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熱晚不熱,偏偏這時候熱。
故意早早放了一桌子飯菜,就等着放涼了才喊人去叫她吃飯的吧。
可在外人看來,她一個晚輩,居然讓長輩等吃飯,還等得飯涼了纔出來。
簡直大逆不道。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以前遇上這樣的事,她少不得要被父親一頓訓斥。
可惜那人已經死了。
楊小梅在餐桌前坐下來,冷聲道:“柳氏,能爲你做主的人都死了,你還做戲給誰看呢?又或者說,你已經做戲做習慣了,改不掉了?”
柳氏神色一變,笑僵硬,道:“綠萼你說什麼呢?娘哪有做戲的?這些飯菜……確實涼了呀,不信你試試?”
楊小梅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酸蘿蔔放進了嘴裡,嚼了嚼說:“無妨,我早就不挑食了。”
這些年她什麼飯菜沒吃過?別人剩下的,餿掉的,她都吃過。
這些仇恨她都記得,她一定要他們還回來。
“那……二姑爺?”柳氏面上仍舊帶着笑,又看向李遠途。
李遠途同樣拿着筷子吃起來,說:“我也不挑食。”
“這樣啊,不挑食好。”柳氏尷尬的拿起了筷子吃冷掉的飯菜。
她皺起眉頭,不太樂意吃。
吃了幾口後她放下筷子,說:“綠萼這次回來可懂事多了,我記得你以前挺挑食的!”
楊小梅緩緩擡起頭,目光不善。
柳氏又忙道:“嗨,這幾個孩子都是我慣的,你大哥二哥也挑。早上喝小米粥他們是不樂意的,他們……”
“是嗎?很快,他們就沒資格挑了。”
楊小梅冷冷的話打斷了她。
柳氏的神情立刻變得難看。
“你什麼意思?一回來就說這樣的話。你爹雖然死了,可我也是你的長輩,他們是你的兄長。”
楊小梅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沒理會她這套理論,因爲說得夠多的了。
“門外的匾額是怎麼回事?楊家的鏢局怎麼成了蘇家的?”
“這……”柳氏面色一怔,片刻後又笑道:“這可是你大姐同意的,不信你去問你大姐。”
“她說了不算,我現在問的是你。”楊小梅冷冷道。
“問我?”柳氏笑着說:“你爹死後,這鏢局的生意就一直是你的兩位哥哥看護着,他們要改成自己的姓氏,我一個婦道人家能說什麼?再說了,這事兒是和你大姐商量過的,她同意了,我們才改的。”
楊小梅神情不變,說:“我不同意,必須立刻給改回來。”
“你不同意?”柳氏面上的笑容掛不住了,淡道:“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你氣死了你爹。”
楊小梅一拍桌子,怒道:“什麼叫我氣死了他?你有什麼證據?我還說,是你們害死了我爹,就爲謀取楊家鏢局呢。”
“小賤人休得胡說,你一個被賣身爲奴的賤人,你說的話誰信?”
“撕破臉了?”楊小梅笑了起來,說:“怎麼?裝不下去了?”
“裝?”此時的柳氏確實裝不下去了,本來想將小賤人打發就算了,沒想到……哼!
好,這楊家的鏢局本來就成了蘇家的,她本來就不用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