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聲音撞入腦海,那熟悉的臉,撞入心間。
一年多未見,她看着他的臉龐,不再似當初第一次見着他那般雋秀光潔,疏於打理,長了些許鬍渣,顯得多了幾分成熟男人該有的韻味。
那聲音,也不再似當初那麼清冷如雨,少了涼意,多了一分初春暖陽。
人還是那個人,卻帶着月歲賜予的熟悉,沉穩。
“臨淵?”帶着疑問的聲音。
來人伸出長臂,將她摟入懷中。
……
泥濘的山路阻擋不了歸去的腳步,她出現得巧,莫臨淵說,如果能快一些,或許能趕上見南國聖帝最後一面。
找到她們的消息已經傳去了南國,走的是快馬加急。
即便他們趕不回南國,聖帝也不用帶着遺憾離去。
“外公怎麼突然就不行了呢?”
莫臨淵說:“聖帝原本身體就不好,今年的祭祀又提前,祭祀之後,聖帝就再也沒有恢復過來。”
靜姝用小手抓着莫臨淵的胳膊問:“那聖帝會死嗎?”
莫臨淵想了想,還是輕輕的對她點頭。
靜姝又問:“是不是聖帝死了,我就要住進聖宮裡了?”
莫臨淵依舊對她點頭。
“那……那爹孃呢?你們要回家,還是留在聖宮裡陪着靜姝?”
這個問題讓人心痛。
羨魚吸了吸鼻子,說:“娘會留在聖宮陪着靜姝長大。”
得到了孃親的肯定,她又期待的看向爹。
莫臨淵摸着她的腦袋笑道:“靜姝在哪兒,爹孃就在哪兒。”
得到他們倆的認同,靜姝這才陰雲散去,高高興興的找鳳餚去了。
鳳餚獨自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只是在此暫作休息,等馬兒喝好了水,吃了草,就得繼續趕路。
羨魚拿了乾糧過去,分給靜姝與鳳餚吃。
她問:“你是不是不願意回去?”
至從他們從山上下來後,這孩子便再沒笑過。
鳳餚說:“郡主怎麼又問這樣的傻問題。”
羨魚:“……”
他胡亂的吃了幾口,又喝了些水,便上了馬車。
靜姝眨巴着眼睛對羨魚說:“餚不高興?”
“或許吧。”羨魚嘆道。
如果從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他原本可以忍受那座冰冷的宮殿內無邊無際的黑暗。
也不知道他們將他帶出來,是對還是錯。
“他爲什麼不高興?”靜姝歪着小腦袋問。
羨魚說:“因爲呀,鳳餚喜歡看不同的風景,喜歡看世間不同的顏色。”
此時的靜姝,還不懂母親些話的意思。
……
連續趕了一個多月的路,見證了路邊野花的花開到花落,他們終於到了南國都城。
莫家的夫人們已經回去了,算着時間,差不多到家了。
下了馬車,羨魚等人直奔聖宮,可剛到聖帝的寢宮外,便聽到了一陣陣哭聲。
羨魚心中猛的一滯,還是……還跑了嗎?
就差最後一步。
她快速的跑了進去,見着聖帝牀前跪了一地,聖帝滿頭白髮,蒼老得不像真人。
他安靜的躺在牀上,已經閉上了眼睛。
“小魚,小魚你終於來了,靜姝呢?父皇已經去了!”大公主帶着哭腔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