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擡起修長美-腿,裙角拂動,姿態優雅地朝吳天寶走去。
地獄天使亦步亦趨地跟着她,小心地擎着雨傘,呼嘯而來的狂風暴雪,全都被雨傘擋在了外面。
她走後,左輪狂牛盯着那對姐妹,呲牙一笑:“仙機妹妹,武庫妹妹,你們兩個挺能幹哈,這小子這麼油,也被你們搞定了。這次在老闆面前,你們可是大大露臉啦!來,跟牛哥哥說說,你們是用什麼招術搞定他的?總不能是這小子色-迷心竅,看到二位妹妹貌若天仙,打也沒打,便束手待斃吧?哈哈。”
感覺着狂牛猥瑣的眼神、和句句帶刺的暗嘲冷諷,武庫小臉一沉,輕哼道:“放屁,這小子就是個大飯桶,兩三招就被我們姐妹拿下了。是你自己本事不到家,別在這裡冷嘲熱諷的!”
聽到這裡,左輪狂牛的麻子臉登時發黑,胸前如鼓風機一樣,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氣。
“臭三八,就憑你們手中這兩條爛鞭頭,也敢小看老子。”左輪狂牛壓抑着心頭的怒火,不服氣地暗罵道:“要不是當時冒出一個黑甲怪物,子早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了,哪還有你們兩個小騷-貨顯擺的機會、”
見左輪狂牛惡狠狠地盯着自己,武庫握緊鞭子,挑釁地迎着他那雙吃人的目光:“怎麼?想跟我打架嗎?以爲我怕你啊!”
“哈哈,武庫妹妹說笑了,咱們可是一家人,怎麼可能窩裡反呢!”狂牛臉色一變,馬上討好似地輕笑起來。
他可不是傻子,與自己的隊友發生衝突,不管是誰的錯,後果都是非常可怕的。
“哼,算你識相,就算要打,我也不會怕你的!”武庫小有得意地拍了拍蠻腰間纏繞的長鞭。
“好了,不要吵了,讓老闆聽到,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仙機拽了一下妹妹的手腕,率向朝前走去。
武庫朝狂牛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嘻嘻一笑,蹦跳着跟了過去。
“他-媽的!”左輪狂牛的麻子臉微微一陣抽搐,眼中閃過一絲殘忍惡毒的光芒:“等着瞅,遲早有一天,老子要在你們姐妹漂亮的腦袋上射-出個大洞,嘿嘿!”
那名高貴女子和地獄天使,在被大雪覆蓋住的吳天寶身邊停下。
“小杰,姐姐來看你了,你還好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位陰魂不散、不斷派殺手暗殺吳天寶的女人,竟然頓下身子,溫柔地撫掉覆蓋在他臉上的積雪,柔和慈愛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淡淡的悲痛。
“什麼?姐姐?姐姐”
閉眼屏息中的吳天寶,彷彿被雷電擊中,幾乎凍僵的右指,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拼命咬緊壓根,強忍着跳起來向她質問的衝動,一動不動地躺着,心裡卻在翻江倒海,不斷咀嚼着那句話。
姐姐?哈哈,太搞笑了,她竟然說是老子的姐姐,姐姐殺弟弟殺得這麼起勁,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大雪掩蓋了吳天寶的生命氣息,處於龜吸狀態的他,呼吸幾乎停頓,唯有
鼻端縈繞着一縷弱得不能再弱的氣旋。
女人並沒有查覺到,此時的吳天寶,正眯雙眼,眼神複雜地望着他。
映着四周的柔和雪光,吳天寶看到一張美豔高貴的臉龐。斜卷披散下的長髮,爲他遮擋住了頭頂撲簌簌落下的雪片,一縷似蹭相識的香水氣,溫柔地包裹着他,令他心中五味雜陳,似乎突然回憶起了什麼。
“這感覺,真好”
女子的手,溫柔地撫摸着他如寒冰般的臉頰,一遍又一遍,似乎天長地久,要永遠這麼撫摸下去。
吳天寶目光怔怔地望着她,一時間,恍惚中似乎回到了某個遙遠溫馨的時光中,又像化身爲嬰兒躺在搖牀中,正被母親輕輕地推着。
這種感覺,讓他無比留戀,卻又心痛欲死。
一滴淚水,從痠痛的眼眶中滑出,凝固在了他佈滿冰霜的臉頰上。
“小杰,姐姐好心痛,比你更心痛——”女子俯下身,捧住吳天寶的臉蛋,親吻着他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姐姐只有你一個弟弟,安家只有你一個延續香火的男丁,我們多想看你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娶妻生子,延續安家的輝煌”
說到這裡,她突然抽噎起來,淚水一滴滴落下,語風變得凌厲而堅決,咬着牙齦道:“可是你太讓我們失望了,你的出生,曾經是安家所有人的驕傲和期望,可隨着你的長大,這種期望變成了毒藥,你一次次闖禍、一次次的將安家推向死亡的深淵,爲了咱們安家,爲了姐姐心中的大業,爲了繼承權,你都必須死!”
感受着她臉上淚水的鹹溼之氣,還有她一句句狠徹心扉的無情話語,吳天寶腦中一片空靈,既無悲痛,也無懊恨。一幕幕殘缺的記憶,像電影的快鏡頭般,在他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
…………一個粉雕玉砌的漂亮孩童在後花園中跑來跑去,手裡拿着一隻古董鼻菸壺,他好像找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衝進樓下的聚會大廳中,炫耀似朝那羣衣着光鮮的大人們哈哈笑着。
而那羣人卻嚇得面無血色,那是爺爺最心愛的古董,是的,爺爺經常用他抽那些黑乎乎的菸絲,每次都露出很享受的模樣。而他,卻在大人們的呵斥聲和怪叫聲中,將鼻菸壺摔成粉碎,享受着惡作劇般的快-感。
那一次,他沒有得到懲罰。
鼻菸壺的主人,聽到消息後,竟然還將他摟在懷裡,哈哈大笑着說,摔得好,摔得好……
那一年,他六歲。
十歲那年,他上小學了,不知道爲了什麼事,他將一名好像是什麼市委高官的獨生子打成了豬頭,還騎在他肚皮上,讓他叫爺爺。
那貨,哭得跟個殺豬姥似的,竟然還尿了褲子,好丟人
事後,父親第一次大動肝火,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
臉疼嗎?忘了,只記得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晚上睡覺時,他在母親懷裡哭了半夜。第二天天未亮,爺爺便眼睛通紅地站在臥室門口,指着父親的臉臭罵了一通,看着
父親惶恐不安的神色,他的心裡在笑,笑得好得意
從那天起,他體內的暴虐性格,似乎被魔鬼喚醒了。
看到流血,他就瘋狂。看到別人的痛苦,他就高興。
十五歲那年,津州市郊外發生了一起血腥慘案。剛剛榮升爲津州市市長的司光華的獨生子,被人拉到河邊,殘忍地用鞭子活活抽死了。
在那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痛呼中,有一個傢伙,竟然還在現場操了一個三流小明星。鮮血、死亡,慘叫、高-潮
那天之後,他似乎第一次對女的身體產生了興趣,上了多少明星已經記不清了,十幾個,還是幾十個?
泡妞、打架、飆車、闖禍、殺人、火拼十六歲的少年,他就是與這些陰暗的東西爲伍,安家一次次地爲他擦屁股、一次次的往外扔錢、一次次的賠禮道歉。
父親罵他的次數越來越多,母親的淚水總也流不完,人也變得越來越神經質,她總是哭,總是哭
喝!十六歲,自己已經成了津州令人談之變色安大少。
走到哪裡,哪裡就是胖隨着恐慌和血腥。
他得罪的敵人越來越多,爺爺安插在他身邊的保鏢成批成批的換——
換掉的人都去了哪裡呢?他不知道,或許從來沒有認真地想過這一點。
他只知道自己活得很囂張,很刺激,很開心
在學校的生活很無趣呢,他不愛學習,看見書本就頭疼。所以,他要找些樂子。在一個停電夜,他把學校最漂亮的數學老師按倒在課桌上給操-了,事後,扔給她兩萬塊錢。
後來,她成了他的女人,白天當老師,晚上就做情-婦
還有,是誰搞大了那個大校花的肚子?
爲了她,津州市的幾名富家公子不惜翻臉,甚至發生了大規模械鬥。黑的白的,整天爭風吃醋,炫富鬥狠,打的好生熱鬧。
可最後,他還是得到了她,當然,手段是很卑劣無恥的。
她懷孕的事被家人知道後,他殘忍地逼她打胎,她不聽,哭着說要生下來,他急了,一次次地摔砸東西,一次次地罵她,但總也捨不得打她。
他總是這麼憐香惜玉,不管氣到什麼程度,他從不打女人。
或許,這就是爲什麼,那些女人之前恨他入骨,被他睡過之後,卻對他百依百順的原因吧。
女人啊,你對她好一份,她就回報你十分。
想起來了,霏霏,她叫霏霏,她長得好美,比家裡的琪兒堂姐還要美。可是她在自殺數次之後,終於心碎地離他而去,愛上了一個搞建築的地產商
後來,地產商被吊死在了他名下的一董別墅裡
女人、女人,記憶中,總是充實着各種各樣的女人。
她們真的是紅顏禍水啊。
爲了女人,他殺過人,與富家子飆過車、鬥過富,也被黑社會威脅警告過。
威脅我?呵呵,那羣爛人真是不知道死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