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腹部傳來了火燒似的劇痛,直至目前爲止,我動完手術也不過才兩天兩夜而已,徐管家把孩子抱走了我能不着急嗎?然而,我的舉動已經惹來了大市長不高興了,我回想着他衝着滿屋子醫生叫囂的張狂樣子,也許,下來後醫生們定背後都會談論這個一下子失了風度的藤市長,只是,我還真的沒有看到過他劍眉橫飛,怒髮衝冠的樣子,如今,他爲了我鬧着去寶寶的事情再次動怒了。

他的手臂強壓在我的雙肩上,健碩的身體離得我很近,那冷寒清香繚繞在我的鼻息間,他沒有說話,一直用那雙黑似深潭的眼眸定定地凝視着我,輕抿的嘴脣,抽緊的下頜骨都訴說着他在隱忍胸口處的那一團怒氣。

見他動怒了,我不敢大肆張口衝着他嚷,可是,我真的怕徐管家把寶寶抱走了啊,我還不想離開孩子,嗚嗚,我在心底裡哀嚎,然後,我就伸手拉住了他散灑落在我眼前那條藍白相間領帶的尾端,白玉青蔥似的指節輕輕地捏着那條格子領帶,也不敢用力地拉扯,領帶走上等絲質面料做成的,那種柔滑的感覺讓我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縷悸動。

我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擡起了頭,揚起了眼睫,沒想到我的脣差一點兒就觸碰到了他的脣,呼吸剎那間幾可交聞,我一臉驚詫地退移了身體,稍稍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而他的卻定定地望着我,黑亮的瞳仁裡倒映着我蒼白絕美的容顏,是那麼清晰,我的樣子很醜,髮絲零亂,還有幾縷拂落在耳際兩邊,也許是由於剛剛生產的關係,我的臉孔很白,白得幾乎透明,沒有一點兒血色,嘴脣還帶着淡淡的青紫。

“我只是怕他們把寶寶抱走而已。”

凝望着他,我的聲音低柔得如同在囈語一般。

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吸了一口氣,凝視着我的眸光掠過一縷恰惜,雖稍縱即逝,不過,我還是捕捉到了,然後,眸光變得灼熱深邃,似一灣深深的黑潭似想要吸入了我的魂魄。

“徐管家只是把你的寶寶抱回給了護士而已,她沒有抱走孩子。”

他的這句話讓我安心不少,他與宋毅是好朋友,即然他肯爲了宋毅不顧堂堂一市之長的身份在我危難之際跑進手術室衝着滿屋子醫生叫囂,他即然都這樣說了,我想宋毅也不會在此時此刻這樣爲難我,把我與寶寶硬生生分離。

“藤市長,你能不能幫我宋毅求個情,讓我與寶寶多呆兩個月。”

我知道我已經失去理智了,那一紙契約明明是我自己親手簽下的,如今,在孩子出世之後,我又要想將它親自催毀。

可是,我沒有辦法呀,我真的不想與寶寶分離,骨肉分離,那是切膚之痛,天下哪一個母親願意與自己強褓中的孩子分離呢?

他還那麼小就沒有媽媽,他今後的生活讓誰來照顧,雖然,我知道宋毅很有錢,有相雄厚的背景,可是,我真的不放心啊,宋毅天天那麼忙,肯定沒有時間照看孩子,而傭人們會不會揹着他虐待孩子電視劇裡的富家小孩經常得不到家庭的溫暖……”……想起這些,我心裡就難受的發慌,淚撲簌簌就又掉了下來。

藤鵬翔見我哭了,煩躁地擡手捋了捋耳際的碎髮,俊美的臉寵蔓過一縷擔憂。

“這是你與他的事情,雪吟,你是個大人了,你當初即然已經簽下了那份契約,就應該按照契約上面寫的去做。”他出口的話不鹹不淡,雲淡風清,他是在告訴我他不可能向宋毅幫我求情,那麼,寶寶離開我已經成了鐵定的事實了,按照契約所寫孩子出生後就要被他們抱走,可是,宋毅遲遲沒有來電話讓徐管家抱走孩子,那麼,孩子離開我便成了機動性的,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離開他的媽媽,我不知道在將來的歲月裡,如果沒有媽媽的這個角色,沒有媽媽的愛,他該如何長大成人?

而找藤鵬翔向宋毅求情就成了我最後的一線希望,如今希望破滅了,我的心再度一寸一寸地變涼,沮喪之際,我握握着他胸前領帶的手指便不自禁地用力收緊。

屋子裡很靜,我們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任那份凝窒的氣息在我們周圍繚繞。

片刻後,他擡起手臂,大掌輕輕地覆落在我的纖纖玉指上,溫暖厚實的手掌覆住了我的小手,暖意從他粗厚的指腹上傳遞至我的手心……不自禁地,他握住我的手一緊,然後,在我還來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我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地錄離開來,手心一空,涼涼的風兒從我的手指尖滑過,一陣涼嗖嗖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即刻站身了身體,對我說“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簽下的那份契約,我與宋毅雖是朋友,即使是我說了,我想他也不會無限期的讓你繼續呆在那幢別墅裡,你與宋毅那一紙婚約是假的,你自己也非常的明白,他不可能娶你,雪吟,長痛不如短痛。”

他出口的話是那麼溫柔,可是,爲什麼我卻覺得心中冷寒一片?我承認藤鵬翔說得很對,我與宋毅是假結婚,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他是絕對不可能會真心地娶我爲妻,我們中間畢竟夾雜着一個孩子,我與他之間的骨血

籤契約的時候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是那麼理智,可是,現在我理智不起來了,嗚嗚,一想到要與孩子分離,我的心中就會漫過一陣揪心的疼痛

“其實,對你來說,我覺得現在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刷

他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可是,他口袋裡的電話玲聲響了,李玉剛仿女人迷人的嗓音在這靜寂的空氣裡突兀地響起。

“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邀月情似天…唔愛大唐愛……”

我從白色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擡起修長的食指按下了通話鍵。

接電話的時候,他的眸光靜靜地凝啼着我,眸底浮現的是一縷擔憂,不知道對方給他說了什麼?他的面色一沉,眸光越過我,直直地射向了窗外漆黑的世界。

“好的,你把車開過來,我等着。”

收了線,他的深黑的眼眸再度凝向我,眼睛時泛着隱晦不明的光芒,我不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也不知道那個人給他說了什麼?只是,從他剛剛回答看來,他許是要走了。

果然,他站定在牀前,雙手揣在了褲兜裡。

“明天要出差,飛一趟菲律賓,十二點剛過,你好好休息。”

說完,別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旋轉身子擡腿匆匆邁向了門邊,藤鵬翔俊美的身形消失在了門邊,當那道洞空的大門緩緩闔上之際,我心中的失落感便無限地擴大,兩擴大,在這孤寂冷寒的夜晚,我一個孤零零地躺在了潔白的病牀上,如果他能陪陪我那該多好啊,汗,他是宋毅的好朋友,俘雪吟,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絕對不可以貪戀起他手掌那若有似無的餘溫,我在心中怒責自己。

藤鵬翔走後,一股深深的失落一直都浸染在我的心底裡,那一夜過後,我又失眠了,我怕宋毅命徐管愛抱走孩子,所以,白天醒來後,我就整天整天地霸佔着孩子,有時,徐管家要抱孩子去洗白白我也不太願意,我一直都讓自己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性,深怕他們在我熟睡之際將孩子弄走,白天要陪寶寶,近段時間,他又經常的哭鬧不休,有時甚至連夜深人靜的時候也要吵鬧,如此三翻,我因泛極了,沒有辦法只得讓徐管家把孩子抱走,孩子沒有在我的病房裡吵鬧了,我以爲自己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沒有想到,我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自己特想睡,可是,意識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性,即使是睡上一兩小時又會被寶寶被人抱走的畫面驚醒,然後,我的身體便漸漸消瘦了下來,漸漸地奶水也多了,寶寶經常是小嘴在我的乳口頭吮吸一翻便開始哇哇大哭,因爲,我的奶水已經不夠他吃了,小孩子吃不飽當然會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醫生給我開一些催奶的方子,又給你檢查了一下身體,我確診爲有點兒神經衰弱傾向,如果我的心再混亂不堪,那麼,真的就會患上那神經衰弱症了,那種病是很可怕的,整夜整夜地想睡又睡不着,時間久了,整個人都會蹦貴的,我聽一個朋友說過,那個也是政府工作人員,她因爲老公有了外遇,思想負擔重,經常晝夜失眠,結果就患上了這種病,她說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我不能讓自己患上那種病,所以,我要把自己的心誠調整過來。

徐管家見我如此,看着我堊日漸消瘦的面頰,一臉心疼地嘆氣搖頭。

“僂小姐,先生讓我去給寶寶僱一個奶媽來。”

孩子餓得直叫喚,出生十天不到,宋毅不想讓孩子吃奶粉,我的奶水又不夠,我沒有辦法阻此徐管家找奶媽的事,兒是孃的心頭肉,孩子吃不飽,我這個當媽的比誰都着急啊。

見我不應聲,徐管家轉身就出去了,兩小時候便帶着一個二十幾歲的婦女走進了病房,這女人很年輕,穿着打扮也很撲素,一件白色短處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雖撲素卻很清爽,從她怯生生的面情看來,她並不是城裡人,而是來自於某窮因潦倒的偏遠農村。

“這是縛小姐。”

徐管家向她分紹,她滿面堆笑地走到我的病牀前,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縛小姐。”

然後,她又對我說“俺來自於鄉下農村,家裡有三個小孩,我的第三個孩子才八個月,奶水充足着呢。”

見她穿着打扮雖撲素倒也乾淨,我便點頭同意了讓這個女人暫時性哺育孩子兩天。

孩子每一次吃我的奶,不夠後都會給徐管家抱去給那個鄉下女人餵養。

孩子睡熟了,徐管家又給我抱了過來,把他小小的身體放置到我的手臂彎處,兒子吃飯了睡得極其地安穩,粉嫩的小嘴微微張開,輕輕地呼着氣,樣子可愛極了,我不自禁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傅小姐,先生同意讓你給寶寶呆在一起一個月。”

一個月,聽了徐管家的話,我心底一陣狂喜掠過。

那麼,這一個月裡,我就不用再擔心徐管家會受了宋毅之命揹着我悄悄抱走孩子了。

“先生也不希望孩子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只是,先生說,在孩子滿月的那一天,你必須無條件地走人。”

徐管家在傳達宋毅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很冷咧,也許宋毅在給她講這句話的時候就是這種語氣,所以,她維妙維肖地模仿給了我。

無條件走人,一個月後,在孩子滿月的那一天,其實,分離在契約落下我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我與宋毅是假結婚,我沒有權利去爭孩子的撫養權,契約上面的內容在我的腦海裡縈繞。

“孩子生下後,傅雪吟自當無條件離開孩子,與宋毅的婚姻關係自動解除,而宋毅則支付縛雪吟一家……”

當初那麼可恥地簽下了契約,毫不猶豫地在契約上落下了自己的大名,如今,在孩子出生之際,我又有什麼臉哭着嚷着要讓宋毅寬限讓孩子與我分離的日子。

契約上明明白白寫着,我生下孩子立即離開,而如今,宋毅讓我在孩子滿月後離去,這已經是他法外開恩了,我還能在奢求什麼呢?

我掐指算了一算,還有二十三天不到,我就得被迫離開孩子,心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算了吧,博雪吟,至少,你還能與寶寶呆在一起二十三天,好好珍惜這二十三天吧。

我拿手機替替寶寶拍了許多的照片,一張又一張全是寶寶熟睡的粉事小臉蛋,我打算在今後的二十三天裡,每一天都拍下寶拍下寶寶的照片,把它們貯存在照相薄裡,在將來的歲月中,我就只能看着手機裡的照片想念着寶寶了,我的孩子。

“傅小姐,護士說要給孩子換尿片了。”

我沒有說話,任徐管家抱走了寶寶,只是心中真的是萬分不捨。

徐管家抱走孩子不久,我刻闔上眼簾想小憩片刻,門外再度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響。

“請進。”

我煩惱地睜開了眼說了這兩個字,然後,病房裡的那道緊閉的門扉就緩緩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好幾天不見的小婉錚,今天的她穿着一條藍色牛仔褲,黑色的小西裝,裡着雪白的襯衫,頭髮綁成了成尾,眼睛晶亮晶亮的泛着光彩,手裡還棒着一大束白色的鳶尾花,那花朵凝露芬芳極其漂亮。

“僂姐。”見到我,她日漸圓潤的臉孔刻那就洋溢着青春美麗的笑容。

她把花拿過來插在窗臺口的花瓶裡,然後,飛快地跑到我的牀邊,高興地嘰嘰喳喳說過不停。

“傅姐,高興死了,你沒事就好,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擔心哪,孩子呢?我想看看他,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肯定給你一樣的漂亮。”

“去換尿片了。”

見小婉好如此高興,她的那份青春與朝氣感染了我,我也暫對拋開了心事開心地回答着。

“婉停,我媽呢?媽  好不好?”

是呵,這幾天裡,我都處在害怕與寶寶分離那種患得患失的心境裡,都沒有顧及到了母親,記得母親在我生產之前一直都不曾原諒我,現在,我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的病剛剛好,我還是有點兒擔憂她了。

“阿姨,枷……”小婉夠的笑容隱沒在了脣畔邊。

她回過頭去瞟了一眼門外,然後,輕輕地湊到我的耳邊悄然耳語了一句

“阿姨就在房門外,她擔心你,可是,她怕你生她的氣  那束花就是她讓我拿進來的,我陪着她去花店挑了大半天,她說你小時候最喜歡鳶尾花了。”

我順着小婉垮的手指方向,看向窗臺上那束小婉好剛剛插到花瓶裡的鳶尾花,是的,都說知女莫如母,小時候,鳶尾芹是我的最愛,直至現在,我還是喜歡這種芳香撲鼻的鮮花,總覺得花店裡的那些花都不如它開得豔,開得漂亮。

我當時難產被推進手術室,我想母親一定是難過的,她也很揪心,她之所以久久不曾出現在我的眼前,是因爲心中懼怕,她怕我這個女人生她的氣,然而,我又怎麼會生她的氣呢?

“婉騎,去阿姨叫進來。”

媽,即然你在外面又怎麼不肯進來了呢?我真的很想與你冰釋前嫌啊,那一天,我們鬧彆扭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母親的話一直都象一把冰冷的刀子一樣插進了我的心口,直至,心窩處都很還疼很疼。

“好,好啊。”聽我這樣說,小婉垮簡直就樂開了花,她急忙跑了出去,片刻後,我就聽到了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而,那急促的腳步聲卻在我的病房門口停了下來曰

“阿姨,快啊,博姐並沒有生你的氣啊。”

在小婉好的催促聲中,我同樣緊張地望着門外,不過一秒的時間,我就看到了母親瘦弱的身體出現在了門邊,一臉遲疑地望向了我,當她看到我的時候,面上掠過一縷心疼的神色,然後,她就舉步急急地向我走了過來。

“雪吟,你的臉好蒼白,你變瘦了。”

她蹲在我的牀邊,伸手撫摸着我消瘦的臉頰,當她的手指停駐在我微微露出的顴骨處,心疼之情溢於言表,整張臉孔更是瀰漫着擔憂。

“她們不是說你沒事了嗎?吟吟,對不起,對不起。”

我想母親在這段時間裡是深深地自責的,也許,在她的心裡,是她當時罵我的那些難堪的話才讓我差點兒難產至死。

在母親聲聲自責與追悔中,我委屈的淚再次在眼眸中氾濫,只是我不能掉下來,因爲,母親的靈魂也很脆弱,狠命地吸了一下鼻頭,我努力地驅散了眼中的那即將要氾濫的淚滴,然後,我啞着聲說。

“媽,不要說了,都過去了。”

是的,那天的彆扭都是我與母親心頭的傷,我不想讓大家再次傷感,就讓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永遠地成爲過去吧,母親雖傷害了我,可是,畢竟,她是我一生最珍愛的母親,在這世上唯一的母親呵。

“不,我要說,吟吟,是我不好,當我聽說你躺在手術上差一點難產的時刻,我恨自己,恨不得想死去,可是,我這條命是你歷盡千辛萬苦才救回來的,沒有你的允許,我又怎麼能夠自私地再次離你而去?我當時罵得是你,可是,恨得是我自己啊,我恨自己無能,恨我自己爲什麼就得了那種可怕的病,毀了你的前程,雪吟,原諒媽媽,媽媽對不起你,我沒有資格去批評你,更沒有理由去指責你,你是一個好女兒,你比世上任何一個女兒都要有孝心。

比世上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堅強,是媽媽對不起你。”

母親聲淚俱下,心恐怕已經痛到無以復加了。

“媽,沒事,不是都挺過來的嗎?我沒事的,你不要哭了。”我擡起手指輕輕地拭去了母親眼角那不停滑下的晶瑩淚滴,輕輕地勸解着,只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鼻頭也酸酸的。

母親的手術纔剛做完不久,雖然開顱手術非常成功,可是,醫生也說過腦瘤雖然切除了,可是,那種病鵬上的後遺症會隨時復發,我不能讓她再過於悲痛傷心,如果再次復發的話,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去拯救母親了。

“不關你的事,我的預產期本來就是那兩天,難產是我自個兒胎位不正啊,媽媽,我從來都沒有生過你的氣又何來原諒之說呢?”

“吟吟,我……”聽我的話,母親喉頭有些哽咽,然後,便激動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你能順利生下孩子,我感謝上蒼待我們母女不薄,不管那個孩子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再怪你。”

面臨我的劫後餘生,母親似乎是把一切都想通了,她原諒了我爲了她的病而不惜去找宋毅代腹生子的事情。

雖然,我還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孩子呢?”母親用手指察去眼角的淚,這才輕輕地問了一句。

我沒有回答母親,因爲,我不想告訴她,如果她見到了孩子,一個月後我與孩子分離了該怎麼對她說呢?

母親也許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然後,她又啓脣說道“吟吟,那畢竟也是我外孫,我不管她能與我們在一起多久,讓我看一眼他吧。”

母親原來知道了整個真相,她知道了我與宋毅簽下的那一紙契約,她果真不再怪我,這一刻,我真的想放聲對世界的人大吼,人生,真的沒有邁不過去的坎,連母親那種思想保守的人,在我經歷這一場浩劫之後也會大徹大悟。

從母親患病,從我簽下那一紙契約開始,我一直都擔心母親一旦知曉了整個事情的真相絕對不會原諒我,我想到了很多種結果,或許她會與我斷絕母女關係,也或許她會忍受了這份我帶給她的恥辱而選擇自殺,畢竟,她是那麼一個重面子潔身自愛的一個人。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選擇了原諒我,心中那深重的陰霾一角漸漸地見到了一絲光明,然後,徐管在時候走了進來,感受到屋子裡喜悅的氣氛,笑容可掬地走了過來。

“傅太太,你來了。”

“嗯。”母親與徐管家也僅僅是一面之緣,還不太熟悉,所以,她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徐管家帶我媽去看看孩子口……”

即然母親想要看,那麼,就讓她去看看寶寶吧,是呵,正如她所說,那也畢竟是她的外孫,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徐管家聽了我話,微微一遲疑,再看了母親兩眼,最後還是帶着母親離開了病房,小婉婷也去了,病房裡再度恢復了寂靜,媽媽的原諒讓我鬆了好大的一口氣,至少我不會擔心她在知道整個事情真相後與我絕別了。

我緩緩地闔上了眼簾,便沉沉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燦爛的陽光已經從窗臺外照射進來,窗臺邊全是金燦燦的一片,連窗臺上的那束鳶尾花也是那麼鮮豔奪目了,我微眯着眼睛,靜靜地凝視着那幾縷陽光,吸了一口氣,全是陽光的味道,好幾天都是陰雨連綿,今天終於出了太陽,我心裡也變得暖烘烘起來,與寶寶分離的畫面再次從我的腦海裡劃過,只要我的意識是清醒的,那令人傷心欲絕的畫面就會硬生生闖入我的腦海,我甩了甩頭,強命令自己不要去想,我抱着那種僥倖心理到那一天再說吧,說不定宋毅又會改變主意呢,只是,這只是我做的一場白日夢而已,怎麼可能呢?宋毅不可能娶我,那麼,孩子只能歸屬一方,我是不可能得到孩子的,算了吧,做一隻騎鳥不要去探測未來,過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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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開覆蓋在身上的潔白牀單,試着想下牀活動活動,都一個多星期了,傷口雖還是很疼,可是,醫生一直都在給我輸消炎藥,應該可以下牀走動了,一直都躺在牀上背部都睡疼了,我輕輕地坐了起來,然後,強撐着身子着地穿上了那雙擺放在我牀邊的棉拖鞋,腹部處仍然很疼,可是,比起前幾天剛生產完時要好多了,我邁着小步走向了窗臺,窗臺邊的鳶尾花有幾朵枯萎了,而又幾朵花骨苞兒就漸漸舒展開了花瓣,金色的陽光照射在那幾片花瓣上,凝結在花瓣上的露珠亮晶晶地滾動着,是那麼炫麗奪目。

正當我在獨自欣賞花兒之際,我聽到了開門聲,回過頭便看到了走進病房笑臉吟吟的徐管家。

“傅小姐,醒了。”

“嗯,我媽與小婉婷了?”

“早走了,傅太太見你睡得很沉,心疼你這段時間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所以,悄悄地跟着小婉好走了。”

原來是這樣,我伸了伸懶腰,打了一箇中哈欠,腦子暈沉沉仍然想睡。

“我睡了多久?”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吧。……

汗,我能睡上接近二十個小時未醒來,真的是奇蹟了,在前一段時間裡,我只要一睡上兩個小時就會自動地醒來一次,然後,翻來覆去地又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隔三個小時又會醒來,能睡上二十個小時不醒,看來那個醫生給我開得治失眠症的方子還是挺管用的。

“餓不餓?”徐管家關心地問着我。

“有點兒。”徐管家見我餓了急忙出去爲了拿吃的,五分種不到,好爲我端了一大碗油頭煎的荷包蛋,還有一杯牛奶,平時是不太喜歡這種汕膩膩的食物,不知今天怎麼了?居然胃口大開,把那一大碗荷包舊吃了過精光連湯也喝完了,徐管家見我第一次把她端給我的食物吃完,眼睛笑得彎成了天邊的月牙,高興地拿着空碗出去了。

都躺了好多天了,看着窗外的一大片亮麗的景色,我真想出去走一走,然後,我便邁着小步走向了門邊,卻在門外碰到了正欲進病房的男人。

他身着鐵灰色西裝,齊耳的短髮,五官極其地柔美,眉宇間不自覺地籠起了一抹刻痕,手裡還棒着一大束嬌豔欲滴的大紅玫瑰,白辰寰,他怎麼會來?

“雪吟。”白辰寰見到我也很高興,見我要出去又不解地擰起了眉頭。

“你要去哪兒啊?”

“辰寰,你怎麼來了?我在牀上躺了好久,悶得發慌,想到院子裡走走

我衝着他露齒一笑,如實地說了自己的情形。

“好,你等着。”他急忙奔進我的病房,把手中的玫瑰放到了窗臺旁的雪櫃上,然後,匆匆又踱了出來,輕輕地撫着我,跟我一起穿越了長長的走廊步向了花院。

“白夫人怎麼樣了?……散步的時候,我忍不住向他詢問了白夫人的情況,白夫人那樣不捨我的離去,就連睡熟了仍然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掌,我一直都在擔心她醒來後會到處尋找我,再次發生她尋短見的事件,我不知道自己對白夫人到底抱着的是何種心態?我只知道,白夫人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也許,對於這世間的女人來說,我也是一個可憐蟲,正是自己的處境與白夫人太過於相似,所以,我纔會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纔會在心底裡恰惜白大人。

“你走後,我與盈韻告訴她,鳳影有緊急事出國去了,給她說鳳影會回來看她的,她當時的確是相信了,不過,遲遲沒有了鳳影的消息,她又開始狂燥起來,近段時間抑鬱下又犯下了,可能是因爲鳳影遲遲未歸而她又癡癡地盼着的原因口……”

“那怎麼辦?……我真的有些擔心白夫人,那天,她把鳳影的照片全都貼在牆壁上,纖美的身影呆呆在佇立在落地窗幔前,一臉幽傷的樣子,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謝謝你關心她,沒事,白參謀長來了,這兩天他都陪着她。”

不是都說白參謀長拋棄了白夫人與他麼?白參謀長原來還是關心白夫人的,這樣的情況讓我的心裡好受多了,畢竟,白參謀長並不是那麼的冷血無情,棄自己的原配不顧,而與家裡那個登堂入室的小三風流快活。

只是,白辰寰沒有叫白參謀長一聲父親,我對這家人其實是一無所知的,要不是白辰寰偶爾在心傷之際提起的話,但是,他好象告訴我的都只是冰山一角,他說白參謀長對白夫人相當絕情,現在又說白參謀長來探望白夫人了,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只是,不管白夫人與白參謀長之間存在着怎樣的故事,那也不關我的事情,見他抿着脣瓣不願多說,我也不有再問。

“想不到你還真的生下了那個孩子?”

白辰寰在撫着走向醫院花園裡的那條長椅休息迸出一句。

呵呵,對於這件事情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只能再度對他扯出一記如山花般燦爛的笑容。

當他陪着我坐在一棵柳樹下的長椅上時,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大紅包,遞到了我的眼前。

“給你兒子的紅包。”

我沒有伸手去接,因爲,生下這個孩子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我不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爲了給母親治病而賣掉了自己的孩子,替一個名叫宋毅的男人生育了一個孩子。

“不用了,辰寰。”

“雪吟,當我是外人哪,我還想當孩子的乾爹呢。”

見我不接,白辰寰把手裡的大紅包強行塞到了我的手掌心。

“乾爹?”我詫異他這樣說,便重複着這兩個字。

“當然,當真的爸也可以,就不知道你樂不樂意,反正我是隨時聽命的

“切。要死。”這男人又佔我便宜,想當孩子的爹地,去死吧。

“開玩笑的了,我見你氣色不太好,都一個多星期了還沒恢復過來,雪吟,生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他半玩笑半認真地詢問着,汗,這個男人問的都是啥問題啊。

我真想讓他自個兒去體驗一下,只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便嚅嚅地回答。

“當然,我差一點就要與這個世界絕別了。”

“慘啊,我聽說藤大市長帶着一大樣醫生衝進了手術室才把你從死神那裡搶了回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明顯還着一縷落寞與酸楚。

“你”……怎麼知道?”我一陣愕然,便結結巴巴地問。

“人市的人有幾個不知道?你難道都不知道這件事已經轟動了整座城市不會吧,我整天呆在醫院裡,也從來都不去看報,我就知道藤鵬翔這樣做終有一天紙包不住火,這樣,藤老頭不會放過他,並且,他今後在衆人心目中的那份光輝的形象還能夠保持麼?心裡涌起了一抹淡淡的不安。

“放心了,不會影響他的,報上說他是爲了他的朋友去救你的?”

白辰寰說這話的時候,眸光一直就停留在我的臉上,探究的意味是那麼明顯。

“噢。”是呵,報上描述的的確也是事實,藤鵬翔本來也是爲他的朋友才這樣做的,如果報上真是這樣說的,那麼,我也放心了。

“只是他的那個朋友是宋毅?宋毅好象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看到了徐管家跌跌撞撞的身影穿越過小徑向我們奔了過來。

“縛小姐,縛小姐。”徐管家的聲音裡帶着哭腔,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是,從徐管家如此着急面如死灰的臉色看來,一定是關於寶寶的事,我急切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徐管家終於氣喘吁吁地中跑到了我們的面前,她吸了一口氣,這才吐出了驚爲天人的壞消息。

“傅小姐,寶寶  不見了。”

“什麼?”我一驚,嚇得半天找不回意識。

“別急,你再問問護士是不是抱去洗澡了或者是換尿片了?”白辰寰畢竟一個男人,男人的思維永遠是敏捷而鎮室的。

“沒有,專門照管孩子的護士只是去上了一趟洗手間,等她上完了洗手間回來,嬰兒牀上便沒了孩子。”孩子不見了,不見了,怎麼會這樣呢?聽了徐管家的話,我感覺有一盆冰冷的水從我的頭頂筆直地澆下,然後,我雙腿發軟,身子發軟,一陣昏天黑暗中我便暈了過去。

親們投票啊,汗,都不踩暮陽,哼,昨天只有兩票,汗滴滴,又碼到了十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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