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滴口水,讓蕭玉快速的清醒過來。再也顧不得禮數,他快速將柳月芽推到一旁,接着便扯起一旁的被子將她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柳月芽氣急,一面掀被子,一面大聲道:“衣服都脫了,你居然給老孃來這招,蕭玉,你還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自己自然清楚,不過,也用不着向她證明。蕭玉背轉過身,快速的將衣服穿好,方纔神色清冷道:“你自己將衣服穿好,一炷香後,你的丫鬟會過來接你。”
他才走到門口,柳月芽忽然大聲笑道:“哈哈,蕭玉,外面的流言果然是真的,你有隱疾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聞言,蕭玉的腳步立刻便頓住,他的臉色變了幾變,方纔快步走了出去。
若再留片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進去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隱疾。
走到屋外的廊檐下,一陣涼風吹來,蕭玉這才驚醒。
自己一向清心寡慾,怎麼今日竟差點跟一個女子置氣。然而想起剛纔的那一幕,他卻不由悄悄嘆了口氣,難道真是一物降一物,這個女子,總有讓他手忙腳亂的本事。
良久,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自嘲一笑。看來,他也該考慮娶個妻子了。
蕭玉出去後,柳月芽原本迷離的杏眼,立刻便恢復清明。
她小聲罵道:“真是個迂腐的書呆子。”
剛纔她明明差點就成功了,他分明都有感覺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忍住。
她不由懊惱的捂住自己的臉,錯過了這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這麼好的機會。
懊悔了半晌,她也知道今日是不成了。沮喪之下,便拿起扔在一旁的衣服準備穿上。電光石火之間,她忽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粉色肚兜,一雙杏眼終於又有了笑意。
一炷香後,春杏果然在蕭玉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見到柳月芽,她立刻便撲過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滿身的酒氣?”
斜了蕭玉一眼,柳月芽這才掀開被子,一面扶着春杏的手下牀,一邊意有所指的道:“放心,你家小心我好的很,反橫豎也沒被誰佔便宜。”
她這樣一說,春杏的眼刀子立刻掃向蕭玉,然而在對上蕭玉那雙清冷的眸子後,立刻又悻悻的垂下頭,一聲也不吭的扶着自家小姐走了。
他們走後,蕭玉看着一團亂糟糟的被子,心中生出幾分無奈。
原本以爲她是個柔弱的女子,如今看來,此女如此潑辣,自己還是遠着些的好。
泡了個冷水澡,蕭玉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然而,讓他沒想到是,他在自己的被子裡,竟然摸到了一個肚兜。
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粉色肚兜,正哭笑不得,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她脫的只剩這件肚兜時,玲瓏有致的身體。
他嘆了一口氣,只得起身,再次去洗了一個冷水澡。
這一夜,因着這件肚兜,他自然無法再安睡。
回到張家的柳月芽,想到蕭玉看到這件肚兜後的反應,心情卻好的不得了。
她在春杏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又美美的吃了個夜宵,很快便進入夢鄉。
一夜好夢。
反正她昨晚在蕭玉面前已經露出原形,現在也不必再裝。
一大早,她便跑去門口堵人。
可惜,她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沒看見蕭玉的人影。問了守門的張叔才知道,蕭玉今日比往日提前半個時辰出了門。
她氣哼哼的跺了跺腳,這才轉身往自己家去。守門的張叔見了她這副模樣,不由搖頭嘆氣。
好好的姑娘家,才守了一個多月的寡,就幾近瘋癲,可憐啊。
柳月芽現在一心只想着快點拿下蕭玉,根本懶得管別人怎麼想。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這個男人要躲她,那她就去聖鑫書院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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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快速將自己打扮成昨日的少年郎模樣,她拿着荷包再次從狗洞爬了出去。
這次,她先去早就踩好點的一家手飾店將這些金銀首飾賣了個好價錢,又去隔壁的茶樓聽了一齣戲,算着時間差不多,這才慢悠悠的往暢香樓晃去。
她故意在一樓大堂要了個座位,等衆人將她打量了個夠,她這才憋着聲音道:“小二,給我打包幾樣好吃的點心,我要給蕭探花送去。”
店小二飛快的答應一聲,卻沒有立刻往後廚去,而是將一雙眼睛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見他打量自己,柳月芽乾脆擡起頭,大大方方的問:“怎麼,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麼不妥。”
店小二連忙搖頭,“不是,只是小的從未見過您這樣俊美的小哥,一時看呆了。剛纔聽您說您要給蕭探花送吃食,蕭探花也是謫仙一般的容貌,不知您跟蕭探花是什麼關?”
見魚兒上鉤,柳月芽故意低下頭,害羞道:“討厭,好好的你問這個幹什麼。人家跟蕭探花只是朋友,不然還能是什麼關係。”
沒想到她忽然如此,店小二倒有些呆愣,半晌才一臉瞭然的往後廚去了。
提了點心,柳月芽這才掐着時間,不緊不慢的往聖鑫書院去了。
守門的老頭自然不讓她進去,她也不急,十分客氣的道:“老伯,我姓柳,是蕭探花的朋友,昨日說好今日我爲他送午飯來。您若是擔心我撒謊,可以讓人去問問蕭探花。”
話落,她便十分有眼色的遞了一包點心過去。
守門的老頭見她面容清秀,又加上她出手闊綽,思考片刻,便將她放了進去。
柳月芽道一聲謝,便提着食盒一路往裡面去尋人。
她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過來找蕭玉,逢人便問蕭夫子在哪裡。等她被人引到蕭玉跟前時,聖鑫書院裡有一半的學生都知道了有一個俊美的少年郎來找蕭玉的事情。
見到她大模大樣的出現在這裡,蕭玉原本認真爲學生解惑的臉迅速的沉了下來。好在他原本就是一張喜怒不辨的臉,那學生一時倒也沒看出異樣。
將學生打發走後,他這才沉聲問:“你怎麼來了?”
柳月芽左右看了一圈,心中暗道,不愧是探花郎,待遇果然不錯,在書院居然還有單獨的書房。
打量完畢,她這才走到蕭玉身邊,正要將嘴脣湊到他耳邊,蕭玉卻忽然退後幾步,冷聲道:“有什麼話,直說便可。”
“行。”柳月芽將幾樣點心隨手放到書桌上,大聲道:“我是想問問你,我的那件粉色肚……”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蕭玉冷聲打斷,“你一個良家女子,爲何如此不知羞恥。”
他原本以爲他都已經將話說的這樣重了,柳月芽就算不哭哭啼啼,至少也會拂袖而去。沒想到她只是嗤笑一聲,接着便更加不知羞恥的道:“蕭玉,昨天你將我摸也摸了,抱也抱了,還將我的身子都看了去。我要是知羞恥,早就一頭撞死了。”
頓了頓,她忽然走近他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近乎調戲的道:“怎麼,你突然跟我說羞恥,是想要對我負責,娶我過門,還是想讓我現在就一頭撞死?”
見她油鹽不進,做派更是比青樓女子還要放蕩幾分,饒是他一個男子,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費力的從她手中抽出胳膊,低聲嘆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聽了這話,柳月芽又是噗呲一笑,笑盈盈望向他,“玉郎,你這話可說岔了。此刻我在外人眼中,可是一個跟你關係匪淺的俊美少年郎,而不是你口中難養的小女子。”
說到這個,蕭玉的臉色更加難堪,不悅道:“你既已知道外面的傳言,就該自重纔是。”
見他面上有了怒意,柳月芽這才停止調戲,正色道:“你若不喜歡他們誤會你,我現在便散了頭髮出去解釋,告訴他們你喜歡的其實是女子。”
“胡鬧!”
蕭玉只覺頭皮一陣發緊,肅色道:“你現下在外人眼中,腹中還懷着張家遺腹子。若此刻讓人誤會你與我有私情,張家親戚只會更加不能容你。”
聽了這話,柳月芽杏眼發亮,盯着他的眼睛笑盈盈的問:“玉郎,你這是擔心我嗎?”
說着,她又伸手捂住他的嘴,欣喜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玉郎,若是你肯要我,我又何需張家人容我。只要你點頭,就算你不給我名分,讓我在你身邊當丫鬟伺候你我也願意。”
說完這番連自己都覺得肉酸的話,柳月芽連忙做出一副深情無限的模樣,含情脈脈的將他望着。
“胡鬧!”
除了這兩個詞,蕭玉此刻已經想不到別的話來。
他快速的背轉過身,不讓柳月芽看清他面上的神情。但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聽到她這話,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絲不該有的欣喜。
“我沒有胡鬧。”
柳月芽忽然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低聲道:“玉郎,那天我被張家的那些親戚圍攻,當時我都已經要絕望了。是你的出現,將我從絕望裡解救了出來。自從那日之後,我的心裡便都是你。”
說着,彷彿怕他嫌棄自己似的,她又急切的道:“我雖然嫁過人,但是我的身子還是乾淨的。你要是怕別人嘲笑你娶一個寡婦,我給你做妾也行。”
非常順溜的說完這番話,柳月芽不禁在心中暗自得意。虧得原來做演員的那番功底,不然她還真沒辦法這麼“情真意切”。她如此這般低聲下氣,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動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