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你不配成爲清哥
陽光落下,赤裸上身的男子微微動了下身子,感覺到有些微涼,他睜眼看清身邊蜷縮在他懷中正是睡着的女子,伸手把衣服幫她規整好。
昨夜,她倒是膽子大的很,甚是清冷高貴般的人兒卻在情事當前相當豪放和膽大。他思及此,皺眉,昨夜他精神混沌只是感覺那種滋味甚是美好,通體爽快,卻沒好好顧及這個嬌弱的人。
說來也是奇怪,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卻像遇見了大半輩子,他這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姑娘了,等她回去,他便過去提親,反正他也沒有家人和朋友只要有她就足夠了。
由性而愛,男子雖是覺着奇怪,卻甚是歡喜。她喜歡她軟軟的躺在他身上的,喜歡她格外的熱情。
微涼,疼痛,夏天睜眼,並沒昨夜的情迷意亂,但想到昨夜的溫情,雖是疼痛不堪,她卻感覺到了那是清哥,是清哥在她耳邊一次次的叫着夏天、是清哥說,要和她一起回家。
她怕睜眼就瞧不見清哥了,這才一直閉着眼睛,聽着身邊那人的喘息之聲,甚是安全。
她輕聲喊道,“清哥,我們起來你和我回去,娘還在家裡等着呢。”聲音嗯低很輕。
身邊男子身體輕顫,她叫的依舊是清哥。清和情語氣是不同,她聲音雖是帶着當地口音,但音調卻放的格外不一致。
他點頭輕聲“嗯”,“你的衣服已經幹了,先換上。”
她那件帶了血跡的衣服,少年拿出來放到她身邊。
夏天側目瞧着他,“你是清哥,對麼?”
“抱歉,我不是清哥。我是溫情……。”他得說出這個問題,欺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溫情,也是帶了一個情字,卻不是清哥。”夏天明瞭,起身穿了衣服。
尚未發現這衣服是她之前弄髒想丟掉的,現在卻穿在身上,她起身恢復顧家少東家的模樣,冷峻而無情。
“昨夜只當是意亂情迷,不足以爲真。”既然不是清哥,她爲何要對他多一分感情。她願在給予任何人感情,包括這個和她有了露水姻緣的男子。
“昨晚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卻不當真、也不放在心上?你嘴裡口口聲聲喊着清哥,最後的清白身子卻是給了我,你……。”溫情還要繼續說。
啪、一聲,夏天的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少年的臉紅了,被打的。
“他是我的丈夫,你又是誰,你以爲你在我心裡能有什麼地位,不過一次情事罷了,還真能當真?滾開。”她滿臉冷漠抽手離開。
身邊之人本能的擡腳跟隨,“夏天、抱歉我不該那樣說。”他昨晚似是說了,願意當他的“清哥”,爲何今日起來,瞧見她是卻又不願意了,他不想當誰的替身,他只想用溫情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我讓你滾開,昨夜之事不許再提。否則我不介意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你要我也給,你別生氣,你生氣我這裡就疼的厲害。”像是口是心非,他嘴上說着的話和心理想的卻不一樣。
心中那份悸動是任何委屈都願意承下,他願意跟着她以情“清哥”的身份。夏天不理,繼續往前走,卻不知這裡是何處,草叢高至膝蓋,她看不到遠處的路,心中暗香,如何能走出去。
溫情在其後,不管她往哪處都跟隨。
“夏天,我答應你,今後我在你身邊以”清哥“的身份,這樣好不好?”有些委屈,不過他願意。
“滾啊,你不配,你跟着不配和清哥相比,你是誰?你憑什麼依清哥的身份呆在我身邊。我看的出來,你和清哥一點都不像,他比你好看、脾氣比你溫和、他、哪裡都比你好。”
明明是一樣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絲毫不差,身形也是相差無幾,只是他有些壯碩罷了,清哥、和這個男子幾乎是同一個人般存在。
只是溫情待夏天時,用的是一顆小心翼翼的心。
“你倒是真無情。罷了,我先帶你出去,昨夜之事不說便忘記,今後,我也滾開。”
夏天定下身子,看着他往前走,隨即跟前。
昨夜,她有感覺和她在一起的肯定是清哥,只有清哥語氣那般寵溺,動作那般輕柔,雖是後來,他力氣變得強大、動作甚是粗魯卻也是帶足了溫情。
雖是足夠溫柔,她身體也是疲乏了勞累。夏天還不知,這初經情事,三日之內都會不舒服。
她走的很慢,前面帶路的溫情,時而回頭看她,這才發現一個問題,她應該是身體不舒服。
“上來,我揹你走,這樣快些。”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滾開,不需要,我自己能走。”她怒然不屑,從他身邊過了,一個眼神都不給。
明明是清哥的臉,卻感覺不再是清哥,那種失落像是一次次的見到清哥,在一次次的離開。
清晨天亮,身着素衣的女子伸手推開窗子,從二樓往下看瞧着貫穿村子的那條小道,隱約像是瞧見一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村長家的天美,似是在和一箇中年女子見面,身上不知拿了什麼東西,走的倒是快速。
子墨瞧着無趣,只是開了窗子並未仔細去瞧。
那若是看的仔細還帶有印象,便能知曉許久年前,那次鎮上有家女子打理的鋪子發生的監守自盜的事情,那婦人和天美要見的人一般摸樣。
顧南城起身,摸着身邊溫熱的牀褥,“子墨、”
“我在這兒,才離開一會兒你便喊。”她輕聲笑着走到牀邊。
“今日你起的這般早,爲何不再多睡一會兒,是心事過來這邊。”他坐在牀褥之上,伸手拉住小娘子。
她也放心,任由他動,柔軟無骨的身子落在他身上,“別亂動,昨夜已經足夠。”
“不夠,要不是半夜洛塵吵鬧還需要更久,要不是瞧着他是男孩子,早就讓荷香帶他離開。”
“別總是麻煩荷香,她也快要和南鑫結婚了,你這樣把荷香當成下人看待,南鑫心中定是不喜。”她伸手推着他的胸膛。
她正巧趴在他胸膛,身子隨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甚是甜蜜。
“我說再買兩個丫頭,你偏生不要,何苦累着自己。”
“不要丫頭了,我們一家剛剛好,你、我、夏天、安然和洛塵,再來了外人還要去適應,我不喜家中有陌生人在。”她語氣輕輕,說的漫不經心。
顧南城寬大的手掌放在她後背,摩挲輕觸,“聽你的,今後有什麼事情,讓我來做。”
“還有等着你來做的理由,我也可以。”
“你還是別動手了,這雙嬌嫩的手我可捨不得。”小娘子是嬌嫩無比,需要呵護,還有就是,都這般多年了,她廚藝不見長,洗個衣服也差點能把自己甩到河裡去。
他可不捨得,也不想讓她遭罪去做這些家務事。
想着,還是得挑個機靈的丫頭。
洛塵還在睡覺,不知何時能醒,顧南城清晨生了情慾,單手抱着小娘子隨即輕挑牀幔放了下來。
“以爲未穿好,我幫你褪下。”
“不許動手,今兒不許再做,你倒是安分一些。”她伸手拒絕,清早就做這般事情,她怕一會兒又要起不來。今日還要去鎮上,不敢在耽擱時間。
“荷香還未起來,也是要等她,我們現在不也是打發時間麼。”
小娘子心善,瞧着荷香整日忙碌,早上若是他們起來,便不下去省的擾了荷香休息,只等荷香起來有了動靜他們纔下去。
“打發時間有的是話題聊,昨兒我可是對你說了心事?”她動下身子,從他身上下去,側身躺在外側。
“說了麼?我倒是沒記住,昨晚腦子裡全是娘子嬌羞的模樣了。”他語氣帶了痞氣,甚是頑劣。
她倒是知曉夏天小時候和洛塵這般頑劣是從誰身上得來的了,倒是安然瞧着她小時候一樣,安安靜靜像個芭比娃娃乖巧。
“其實我並無心事,只是怕你有事情藏在這裡,不願對我說,可是對的?”她不顧他調笑面色,指着他心臟位置低聲問。
“確實有,娘子若想聽,我全都告訴你。”
“你可願意說,於你來說,我或許是無足輕重,但你於我卻有着重生般重要。”
她說的不假,若不是顧南城的出現,她或許還是那個生活不能自理,整日頹廢寧願在家中等死也不願出去找事做的人。
相對於之前,在遇到顧南城之後,她確實又感覺到如獲重生。
其實,小娘子說話十分有技巧,這般一番說辭,她知曉定能讓顧南城心中相信她,定能感動一分。
果真如此,他眼神如火,抱着小娘子帶入懷中,“你如我不是無足輕重,也是如獲重生,我是得感謝我的娘子帶給了我這般一個溫暖的家。那些事不是不說,只是沒有說的必要,若是子墨想知道,我全都告訴你可好。”
她擡眸,單純無辜的眼神望着他。
顧南城低聲下巴抵着她的頭頂,“你還真是乖巧。”
他把從進京趕考、得了官爵、做了官位,全都說了出來,唯一沒講的便是他重生的奇怪經歷。
子墨也是好奇,“當初都做到這般地位,爲何卻又拋棄了?”
“爲了你和夏天啊。”他也沒說謊,當初確實是見到子墨那封信,才產生了離家更爲強烈的念頭。
更爲關鍵的理由是他不願再朝堂做爾虞我詐之事,也不願重蹈覆轍走到悽慘的晚年生活。
“你倒是放棄就放棄了,當初夏天奶奶可是萬般懇求讓你好生讀書,光宗耀祖,你這樣做有些不妥。”
他不可能只是爲了她和夏天,那時,她知曉他回來的態度和現在相差太多,他對她應該有些厭惡而是現在的喜歡。
所以,他隱瞞了什麼。
“顧家光宗耀祖之事讓洛塵來做。我只想和你這樣一起把頭到老,你是不是覺着我毫無追求,顯得太過於平庸了?”
這是他的擔憂,怕心思不明的小娘子,萬一唾棄他這般不思進取,明明是官位在身,等入了京城便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偏生現在他推辭不做,下到這荒野之地種田。
雖是生活無虞卻不如擁有全是更爲厲害。
子墨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不曾覺着,隨心便好。你若爲官那定是另一種生活,或許你做了大官瞧不上我這糟糠之妻,未嘗不定。我倒是慶幸你回來了,雖然你的理由有些憋足,我還是信了。”
“你不是糟糠你是美玉,我豈能眼拙識辨不出來。”上一世他便未曾識辨出來。
“起來了,我似是聽到了安然和荷香的談話聲。”
小娘子起來微微撩開牀簾,顧南城也拿了衣服穿上,子墨換了一身衣服,正要穿上上一抹胸,卻聽到了洛塵哼唧醒來。
“睡好了。”她側目瞧着洛塵問。
“娘,抱抱。”他坐在小牀上,伸手可憐兮兮的看着小娘子。
“抱什麼抱,趕緊下去找荷香去洗臉吃早飯。”顧南城伸手把洛塵從牀上抱下放到地上,語氣雖是清和卻帶着幾分嫌棄。
“討厭爹爹。”他輕哼,伸手便要打顧南城。
“你這小子敢打我?”他一個眼神瞪了過去,洛塵癟嘴似是要哭。
小娘子過去抱起他,“你和一個孩子計較,他纔多大?兩歲多一些,還小着呢。”
“子墨太寵他了。男孩子不能這樣慣着。”
“他很像你,你可仔細瞧了,三個孩子中洛塵可是最像你的。”
這也是她寵着孩子的原因,她喜歡洛塵,和喜歡夏天、安然一樣,她的孩子該寵的時候就要寵。
顧南城被她問倒了,轉眼帶了笑,低聲說,“原來娘子的意思是因爲最像我,才慣着他呢。本尊在這裡,看我就成,不用管他。”
她輕笑,覺着甚是有趣。
纔不過兩日時間,安然已經幫小白狗旺旺治好了身上的傷,還在家中曬了好多藥材,倒是個認真做事的小郎中了。
吃過早飯,他們要去鎮上,安然也要去學堂找師傅學習,正巧帶着一併要走,洛塵死活不放開,抱着小娘子的大腿。
“娘帶姐姐出去玩,不帶着我,我也要去。”
“姐姐是去上課學習,你還小,等你再大一些也帶你去鎮上。”她溫柔解釋。
“不要,我就要跟着娘一起。”
“你這混小子,荷香抱他離開,盡是耽擱時間了。”顧南城已經要和安然出去了,小娘子被洛塵抱着走不開。
“罷了,荷香你在家裡,我帶着洛塵吧。”瞧着孩子抱着她大哭,心中也是不捨。
“弟弟別哭了,娘都說帶你一起去鎮上了。”安然笑聲安撫洛塵,伸手幫他擦掉臉上的淚痕。
“嗯,我不哭、娘、抱抱。”剛纔哭的太厲害,現在說話都吭吭咔咔。
“好,我抱抱,可不許再哭了,你是男孩子不能輕易掉眼淚。”
“我不是男孩子,我也要當姐姐,姐姐都可以跟娘一起出去。”
哈哈……,這番說辭惹的衆人笑意不止。
荷香在旁邊瞧的直笑,“洛塵還真是童言無忌,小姐,不如我也跟着一起照顧洛塵好了。”
“沒關係,你在家裡把你的嫁衣繡帕被子全都整理好了,剩下的嫁妝我再幫你添一些。”越是到了出嫁的時候,越是不能再讓荷香操持這般多。
“多謝小姐了。”
荷香知曉小姐心思,若是她再一二三次的拒絕,小姐心中也會生了不快,索性讓小姐來做,今後即使成婚了,她也會多些時間過來這邊幫忙。
小姐這般厚重的恩情,她心中定是要記得清清楚楚,不敢忘記。
鎮上熱鬧,馬車從街市穿梭行的極慢,就是怕傷着其他人,到了薛家醫館,放了安然下來。
小娘子也下車帶着安然一併,她瞧着顧南城,“你先去鎮上,我先送了安然去醫館稍後再去找你。”
“好,那你可要注意安全,我讓趙強的馬車在這邊等着。”他也從馬車上下來,趙強聽到話便知道,他得在這處等着。
東家最是在乎東家夫人,可捨不得讓她走一步路,再說這街市雜亂誰知會發生什麼事。
子墨點頭,牽着洛塵和安然的手入了醫館。
今兒來的有些晚,醫館裡面已經坐了人,安然進入,許良正巧從裡面出來。
“安然來了,在家裡可是自個看了醫書?”
許良便是安然的教導師傅,因爲她是姑娘,倒沒有拜師,而是多給了一些銀兩。
安然懂事甚是乖巧安靜,倒是不用他多費心思,教導起來也甚輕鬆。
“學了,前兩日還給我家的小狗治了身上的傷。”
“你倒是厲害,先去認一下藥材,去吧。”許良瞧着安然,教她去認識藥材。
小娘子和洛塵在醫館坐下,許良最是好客,尤其是和小娘子舊識,自然聊了一些。
“安然就拜託你來照顧了,她是喜愛學醫便由着她了。”
“她很聰明,根本不用我多說,一點就透。”許良正是說着,面色端了笑容。
碰巧這時,外面進來身穿下人模樣的丫頭,進門便喊,“許大夫,我家夫人似是動了胎氣,你快去幫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