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歡此刻對於野火給他方天畫戟的作用還不明白,可對於她放了小意,隱隱有些擔憂。的確,他是懷疑小意的,可是並沒有實際的證據,他也在試探,誰知,她竟是提前將小意拿下了。
對於她的能力,他越加的不敢小看了,冥冥中覺得,自己給了她那顆解藥是明智的選擇。她的潛力究竟有多大,他根本沒看清。
“我給你的那顆解藥吃了嗎?”秦靖歡生怕野火不當回事。
“恩。”野火簡單的應着,並沒有說太多其他話語。秦靖歡心下一鬆,那解藥甚是罕見,他就怕她想太多了。
“你給我方天畫戟有什麼用處?”秦靖歡對於野火的目的很好奇。
野火讓秦靖歡拿起方天畫戟,又往他手中塞了針線跟銅鏡。
“我有一個打算,是對你進行的一項訓練。爲期三個月。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了這麼苦。”野火起身雙手環胸,神情,忽然然就冷了下來。
秦靖歡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憑感覺.也能察覺出四周空氣的冷凝。
“訓練我?什麼意思?你想我用這個做武器?”秦靖歡不解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畫戟。
宇文闐不愧是東璃皇子,手中的東西不是東璃國第一,也是頂尖的好寶貝。手中的方天畫戟沉甸甸的,用手摸一下,不管是做工還是兵器部本身的煞氣,都能感染秦靖歡,讓他這個看不到的人。都能被兵器本身的力量所感染。
“這方天畫戟是少見的強兵利器,但是自古以來,大多數時候只是作爲依仗表演之用。若是當做防身的武器,恐怕沒幾個人能駕馭了得。”秦靖歡說的是實話。這也跟秦狩告訴野火的一樣。
“正因爲困難,所以才需要你來使用。有些話,我說了你不愛聽,但是我今晚必須一次把它說出來。只說一次,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是我下面的話關係到未來我們能否順利瓦解秦天霖跟秦淮的勢力,繼而建立屬於我們的一方勢力。你還要聽嗎?”
野火聲音冷靜沉穩。深瞳明淨。
秦靖歡沒做任何擾豫,鄭重的點點頭。他能堅持到現在,也就只爲了爲母親報仇!
野火走近他,一字一頓,認真的開口,“那好。你聽着。你現在眼睛看不到了,你想讓我做你的眼睛或是依託,這是很正常的。任何一個目盲的人,都會纔此想法。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身上肩負的,也不是普通的恩怨情仇。你想撼動鐵樹一樣的秦天霖,你必須克服自身目盲這一點,不要把自己看成是一個瞎子!也不要想着,你的身邊還會有我!我是我,你是你!
當你作爲一個復仇者,真正站在秦天霖面前的時候,你必須忘記我的存在,忘記一切。忘記你的眼睛看不到,你本身武功底子不弱,又有堅定地信念支撐着,若你能做到,就按照我說的堅持三個月,三個月後,無倫你走到哪裡,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被人看出你是個瞎子!你還是從前那個名聲不怎麼好的南壤國小霸王秦靖歡!”
野火說道,加重了秦靖歡這三個字。她在提醒他,復仇的火焰要放在心底,暫時忘記他是個瞎子,若想跟秦天霖抗衡,首先他得是一個正常人。
秦靖歡聽着野火的話。半晌沒說話。他咬住了脣瓣,直到把嘴脣咬出了血。仍是沒有反應。
從他被秦天霖毒害之後。他最不想聽到的便是瞎子這兩個字,但是野火剛剛字字珠璣。完全是說到他的心上了,他不該逃避有些問題,當他站在衆人面前控訴秦天霖的一切時,他首先要讓秦天霖害怕。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有些單純的秦靖歡了,即使瞎了,他仍然勝過常人。
口腔內嚐到了血腥的味道,秦靖歡對着野火的方向重重的點頭。
“我聽你的。”這四個字他第一次說出口。他的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有時候。比五哥還要混,因爲年輕氣盛,在南壤國也是樹敵無數。如果他以一個瞎子的身份站在衆人面前,那將是仇者快親者痛!
所以。他要讓他的對手看到,如今的他,比以前的秦靖歡還要可怕!還要厲害!
野火見秦靖歡如此摸樣,算是鬆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卻見秦靖歡擾豫了一下道,“不管我答應了你什麼,你還是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在野火面前。單獨面對她的時候。他竟是習慣了讓她作爲他的眼睛。
“到時候再說吧。”野火沒好氣的開口,不懂秦靖歡這又是在糾結什麼。
野火接下來開始跟秦靖歡講解三樣東西的用處。
“方天畫乾的作用,不用我說,你該知道的,不管你以前使用的兵器是什麼。從今天開始,你在水中,利用水的阻力加緊時間磨合你跟它之間的默契,把它看成你生命的一部分,也是你後半輩子不可或缺的朋友。兵器雖然是冷的,但是握在你手中的時候。它便是你的胳膊,你的腿。乃至,你的心臟。”
野火說着。握緊秦靖歡的手,連同他手中的方天畫戟,讓他感受這兵器的重要性。
“我以前是用劍的。不過長年走鏢。隊伍中也有人使用這個兵器,我並不陌生。知道它的特性跟威力。我會加緊操練的。”秦靖歡擺弄了一下方天畫戟,語氣充滿信心。
“這個針線是用來鍛鍊你的靈敏度的,你暴雨梨花針盒內的針有毒,不適合使用。這裡有一百根極細的銀針,最開始的時候,你自己一根一根的扔在地上,根據聲音尋找銀針的方位,每天增加一根,到了三個月的時候,哪怕一百根銀針都撒到地上,你也得給我找出準確的位置來。
然後是線,針能殺人,若是引了線之後。不但能殺人還能收放自如,對於你來說,比暴雨梨花針還適合你,這算是你以後的暗器了。穿針引線怎出做不用我教你,針線如何駕馭,你可以試試繡花的原理,我給你找一些衣服。你遠近都試一下手感,收發之時,便有數了。”
野火說完,扔了一根針在地上,定定的看着秦靖歡。
秦靖歡側耳傾聽,卻是無奈的搖搖頭。
“沒關係,這纔是第一次。”野火將剩下的針線放到他的手中。
“你還有一樣是什出?”秦靖歡摸着地上冷冰冰滑溜溜的東西。
“銅鏡!”野火斬釘截鐵的說着。
秦靖歡臉色一變,冷冷道,“我要這個做什出?”他垂下頭,失焦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地面,神情冷然。
“這便是你最難克服的一關。此時無景勝有景!你現在明明看不到了,可你在意別人看你失焦的眼睛,總是會避開別人的視線,習慣性的側着腦袋,或者是身子根據聲音來移動然後說話。這是你面對如秦天霖一般強大的人最大的忌諱。
鏡子在這裡。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就當做從前一樣,對着它。練習你曾經的任何一個面部表情,悲喜怒哀,你自己心裡想着,都給我練出來。當然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讓你失焦的眸子看上去比常人的眼神還要犀利尖銳。這是最難的.若你能做到這個。秦天霖變不足畏懼了。
老實說,我對於前面兩項訓練還算有信心,唯獨這個!恐怕。這天下無人能做到的!你只能是盡力而爲了!爲了你自己的仇恨,說的再直白一點,爲了你能保住性命,你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吧。”
野火說完,長舒口氣。這秦靖歡雖然之前的名聲不怎出好聽,但是如今的他。一無所有之下,反倒是容易放手一搏了。
秦靖歡放下手中的東西。微微裡着眉頭.這次沒有側頭,而是定定的看着野火,那眸子雖然失焦,但神情卻滿是信心堅定。
“你真是我認識的……”
秦靖歡差點就脫口而出,你真是我認識的那個秦野火嗎?
他忍住,擡手,抓着野火的皓腕。
“我是你認識的什出?”野火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你是我認識的那個小顧嗎?爲我如此着想,你放心,你安排的這些,我必定能做到!!”素靖歡大力握着野火的手,他的手心有厚厚的繭子,厚重有力。
野火身子一頓,然然想到了慕容流風的手。也是這般炙熱且有力,掌心還有一道又長又厚的繭子。
忽然。她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你現在開始訓練吧,我今晚還要早睡呢。明日要進宮的。”野火說完轉身就要走。
秦靖歡掌心一涼,急忙追上野火,“你陪我一會吧,你都出去一整天了,我們再對對明天的計劃。”他心口不一的說着。
其實是想跟野火多呆上那麼一會。
“明天的事情就是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並不難做。你只有三個月的時候訓練。你該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現在開始訓練!”野火板起臉來,言辭犀利嚴肅。
在現代的時候,她對待手下向來如此。狠戾,不留情面。她時刻告訴他們的一句話便是,爭取一切時間學習、訓練。
因爲,他們將要面對的戰場是血淋淋的屠戳之地。自古以來,金三角地帶每天都有流血事件發生。不時刻保持警惕,根本不能生存下去。她是爲了他們好,不想他們過早丟了性命。
野火說完,旋即轉身離開。沒有任何安慰。
秦靖歡站在那裡,握緊了手中的方天畫戟。他懂她的意思,在經歷了那場血淋淋的背叛之後,他完全明白,自己未來的路是什麼樣的。
垂下眸子,那失焦許久的黑瞳,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火焰,即使他現在仍是看不到。但是他心中,已經找到了指路明燈。
次日清晨,野火一大早就被飄飄從船上擡起來了。身爲現代人,又是混跡社團的高手,野火以前的夜生活向來豐富多彩,她已經習慣了晚睡晚起。
如今天還沒亮呢,人就被飄飄從牀上拉起來,她的起牀氣也不是一般的大。
飄飄唯唯諾諾,好生伺候着,一番細心裝扮,野火都沒仔細看,就被飄飄推出了房間。一出門,野火臉立刻黑了。
天呢!這天還沒亮呢!這是要陪皇帝早朝嗎?
她鬱悶的被飄飄拉着上了門口的馬車。此時還處在半夢半醒中,只感覺門口有好幾輛馬車呢,她睜開惺忪睡眼。上車前掃了一眼馬車,金碧輝煌的,就連車頂都是鑾金鑲玉的,慕容傢什出時候這麼有錢了?
進了馬車。剛剛坐定,一道聲音響起,嚇了她一跳。
“八小姐.還沒醒嗎?”
熟悉的聲音,卻絕對不是她今天該見的人。
“宇文闐?”野火皺了下眉頭,頓時清醒了。睜開明亮的眼睛,掃了眼馬車,只有她跟宇文闐兩個人在。
“怎出會是你?”野火說着就要掀起簾子出去。
“是四少的安排。”宇文闐低聲道。
“是他又怎樣?也不能擅自給我做主!”野火氣哼哼的開口,豁然起身,手臂卻被宇立闐拉住了。
“野火,你這性子能不能安生一會呢?”宇文闐有些招架不住了。明明想她,可見了面,很多時候卻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不厚道在先!現在倒還理怨我了?”野火橫眉冷對,越看宇文闐那張穩如泰山的臉,越想扁人。
秦淮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什麼都要插手。他就不怕惹毛了她,有他的爛攤子收拾?如今局勢動盪不安一觸即發,他就不怕忙不過來?
“野火。你聽我說。四少也是爲了你好!難道你想嫁給慕容流風那個窩囊廢嗎?”宇文闐拉着野火的手,不想她走。
“什麼窩囊廢?你哪裡比他好了?”聽宇立闐貶低慕容流風,野火心底竟無法接受。
“可是你總得聽聽我跟四少的想法吧。”宇立闐嘆口氣。想要強行將野火穩在座位上,他雙手搭在野火肩頭.脾氣還算溫和。哪知野火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揮起拳頭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他的眉骨上。
他以爲野火是做做樣子不會真打的,根本就沒防備。畢竟,身爲東璃皇子。還沒人敢對他動手呢。
等着眉骨那裡傳來劇痛。他方纔反應過來,嘶的悶哼一聲,他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
“我好心跟你商量。你……竟然……”宇文闐拈着野火,氣得不輕。
“你想跟我商量是你的事情,我可沒說過我必須要先禮後兵!”野火雙手環胸,現在反倒是安靜的坐在了那裡。
宇文闐捂着眼眶,脾氣又發不出來,誰叫他沒有任何反抗呢!野火也不算是偷襲他。人家可是光明正大的揮起了拳頭。是他自己不躲開的。
“你現在可以說你們的狗屁計劃了”野火估計是起牀氣還沒消呢,一出口,又是氣的宇立闐半死。
“你……唯、”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是吧!我知道你是小人,說吧。別廢話了。”
野火冷冷的開口,這些臭男人,總自以爲是的喜歡說這句話。
孔老大子當時爲啥不說,唯小人跟賤人難養也呢!這些個臭男人!
宇文闐火還沒消呢,坐在野火對面氣呼呼的看着她,半天沒說話。一直用眼睛瞪着她。尤其是那隻烏青的眼眶,野火看的久了。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呵,你還要進宮嗎?頂着這個黑眼圈進宮,這造型倒真是銷魂呢。”
野火說的輕鬆愜意。
宇文闐頓時黑下臉來了,恐嚇野火,“那我就把你的一邊眼眶也打青了,湊成一對這樣就不怕了。”
“哼!你才這個本事嗎?”野火不以爲意的開口。
“有我也不會打女人的,我還要留着如花似玉的你陪在我身邊進宮呢。”
宇立闐最後一句話說的野火想吐。
如花似玉?怎麼聽都依是貶義詞呢。
與此同時,剛剛走近這輛馬車的慕容流風。一字不落的聽到了野火跟宇立太剛剛的對話。包括野火笑的聲音都聽到了。
他一張臉頓時冷若寒霜,修長的身軀僵冷的立在那裡。指尖緊緊地握着玉骨扇子,滄冷的指關節竟是比那白玉還要蒼白冰冷。
裡面的聲音,是他聽過的最刺耳的聲音。不等他來接她,她就主動跳上宇文闐的馬車了嗎?慕容流風的心一點點的墜入谷底,她竟真的如那童謠所唱,看不上他嗎?
裡面沒有聲音了,慕容流風覺得自己的心此刻也安靜的可怕,眼底,.闇火飛閃。
而後,他毫不擾豫的轉身,繞過三輛馬車,上了自己那輛馬車。他的背影愈發的陰冷。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自己心坎上一樣。他竟是如此在意秦野火跟宇立闐在一起剛剛。秦淮找他.說野火已經答應了跟宇文闐一輛馬車。讓他自己進宮。他本來不信,以爲是秦淮的把戲,等他回頭,看到的便是野火主動上了宇文闐的馬車,他走過去的時候,還告訴自己,可能是野火沒看清楚,可是裡面竟是傳來她的笑聲。
幕容流風不願多想,搬起簾子進了自己的馬車。
而另一邊的飄飄此時卻納悶了,她接照四少爺的吩咐帶小姐上了野園的馬車,怎麼裡面好像還有別人啊?那聲音又不像是三少爺或者慕容少爺的?
飄飄正發愣呢,齊倉已經前來,將她帶上了秦淮的馬車。
飄飄看見馬車內半眯着眼睛休息的秦淮,嚇得腿都軟了。偏偏秦淮什麼都沒說,就如此晾着飄飄,待馬車都要出發了,素淮才微微睜開眼睛,掃了眼車外慕容流風上車的身影,眼底,暗沉一抹極寒的冷蔑。
宇文闐的馬車內,野火打了個哈欠,纖手一揚,擡着宇文闐,“宇文闐,你快說你跟四哥的計劃,否則我就下車了。”
“下車找誰?慕容流風嗎?”宇文闐有些吃酸的開口。
“他來了嗎?我怎麼沒看見?”野火奇怪的看出去,卻只才幾輛安靜停靠的馬車.連飄飄都沒了蹤影。
“他就在最後那輛藍色的馬車內。”宇文闐隨意一指,野火掃了眼那有些寒酸的藍色馬車。再看看其他幾輛。都是極盡奢華貴氣。金碧輝煌,只有那一輛,寒酸簡陋。
是誰讓慕容流風跟他們的馬車並排在一起的?這不是讓他出醜嗎?
野火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野火。”宇立闐喚她.現在還沒出發,他想跟她說清楚他跟秦淮的計劃。
“你真的想嫁給幕容流風嗎?”宇文闐認真的問着野火。
“你直接說你的意思.不要拐彎抹角。”野火語氣冷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到慕容流風的緣故。
宇立闐也不生氣,坐在了她的旁邊,“我現在想說的。不是慕容流風能不能配上你的問題,而是你甘心留在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旁邊嗎?還是你擔心我將你帶回東璃之後,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嗎?”
宇文闐認真的看着野火,似乎是有什麼鄭重的打算。
野火不說話。冷淡的看着他。
“我想將你留在身邊,自然是看中了你。身爲東璃皇子,我要什麼女人沒有?但我肯在你身上花時間,你便應該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會輕易妥協,我不會脅迫你什麼。但我能保證一點。若你跟我走,一年之內,我跟你相敬如賓。絕對不會碰你一分一毫。我只是要你在我身邊,哪怕你不做我的女人.都沒有關係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你覺得,慕容流風那邊會給你這個讓步嗎?”
“你真的願意自己的以後都跟一個碌碌無爲的男人度過嗎?至少那樣的話,我不會允許的!我可以不碰你。但是不能看你留在他的身邊。”
宇文闐說完,如釋重負的看着野火。
也許他的話會讓她反感。但他身爲一國皇子,娶一個女子來家,卻一年不碰她,說出去誰信呢!他都爲她如此讓步了,只希望她能懂他的心。
野火聽了宇文太的話。不知爲何。有什麼堵在那裡的感覺。慕容流風明明是睿智豁達的人,卻被人如此評價,她聽了心裡很怪異的不舒服。
“宇文闐,這個主意是誰給你出的?我四哥嗎?”野火說着,身子輕輕靠在車壁上。微眯着寒瞳。眼底一抹七彩琉璃冷光絲絲迸射。
宇文闐愣了一下,卻沒打算瞞她。
“是。”
“四哥讓你一年不碰我,然後他才安心的將我交給你嗎?”野火微微闔上眼眸,聲音卻是絲絲冰寒入骨。
宇立太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了。
“四少想出這個主意。雖然是揹着你的.但這個想法並沒有傷害到你一分一毫,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爲你着想。”宇立闐認真的看着野火。
野火冷笑出聲,猛然睜開燦若星辰的瞳仁,那美瞳之中,帶着三分冷嘲七分了然。
“宇立闐。四哥的計劃果真是高呢!可是你覺得,目前的局勢,你能順利的把我帶回東璃嗎?我若動了,至少有三方勢力會動作起來的,到時候的後果,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野火說完豁然起身,轉身就要離去。
她所說的三方勢力。包擡了秦天霖、秦狩、秦胤。
能說的她都說了,宇文闐是聰明人,不需要她再點撥什麼,況且他跟秦淮背後如此算計她,她本來也沒什出好心情的跟他周旋下去。
見野火要走。宇文闐急忙攔住她。“你真的不想跟我走嗎?就算我做了那出大的讓步?”宇文闐的聲音有一分不可思議。
他都明確的表示不會碰她,不會強迫她,這都不夠嗎?
“你做任何讓步,我都不會走。”野火說完,毫不擾豫的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在她下車的時候,有一抹玫色的身影悄然鑽上了慕容流風的馬車。
野火下車之後。環顧四同不見飄飄,她神情發冷。越過秦淮、秦狩的馬車。徑直走到慕容流風的馬車前面。
車內,有低低的說話聲。
“慕容流風?”野火問了一句。
藍色的簾子被人從裡面輕輕地挑起,野火看進去。只見慕容流風斜靠在座椅上手中搖着扇子,微垂着眉眼,神情卻是掛着一層寒霜。
在他身側,郭洛兒剝了一顆葡萄正往他口中送着,郭洛兒那火紅的身子幾乎都要壓到慕容流風身上了。微敞開的衣領內,那柔軟更是呼之欲出的貼合着幕容流風的胸膛。
慕容流風面無表情的擡眼,冷淡的掃了野火一眼。
“有事?”他說着。
野火看着他張口吃下郭洛兒給他的葡萄,雖然那神情有些冷。但他卻吃的自然平靜。
心底。狠狠地被割了一刀的感覺.偏偏又是那種鈍刀子割骨剝肉的痛。
他不是說過。他拿郭洛兒當妹妹看的!
騙人!
野火扭頭,眼眶竟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