尖刀插入心臟的感覺,又快又狠。
慕容邱氏將視線從秦淮身上移開,她瞭解秦淮的強大,但是她對流風有信心,若真是將爭鬥擺在了明處,她相信,流風是有勝算把握的!
秦淮視線掃過慕容邱氏,慕容邱氏急忙福身問好。秦淮冷淡的點點頭,深邃無波的瞳仁之中尋不到那抹輕靈曼妙的身影,一抹失落飛快的抹去。
他收到消息,野火來了。可是人呢?難道這麼會她就跟慕容流風出去了?秦淮眼底隴了一層薄怒,雖是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可週遭的人還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都是屏住了呼吸,就連齊倉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
野火跟慕容流風隨意走着,只是想要出來透透氣而已,家宴一旦開始,可能真的是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了。不知不覺間,他們便走到了那日遇到胡紛霏跟驚雲時的那片林子。
桃花海棠依舊綻放枝頭,嬌笑春風,地上鋪滿了枚色的花瓣,被風吹拂後,打着轉的在低處盤旋,像極了一朵朵紅色的雲彩,將他們託在雲端上,漫步怡然。
野火讓慕容流風站在樹下,她後退幾步看着他。
他又在畫中了,是一道風景,而她,快走幾步跌入那風景,從此,她不再是將他看做風景的人,而是陪他墜入其中的人,只因,今晚的家宴一過,她跟慕容流風,無論如何都分不開了。
這是直覺,她有這個感覺,今晚她跟慕容流風將會並肩作戰。
野火淡淡一笑,擡手挽上了慕容流風的胳膊,“我想到樹上去。”她指着不算高的樹幹,晃了晃他的胳膊。
慕容流風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她就是讓他把這棵樹拔了,他都不會拒絕的。
輕攬着她的腰身,看看四下無人,腳尖一點,身影晃動,樹影婆娑,他已經帶着野火到了最頂端。
坐在高處看風景,這感覺的確是與衆不同!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站在權欲之巔,俯視蒼生呢!這本就是一種毒,是會上癮的。如果你想攀上高度的目的只是看風景,那也就百毒不侵了。可是,若你的目的是摻雜了統治、控制、乃至是萬萬人之上的身份地位,那也就中了這高處不勝寒的毒了。
毒蝕入心,不過瞬間而已。
野火微眯着寒瞳,感受微風陣陣吹拂,她身子一側,直接倒在慕容流風的腿上,她安靜的躺着,感受他的溫暖的氣息,他的手掌落在她的面頰上,細細摩挲着,帶着溫柔帶着細膩,還有她此刻漸漸能看懂的寵溺呵護。
“你不後悔剛纔馬車上說過的話嗎?”野火冷不丁的開口。
慕容流風溫潤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有些粗糙的拇指食指摩挲着野火耳垂,聲音好聽的傳來,
“要我不管你,不可能!今晚,無論任何事情,我都與你共同進退!”他輕柔的話語透着堅毅肯定。
先前馬車內,他沒有答應她,只是用一個深深的吻表達了他的心。
他說,如若別人傷你一分,我定要他千分歸還,若你離我一步,我定前進百步,與你共同進退!
野火的心,那一刻停止了跳動一般。她第一次感覺到缺氧是什麼感覺。好像天地萬物在那一刻都跟她的心一樣,停止了任何動作,靜謐的空間,她迴應着他的吻,笨拙羞澀。
只是下一刻,秦淮的身影再次跳出腦海,她冷不丁的推開了他……是魔怔了嗎?還是那個人氣場太過於邪肆強大,她會在跟慕容流風親熱的時候,驀然想到他。
野火身子動了動,仰面看着慕容流風,擡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拉到自己面前。
她不信了……一定要試試!難道她以後跟慕容流風親熱的時候都會想到秦淮嗎?那抹身影,深邃悠遠帶着壓迫,帶着冷凝,她不該想起來的……
野火的主動讓慕容流風心花怒放,他俯身含住她的脣瓣,溼潤的舌尖探出,刷過她的粉脣,勾勒着每一處芳香甘怡,如今,他吻她的時候,是越來越自如熟練了,從第一次的迫不及待,到現在的慢慢品味細細吸允,他愛上了這番味道,這番親吻。
每一次,都想將她揉進懷中,揉進心底,一個吻,足以掏空他身體所有的警惕跟理智。
她就是有這個魔力,讓他此刻只想做一個平凡的男人,喜歡自己喜歡的,需要自己需要的,毫不掩飾,無需顧忌。
他的吻漸漸變得深沉起來,不給野火呼吸的機會,這可是她主動勾引他的,莫怪他欺負了她。
他吸允着那粉嫩的脣瓣,輕咬着,逗弄着,一雙手也不老實,摸索着她腰間的絲帶,粗糙的手掌探了進去,天地之間,暮色之初,他的手,第一次,探上了那神秘的幽谷。
溼潤,溫熱,明明是柔軟青澀的,卻帶給他身體巨大的,無以名狀的顫動。
“別……”野火夾緊了雙腿,將他的手推開,她即刻坐了起來,面色發紅,垂下眸子不看他。
她還不懂,慕容流風每次爲何親的好好的,沒過一會,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一雙手總是不老實。
慕容流風深呼吸一口,臉色有些難看,指尖還有野火身體最神秘地帶的氣息,他臉上的笑,有些無奈,擡手將她擁入懷中。
“你不知道男人的親吻後面,就想要做那件事情嗎?下次別再主動了,如果不想獻身給我,就不要用親吻挑逗我。我受不了了的……繼續這樣下去,遲早被你折磨死。”
他低聲教訓着野火,語氣卻滿是無奈和寵愛。
“不准你說死!”野火蹙眉,捂住了他的嘴巴。今晚本就不會太平了,好端端的說到死,太晦氣了。
慕容流風大掌蓋住她的手,低低的笑出來,那聲音溫潤柔情,聽在心中,竟然有着融化堅冰的作用,野火覺得,心底最深處,有什麼慢慢消融了,點點溫熱侵入其中,被晚風一吹拂,卻突然又清醒了一般。
很怪異的一種感覺,這讓野火想到了一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
野火看看天色,也該回去了。剛剛跟慕容流風走出這片樹林,迎面便遇到了秦胤跟莫紫衣。
莫紫衣眼睛浮腫,目光麻木空洞,緊緊的跟着秦胤身後,似乎是害怕秦胤走得太快了會將他跟丟了一般。她一雙空洞的眸子牢牢的盯緊了秦胤後背,那神情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野火正要走過去,一旁的慕容流風快步向前,擁住了她。
這一幕,恰巧落入秦胤眼中,他眼神一寒,定定的站在那裡,神情冷然。
“五哥,我有件事情單獨給你商談。”野火掃了眼神情突然緊張起來的莫紫衣,剛剛開口,莫紫衣便突然尖叫了一聲,跳起來就要撕扯野火衣服。
慕容流風急忙將野火護在身後,瞳仁冰冷的盯着莫紫衣跟秦胤。
“來人!送她回去!”秦胤冷冷開口,一點情面都沒有。
莫紫衣聽到秦胤的話,受到的刺激更加厲害,她表情恐懼的扯着自己的衣服,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死死地拽着秦胤的衣襬,連連磕頭。
“五少爺……別趕我走!我知道你喜歡秦野火,但我纔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往後,我對你們的事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對不會過問的,只求你面上不要讓我難堪……”
莫紫衣驚恐的抓着秦胤的衣服,語無倫次的說着。
她這番話看着是在求秦胤,可是最終目的還是要讓秦胤跟野火難堪,而慕容流風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娶野火那天,秦胤就出來搗亂,還以死相逼,他以爲野火刺了秦胤那一刀,他便會死心了,可是看他的神情,心裡面還是有野火的。
慕容流風如此想着很不痛快,他的野火這麼多人惦記着,更何況野火現在還不是他的女人!他心中的感覺更加不舒服。
眉頭一皺,慕容流風擡手攬上了野火的脖頸,粗糙的指肚快速探入她的衣襟,野火身子一凜,正要後退,卻聽慕容流風溫潤的聲音柔柔的響起。
“你看你,剛剛在樹上的時候就不老實,衣服弄的這麼亂,何時才能讓我放心呢!”慕容流風細心的呵護着野火,替她將衣襟整理着,那修長的手指總是時不時的劃過野火脖頸的皮膚,那看似隨意的動作卻透着無限親暱在其中。
看的一旁的秦胤,臉色頓時黑如煤炭。
野火沒有躲避,任由慕容流風帶着醋意的替她整理着衣衫。她不躲避,秦胤便認爲野火對慕容流風這番舉動已經習慣了,一想到他們日日都會在一起這麼做,秦胤心底的妒火便止不住的升騰。
他根本自始至終都沒將野火看作是慕容流風的人!
秦胤轉身,這一幕如此刺眼,刺痛心,刺入骨髓,痛連着筋,說不出的痛苦感覺。
“把她帶回去!!就說她病犯了,不能前去參加晚宴了。”秦胤冷冷的開口,一旁的護衛不敢怠慢,一記手刀打暈了莫紫衣,直接擡了下去。
秦胤看着侍衛擡走了莫紫衣,並沒有回頭,而是背對着野火負手而立,冷淡的開口,“你要跟我說什麼?”
野火此時看了眼一旁的慕容流風,眼神示意他先過去,她有話單獨跟秦胤講。
慕容流風還不知道野火在天香樓碰到秦胤的事情,他心底一寒,怎會放心將野火留在這裡呢?成親那日,秦胤瘋狂的舉動印證了他對野火的心思,他豈能離開?
沒想到,野火卻是很堅決,“你回去等着我,我不會有事的。五哥不會傷害我的!”
“他是不會傷害你,但是他會用自殘讓你愧疚!”慕容流風毫不留情的貶低秦胤。事到如今,他沒有必要跟秦胤保留面子上的客氣。
“慕容流風!我不會用那種幼稚的手段留住野火的!野火是我妹妹,就算做不成夫妻,她也是我的親人!我秦胤走出去,也可以大聲宣稱野火是我最親近的人!”秦胤自然也不甘示弱,臉色滿是鎮定從容。
慕容流風勾脣,薄笑,潤澤的聲音染了一分陰鷙,“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哥哥不是情人,那以後,就不要再打野火的主意!若是被我看到一次……”
慕容流風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他攬過野火,在她脣瓣上,落下輕輕一吻。
“被我看到一次,我就親她一次,這是對你的懲罰,也是告訴你,野火是我的女人!”慕容流風挑眉開口,語氣瞬間冷凝了下來。
野火愣愣的看着慕容流風,如果不是剛纔那一吻的溫度還在,她真的不相信慕容流風會是玩這種威脅把戲的人,估計秦胤會被氣吐血的!
果真,秦胤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想反駁什麼,卻擔心慕容流風再在他面前上演親吻的戲碼,他最後惡狠狠的罵道:“無恥!”
“對!而且我還可以更無恥!”慕容流風說着,勾過野火脖子,正要繼續蹂躪她的脣瓣,身後,冷不丁的響起一道低沉渾厚的男生。
“你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用野火作爲籌碼!”
秦狩說完,踱步上前,視線冷寒壓抑,那千年不化的冰霜臉,愈加冷寒刺骨。
野火微眯着眼睛,看着三個男人暗戰連連,心底,怪異的波動了一下。是她不夠果斷,造成了這番局面嗎?
“三哥。”野火低聲叫了一聲,眼神恍惚了一下,其實是她心中有些事情想不通,可看在秦狩跟慕容流風和秦胤的眼中,這副模樣的野火,似乎是在訴說什麼委屈。
秦狩見了更加生氣,狠狠的瞪了慕容流風一眼,冷然道:“我早說過你配不上野火,如今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想圈固野火,你更加不配!”
秦狩的話深深刺痛了慕容流風,他看向野火,不懂她眼中爲何會有恍惚的神情,是真的覺得委屈嗎?
難道,他在意她,想秦胤遠離她,纔會想出來的辦法,真的有這麼不堪嗎?他只不過不想她被秦胤纏上,只不過想她可以簡單的生活在百竹園內,別人就可以耍心機玩手段,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就如此不堪嗎?
憑什麼他的手段就只能光明正大的!在得到野火這件事上,誰能保證不背後做點什麼嗎?秦狩當初送他那幅畫,不也是無恥之舉嗎?
慕容流風看了眼野火,不想繼續在這裡爭吵下去,說出個誰對誰錯有什麼意義!他看重的,也只是野火心中在意什麼。
“我先回去等着你,你隨意吧。”慕容流風說完,拂袖而去,不是生野火的氣,只是這種時候,讓彼此安靜一下,比針鋒相對要好。
雖然他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讓野火獨自面對秦狩跟秦胤,但卻好過讓她爲難。但願,他現在爲野火所做的所有讓步跟妥協,日後,她能懂。
慕容流風背影透着剛毅蕭冷,野火微微蹙眉,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的秦狩跟秦胤神色都有些凝重。
“五哥,秦靖歡已經找到了,但是飄飄不見了,有人說她死了,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能幫我找找嗎?”野火平靜的開口,她現在必須穩定全局,飄飄的事情恐怕只是個導火索,往後還會有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秦胤點點頭,而秦狩卻是分外震驚,先不說聽到了秦靖歡這個名字,單就野火選擇秦胤幫忙,而不選他,這就讓他受不了。
秦狩冷着臉,卻見野火已經轉頭看他,“三哥,我也有事請你幫忙!”野火低聲說着。繼而便將她如何認識的秦靖歡,以及秦靖歡的失蹤跟飄飄的失蹤聯繫了起來。
秦狩聽了身子一凜,覺得今天的野火有些不同尋常,是飄飄的事情讓她心思起了什麼變化嗎?
野火沒有解釋這其中的關聯。本意上,她是不想麻煩秦胤跟秦狩任何一方的,但是現實時間有限,一個月的時間隨時還會因爲局勢變得更加緊迫,她必須藉助秦胤跟秦狩的幫助,當然,這份人情,她定當雙倍奉還。
有些話,有些事,能夠改變人的一生,野火此番決定,看似無奈,卻是將屬於他們三個人的軌跡重新清盤了一番,一切,在這場夜宴開始,已經是悄然發生了變化。
……
野火跟秦狩還有秦胤是分開走的,她最後一個到了前廳那裡。
只是,前廳的氣氛明顯不對勁。野火輕移蓮步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是齊刷刷的看向她!那眼神包含的神情各異,賀蘭瑾的視線帶着看好戲的惡毒,而慕容流風卻是帶着一分看不透的深沉冰封。
野火駭然,視線落在大廳之中。
那裡跪着一個人,竟是郭洛兒。郭洛兒身旁站着身子僵冷發顫的慕容邱氏,慕容邱氏一雙鳳眸狠狠的瞪着野火,那眼神是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的痛恨。
野火慢慢走進去,保持着一貫的安穩冷淡,她不明白,她不過才離開了不到一個時辰,郭洛兒這又是唱的哪出?
大堂之上,秦天霖緩緩起身,慢慢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