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提前

昨日聽了蕭玉的一席話, 柳月芽雖然不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卻也不願意讓人平白欺負了去。因此,她一大早便跑到前門去看昨日讓李遠山買回來的狗。

恰好李遠山此刻正發愁要將這兩隻兇狠的狼狗安排到何處, 見到柳月芽, 立刻便上前詢問:“大娘子, 這狗……”

他話還未說完, 柳月芽便指了指門口道, 將他們繫到大門外,好吃好喝的供着,不過有一點, 但凡有人從咱們門前經過,得讓它們叫的兇些。

這兩隻狗本就兇的很, 若不是他昨日同它們培養了半日的感情, 只怕連他也要被咬。他當即便答應一聲, 自牽着狗去了。

她的這個法子倒不錯,晌午, 昨日的那些婦人們企圖過來罵她,誰知還沒靠近,便差點被這兩隻狼狗嚇破了膽,只能罵罵咧咧的走了。

不過幾日的功夫,張家門前便再也沒人敢過來挑事。

處理完了這些愚昧的長舌婦, 柳月芽接下來的重心, 便轉移到了討好蕭母上。

知道老人家肯定不喜歡看寡婦穿的太鮮豔, 這日, 她特地換了一身素雅的衣服, 又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這才帶着春杏去蕭家竄門。

既然知道了她與蕭玉的關係, 翠竹見到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她連春杏遞過來的食盒也沒接,只皮笑肉不笑的道:“往日食盒不都是讓春杏送過來的,張大娘子今日特地過來,是何居心?”

“我家小姐好心好意來看老太太,你怎麼說話呢?”

春杏並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見翠竹如此,立刻便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你們家小姐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她自己知……”

蕭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立刻打斷道:“翠竹,張家娘子難得過來,你快去沏一壺好茶,再洗些水果來。”

知道老太太這是警告自己,翠竹萬般不情願的答應一聲,趁人不備瞪了柳月芽一眼,這才往外面去了。

柳月芽只當沒看見,一面從食盒裡將菜拿出來擺好,一面笑道:“我最近研究出來的新花樣,您嚐嚐。”

蕭母捂着胸口咳嗽幾聲,方纔道:“那丫頭今日心情不好,對我也是愛答不理,你別見怪。”

柳月芽將盛好的粥和筷子遞到蕭母手中,笑道:“翠竹心直口快,跟我們家春杏倒是一個性子,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怪她。”

見她面上果然沒有怒色,蕭母不由在心中暗贊她心胸寬廣。

春杏卻將頭一扭,不高興的道:“誰跟她一個性子,我纔不像她那麼沒禮貌。”

沒想到這丫頭突然給自己來這一招,柳月芽只好無奈的對蕭母道:“這丫頭真是被我慣壞了。”

“這丫頭敢在你面前放肆,可見你平日對她極好。”蕭母讚許的道:“由此可見,你也是個心地善良的。”

一頓飯吃下來,蕭母又同柳月芽說了會話,便覺有些吃力。

見她面色不好,柳月芽立刻便起身告辭,並約了明日再過來陪蕭母一起用午飯。

待柳月芽他們離開後,蕭母卻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強撐着問翠竹,“我看你對張家娘子,似乎有敵意?”

翠竹只恨不能將事情同老太太說,只好搖頭道:“沒有,我跟她連話都沒講過幾句,怎麼會對她有敵意。”

蕭母卻沒那麼好應付,立刻便問:“那你方纔冷言冷語的,又是爲何?”

“我……我就是覺得她一個寡婦,總是往咱們家跑,怕給少爺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你倒是個實心的孩子。”蕭母嘆息一聲,終究不忍再苛責她。

這次拜會蕭母之後,柳月芽也不再往街上去逛。

她每日上午在家研究清淡可口又有營養的菜式,晌午便過去陪蕭母吃午飯,晚上又爬牆過去與蕭玉私會,日子倒過的十分快,一個月的時間彷彿眨眼便過去。

這日晚間,二人纏綿了一陣,蕭玉像往常一樣,在自己快要剋制不住之前提議送她回去,柳月芽卻不肯走。

她將蕭玉拉到身邊坐下,正色道:“蕭玉,我不想忍了,你也別忍了,咱們今日便洞房吧,我不介意將自己早點給你。”

“月芽,你先冷靜。”

他讓她冷靜,自己卻冷靜不下來,他只覺身體裡氣血翻涌,竟比喝了烈酒還難受。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要將胳膊從她的雙臂中抽出來,柳月芽卻忽然將他一把推倒,不由分說便親了上去。

蕭玉看着眼前這個妖嬈美豔的女子,終究拗不過她,也不願意再剋制。罷了,既然如此,提前些便提前些吧。

他嘆息一聲,終究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用沙啞的嗓音道:“抱歉,月芽,我以後一定不負你。”

若是柳月芽知道不再剋制自己的蕭玉居然會像頭猛獸一樣讓人難以招架,說什麼她也不會主動撩撥他,如今後悔卻已經晚了。自己撩撥的男人,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良久後,得到自由的柳月芽窩在他懷中,恨恨的想,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行,都是下半身動物。

見小女人身上到處都是青紫,蕭玉又心疼又愧疚,不由溫聲道:“抱歉,方纔,我孟浪了些。”

難道只是一些嗎?

柳月芽翻了個白眼,乾脆只哼唧兩聲來表示自己被摧殘的有多嚴重。

見她不說話,他不由更加擔心,着急的問:“你怎麼樣,可有哪裡不舒服?”

柳月芽的眼珠轉了幾轉,故意哼道:“不舒服,特別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蕭玉當真急了。

真是個呆子!

柳月芽看着他那副呆樣,心中卻像吃了蜜一樣甜。她哼唧道:“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讓你看。”

他此刻只想知道她是否被自己弄傷,因此想也沒想便道:“好,我答應你。”

“我要你從明天晚上開始,每天翻牆去我屋裡找我。”柳月芽忽然擡起頭,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面上是陰謀得逞的笑意。

蕭玉不由失笑,他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我答應你便是,你且先讓我看看。”

雖然那裡確實有些疼,但是真的讓他看,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當即便扭捏道:“你別看,我誆你的。”

蕭玉卻不放心,一本正經的按着她檢查了一番,見果然有些紅腫,只覺心疼不已。

見他面上滿是心疼,柳月芽心中甜蜜,只覺受那麼一點疼也值了。

蕭玉卻不知小女人心中所想,待她睡着後,他又輕柔的檢查了一番,見那處紅腫消退了些,這才睡下。

不過睡了一個多時辰,外面便響起公雞的報曉聲,他見小女人睡的正熟,終究不忍心叫醒她。乾脆用薄被將她包好,輕柔的抱起她走到院中,輕輕一躍便翻到院牆那邊去。

將小女人放到牀上後,眼看着天色已經越來越亮,他在她的臉頰上輕柔的吻了吻,便快速的消失在晨光中。

柳月芽這一覺睡的極好,一直到翠竹進來提醒她該爲蕭母準備午飯時,她這才慢悠悠的醒來。

經過她這一個月的陪伴和精心的飲食調理,蕭母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已經能下牀同她一起吃飯,每隔幾日還能撐着去外面走上一陣。

這日二人一起用完午飯,柳月芽便道:“現在荷花開的正好,書上說,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我知道有一個好地方,恰好可以看到這般美景,而且那地方又涼爽又清淨,要不您明日同我一起去賞賞荷花吧。”

聽她說的這樣美,蕭母當即也被勾起遊性,正要接話,翠竹卻冷不丁的道:“老太太的身子纔好了些,外面日頭又毒,張大娘子你是想曬壞我們老太太嗎?”

柳月芽早已經習慣翠竹時不時的夾槍帶棒,當下便笑道:“翠竹姑娘只管放心好了,我前日託人在外面買了幾大塊冰回來在地窖裡放着,明日我將冰塊早早用棉布包好放到馬車上,再弄兩把遮陽傘,保證曬不到也熱不到老太太的。”

她親熱的拉住蕭母的手,又笑道:“依我說,您就該出去多走走,興許您出去外面散散心,心情一好,身體會更好些呢。您身體一好,蕭探花興許也就願意上京去了。”

蕭母也知道正是因爲自己身子骨不好,才讓兒子爲她誤了前程。她當即便道:“好,那明日便麻煩月芽你了。”

柳月芽嬌嗔道:“老太太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一個寡婦,若不是您不嫌棄我,每日肯讓我過來叨擾您,我悶也悶死了。再說了,您陪我去賞荷,一來可以讓我少些是非,而來也總比我一個去要有趣些。”

她這番話,既是奉承,也是真心。跟蕭母相處的這一個多月,她總能時時感受到母親的影子。

有時候她甚至會認命的想,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吧。老天爺既然讓她穿越到這裡,總不至於讓她太過孤單.

又陪着蕭母說了一會話,見她精神稍微有些不濟,她便告辭離去。

回到家中後,她立刻便喬裝成男裝,急匆匆的往外面去訂位子,買冰塊。一頓忙亂下來,等她回到家,天空已經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