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真想將阿珍罵個狗血淋頭,可見着她呆愣的坐在牀上一言不發的樣子,滿肚子的詞,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羨魚站了良久,才坐了下來,低聲對她道:“阿珍,其實我在知道你的難處後,我就不勸着你們回去與爹孃認親了,我打算告訴他們,大哥已經在逃亡的路上死於非命,讓他們這輩子都不要再找了。
你和大哥可以帶着這孩子永遠生活在這裡,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身世。大哥並不介意這個孩子的來歷,你其實真的不用……不用狠心的殺了她。”
阿珍仍舊默不作聲,跟丟了魂兒似的坐在牀上,眼神呆滯。
他的這種狀況讓人擔憂不已。
羨魚將那已經死去的孩子放下來,伸手去搖阿珍的胳膊。
“阿珍,你看看我,阿珍。”羨魚一臉焦急。
萬一她再有個什麼好歹,就真的完蛋了。
“小……小魚?”阿珍醒轉過來,愣愣的問:“我做了什麼?”
唉!又來一個突然忘了自己做了什麼的人?
阿珍的視線落在那面色青紫的孩子身上,便又想起來。
她低聲的說:“我殺了他是吧?”
可不是?
“我真的殺了他,這小孽畜真的死了?”阿珍突然激動的大笑。
“哈哈哈……小孽畜死了,死了好,我殺了他。”
羨魚震驚的看着她,嘆道:“他的父親做得再不好,再對不起你,可他沒有對不起你,這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我怎麼不笑?小孽畜死了,我當然要笑。哈哈哈……我就是應該笑!”
阿珍瘋狂的大笑,惹得羨魚不滿。
人怎麼可以涼薄成這樣子?
既然選擇了生下他,又殺了他?
她可知道,如果這裡有人將她告去官府,她將面臨什麼?
他是一條命,他死了,誰會爲他的死買單?
“你冷靜一下。”羨魚怒道:“我原本以爲,你是一個善良柔弱的人,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你還笑得理直氣壯?”
這讓羨魚突然想到了當初在安順總兵府的那位夫人。
長得嬌弱溫柔,哄得男人寵着她,她卻生了一幅蛇蠍心腸,將黃師父的女兒,狠心的推入池子裡淹死。
若是阿珍真的是這樣的人,她說什麼也不能讓這樣的女人害了大哥。
阿珍笑得滿臉眼淚,她卻還在狂笑,直到李慕寒面色蒼白的推門而入。
尚武找到他時,頭一句便是你媳婦將孩子悶死了,他什麼都沒來得急想,便趕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阿珍,又低頭看了看牀上面色青紫的孩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真的……?
真的將這孩子給活活悶死了嗎?
“爲什麼?”李慕寒抱着孩子狂嘯。
“你是不是不信我?你怎麼下得去手?”
“哥哥……”阿珍看到他,大哭起來:“我以爲我可以不介意,可是我忘不了,哥哥,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我一看到他,就做噩夢……他們,他們好多人,一起向我撲過來,撕扯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