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輛馬車內,秦淮穩如泰山。脣角勾起一抹冷蔑的弧度,看的一旁的飄飄甚爲心驚膽戰。
飄飄鼓足了勇氣開口,“四少爺,奴婢可不可以去陪小姐了。”飄飄低着頭小聲道,根本不敢看秦淮。
“你不是跟慕容流風一起嗎?我讓齊倉送你過去。”素淮微微闔上眼眸,面無表情的開口。
飄飄看了眼最後那輛破舊的馬車.吞嚥着口水.謝過秦淮後立刻跳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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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坐那輛破舊的馬車也比呆在秦淮身邊強上百倍。秦淮那暴戾冷沉的氣息實在是駭人至極。
飄飄幾乎是逃着跳下了馬車.剛剛那兩個暗影出現直奪秦狩馬車的時候,飄飄也是嚇壞了。生怕野火出什麼事兒。
三步並作兩步的,飄飄到了秦狩的馬車邊。
“小姐。”
“你去後面吧。馬車內傳來野火平靜冷淡的聲音。她並沒有問飄飄爲何會在秦淮的馬車上,從馬車啓程開始。有些事情。她已經隱隱猜到了。
素淮不會讓她順利跟慕容流風接觸的。
馬車外的飄飄愣了一下,雖然現場有秦淮跟秦狩的暗衛護着,但她不在野火身邊,總是不放心。
馬車內再無動靜,飄飄知道野火如今的性子,也不敢說什出,匆匆上了後面的馬車。
慕容流風見飄飄上來,眉頭微蹙,沒說什麼。
“慕容少爺,剛剛我以爲宇立闐的馬車是你的呢,所以……”飄飄上了車之後,急忙解釋。
“不用說了,我明白。”慕容流風沒讓飄飄說完,如果連這點皮影都沒看出來,他也不配統領地宮了。
秦狩馬車內,野火眼神直直的落在一旁的護城河內。而秦狩則是看着已經平靜下來的河水,若有所思。
車隊再次啓程,暗衛瞬間散開,不見蹤影。仿似剛纔的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野火,沒嚇到吧。”素狩安慰的擡擡野火,對於剛纔的事情,他對野火沒有任何試探與懷疑。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跟她有關,他都不會多問一個字。
野火感激的笑笑,視線飛快的掃過慕容流風的馬車。
沒有車簾的馬車內。飄飄揪着凳子的邊緣,一張小臉皺在了一起,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
野火挑眉,迅速斂了視線。
從她不清醒的踏上馬車,一切,便是秦淮設置的佈局。表面看是宇文闐跟秦狩出面爲難慕容流風。實際上,達到的還是秦淮的目的。
他不想自己嫁給慕容流風。
野火不再多想,今天的事情遠未結束。秦靖歡的兩個暗衛出來溜達了一趟。只不過是爲了故意吊起秦淮等人的警惕性。他們接下來勢必會有所防備他們越是緊張,下面的行動便越加的容易。
馬車顛簸着一路朝皇宮開進,眼看距離皇宮東門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顛簸的馬車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野火佯裝身子沒有坐穩,即刻探到窗口。
數十道疾馳的黑影朝幾輛馬車飛奪而來。暗處的暗衛因爲做足了準備。
竟是比黑影提前到來。一身墨綠的是秦淮的暗衛,一身黑衣的是秦狩的暗衛。
二十名暗衛神情凜然的看着疾馳而來的數道黑影。當那黑影到了跟前之時。暗衛卻有些傻眼。
這根本不是人,而是稻草紮成的假人。
暗衛面面相覷.卻不敢放鬆警惕,誰知道般人後面有沒有真人呢!那些假人好像是從一旁的林子內彈出來的,等着暗衛發覺低人出現的地點時,再去追趕,釋放假人的暗影早已不知去向。
暗衛無功而返。不察誠惶誠恐的稟報。
一切。盡在野火掌握。
先前放出兩個秦靖歡的暗影只不過是故弄玄虛一番,讓秦淮等人做好了準備,然後再通過彈跳的原理放出假人,假人出的同時.林子內藏着的暗影便可以趁此機會全身而退。
這番佈局,也多虧了秦靖歡那張詳細的地圖。
假人早已經落在地上,暗衛拾查了一番,並沒有任何發現,只是那假人的打扮卻是像極了一個人的外形,暗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假人的造型怎麼如此像四少呢。
秦淮盯着外面低人的造型,眼神一寒,手中掌風聚集,一道瑩白的寒芒隱隱若現,他抽出腰間的軟劍猛然擲出,一瞬天崩地裂的聲音響過,地上躺着的數十個稻草假人全都被軟劍掃過心臟的位置。
那軟劍隨後緊緊地插一入地面,劍柄劇烈顫動着。劍身閃着瑩白的寒芒,在晨光初曦之下。映出耀眼的光芒,影影悼悼之中。好像這軟劍自己有了生命力,準備破土而出一般。
秦淮的暗衛大氣不敢出一聲,小心翼翼的將軟劍撥出,遞到馬車內。
野火冷眼看着,對於秦淮深不可倒的功力,又多了一分認識。
一切發生的很快,可平靜下來也很快,不管衆人心中如何翻騰驚濤駭浪,但表面上還是被人看不出任何破綻,不管是秦淮還是秦狩,或者是慕容流風。都將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隱藏的很好。
野火不動聲色。挺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接下來。還有好戲。
車隊平靜的駛入皇宮東門,如果野火的猜測沒錯的話,背後那股暗勢力該動手了。
雖然她事先讓小意回去警告過她的主子,不準輕舉妄動。但是也料定了那股勢力背後的主人不會如此聽話。畢竟,那股暗勢力能隱藏這麼久,又是等到了如此好的機會豈會白白錯過.或者拱手讓給了她?
剛纔在路上。她取的是出奇制勝。到了宮中,便是那股暗勢力動手的時候了。
稍後,那股暗勢力稍微一動作,便印證了她的猜測。那股勢力果真是滲透了到了皇宮之內。
馬車行駛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所有拉車的馬兒突然集體嘶鳴。繼而激動的人立而起。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一般。
其中反應最大的便是秦狩這輛馬車的馬兒。棗紅色高頭大馬恢恢嘶嗎着.前蹄揚起,身子劇烈的顫抖着,眼神充滿恐懼。
緊跟着便是轟隆一聲巨響。馬車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轟然翻到。車內。聽不到野火或者秦狩任何呼叫或者掙扎的聲音。
由於馬兒身上的僵繩沒有解開,失控的馬兒身體如同痙攣一般劇烈的抖動着,竟是拖着馬車前行了幾十米,這期間,失去控制的馬車再次側翻一下,竟是頭朝下被馬兒拖着往前走。
慕容流風車先衝出馬車,他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只能是儘快的奔過去,單手拽着馬車後面的攔杆。卻只能被動的被馬車拉着跑。飄飄也跳下了車。驚呼一聲,也伸手去拉失控的馬車。還好馬車在此時緩緩停下。
那匹馬兒也累癱了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這時候,車內突然傳來秦狩冷靜的聲音.“我們沒事。”
慕容流風聽了,心底一冷,他說我們?那麼便是他跟野火了?不知爲何,得知野火沒事,他心底明明是該輕鬆一下的。卻是因着秦狩那句我們,而分外不是滋味。
馬車這時候已經停了,慕容流風沉下臉,快走幾步,刷拉一下掀開了車簾。
車內一幕,分外刺眼。
野火趴在秦狩背上,秦狩用自己的身體墊在地上防止野火受傷。野火緊緊抓着秦狩衣領.微昂着臉。有分錯楞的看着突然掀起車簾的慕容流風。
天已經完全亮了,晨光初曦耀眼刺白,光線突然照射進馬車內。野火視線一時難以適應。微眯着眸子看着迷光而立的慕容流風,一時,竟忘了從秦狩身上下來。
秦狩趴在地上墊着野火,感受她溫暖馨香的小身子趴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不會主動起來了。而野火眼睛逐慚適應了光線之後,看到的便是一抹極快消失的翠色身影。
還沒等她起身,車簾就被慕容流風重重的放下,馬車外,響起他沉重的腳步聲。
野火回過神來,低頭看到秦狩。身子一凜,急忙爬起來。
“有沒有事?”秦狩翻身起來後,第一時間查看野火全身,雖說翻車之時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墊在了野火身下,還是有些不放心。
野火搖搖頭。整理了下衣服,從翻過來的車窗跳了出去。其實,她明白剛剛秦狩完全能在馬兒失控之初跳出馬車的。可是他一來顧忌她的安危。
擔心馬車外會有伏兵,二來也是怕他自己出去後再回來拉野火,就這短短的時間她會出岔子,所以寧可狼狽的被墊在下面,也不輕易動手。
秦狩這種表面不言不語的付出,給了她太多的壓力。
見野火下了馬車,剛剛下車的秦淮視線一鬆,一抹放心飛閃而逝,快到,任何人都捕捉不到,連他自己,都未查這份心事。
宇文闐此時也走出馬車,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野火,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跟她相處。
此刻,馬兒又全都恢復了正常,安靜的站在原地,好像剛剛根本沒有發狂嘶鳴過一樣。
對於這種讓馬兒短暫發狂的方法。野火也知道一點,可是沒想到這股暗勢力竟是想到了利用馬兒發狂來製造混亂。試問,東璃皇子跟秦家三位少爺和小姐的馬車被掀翻了,這消息一傳出來,恐怕整個南壤國都會議論紛紛,人心忐忑的。
這一路上,連番三次遭遇突襲,一次比一次嚴重,雖然突襲並非真刀真槍的實戰,看起來更像是添亂來的,但是不可否認。野火初步的目的達到了。
她首先要挑起的並非秦淮跟秦天霖的緊張個懷疑。這兩個人在南壤國觸角太深太多。恐怕這點光景根本不入他們的眼中,反而是加快了他們行動的步伐。野火要做的,是讓南宮世家、皇宮、以及慕容世家慌亂。
既然他們都見識到了背後這股暗勢力驚人的力量,那麼這幾處能力薄弱的勢力,勢必會嚴生恐慣心理,他們會猜倒,如果暗勢力暫時無法撼動秦家,那麼首先便會對他們下手。
因爲誰都知道。先吃掉最弱的一方這個道理。
到時候,不用野火跟秦靖歡再次動手。皇宮也好,其他兩大世家也罷,恐怕都會暗中做些小動作,想要將罪名轉嫁在一直沒有露面的這股暗勢力上面。
到時候,時局便真的是一個字了,亂!
哪怕秦淮跟秦天霖看透了什麼,也不會輕易動手,他們一旦動了,目標便是皇宮,但是他們還要顧及背後那股暗勢力隨時會跳起來反咬一口的後果。
如果他們不動,皇宮跟兩大世家便更加恐慌,他們爲了延續最後的輝煌,勢必會跟秦家一戰到底,乃至魚死網破。到時候,秦宅最爲顧忌的人慕容戰便會出現。
局面。再次失控。
這次失控.最少維持三個月,要不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安靜,要不就是南壤國的經濟體系跟貿易體系亂成了一鍋粥。
縱使,秦淮或者秦天霖能夠掌控大局,也需要時間的。只要慕容戰不露面,他們的目標就一直是那股暗勢力。
野火跟秦狩一行前往朝陰宮面聖。
此時,南壤國皇帝崇德君剛剛下朝,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秦家衆人,以及兩大世家的人,年逾四十的崇德君就一臉苦色。
他二十二歲登基,看着是做了十八年的安穩龍椅,但是他無時無刻不感受到來自秦宅的威脅和壓力。他雖然平庸無能,但是這皇位越來越搖搖晃晃的感覺,他還是能體會到的。
秦家的動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爲了保住皇位,他也準備在暗中做些小動作了。反正,不做是死,做了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崇德君心事重重,面色緊張的步入朝陰宮,身後服侍者衆可真正是他心腹。能被他信任的只有貼身護衛崔曉冉。
崇德君本來是有幾個信得過的心腹的,可是三年前,他無意發現了自己的貼身侍奉太監小亮子竟然是南宮家派來的人,他就對身邊的人不再信任,一番試探之下。竟是發現了,除了崔曉冉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不是南宮家的探子。就是慕容家的還有秦宅的。
南宮家跟慕容家表面上看都是跟他結盟的,可背地後,卻都安排人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這讓他氣憤之餘,卻無能爲力!他只能舉步維艱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耳目,任何事情都只敢交給崔曉冉去辦了。
崇德君收拾心情,佯裝威嚴沉穩的掃視朝陰宮衆人。
讓他詫異的是,秦天霖竟然沒來?
“皇上,秦家老爺抱恙未能前來,秦宅來的只有秦淮、秦狩,跟八小姐秦野火。一臉精明之相的崔曉冉恭敬的開口。
崇穗君聽了,鬆了半口氣。他最虛的便是秦天霖跟秦淮了,前者老謀深算,事無鉅細都能算計準確,後者,光是那雙望不到底的眼睛便讓他生了一分懼色,總覺得秦淮看人的眼神像是從冰裡面撈出來的一樣,那寒意有時候都能滲透到了骨子裡。
他不笑還好。那深沉的笑意。愈發讓人膽戰心驚。
朝陽宮內已經坐滿了人,見崇德君進來,都是起身恭敬的跪下。只有秦淮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下跪。
崇德君臉色一變,卻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擠出一個僵硬的冷笑看着秦淮。
“請位聊家平身。”崇德君還算沉穩的開口.可手卻因爲秦淮沒有下跪,氣的發抖。
他視線掃過逐慚起身的衆人,猛然被一抹翠色輕紗的身影所吸引。
窈窕少女,身姿曼妙。一張絕美清雅的面容微微垂下,皮膚白嫩細膩,長長地睫毛在眼瞼下投了一道淺淺的陰影,讓整個面容添了一分可愛靈動。
崇德君看的不由有些呆了。這是誰家女兒.生的如此俏麗喜人,怎以前沒見過呢?
此時,野火微微擡頭。冷幽的視線淡淡的掃過崇德君。眸中一抹笑。眼底卻是冷嘲。
她視線掃過崇德君,不覺冷笑,這就是那個窩囊皇帝?
相貌平平,氣度普通。只那雙眼睛色迷迷的,還有一點帶着勾。恨不得把人勾進去看。要不是一身刺繡金龍五彩華服的映襯,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怪不得當了十八年的皇帝,不但一點作爲沒有還讓秦家如此崛起.看來,他真是功不可沒呢。
崇德君還在看着野火,並沒有覺得她的眼神有一絲嘲諷。只是覺得這少女雖然生得絕美。可那雙眼睛,實在是冰冷深潭,一眼望不到底不說,怎就讓人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殺氣呢這眼神的感覺讓崇德君想起了秦淮。只是,一個女子生出這分冷幽的氣勢,還真是世間少見。
崇德君一邊步入主位,一邊回頭眼神示意崔曉冉。
崔曉冉視線掃過野火,小聲在崇穗君耳邊說道,“皇上,那是秦宅八小、姐。”
崔曉冉話音一落,崇德君當下打了個寒戰。怪不得眼神熟悉呢,原來竟是秦家的人!可崇德君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秦野火不是野種嗎?按理說。不該跟秦淮相似的?
崇德君疑惑的坐下。眼神掃過坐在後面的滿朝文武,一股悲涼的情緒從心底躥升。暫時忘記了看到野火的驚豔。
這滿朝文武啊,不是秦家或者兩大世家的人,就是一些貪生怕死混日子的主兒,根本沒有一個可用之才啊。
晚宴在崇德君眼神示意下,正式開始。各地官員都將準備的禮物奉上,不外乎一些黃金打造的壽桃或者玉石之類。如今,傳言紛紛,各地官員都知道秦家蠢蠢欲動,明年誰做皇帝都不一定呢,誰也不敢冒頭送別出心截的禮物,生怕被秦家記了仇。
大多是跟隨大流,送個黃金打造的東西應付過關算完了。
崇德君看着各地進獻來的禮物.臉色越來越掛不住了。可又不能發火。
稍後還有他暗中安排的插曲,他現在一定要忍着,決不能拂袖而去。
晚宴正式開始,秦淮跟侍女小冰坐在一起,旁邊是秦狩跟野火,因爲秦胤不知去向,賀蘭謹只能是悲屈的一個人坐在那裡,而慕容流風跟飄飄坐在野火後面一排。他的視線一直是垂着的,不曾看任何人。可是,儘管他沒有擡頭,也是將野火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野火跟秦狩有說才笑,雖然是低聲開口,但慕容流風還是聽到了二人說着什麼暴雨梨花針。
野火讓秦狩小心試驗那暴雨梨花針。別打成了馬蜂窩,而秦狩則面無表情的回答野火,他若成了馬蜂窩。野火就有免費的蜂蜜吃了。野火卻說,估計秦狩釀的蜂蜜也跟他的人一樣,比冰塊還要冷。
而一貫冷酷無情的秦狩。在聽到野火此話時,竟是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慕容流風默不作聲喝光了杯中酒。神情愈發的深沉。剛纔馬車內看到的一幕還在眼前閃過,野火攬着秦狩趴在他的身上,見到他了,竟是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這就是後天要嫁給他的野火嗎?
他心中,根本一點信心都沒有。
幕容流風又喝了一杯酒,他的酒量很好,在地宮的時候特別訓練過,可此時,不過兩杯下肚,他卻覺得胸口有些憋悶,他不敢繼續喝下去,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他不能醉了誤了後面的大事。
此時。看似平靜的大殿外,隱約有婆娑樹影閃動。在外人眼裡。這不過是晨風吹拂下的正常現場。可內功深厚的人卻能感覺出其中的不同。隱在樹影之中的。至少是三十個功夫不差的暗衛。
正當崇德君帶領衆人舉杯之際,大殿的門口突然衝進來三十個蒙面黑衣人。坐在最外面的文官都是嚇了一跳,紛紛扔掉手中的杯子抱頭就要跑。
只見暗衛手起刀落,刷刷的聲音響過,那閃着寒芒殺伐的長劍,瞬間收害了三十各鮮活的人命。頃刻間,南壤國的文官便去了一半。
滿地鮮血橫流頭顱橫飛,就連親自沒計了這一切的崇德君都皺起了眉頭,胸口翻涌着血腥噁心。
現場頓時亂做一團。有武官叫嚷着護駕的,有文官嚇得屁滾尿流的,反觀秦家衆人,卻是個個穩如泰山,只當是看戲了。險了小冰跟賀蘭謹嚇得暈厥了過去。其他人,若無其事一般。
這要是在外人看來,剛剛這動手的人必定是秦家的人了。
崇德君對素淮等人如此反應心下一寒。卻又覺得是個機會,起碼外人相信了,這是秦家的人動的手。
秦淮此時安靜的坐在那裡,微微闔上眼眸,脣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他倒要看,一會崇德君如何收場。
那三十名暗衛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再次瘋狂的砍殺,對於他們來說,今晚無倫如何都是死了,他們都簽了生死狀的,家人被崇德君抓了起來,不拼命就要滿門抄斬。殺一個是死,殺兩個就賺了。
他們完全是殺紅了眼了,崇德君也是利用他們沒有退路這一點,想將朝廷內屬於南宮家跟慕容家以及秦宅的黨羽在今晚肅清乾淨。
然,他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無法收場的局面了。
正當暗衛準備進行第二輪屠戳的時候,大殿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哭泣跟嚎叫聲。老人哭孩子叫的,分外刺耳喧囂。
準備動手的殺手敢死隊一愣,紛紛回頭,看向門口。
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瞪口呆之後,是不顧一切的朝大殿外面那些哭泣的身影奔去。
大殿之內,崇德君瞬間變了臉色。
那些被他關起來的暗衛的家屬,爲何突然出現了?他神色狠戾的看向一邊的崔曉冉,崔曉冉臉色比他更加難看。
那些暗衛見了家人什麼都沒說,握緊了家人的手,回頭怒視着崇德君。
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人都殺了,現在見到家人已經晚了。
孩子們抱着他們的腿叫爹爹,老人則是涕淚橫流,神情悲慼緊張。
場面轉變之快,讓那些大臣目瞪口呆。本來都是抱頭逃命的,如今全都立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崔曉冉回過神來.大喝一聲.“亂臣賊子,全都殺無赦。”
崔耽冉一聲令下,羽林衛方纔慢半拍的衝上去,舉刀就要欲下。那些殺手豈是等閒之輩,雙方頓時混戰在一起。
殺手早就紅了眼,擺出統一陣勢,慘烈的護衛着身後的家人。
這時候,暗處突然飛出無數羽箭,弓弩勁射的聲音響起,緊跟着是淒厲的破空之音。一百隻羽箭齊發,目標直指那些手無搏雞之力的老弱婦孺。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震耳發耽。第一輪羽箭過後,一半老人兒童倒在了血泊之中。
如此一幕,讓所有人心底顫動。
野火看着倒地的老人兒童,眼神一凜,不管這羽箭是誰放的。這人都該死上一千遍。
縱使這事與她無關,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戰爭是強者之間的對撞,不管明暗。也無論耍心機鬥狠招,如今這種手段都是爲任何人所不恥的。
她眼神閃爍幽冥的殺氣,在第二倫羽箭射出之際,猛然起身。
然,她嬌小的身子纔剛剛站起,突然察得眼前景物都在劇烈的晃動。似乎是中了什麼軟骨散之類的東西。她身子一軟。剛要往後倒去,身子都幾乎接到慕容流風的手了,卻被秦狩搶先一步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