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當冬菲纖弱的身形筆直地倒在地綠蔭草地上的時候,我眼角的淚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來,冬菲,我在心中狂狠地喚着她的名,可是,那聲音仿若脣語,只有我自己能聽得見一般。

冬菲背部裙子面料上的血迅速擴散,東邊初升的那一輪旭日發出的萬丈光芒筆直地照射地那鮮紅的血液上,鮮紅的血染上一縷金亮的光芒蟄痛了我酸澀的眼睛。

冬菲沒有動,而孩子卻在她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那些人呼啦一聲全衝了過去,用腳踢了踢渾身僵硬的冬菲身體,然後,爲首的那個黑衣男人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槍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冬菲女兒那張粉嫩漂亮的小臉蛋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尖,不可以,他們不可以如此殘忍地對待冬菲的女兒,冬菲已經爲我而死了,我怎麼能夠讓她這麼年幼的女兒也跟着陪葬。

這些人的心太黑,太殘忍,連這麼小的嬰兒也不放過,而他們追逐的並不是冬菲母女,實則上,他們苦心追尋的人是我們念乃,要除之而後快的也是念乃,我剛想從鬱蔥竹林裡站起身衝出來,即使會因此而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藏身之所,我也再所不惜,我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冬菲年幼的孩子死在這些惡魔的亂槍之下,母親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一人捂住念乃的不嘴,怕他再發出半點兒伊伊呀呀的聲音,而另一支手卻死死地抓住我白色的裙襬,我不知道母親爲什麼阻此我衝出去的動作?只得垂下幕簾看向她。

母親發白的嘴脣正在告訴我“再等一下。”她講的是脣語,並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當我心急火燎地擡地起頭的時候,居然詫異地看到了舉槍的男人眉心一擰,破天荒地收起了手上的槍支,他低下頭認真地審視了那個小小的嬰孩,冬菲的孩子,那孩子也許是被眼前這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嚇倒,居然閉合了小嘴,正閃動着一對鳥俏俏的瞳仁愣愣地凝視着他。

男人象是發現了什麼,眉心的刻痕越擰越深。

“這個嬰兒根本沒有半歲,好象還是個女孩……”

靜靜的山谷中是一陣風兒輕輕吹拂着翠竹,翠竹尖尖的葉子相互磨擦發出的沙沙沙聲音,伴隨着那男人冷妄的聲音飄了過來,落入了我的耳膜。

他好象發現了冬菲並不是他們要追逐的我,而那個孩子也並非是念乃,如果我這時衝出去,也只是多添了一縷孤魂而已,那麼,冬菲不就白白犧牲了嗎?

我稍稍鎮定了下來,把身子重新縮進了竹子林葉中。

“不好,我們上當了。”那男人終於悟了出來,他冷嗖嗖的眸光開始在整個山谷裡收尋着,而耳朵也保持着高度的敏銳度,眼睛銳利的視線向我們這邊掃射了過來,在我們頭頂稍停頓了半秒,那時的我與母親連大氣也不敢出,母親死死地捂住了寶寶的小嘴,不讓他發出半點兒聲音,當那道冷鷙寒入心骨的眸光調離開去,我的心再咚的一聲着地了,他男人是殺手,眼神銳利,聽覺敏感。

“老大,怎麼辦?”

他身側的男人焦急地詢問着。

“一百萬呀!就這麼雞飛蛋打了。”

“閉嘴,還想着一百萬,我們她們的調虎離山之計,這一次,能保命就不錯了。”

爲首那個冰山臉的男人怒斥完離他身側最近的兩名屬下,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槍,當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對準了冬菲女兒的時候,只聽“碰碰碰“無數聲巨響劃破了稀薄的空氣,筆直地穿射過我耳膜,我感覺自己的心頓時掉了一灣寒潭中,我總認爲是冬菲年幼的女兒離開了我們,她還那麼小,纔剛來到這個世界四個月不到,就已經與這美好的人世絕別,冬菲,我對不起你,我的喉頭一陣哽咽。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爲首那個黑衣男人的手中的槍“吧嗒”一聲甩落到草從中,而他身的胸膛在片瞬之間已經成了馬蜂窩,他高大的身形筆直地倒向了草叢,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根本沒有聽到半點兒聲音,他就已經被伏擊在暗處的人算計了,胸膛被染上了血花之際,男人好象還十分不甘心,手指顫動着,艱難地摸索着撿起了草從時原手槍,正欲使盡全身的力氣摳開了扳機向外射擊時,再度“碰碰碰”的子彈聲響徹在山谷中久久地迴盪,黑衣男爲胸口已開了無數朵血花。

他的眼皮翻了翻,在俺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雙眼仍然沒有閉合,象是無法甘心一般。

他的其它屬下見老大死於非命,一時間六神無主,只得胡亂地舉起了手中的槍還擊,沒想到只在剎那間,他們個個全都身中數彈,一個個悲慘地倒在了綠蔭的草地上。

整個空氣裡飄散着血腥的味道,就在我與母親不知所措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高大挺拔的身影帶着一羣人馬從另一邊的翠竹林裡飛快地閃出,他們跑越過那好幾具溫熱的屍體,腳步停駐在了冬菲的屍身旁,身着黑夾克的男人一把把衣裙染血的冬菲,面如死灰地呼喚着一個名“雪吟。”

是徐恩澤,我看到了他絕世哀傷的陽剛五官,他漂亮的側顏在看清楚那張纖白染血的臉孔並不是我的時候,眉宇間暗芒一掃而光,他從冬菲懷裡抱起那個還在襁褓的櫻兒。

百感交集地開始從原地站了起來,開始扯着嗓子呼喚着我的名“雪吟,你在那兒,出來啊!沒事了。”

徐恩澤,你終於來了,在我身處險境,命懸一線的時候,母親見是徐恩澤來了,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來,急忙放開了緊緊地捂住了念乃的小嘴,念乃憋了好久的一口氣終於可以全盤釋放而出,他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雖然孩子七個月不到還不知道剛剛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是,我想他是有靈性的,他能夠感覺得到差一點兒就要隨母親離開這個人世了。

聽到了念乃哭嚷的聲音,徐恩澤面上一喜,抱着那個冬菲的女兒筆直尋着聲音的來源走來,而我顧不上念乃,卻從鬱鬱蔥蔥的藏身之地站起,拔開了兩條腿筆直地向徐恩澤身處的方向奔去。

徐恩澤也看到了我,在經歷了這一場生死大劫之後,他見到我的神情是無比激動,黑亮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望着我。

“雪吟。”連喚我芳名的聲音也帶着一點兒微顫,也許,他把冬菲誤會成了我時候,見我已經身染鮮血他的五官是那麼冷咧與絕望,那一刻,我才知道,徐恩澤至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我。

“恩澤。”這個時候,我顧不上與他講話,我只是撲跪在了冬菲的屍首前,用着顫抖的手指一把抱起了冬菲,絲毫不在乎冬菲身上流淌的血液會弄髒我的衣裙。

冬菲的嘴角已經浸成了殷紅的血絲,那血絲經晨風一吹,漸漸地乾涸了,凝結在她紫青的脣角,變成了無數朵黑黑的小花。

“冬菲,冬菲呵!”我艱難地啓音,呼喚着她的芳名,她這樣捨身保護了我,這比天還高,比水還深的情意叫我今後如何來報答,第一次,她爲了保護我的清白,用她自己的貞潔保護了我,生下了代有着她屈辱的女兒,想在這一片清幽之地過完下半輩子,然而,卻再度遇上我,又一次用她整今生命來保護我們的平安,她的整人生比黃蓮還苦,而這苦澀的人生都因爲我而起,冬菲,這一生,這一輩子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多到我數都數不清到底欠了她多少的情意。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從我的眼睛裡氾濫成災,我冰涼的淚水落到她染血的面容上,一顆又一顆,從她染着黑色小花的脣角慢慢滴落,我沒有想到她的身子居然動了動,然後,纖長的眼睫毛煽動了一下,漂亮的瞳眸便漸漸張開來,她的眼光是迷離而渙散的。

她還沒有死,冬菲還活着,我的心頓時象被一百萬個太陽照亮了起來,我驚喜地擦着眼角的淚水,狠狠地握着她的玉指。

“冬菲。”

“快,快,送她去就醫。”徐恩澤頓時驚喜地對他的屬下下令。

可是,冬菲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她自己的阻止讓徐恩澤的兩名屬下停下了步伐呆愣在了原地。

“傅姐,沒用了。其實”……”我·· 早就不想活了,人生卑賤如螻蟻,一生都活在冰窖裡,痛苦地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幽幽一字一句地說着,然後,渙散的眸光調向了徐恩澤懷裡正張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粉嫩小女娃。

她的眸光裡充滿了哀絕與最後一絲不捨。

“傅姐,霓兒就交給你了,我拜託你能把她撫養成人,我感謝你。”

“冬菲,我會的,我一定會把霓兒撫養成人。”

我知道冬菲的生命已經無力迴天,所以,我激動地在她的面前保證,我發誓這一輩子都會將霓兒這如己出。

“這我就放心了,霓兒有你與藤市長的照顧,就是去了那邊我也放心。

說完,她染血的脣邊勾出最後一抹會心的笑容。

“告訴藤市長,謝謝他!”“我……”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而是執起了我的手掌。

擡起她無力的纖細玉指,在我掌心悄然劃下兩個字“愛他。”終於說出來了,在說出來的最後一刻,有一顆冰涼的淚珠緩緩從她蒼白的眼角滑落,然後,溼溼的纖長睫毛沾粘在了一起,睫毛抖動中,盈墜下最後一顆冰晶,她纖細的玉指便從我掌心無力滑落,冬菲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在生命油盡燈枯之際,她終於說出了藏在心靈深處的愛情,從當初見面時的一翻隱晦的談話裡,我早已看出在藤鵬翔救下她生病的父親之際,她就已經悄然把芳心暗許,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象我自己一樣,深深地知道只是地上一團泥,所以,才把心中的那份愛悄然埋入心底。

冬菲走了,爲了我而付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我把她葬在了山谷中一處花香襲人的地方,她的那個男人找來了,與她的那個惡婆婆,當她們看到了媳婦已經成了一縷孤魂,永遠地躺在了地上的那一刻,他們母子倆均不服氣,揚言要把我告上法庭,說是我因爲才讓她們沒有了媳婦,所有結婚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然而,冬菲卻命喪了黃就

立在了冬菲的新壘起的墳頭前,我靜靜地站立着,儘管已經站立了好幾個時辰,可是,我還是那樣筆直地站立着,因爲,我在心底默默地哀念着冬菲的離世,那個男人跪在冬菲的墳前,一把抓住了我的隨風飄揚的裙襬,哭嚷着要讓我還他一個媳婦。

我沒有應聲,冬菲死了,我何止是讓這個男人沒有了媳婦,讓霓兒沒有了母親那纔是最可悲的。

徐恩澤走了過來,拉走了那個死死揪着我不放冬菲的男人,男人見徐恩澤面色冷峻,也不敢與徐恩澤說半個不字,因爲,他是一個聰明之人,他早就看出了徐恩澤來頭不小,要不然,早在他揚言要把我送上法庭之際早就付諸於行動,而絕不是在這兒哭哭嚷壤胡鬧不休。

“人死不能復生,雪吟,冬菲已經去了,照顧好雪兒,她的女兒,她纔會走得放心。”

徐恩澤的聲音飄入我的耳膜,是的,冬菲用生命拯救我,拯救了母親,還有念乃,她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冬菲,我發誓今後會好好對待霓兒,我會讓她快快樂樂地長大成人,只是,她唯一的夙願是希望藤胸翔是孩子的衆爹地,恐怕那樣的希望會落空了。

徐恩澤對我說,這夥追殺我的人馬已被全部殲滅,只是,這些人都死了,也無法再調查出那隻幕後的黑手,他本來是想拿活的,可是,心急如焚之際,只好把他們全都打死了。

“那隻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執意想要我們的命?”我問徐恩澤。

徐恩澤搖了搖頭,用手爬了爬髮絲,眼睛掠過一片黯芒。

“我只知道有人用一百萬買通這樣殺手,想要你們母子的命。”。

難怪兩個壞蛋說“一百萬呀!就這樣雞飛蛋打。”原來,是有人懸賞了一百萬,我與寶寶的命值一百萬,還真是太值錢了,我暗自地嘲諷。

“是不是藤鵬飛做的?”我直接了當地詢問,我猜想總是藤鵬飛那個壞男人做下的。

“按道理說,藤鵬飛沒有必要想要你們母子的命,也許那起縱火事件是他搞出來,目的非常的簡單,他只是想把藤鵬翔拉下市長之位,好平息心底多年來無法受到老爺子寵愛的怨氣,可是,他並沒有必要取你母子性命呀!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感覺,這些殺手不是藤鵬飛派來的。”

“那又是誰?”還真是,我樹的敵人太多了嗎?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已。

他們爲什麼個個都想取了我的命?

“無論如何,恩澤,謝謝你。”

我想我有必要給他道一聲謝,他爲了我的事情,恐怕最近也損失了不少的訂單,他甚至還爲了我們養了一批人,他帶來的那一批人馬,以前的徐恩澤是不會動刀動槍的,如今,爲了我卻什麼壞事都做了。

“你我之間不言這個字,雪妞,這裡終究不是久居之地,這批殺後殲滅了,如果那隻幕後黑手不死心的話,還會派來第二批殺手的,所以,你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不,恩澤,如果她存心想要置我於死地,無論我逃到哪裡,她們都不會善罷甘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會來,我不想再東躲西藏了,我也不想讓更多無辜的死爲我而死,即使是我能夠平平安安地活在這個人世,我也無法心安。”

徐恩澤見我如此執着,也沒有再勸說我,也許,他也覺得我說得有一點道理,便由着我了,我想在這幽靜山谷呆着,我想靜靜地陪着冬菲,那個爲了我失去寶貴生命的姑娘,她那麼年輕,而我卻害她早去了黃泉,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心都如刀割。

徐恩澤也留了下來,帶着他的那撥人馬,他們在那幢房子的旁邊修建了兩間荼舍,而我與母親便開始在那兒經營荼捨生意,茉利花香荼,芳香撲鼻,而我們修建的荼舍格局是由徐恩澤一手佈置出來的,他帶着他的屬下砍伐了許多的翠竹,竹子被他們加工編織,不到幾天,徐恩澤就建起了這個非常具有古典韻味的荼舍,荼舍在這個村莊時壓下分少見,大多數村民開始是因爲湊過熱鬧,忙完家裡的事情,都會過來坐一坐,泡上兩杯清荼,一起聚在一起聊聊天,討論着最近一季的生產情況或者一天的見聞,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種習慣,荼舍的生意越來越好。

爲了吸引更多的村民前來觀顧,徐恩澤居然去買了兩張麻將機回來,置放在荼舍裡,然後,來光顧的村民便越發的多起來,生意也越來越火爆了。

我讓徐恩澤回城裡去,我知道他的生意不可能一直都無人管理,更何況餘海峰不是一直都在虎視眈眈嗎?

如果讓他再重走回老路,我可擔待不起,還記得當初爲了向他借錢,他不惜出賣了餘氏的商業機密,郎當入獄,最後不得不娶了藤凝雅才終於平息了那場風波。所以,我焦急地催他回人市去,我對他說這個地方不是他生存的地方,然而,他卻衝着我笑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我說“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雪妞,別催了好不好?”

“可是,你的餘氏集團怎麼辦?”

聽了我的話,他的脣際拉開了一抹詭秘的笑意,一臉神秘地對我說。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放心好了,我不在餘氏照樣可以主持餘氏的工作

原來,他帶來了筆記本電腦,雖然這個地方沒有網線,可是,他帶了無線上網卡,用視頻主持會議,雖然他不在餘氏,可是,餘氏所有的情況他都瞭若指掌,其實,徐恩澤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對我的,可是,我又趕不走他。

他始終說那隻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會再度派人前來暗殺我與寶寶,在兇手沒有落入法網之際,警報並沒有解除,所以,他不放心把我一個丟在這兒,但是,這樣與他相處着,我總是覺得尷尬。

昨晚淋淋瀝瀝下了一夜雨,清晨起來,旭日從東方升起,跳躍出整個地平線的時候,那光芒太熾,金光燦燦的,雨後過後的空氣是那麼清新,稀薄的空氣略帶溼意,雨後的天地萬物都被雨水沖走了滿身的塵埃,整個世界清新一片,大清晨,徐恩澤就說要回一趟人市,他說晚飯之前應該可以趕回來

然後,他留下了兩個保鏢,就帶着另外幾人離開了小山村。

我仍象往昔一樣,母親待寶寶,我泡荼,招呼客人,剛吃罷早飯,荼舍裡的客人並不多,只有爲數不多的兩個,一邊喝着荼,一邊在下着象棋,好象爲了一點兒事情有了。角之爭,我走過去,才知道這兩個是從城裡退休的老幹部,他們的老家在花海村,離職了,便攜帶老伴兒回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養老,他們說落葉總有歸根,每天早晨八點不到就會過來閒聊一陣,然後,拿着自個兒帶來的象棋就下了起來,這不,兩個都是倔強的老頭,爲了一點……兒小事就爭吵了起來,還吵得臉紅脖子粗。

看着這兩個面情認真,爲了象棋爭執的老幹部,我心底涌起了一句“都說人老了,越老越小。還真的應瞼了那一句老話。

中午時分,竹舍裡的人羣漸漸多了起來,我替他們泡完荼,他們有的開始搓起了麻將,有的則閒閒聊天,有的自己帶來了樂子,村婦拿起了針線活兒,坐在自家丈夫的旁邊看着幾男人打牌兒。

其實,開荼舍並不是想掙多少錢,只是想尋找一份在這兒的生活充實罷了。

寶寶尿尿了,把褲子都打溼了,我讓母親去給那些人衝荼,然後,替念乃換尿布,換尿片寶寶就開始抓扯我胸前的髮絲,這寶貝又在了一個月,長了兩顆門牙,身子比以前要瘦小了一些,不是我帶得不好,也許是所有的孩子都一個樣子,大一點都會瘦一點兒,要不,怎麼說小孩是嬰兒肥呢?這也是母親告訴我的經驗之談,我抱着寶寶站在那幢房子軒窗前,看着窗外花團錦恕,還有不遠處荼舍熱鬧非凡,村民們又說又笑的情景,我感染了他們那份純撲的喜悅,嘴邊盪漾起了一朵美麗的笑靨。

眉開眼笑間,我眼尾無意間就掃到了竹舍另一邊的入口處,有幾個模糊身形走了過來,他們好象在一邊欣賞着這一帶翠竹環山的景緻,一邊談論着什麼。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一身筆梃,毫無一絲皺褶的白色西裝包裹着他俊美健碩的身形,滿頭染成了淡淡珊瑚顏色的黑髮在晨風中輕揚,他的雙手插在了褲兜裡,邁着優雅沉穩的步子,身邊的一羣人簇擁着他,他好象在一邊欣賞着這美麗的風景,一邊凝神聽着身側的男人報告着什麼,他邁動着步伐,靜靜地聽着,偶爾回頭輕問了一句,身後的男人小心冀冀地說着話,還不時掏出衣袋裡的白色手帕擦掉額角涌出的細汗。

我看清了小心冀冀的男人好象正是我們這個鄉的鄉長,而其他幾個副鄉長之類的就緊緊地跟在了後面,一副馬首是瞻的樣子,花海村的村長走在最後面,模樣也是一副小心畏縮,他們都在畏懼走在最前面那個身着白色西裝的男人,懼怕男人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力,衆星披月般搶高大偉岸的身形走向了新搭建的那個荼舍,他天生是一個王者,白色是代表着某人專屬的顏色,我的心猛地一抖,是他嗎?他的出現引起了荼舍里人樣的騷動,大家見到了鄉長,再看了眼鄉長前面那個高大俊美的白西服男人,連打麻將的村民全都趕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從茶舍裡站了起來,正在爲某位村民衝荼水的母親也僵在那兒,神情複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象往日任何時候一樣,男人靜靜地隨便一站,就能罩住全場光輝。

白西服男人微微一頜首,揚了揚他那修長的手臂,示意大家不要如此狗束,鄉長上前與大家說了一句什麼,因爲有一定的距離,我聽不真切那鄉長到底說了什麼,只見大家就神色不再似稱前般慌亂,大家再次坐了下去開始玩樂了起來。

男人佇立在風中,眸光在母親的身上停留少許的時間,仿若是不認識母親一般,他漂亮的瞳仁就開始四處收尋,然後,深邃的眸光就筆直地向我掃

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陽剛五官,三個月不見,那五官仍如記憶中漂亮俊美,隔着一定的距離,我的視線在虛空中與他交集,見到我,他的面上悄聲然滑過一陣驚喜,只是,稍縱即逝,然後,他就邁着沉穩的腳步筆直地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那一刻,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忤跳如雷鼓,他怎麼會到這兒來?在三個月前的那一場大火案中,他本以爲我死掉了,我逃到這兒,其最終目的就是爲了躲避他,逃開纏繞在他身上一切紛亂的事兒。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我並沒有見到他,因爲,他的到來會在我平靜的生活裡投下一枚炸彈,他會把寶寶抱走,這樣想着,我便緊緊地摟抱住了念乃,正欲衝上樓梯之際,他高大凌厲的身形已經倦着冷漠的氣息閃進了客廳,他的動作是那麼神速,讓我無處可逃。

我還來不及跨上梯子之際,他已經象一道旋風一般捲了起來,一把狠狠地箍住了我的手臂。

他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好象恨不得就這樣扭斷我的腕骨。”

放開我。“我衝着他咆哮,這個男人總是這麼陰魂不散,我都逃到這窮山溝勾裡了,他終究還是追來了。

我望着他陰鷙的眸瞳,回過頭,我就一頭撞入了一對幽深如海一般的琥珀色瞳仁裡,裡面倒映着我纖美白暫的瓜子美人臉孔,他張脣想說什麼,可是門外傳來了……”嗒嗒嗒“倉促的腳步聲,他眼尾掃向了門外,知道是那些陪同他的幹部過來了,他不得不放開我的手,並用着那他那對阻鷙佈滿的瞳仁死死地盯凝着我。

“藤縣長,您怎麼來這兒了?我們還以爲你……”他甩了衆多的幹部,邁着凌厲的步伐衝進我的客廳,這根本不太符合一個市來……不對,剛剛那個鄉長叫他什麼?藤縣長,他的職位幾時降下了,他不是人市的第一任副市長嗎?”

這間荼舍經營的很好,我只是想見一見這個漂亮兼具智慧的老闆娘而已。“

他的視線始終落定在我的臉上,海一般的眸底涌動着一縷戲檐的神色。

“是啊!傅小姐不但年輕漂亮,還很有智慧,她爲花海村村民提供了一個閒聊對能打發時間的平臺,傅小姐,你老公呢?徐先生呢?”

斐鄉長與徐恩澤見過幾次面,我們之所以能在這兒安居樂業,當初是斐鄉長幫得忙。

“呃。”我微微一遲疑,那個胖鄉長誤會了,他誤會了我與徐恩澤是一對夫妻,也難怪,年輕的男女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還帶着一個孩子,一個年邁的母親,讓人不誤會都難。

“徐先生呢?把他叫出來,藤縣長是來視察我們這一帶工作的,讓他出來陪陪藤縣長。”

聽了胖鄉長的話,藤鵬翔的俊臉瞬間一片烏雲密佈起來,在見我並沒有否認後,濃烈的火焰開始慢慢地積沉到眸底,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他回人市去了,下午應該能趕回來。”

“那就好,藤縣長,徐先生海量哪!是他一手親自搭建的這個荼命……

還在胖鄉長喋喋不休間,藤縣長已經滿面陰鷙地拂袖走出我租住的廳堂

寫了半天,還是沒有寫到,下章吃肉肉哈,大家票票砸過來,暮陽就寫勁瀑一點,哈哈。

改了錯別字,估計還沒改完,汗,字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