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哭聲穿透了每個人的耳朵, 只有幾米的距離卻無人敢上前,這是人性,卻情有可原。不是每個人都要帶上善人的帽子, 人們想保住性命並不是自私, 而是一種正常的心理。
可偏偏有人心軟, 這個人就是蘇默。
天色由紅轉黑, 火球由紅變成黑藍, 更像是球形閃電,在公路上移動,同時還有火球降落。人們已經嚇的臉色蒼白, 哭聲一片,還有人拿攝像機拍攝, 交警還算淡定, 去打電話求救, 現場再次混亂不堪。
「我手機呢。」蘇默比劃,韓冬皺皺眉, “好像在車裡。”
「幫我拿來,我要給我哥打電話。」
韓冬去車裡取手機,蘇默一下將他按進了車裡,甩上了車門,然後反鎖。豪華車就是不一樣, 反鎖特別強大, 即使在車裡也是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韓冬驚慌失措, 用力地拍打着車窗, 眼看蘇默朝七號國路走去, “不要,不要, 寶貝……”
“危險啊。”有人提醒。
蘇默望了眼天空,飛快的跑上了公路,所有人提心吊膽的望着他,急得韓冬眼眶都紅了,在車裡找東西敲車玻璃。
蘇默抱起了小孩往回跑,眼看要下了公路,一道火球從天而降,大火擴散,他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韓冬腦袋嗡的一聲,心如刀絞。最愛的人消失在眼前,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瘋狂的用拳頭砸玻璃,最後還是交警用錘子幫他打碎的窗戶。
他跳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往裡衝,被交警和幾個人給抓住了,交警說:“已經晚了。”
“屁!放他媽屁!”韓冬的眼睛佈滿紅血絲,神經已經崩潰了,“鬆開我!我他媽讓你鬆……”
話未完,在公路的一側,蘇默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胳膊上可能燒傷了,還在滴血。
“小默。”韓冬掙脫開抓他的手,衝了過去,蘇默腳下一軟,一頭栽進了他的懷裡,韓冬的眼淚當時就下來了,抱着他往車裡送,小孩被交警接了過去。
“美人,你別嚇我,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韓冬摟緊蘇默的身子,蘇默微微扯出一抹笑,很是無奈的的樣子。
他擡起滴血的胳膊比劃,「你今天好愛哭。」
“我求你了,求你別笑了,我心疼。”韓冬要啓動車往G市開,可道路堵塞,根本開不過去。他只好抱着蘇默往後走,遠離七號國路,遠離這場離奇的天災。
消防車和救護車都來了,可也束手無策,能做的只有等待,不到片刻的時間,電視臺來人了,現場直播這場災難。
記着還採訪了當中的幾個人,其中有客車司機,“我當時根本沒有信,只是怕孩子們出事就沒敢走,沒想到真的有危險。”
還有人說:“那兩個人就像預言家一樣,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全都完了,真的很感謝,就在剛纔他們還救下一個嬰兒。”
“嬰兒嗎?是什麼樣的情況呢?”記者問。
“我這有錄像,你們可以拿回去看看。”
蘇默醒來時是在醫院的單人間,整條左臂包紮着紗布,一動連肉都疼。他掃了一圈沒見韓冬的影子,慌忙的坐了起來,拔掉針頭去找人。
韓冬,你在哪?
門開了,韓冬提着熱水壺進來了,“你怎麼下地了,趕緊上牀。”
蘇默撲了過去,抱緊了他的腰。韓冬知道他害怕,一把將他橫抱起來放在了牀上,“沒事了。”
「國路那?」
“目前看來是死了四百多人,還在調查。”韓冬坐在牀邊,“小默,明天一早咱們就走吧,這裡不能再待了。”
「爲什麼?」
“我剛和記者們談完,他們想知道我們是不是能預知到什麼?我說咱們是去拜佛的時候聽一個老師父說的,這種事情還是沒人知道最好,不然以後有的是麻煩。”
蘇默點點頭,「那個嬰兒呢?」
“被他的家人接走了。”韓冬伸手去摸他的臉,滿是柔情,“你要是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辦?你是不是傻?”
「我只是不忍心。」
韓冬擁過他的身體,摟的緊緊的,“蘇默,我愛你。”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了,他摸出手機,是蘇瑾,“喂,瑾子。”
“你和小默怎麼樣?我剛纔看見新聞了,怎麼回事?公路上怎麼會下火?”
“世上離奇的事多了,總有人們猜不透的答案。我和小默沒事。”
“沒事就好,你們趕緊回來吧,我媽看見新聞都嚇哭了,連你兒子都害怕的不敢睡覺。”
“明早我們坐飛機回去。我媽怎麼樣了?”
“手術做完了,在重症病房,暫時是沒什麼事,你爸守着呢,你放心吧。”
韓冬鬆了口氣,“謝謝你,瑾子。”
“都一家人了,還說什麼兩家話,明天回來直接來醫院吧,我想我該給小默檢查檢查了。”
“嗯。”韓冬按了電話,繃緊了半個多月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這半個月真快熬死他了。
這一夜蘇默睡的非常香,夢中那些恐怖的畫面再也沒出現過,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到達昌源已經是午時了,今天的陽光格外的明媚,天空的藍是清透的,流動的白雲更像是一副畫,是個美好的午日。
蘇默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聲帶完全沒有問題,蘇瑾失落極了,聲帶完好,連做手術的那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哥,我已經習慣了。」
蘇瑾抿抿嘴脣,“行了,你去休息吧,抓緊把胳膊的傷養好。”
回了病房,蘇默站在窗邊望着窗外的花園,陽光照射進來,他的臉白的發光,神韻更是美的冷豔。
病房門被人推開了,蘇媽媽提着飯盒走了進來,看看蘇默,放下飯盒就要走。蘇默連忙抓住她的手,「媽。」
“你叫我幹什麼?我看你腦袋裡全是韓冬。”蘇媽媽嘴硬,心裡疼壞了二兒子。
「媽,我想你了。」
蘇茉莉鼻子一酸,上去朝蘇默沒受傷的肩膀拍了兩巴掌,“不爭氣!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五年前我就很愛他,現在還是如此,你還記得我的那枚戒指嗎?那是他送的,我捨不得帶。」蘇默突然跪了下來,仰頭望向蘇媽媽,眼裡含着淚水,「媽,你成全我們吧?」
“那是什麼啊!兩個男人!”蘇茉莉轉身走了,出了病房眼淚就掉了出來,還撞上了回來的韓冬。
韓冬知道情況了,便恭敬的衝她低下頭,“阿姨。”
蘇茉莉瞪他一眼,咬着牙走了。
蘇默拿過飯盒吃飯,每一口都是媽媽的味道,嘴角揚了起來。韓冬推門而入,小心地看他的臉色,“呦,看來心情不錯,還笑呢。”
「哪有不錯,我媽都被氣哭了。」
韓冬坐了過去,拿過飯盒,一口口喂他飯,“我剛纔碰見阿姨了,看樣子挺恨我的。”
「放心吧,不出一個禮拜,我媽就會接受我們,倒是我爸,現在還不知道呢。」
“你用了什麼方法?”
蘇默微微一笑,嚥下飯菜,「沒用方法,是我媽愛我。你媽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意識。”韓冬猶豫片刻,說,“小默,你還記得讓你變成啞巴的那個老頭嗎?”
「記得,永遠也忘不了。」
“恨他嗎?”
「我能不恨嗎?你怎麼老是問他?」
韓冬笑笑,“沒什麼,就是好奇他的身份。”
杜陽忙完工作就來醫院了,一着急,在停車場撞上了一輛豪華跑車,給他鬱悶壞了。
跑車把車停靠在了一邊,不一會從車裡下來一個人,個子很高,穿着白半截袖,露出的左胳膊全是紋身。
杜陽嚥了下口水,我操,這人看上去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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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邁下車,嬉皮笑臉的,“那個兄弟,不好意思啊,我着急來看我朋友。”
剛子上下打量眼前的這個人,白襯衫半敞開露出了裡面的胸膛,牛仔褲襯得腿很直,寸頭剪的痞裡痞氣,鼻子上架着墨鏡,一笑起來很浪蕩。
看樣子就很騷。
“誰是你兄弟啊?賠我車錢。”
杜陽看他那拽樣,斂回笑容,“行,說吧,多少錢?”
“五十萬。”
“我操,你他媽訛人呢?”
“你不看看我的是什麼車嗎?車尾都讓你撞壞了。”剛子雙臂還上胸,個子高杜陽一個頭。
“我看你大爺!我車還壞了呢!”杜陽從兜裡掏出一沓錢,塞進了他手裡,“就這些,愛咋咋地。”
他說罷趕緊走了,剛子晃晃手裡的錢,感到一陣好笑,“他媽的打發要飯的,跟着蘇默就這麼摳。”
對於杜陽的到來,韓冬表示十分不滿,這個男人陪美人的時間比他還要長,不找媳婦也不找對象,成天圍着他的美人轉,想幹什麼?
“你不上班嗎?”韓冬問。
“我剛上完。”杜陽把停車場的事給蘇默說了一遍,仍然還很氣憤,“衝我要五十萬,我看他向五十萬!明顯就是訛人。”
「什麼車啊?」
“不知道什麼牌子,看樣子挺貴的,可那掉點漆也不值五十萬啊。那個人就是個腦殘!”
“你是在說我嗎?”門沒關,剛子進來就聽見某個人在罵他。
杜陽扭過去頭,嚇了一跳,“哎我草!你……你怎麼在這?”
剛子瞅瞅韓冬,“你就看他這麼說我壞話?”
“說下又不掉肉。”韓冬說。
“操了。”剛子衝蘇默笑笑,“好久不見。”
蘇默微點下頭,沒有表情。剛子一拍牆,“我就說你還是那副樣,真他媽傲。”
“別這麼說我家小默,你瞭解他嗎?”杜陽不悅的看他。
剛子嘴角一扯,有些壞,“我瞭解你,騷蹄子。”
杜陽臉一黑,險些氣暈過去,“你說誰呢你?”
“寶貝兒,你跟我上過牀你忘了?”剛子吹了一聲口哨。
這回不止蘇默和韓冬好奇了,連杜陽自己都懵圈了,“我上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