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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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管事閒散坐在掌櫃椅子上,手邊放着茶水,他端着心思不定,不知再想什麼。 .

突然張口大喊,“來人。”

“公子,您吩咐。”茶樓的人一般不稱呼何管事爲公子,這人一瞧便知是何管事家中的人。

“去備些好禮給顧家送去。”他輕聲說了句。

“公子說的好禮可是?”那人站在原地,手中扒拉一個小算盤,他的算算送出去禮物成本是多少。

“真是和那人一個德行,走着也不忘打算盤。”何管事白了那人一眼,瞧着無語。“給我準備最好的禮物送過去。”他也是惱火了,語氣不善的大喊。

拿着算盤的中年男子踱步離開,嘴上嘟囔不短:我可要盤算好了,萬一賠本了怎麼辦,公子不成親,送出去的禮肯定會收不回來的。

屋裡剛安靜一會兒,卻聽外面小廝走近喊他,“管事,外面有人,說要和您做生意。”

“是誰家的?后街的王家還是前街的孫家?”

“都不是,這次來了兩個,一個是開玉石鋪子的楚家,還有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男子,管事可是都見、還是都不見?”

“玉石鋪的楚家?那個楚連啊,一身軟骨頭。兩個人一起見了。”做生意他豈能推辭不見。他是商人,他不會拒絕任何可以掙錢的機會。

何管事過去,隔着門瞧着房內坐着的人。

楚連雙腿翹着,左右晃盪,看似玩世不恭說來也是不成大器,毫無定力可爲。相對他旁邊而坐的年輕男子,倒是本分老實,手放的整齊,雙腿放的距離也是極好。

一身正服穿的剛好,可能眼前這人長的高大一些,衣服被撐起來好看的很。

“你們找我談生意?”何管事輕咳一聲走進問道。

年輕男子起身,轉頭望向何管事,低聲想說:

卻被楚連插了話,“何管事,我是前面那家玉石鋪子的楚連,您可還記得?應該記得吧那日還和你說過話。”

“哦,不記得了。”何管事瞧着他,一如既往的無視。雖是不喜卻不會不給面子,“那你這次前來找我是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想麻煩何管事幫個忙,如何和顧家牽上一些關係。”

“哼,你膽子倒是不小,想和顧家牽上關係。這個恕難相助。”何管事面上客客氣氣的,心中卻道:這楚連真是胃口不小,敢想和顧家牽上關係。

現在的顧家已經有穩定的顧客來源,怎麼可能和楚連這樣小的商賈合作。

楚連還想再說,卻被何管事直接忽略。他走到那年輕男子面前,瞧着他,眼睛不眨。

“清哥?”他低聲輕問。

知曉這人不是清哥,他還是問了出來。

太像了,簡直太像清哥了。

他昨日去參加婚禮,並未瞧見清哥,卻聽了顧家小娘子說,是清哥和夏天的婚禮。

眼前這人,他敢斷定不會是清哥。

“您認錯了,我叫溫情。”

“溫?這個姓不常見?”何管事瞬間恢復平常,坐在少年身邊,伸手示意他也坐下。

“我從母性,我母親便姓溫。”年輕男子輕笑,語氣甚是和善,像是從不曾發脾氣般。

一雙眼眸透着溫暖,和高達修長的身軀不同,男子長的非常清秀俊美,五官立體,鼻樑高挺,嘴巴輕薄,眼含笑意,似是春風。

怪不得何管事會認錯,以爲這人是清哥。若不是熟悉清哥的人,肯定也會認爲這人便是清哥。

不管是五官立體就是這渾身的氣息都極爲相似。

年輕男子微微周圍,手放在胸口,眉頭似是打結般。

“你怎麼了、身體不適?”何管事瞧着他,微微帶了關心,應該是看着像清哥才帶關心的。

“沒有。只是近來胸口一直疼痛難忍,緩一會兒就沒事了。”

男子蹙眉,這胸口的疼痛還是他從宋家堡出來之後,纔開始疼痛的。說來也是奇怪,他身強力壯根本不曾受傷,怎麼會胸口疼。

“街上有大夫,不去先去看看,萬一是病要及時醫治。”

“不用,我身體很強壯不會生病。多謝您了。我這次來想和您談一些東西……。”年輕男子並不想多說,快速轉了話題。

這個何管事瞧着不如外界傳言那邊兇狠暴躁,反而很好說話。他心有戒備。

趁早談了生意,他還要回到養父養母身邊。

家中那羣羊也不知爹孃有沒有按時去放,應該瘦了不少。他擔心這家裡情況,又想跟着商隊出來掙錢。

房門打開,偷偷摸摸的聲音從中快速閃了進去,夜色微微,房內女子正百無聊賴的玩弄她手中的珠寶玉石簪子。

瞧見來人,心中大驚,“你怎麼來了,門外可是候着兩個丫頭。”楚素娥壓低聲音喊道。

千萬交代不許楚連再進來,怎生現在卻還讓他進來了。

“我是趁着她們離開的空餘進來的,怎麼?這幾日不見又想我了?”楚連嬉皮笑臉的說,伸手摸向楚素娥的胸前。

“放肆,趕緊出去。”楚素娥心中犯了噁心,現在是越發覺着楚連污穢骯髒,當初怎麼會和他廝混在一起,真是瞎了眼。

“出去做啥,你不正是想讓我過來,你這春心蕩漾犯了寂寞,不正是需要我來填充。”流裡流氣的語氣,說着從青樓窯子裡學來的淫穢話。

楚素娥不敢再亂來,她心中存了分寸,興許再過些時日她便要回去了,萬萬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和楚連扯上關係。

她快速轉了語氣,拿了一把珍珠項鍊放到他手中,“我的好哥哥,你且拿着這珍珠項鍊出去瀟灑,我不管束你。我身體不適你也不要亂來。”

“可別是哄我就是。”楚連不說客氣話,拿了那珍珠項鍊塞到胸口衣服裡,手上也不忘佔便宜,抓着楚素娥的手左右摸索,甚是猥褻。

楚連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對楚家祖奶奶他是怕的很,像過街的小老鼠,對着楚素娥卻像爲虎作倀的假氣勢。但楚素娥厲害一些,楚連就不敢這般欺負她。

偏生楚素娥覺着,她是女子卻和男人混在一起,還睡了這麼久,怕是被楚連抓了把柄,心中擔心,卻更加生怯,自然不敢和楚連撕破了臉。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混貨,楚素娥叫了兩個丫頭進來,狠狠的抽了幾巴掌。

“你們給我記清楚了,再是讓渾球進來,看我不挖了你們的眼珠子,要你們有什麼用,連個人都看不住。”楚素娥臉色陰狠,瞧着兩個婢女也沒之前的好聲言說。

“是、二夫人我們謹記在心再也不敢中途走掉。”

“不許提二夫人,在我面前只能叫夫人。記住了麼?”楚素娥怒氣蹭蹭的上,眼皮子打轉。

還未說完,身子一搖晃,似是要倒了般。

兩個丫頭立刻緊張起來,“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給我找鎮上最好的大夫,快去。”楚素娥躺在牀上,胸中鬱結。這小破地方快是憋死她了。

她的儘快弄到大人要的東西,實在不行,便直接對大人說好了,她、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許良挎了藥匣子在巷弄中兜兜轉轉走了出來,心中微微帶了怒氣,這大半夜的出去就診,竟然被個女人摸了手佔便宜,真讓人發火。

腹中懷了孩子還百般挑弄勾引,真是長的老的女人慾望大,她這纔剛懷孕也不至於慾望旺盛成這般模樣。

他回去肯定得洗個幾次,瞧着是個正兒八經的女人,怎生做的事讓人這般不齒。

瞧着那家中也沒有男主人,不定那腹中的孩子是偷了誰的種。

六月的之際,夏天答應說正是這個時候要去韓家退親,但現在卻、因爲清哥的事便一直拖着。

兩個多月了,從清哥病了之後,他的身體越發憔悴脆弱,夏天在家裡照顧清哥,不再管鎮上的生意。

顧南城是瓜田、鎮上一起管,安然也懂事,每日去學堂讀書,休息便在家裡幫着小娘子做事情。

家中只有清哥和夏天成婚那次是歡喜的,其餘的時間裡,並無有人歡聲笑語,洛塵不知愁苦,有時候想大吵玩鬧,便立刻被安然帶出去,不許在院子裡吵鬧。

子墨和荷香去了瓜田,摘了西瓜和幾個葵花花盤。洛塵手中頂着一個,安然提着小籃子,兩個小孩子在後面玩玩笑笑。這纔是他們應該有的生氣和活力。

荷香看着眉頭帶愁的小娘子。

“小姐最是擔心清哥,我們都知曉。但若清哥一直這樣病着毫無起色,那我們的日子也是要過的。若是清哥知道大家這般擔心他,肯定見不得小姐和夏天爲他發愁,他也是爲心疼的。”

“你說的我都知道,就是擔心、清哥若是離開,夏天如何辦,你看她現在幾乎每日都在清哥房內,一呆便是一天。清哥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真怕清哥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他若不睜眼,那夏天該如何辦?”子墨輕聲,刻意壓低了聲音。

那兩個孩子許久不曾這般大聲玩笑,讓他們好好玩一會兒,她便壓抑了自己,不許大聲說。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委屈了小姐,這般擔心卻不能說出來,也不敢在夏天面前露出任何哀愁。您是怕夏天擔心,也是怕姑爺擔心,小姐這般累到底是委屈了自己。”荷香怎生不知,她在子墨身邊呆的時間不短了。

從安然小時候到現在,已經有八年了吧!

子墨抿嘴帶了笑,“倒不是委屈自己,是想要的太多,才感覺到無力。想要夏天像之前那般開心,想要清哥能再多留一些時日,若是都能好,減我一半壽命也不惜。”

“小姐這話可不敢亂說,您定能長壽百年。”荷香嚇了一跳,立刻呸呸兩聲去掉晦氣。

剛到家門口,洛塵和安然立刻安靜下來,乖乖的站在子墨身邊,“娘……,”安然輕聲喊了下。

“怎麼了、進去啊。”她瞧着安然問了下。

安然搖搖頭,不知剛纔怎生,竟然生了一種不想進去的想法,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可見眼前的人都走進家門,她便跟着一起過去。

他們進來時,在屋裡的夏天有感覺,看着牀上陷入睡眠的男子,她輕聲走了出去。

“娘。”夏天面色憔悴聲音沙啞,許久不曾好好休息,竟然弄到這般田地。

“清哥如何了?今日是否要再請大夫過來?”小娘子輕聲問。清哥的病無法折騰,只能一次次的差人來回請大夫過來。

“不用了,清哥已經睡着。不知何時能醒來,大夫就先不請吧。”夏天說的平穩、這麼些天了,她已經習慣。

雖是不捨卻也無奈,她無法和命運抗衡清哥的健康,若是上天想讓他走,她如何留的住?

商隊在戈壁灘只停留了幾個月,便開始折返回家,身騎駱駝的漢子,隨手拿起腰間裝好的酒水,就是爲了能在艱苦的路上喝個痛快。

唯獨只有一個少年,騎在駱駝上,眉眼帶了愁緒似是心中有事。

身邊中年男人,跟在他身邊,“小子想什麼呢,馬上就到家了,趕緊回去把掙到的錢都給你阿孃、阿爹。”

“陸叔,我像是有些事沒做好,心中甚是不安。”年輕人瞧着遠方,想着他在這裡,並沒有牽掛之人,爲何想留下的心如何迫切。

“怎麼地,你還想一輩子留在這裡,這小鎮看着是比咱們草原好,但你阿孃阿爹都在那裡,你是我帶出來的,必須跟我回去。”中年漢子,喝掉手中的酒,伸手一鞭子抽在少年駱駝後面的地上。

駱駝隊伍走的很快,恍然間,已經瞧不見隊伍的影子。

四處一片碧綠,碧綠的草地上落着星星點點的幾家帳篷,他們不是當地人卻在這裡放牧、是沒有家的遊民。

一生的要做的事就是放牧、搭帳篷、生活一段時間再換到另一個地方,這是畏懼沙漠和戈壁邊緣的一個荒蕪草原中的遊牧之人。

少年從商隊過回來,馬背上放着他從戈壁鎮上掙來的東西,有錢也有物品。

撩起帳篷他大聲喊道,“阿孃、阿爹,我回來了。”

裡面的婦人立刻起身,眼淚還在臉上掛着,她剛要搖頭卻被身邊男人制止。

“小情,你快跑。有人要殺你,快跑。”她顧不得其他,這個她養大的孩子必須活着,必須得活下去。

“娘、”溫情瞧着眼前的婦人剛說了一句,直接被抹了脖子,鮮血落在帳篷的毯子上,這張毯子還是阿孃親自用羊毛織成。

他立刻不停的往外跑。

身邊跟了三個年輕女人,面上掛着黑色面紗,瞧不出是何種人,單看眼神卻能發現,來者不善。

奇詭的是,他們一家三口在常年在這處停留,並未有仇敵,爲何會被人殺?到底是誰?

年輕男子不會功夫,及時騎馬功夫一流,卻還是比不上那三人的速度和陰狠。

“賤命一條,留着何用。直接殺了,算是完成了大人的任務。”其中一個女人,語氣甚是囂張,說着加緊馬肚子跑的飛快。

年輕男子自知逃不過去,立刻轉了方向,直接衝了上去,伸腳踹在那女人的身上,男女有別,力氣和身體上都有差別。即使沒有功夫,他腳下的力氣可不小。

女人輕敵,差一點被踹下來。伸手拔出軟劍一刺不中。

年輕男子趁着機會再次要跑,卻見其中一個女人,從袖口掏出東西,飛快甩了出去,只見一陣細微亮光,那東西消失不見。

前面正在急速快行的男子,毫無感覺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防毒了?”

“嗯,毒針射在他後頸處,即刻便死。”女人篤定,連馬都不下。

“這樣可以回去交差了,真是沒想到殺個人跑到這般遠的地方。”眼前是荒蕪的草原,按照大人說的,戈壁灘、應該錯不了就是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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