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我衝着他叫嚷,這個男人身上飄彌着一股酒香,我沒有看到他喝多少酒啊?莫非是我去洗手間洗把臉的這段時間,他給商總裁喝醉了,所以,周秘書就奉命送商總裁走了,然後,包廂裡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是這樣的嗎?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罷了,我也懶得去問,我的胃象火燒似的劇痛着,那個商總裁可灌了我好幾杯紅酒還有一杯白乾~~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牽着我的手,修長的指節狠狠地握着我的手,起初是我想掙脫他的手,這樣與他曖昧地並望走着,被別人看見總是不好,以前,就是與徐恩澤戀愛的時候,我也從來都不會要他在公衆場合牽我的手,而這個藤鵬翔,儘管他是高高在上,權勢滔天的一市之長,對於來說,也不例外,所以,我拼命地掙扎,然後,他的手就握得是很緊,狠狠地捏着,連手背上的青筋都不自禁地賁了起來,甚至連指關節都隱隱泛白了,他居然就停下了步子,而我覺察到了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咧氣息,擡起頭來時,正巧碰上了那對閃着赤紅的雙眸,那眸光有紅色的火炬在跳躍。
凝望着這樣正處在盛怒中的他,我害怕地低下了頭,見我不再掙扎,他這才滿意地擡起長腿象另外一邊的通道大踏走。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也不敢問,只是邁着步子默默地跟着在他的身後,他總不會把我賣了吧,他可是一市之長不會做那種下犯法的事兒,可是,那麼,他要帶我去哪兒呢?
他帶着我沒有從大廳那邊下樓,而是轉彎走了後邊的電梯,俱樂部後面的電梯都是一些上層的達官貴人才有使用的專利,也許他是怕大家看着他牽着我,他畢竟是一個公衆人物,這樣給大家留下的印象總是不好的,也許也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畢竟,狗仔隊的厲害我都領教過嘛。
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一個熟悉的人,電梯門開了,我跟着他走出了電梯,向俱樂部的停車場出口走去。
“你在這兒等我。”他回頭丟給我了一句讓我等他的話兒,然後,高大挺拔的身形旋轉身就走邁過了入口,入裡面的停車場走去。
我凝站在出口處,一陣微風徐來,吹亂了我一頭鳥黑的青絲,冷風灌進我的口中,我的胃一陣痙摩,不自禁地涌起一陣想要嘔吐的感覺,那酒還真是烈,並且後勁十足,我現在頭眩暈得厲害,當我倚在停車入口處的大形環柱上彎着腰身輕嘔時,耳邊響了一陣喇叭聲響,我揚起眼簾,迷濛的視線裡,那輛黑色的奧拓就向着我這邊駛了過來。
黑色的車身緩緩地在我的腳邊停了下來。
車燈閃爍了一下,車門打開,藤鵬翔居然就從副駕駛座上走下了車,來至我的身邊,俊美的容顏上佈滿了擔憂的神色。
他把他那猶如藝術家的手指輕輕地覆在我的背部上,輕輕地撫着我的脊背,一下又一下,那灼熱的力度透過他的指尖浸入我的肌膚,直達心底,讓冰涼的心口也感染了他的那份暖意。
“真該調你去接待部練一練,你這酒量實在令人堪憂。“
不知道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還敢在這兒說風涼話,我想回他一句,可是,心中酸意不斷上涌,我又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嘔的聲音,但是,想吐卻吐不出來,我的頭很暈,胃象有一把烈火在焚燒,而我現在的感覺,好象肚子也有一點兒疼。
“好點兒了嗎?”藤市長的聲音帶着一股令人心醉的溫柔,詢問間,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眸子裡寫滿了擔憂。
這個男人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真的讓我有一種趺破眼鏡之感,我怕狗仔隊會拍到這個畫面,也怕他的未婚妻會找上門來,所以,我衝着他努力地擠出了一抹微笑。
“好多了謝謝藤市長……”
這個疏離的稱呼讓他的劍眉微擰,他不悅地收回了手,並轉身利速地又坐進了駕駛座。
透過那明亮的當風玻璃車窗,我看到了他線條剛硬的冷妄面容,而他也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視線根本沒有看向我,而是越過我頭頂直視着前方,焦距凝結在虛空中的某一點上,見我遲遲未邁步坐進車,喇叭響動了一下,我咬着嘴脣,捂着還在隱隱作痛的胃邁步繞到了另一側車廂旁,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啓動了,而他再也不給我說一句話,只是神情專注地直視着前方旋轉着方向盤,空間裡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靜,我把眸光身向了窗外,窗外的景物飛逝後退着,不遠處全是一幢又一幢的摩天大樓的宏偉建築。
“卡嚓”我聽到了帶子轉動的聲音傳來,然後,飄渺的歌聲響徹在狹窄的空間裡。
“那一年華請池旁留下太多愁,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邀月情似天,愛在猾
又是李玉剛的的《貴妃醉酒》,這男人就這麼喜歡那個不倫不類的李玉……剛,我怎麼總覺得李玉剛就象一個泰國的人妖呢?
愛恨纏綿極期心碎的聲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靜靜地望着車窗迅速往後倒退的景緻,也不知道藤鵬翔到底要把我帶去哪兒?
車子在城市繞了一因後,直直地奔向了那一府聳入參天的摩天大樓,黑色的夜幕之下,明燈閃爍,能隱隱辯別出是東苑大夏幾個大字,他是要送我回家嗎?
這個想法剛涌上心頭,他就已經把小車開進了我居住的那條小巷,汗,他居然知道我住在那兒,還輕車熟路的。
這回我是真的詫異了。
小車緩緩地在東苑大夏的西單元那個小區的門口停了下來。
“謝謝。”我對着身側一直沉默不語,一臉冷漠的男人道了一聲謝,而藤鵬翔卻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修長的指節不斷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方向盤,眸子低垂,臉色暗沉,不知道到底在沉思着什麼?只是片刻的功夫,長而捲曲的黑長睫毛揚起,晶亮的黑瞳光狠咧地向了射向了車窗外,然後,眸光微眯,眼瞳內透露出一抹危險的訊息,他看到了誰?
我抿脣順着他的眸光望了過去,透過身邊這道變色的車窗,我的視野裡,赫然就出現了一個高大峻碩的身形,他站在微黃的路燈之下,正在擡腕十分焦急地看着腕錶,好象在焦急地等人一般,而當他的擡起頭掃我一眼我們這邊,然後,一無表情地轉開了,那焦急的臉孔是我熟悉的男人的臉龐。
“徐恩澤。”我不自禁地嚷了出來,這麼晚了,他來這兒幹什麼?他在我居住的這幢樓房下不是等我還會等誰呢?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來找我了,我與他之間已經過去了,爲什麼他還要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呢?
我擡手握住車把柄正欲打開車門下車,沒想到,藤鵬翔的手掌就伸了過來,大掌覆在了我的手背上,狠狠地捏着,並用大母指扣死了車柄,我使勁扳了幾下也不見車門打開。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緩緩轉過臉,看向了身後這個阻此我下車的男人,沒想到原來他的身體離得我很近,我莫名地回頭間,兩脣間已是近在咫尺了,呼息一時間幾可交聞,我還能嗅聞到他脣瓣上那抹淡淡的酒香,意識到自己正處在危險中,我急忙別開了臉,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這才擡起頭,挺直脊背勇敢地與他
我剛想質問他,你到底要幹什麼?沒想到,我話還沒有出口,他就一把把我摟進了他的懷裡,低下頭來脣瓣準確無誤地覆在了我脣瓣上……嗚嗚,想不到他又會再次侵犯我,我嗚咽一聲,吞下了嗚咽聲,緊咬着牙關拒絕着他的侵入,而他的強勁有力的舌頭掃過我一排緊閉的雪白貝齒後,開始拼命地想撬開我的牙關。
“不……”這個男人總是這麼地欺負我,讓我防不勝防,我開始擡手捶打着他的肩膀,眼睛不似地瞟了車窗外,徐恩澤還是靜靜地凝站路燈下,只是,不知何時抽出了一支香菸,正倚在路燈的那根巨大電線杆子上慢條斯理地吞雲吐霧,這一刻,在被這個男人強吻的時候,我的心裡真的很慌,徐恩澤就在離這輛車子不遠的地方站着,我真的很怕他會過來,我曾經在他的面前保證過,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是藤鵬翔,我與藤鵬翔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如果他看到了這一幕,他會做何感想?雖然,他與我的那一段往事已經成了昨日黃花,可是,藤鵬翔這樣對我,算什麼?我不是他的情婦,二奶,他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這樣對我?
見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藤鵬翔的那份掠奪在傾刻間就變得瘋狂而更讓人窒息,無法呼吸的那一種掠奪,他擡手一把狠狠地捏住我的下頷骨,我哀痛一聲,而他卻迅速地又俯了上來,舌頭在我的幽幽小口中盡情地穿梭
他的吻象狂風暴雨,來勢洶洶,而我就象是飄浮在大海里的一片孤木,無論怎麼掙扎也到達不了大海彼岸,黑色的車身開始劇烈地抖顫起來,到後面的顛簸,我想別人真的會以爲發生了一場地震,在我無助仰着頭承受着他的狂灼的掠奪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徐恩澤的眸光已經望向了我們這邊,好象也是被這邊的響動驚擾了,他丟掉了指節在菸蒂,舉步走了過來。
“不……”我真的很怕他會看到這一幕,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是怕他會恨我,還是我的心底仍然有他的一席之位,正在焦急中的我沒有去細思,然後,我就本能地開始踢藤鵬翔的腿,開始咬他的脣,焦急的淚水從我的眼角流了下來,一滴又一滴,他神情一滯,仍然不肯放開我,灼烈的吻轉移了陣地,從我纖細的地雪白脖子處綿延而下,每一個都很灼烈,就好象是要在他的所有物留下了一些印記一般。
那灼熱的吻燙痛了我的肌膚,更燙痛了我的心,我擡手拼命地推他,打他,甚至於還把小小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在了他肩膀上。
徐恩澤的容顏已經是近在咫尺了,他英俊的臉孔在我的眼前不斷地放大,然後,當他的視線透過車窗與我相碰時,他的臉剎那間刷地變得紫青,然後,他就開始拼命地擊打着車窗,一下又一下,神情是無比的焦急。
“放開我。”
我急了,衝着藤鵬翔咆哮,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在徐恩澤面前上演這一幕,嗚嗚,趁他不備之時,我張開紅脣,尖利的牙齒就那樣再次直直地咬了下去,這一下足實厲害,藤鵬翔痛呼一聲,不得不撐起了頭,而在撐起頭的那一刻,他握在我胸前的手掌用力一揮,只聽空氣裡傳來清脆布帛撕碎的聲音響起。
茲嘶一聲,他已經用力撕碎了我衣裙的領子,手中拿着那抹破巾,睜着那一雙血紅的眼睛看着我,不顧脣上灑落的血珠,俊美的陽剛輪廓早已染上了暗潮,一臉的醉態,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還是隻是借酒裝瘋,他看着我的時候,眼睛裡劃過一抹又一抹冷削的幽光。
“如果這個男人愛你,他就不會讓凝雅懷孕,如果他愛你,就絕不會爲了榮華富貴勢棄你,縛雪吟,你就是一個傻瓜?更或者你就是喜歡心甘情願被別人作賤。”
“我就是喜歡被人作賤,怎麼樣?”聽了這個男人的話,我氣得臉色鐵青,徐恩澤愛不愛我,儘管他是市長,他也沒有權利管。而他最後的那句“你就心甘情原被別人作賤……”深深地刺傷了我,他在惱怒別人作賤我的時候,他又是怎麼對我的?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當我吼衝着他吼完時,他的深邃的瞳仁不停地一陣猛縮,然後,他的面情刻那間蔓過無數的痛光,那抹痛光在他的臉孔上不斷地燎原開去。
“滾,你滾。”
牙縫裡冷冷地迸出這幾個字,我衝着他冷哼一聲,急忙開門象逃離瘟疫一般快速離去。
我的頭髮被髮吹亂,由於剛剛與藤鵬翔的一系料纏,你想我的樣子是狼狽的,從徐恩澤一臉恰惜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
“雪吟,有沒有被傷着那裡?”徐恩澤非常焦急地看了一眼我的全身,掃遍了我的全身,徐恩澤的臉孔一下子倏地扭曲。
“藤鵬翔,你給我出來?”他衝上去拼命地擊打着車窗,一副想要與藤鵬翔拼命的樣子。
我一驚,他怎麼知道車裡的人是藤鵬翔啊?我開了車門就急時關上了車門啊。
變色車窗緩緩地搖下了,半截的車窗露出了藤鵬翔的半張臉孔,劍眉緊鎖,餘怒未消的臉孔。
“別忘了你都是快做新郎的人了,你不應該再傷凝雅的心。”
他的語氣不鹹也不淡,聽不出半點兒喜怒哀樂,說完,眸光似一支銳利的冷箭一般掠過徐恩澤的臉定在我的臉孔上,那冷箭似的光芒仿若要將我整人穿破才肯罷休一般。
然後,他大手一揚,把我掉落在車座上,因驚慌失措之際而忘了拿直的包包狠狠地從車窗裡扔了出來,利速地拉開了引摯,發動車子,車身毫無卷戀地疾駛而去,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幕簾之下。
徐恩澤怔怔地凝望着那輛遠去的黑色的車身,直至那車身消失在巷子盡頭,最終徹底消失,他才彎下腰身撿起被藤鵬翔丟了出來的那個亮皮包包,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塵,走回我的面前遞給了我。
藤鵬翔的話還在我腦子裡迴旋,他說徐恩澤讓藤凝雅懷孕了,快做新郎的意思不是說他就快結婚了嗎?
也許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當聽到徐恩澤讓藤凝雅懷孕的時刻,我的心莫名地就涌上了一股痠痛,這才體驗到當初徐恩澤知曉我懷孕的那個心境恐怕與我現在的心情一般失落與惘悵吧,然而,是我先親手毀掉與他的感情,我可還有資格來失落與心痛。
“恭喜。”我用力地握著手上他遞給我的那個亮皮包包,忍住心頭的酸澀輕輕地對着他說了一句。
“雪吟。”徐恩澤的聲音透露出濃烈的幽傷。
“我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她救了我出獄,我不能負她。”
他委婉地向我陳述着一些事實,聽了這話,我扯脣很努力很努力地擠出一抹微笑。
“恩澤,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們之間早憶經過去了,而我祝你幸福
說這話的時候,我眼中是嗆着淚的,原來,想要放開一段感情競是這麼的難。
“那麼,你呢?”徐恩澤黑而透亮的眼睛定定地盯望着我,簿脣掀動輕輕地問出聲。
“我?”失去了你,我可還要幸福可言,在我當初揮情劍,斬情絲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今生與幸福絕緣了。
低下頭,我從包裡掏出鑰匙,把它狠狠地捏握在掌心,不在乎它棱形邊角到底會傷我的肌膚有多深?恐怕再深也不及心臟疼痛的程度吧。
“如果藤鵬翔不可能真的愛你,他的龐大的家族容不下你。”
他的聲音裡帶着惘悵,也帶着一縷心痛的告誡。
經歷了剛剛的一幕,我還能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對他說“我與藤鵬翔毫無關係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堅強地吞下了。那灼烈的苦汁。
“你的婚期定在幾時?”調整了心緒,我擡起頭來佯裝高興地詢問着他
“後天中午十二點,夢之緣大酒店。”他一臉落寞地說完,從衣袋裡摸出一張大紅的請貼,遞過來的時候,連手指也在顫抖。
“好。”我接過了那張大紅的喜貼,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我一定會來見證你的幸福,恩澤。”說完,我就轉身,踩着微碎的步伐上樓了,而徐恩澤卻還一直靜靜地凝站在原地,一直靜靜地凝望着我走遠的身影,久久,久久都未曾離開,在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縛雪吟,你沒有資格哭,是你先捨棄了這段情,而徐恩澤能得到幸福,這是你一直巴望的事情,你不是一直都覺得傀欠他嗎?
“縛姐,你回來了。”我剛打開門,婉好小小的身影就飄至門口,並體貼入微地拿來拖鞋要我換上。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換上了拖鞋,就轉身看母親去了。
母親仍然靜靜地躺着,一動不動地躺着,不過,在婉猙精心的護理下,她的氣色好了太多。我手上還有一筆錢,那是宋毅付給我是後的分手費,如果我懷上孩子的話,我可以把母親送去醫院治療,在醫院裡有藥物治療肯定要比呆在家裡強,如果再多一筆錢就好了,我靜靜地坐在母親的牀治前,垂首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眸底掠過一抹心酸,爲了母親,你與宋毅簽下了一紙契約,毀了自己的幸福,然而,最終卻是水中撈月一場空,算算時間,離那次我中了媚口藥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然而,我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懷孕反應,這說明絕對不可能再懷上了。
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這是何等的心酸,然而,是我親手斬斷的這段情,我卻要獨自承受着這一份痛苦的失落與心碎。
“媽媽,你說一人的人生有多長?”
記得小時候,我就經常問母親這個問題,母親呵呵輕笑着,並擡手敲着我的頭,愛憐地說。“傻丫頭,有的人的人生如一盞茶,而有的人的人生就是如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當時小小的我很難理解母親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現在想起了,能夠理解的時候,卻無法告知母親了。
一盞荼的人生,是指那些春風得意人們的人生,而幾個世紀的人生是指悲苦的人們,就如我現在的心境,而我的人生就當屬於後者,感覺向個世紀都訴不盡,走不完。
我答應徐恩澤要去見證他的幸福,所以,即使心底再痛我也要去,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週末,我挑了一件簡單大方的吊帶長裙,對着鏡子化了一下簡單的妝容,然後,我就在十一點半的時刻去了夢之圓大酒店,我去的時候,那裡已經被佈置的金碧輝煌了,那華麗的佈置,那盛大的氣派比起藤鵬翔與黛凝定婚的場面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處。
政界的高官,還有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全都來了,藤首長也親臨現場,被一樣高官簇擁着,衆星披月一般正坐在酒店的正廳裡與大家談笑着,而身側儼然又是站立了好幾個身穿威武軍裝的男人保護着他人生安全。
還有餘氏集團的總裁餘撒,他穿着一套鐵西裝,曾經我見過的高傲在那個兩鬢斑白的藤首長面膠也只有點頭哈腰小心冀冀的份兒,還有那個曾想要一夜交易讓我救徐恩澤的男人,餘海峰,頭髮梳得光滑油亮,長相也很俊美,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折不扣的奶油小生,昔日倨傲,不可一世的他也只得凝站在藤首長身側,隨時性準備爲藤首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們巴結的是權與貴,追逐的是名與利,也許,能夠把自己痛徹心肺的兩個男人踩到腳底,這纔是徐恩澤與藤凝雅結婚的真正原因。
那些都與我無關了,我今天之所以來到現場,只是想遠遠地見證着徐恩澤的幸福而已,藤家與餘家辦這場喜宴,是不收受禮物與人情的,這才顯得兩家那不可一世的權貴與富得冒油的家景。
我從一名服務生手裡端下一杯柳橙汁,含着杯緣上的吸管走向一處比較幽靜的角落,人煙稀少的角落,不多時,一身雪白,筆挺西裝的藤鵬翔出現了在大廳裡,是呵,妹妹結婚,他這個當哥哥又怎麼能夠缺席呢?他在客廳裡幫忙應酬着賓客,端着酒杯,不時地穿梭在人海里,高大筆挺的身形,陽剛俊美的五官,文質彬彬的顧士風度,他每到之處都會成爲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奪取所有在場少女少婦們騷動的心,我不知道那天他是真的喝醉了,還是藉故只想在徐恩澤面前上演那一幕,因爲,爲了他妹妹的幸福,他暫時就犧牲了一下自己,對我做出那樣的事,只是想讓我在徐恩澤不堪而已,讓徐恩澤徹底地遠離我,與他妹妹從今往後摒手今生,我嘲諷地想着。
眼前就有一個託着托盤的服務生向我走了過來。
笑臉吟吟地對我說着“你好,請問你是傅小蛆嗎?”
“我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位服務生找我有什麼事?
“縛小姐,藤小姐也就是今天的準新娘,她現在在化妝間,她想見一見你,請你去一趟,化妝間在三樓的會議室旁邊。”
“噢。”侍者向我傳達完話後轉身就去爲賓客們送酒水去了。
藤凝雅要見我,她爲什麼要見我呢?今天可是她人生當中最開心的日子,並且,我在想,女人是很小氣自私的動物,儘管是老公過去式的戀人,如果她愛徐恩澤,心裡自是肯定容不下,連我來參加婚禮恐怕都不待見,卻還要見我。
只是人家今天是準新娘,不給面子總是不好的,還有,我也希望能開誠佈公給她談一談,心裡有隔閡總是不好的,並且,我也希望她能夠全心全意地愛徐恩澤,這樣,我纔會徹底地放心,我這樣的想法很幼雅,可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當我穿梭過人流,徑自走上三樓的時候,那間化妝室的門敞開着,裡面飄來一陣又一陣濃郁的花香,我進去的時候,有兩名化妝師正在爲藤凝雅設計頭型,今天的藤凝雅穿着一襲漂亮的白色婚紗,小臉化着淡淡的妝容,在化妝師巧奪在工的化妝下,她的小臉變得比原來要潤白,要精緻漂亮的很多,睫毛好象也被睫毛膏刷過了,長長的捲曲,就象是芭比娃娃的臉孔,很粉嫩,很漂亮。
正在做頭型的頭揚起長鍵毛,從鏡子裡觀望到了我在她身後的影子,眼尾刻那間向上翹了起來,眼睛笑成了天邊的月亮,彎彎的,亮亮的,是那麼光彩奪目,整個身上都洋溢着一種幸福,幸福中的女人是最漂亮的。
“雪吟,來,這邊坐。”她直接親暱地這樣喚我了,說着,並伸手拍了拍她身側的一張空椅子。
“好。”我輕輕地走了過去,挨着她的身側坐了下來,她的身上大約是使用了太多化妝品的緣故,芳香撲鼻,而她不是有兩月的身孕了嗎?怎麼還敢使用大量的化妝品呢?
我有點好奇問了心中的疑問。
“沒事,我問過醫生,偶爾一次沒關係,再說,我使用的這些化妝品大多是從國外進口回來的,很高檔的,裡面舍着化學物品也比較的少。”
正在她說話間,髮型設計師已經做好了她的頭型,笑容可掬地望着鏡子裡的藤凝雅。
滿臉小心冀冀地問着。
藤凝雅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輕聲對他們道:“你們先出去。”
“好的。”兩名化妝設計師含笑轉身走出了化妝間,還不忘闔上了房門
屋子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她的嘴角仍然舍着笑,轉過臉緩緩地揚起長睫毛望向了我。
“雪吟,你說我與恩澤能幸福嗎?”
“當然,我誠心地祝福你們。”我是真誠地獻上自己的祝福,藤凝雅是一個好女人,值得徐恩澤好好地去對待。
“你不恨我?”她喃喃地問着,手指悄然撫向了婚紗下的平坦的腹部。
“恨,這從何說起?”我真的被她搞糊塗了,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會恨她呢?
我又有什麼樣的權利恨她呢?
“徐恩澤進去的時候,我記得我罵過你。”
聞言,我釋然地笑了,原來,她是擔憂這件事情。
“這隻能說明你愛徐恩澤又多麼的深,藤小姐,我不恨你,恩澤是一個好男人,我希望你們能白頭到老,永浴愛河。”
這是我的真心話,誠心地希望着。
“你是一個好女人,我不該那樣對你。”
“沒事,我不介意的。”
“只是,在恩澤的心裡只有你,我不敢確定將來他會不會愛上我。”
她的聲音落寞,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無奈的幽傷。
“不,我與徐恩澤早已走過去式了,並且,那只是年少輕狂時的一段愛戀,與你與他的愛情相比較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恩澤的心裡是有你的,真的,他十分看重你肚子裡的孩子,那是他的親骨肉,有什麼樣的感情能比親生骨血更親暱?”
是的,也許,現在徐恩澤的心裡是還有我,可是,我堅信,只要孩子一旦降生,有了天那份天倫之樂情感的澆灌,他的心會一天一天地遠離我而去,畢竟,在人生的旅途上,孩子會牽畔着許多的感情,藤凝雅畢竟是他孩子的生身母親。
他能不在乎嗎?
“我也希冀着用孩子來改變他,雪吟,我謝謝你能把他讓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有點兒激動,甚至還執握起了我的纖手。
【‘不是讓’是你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藤小姐,幸福吧,你們一定要幸福。”
這是我最美好的祝願,我希望她們一家三口能夠幸福美滿。
“謝謝,謝謝。”藤凝雅感動地喜極而泣,我急忙從梳妝鏡旁抽出一張面紙爲她拭掉眼角的淚珠。
並輕聲安慰着她。
“新娘子不能落淚的,妝哭花了不說,這樣是不吉利的。”
“好,我不哭,我不哭。”這一刻,藤凝雅給我的感覺就好比是親姐妹一樣的親。
這對,門外傳來了一陣叩門聲響。
接着是一名非常清脆的女人嗓音傳來。
“藤小姐,婚宴馬上要開始了。首長讓你出去。”
“好,馬上出來。”然後,她拭掉眼角的淚珠,從椅子上站起身,衝着我盈盈一笑。
“雪吟,隨我出去吧。”
剛說完,玉容上就蔓過一陣痛苦的表情,然後,就急忙伸手去握住身側的那個梳妝檯。
“怎麼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連撲了一些腮粉也掩蓋不了那份蒼白
我急忙伸手去撫她。
“沒事,就是有點兒頭暈,醫生說是貧血。”
“貧血可不好,這樣對孩子不利,這徐恩澤是怎麼照顧你的?”
“沒事,他對我很好,只是我自己胃口差,吃不下。”她在脣邊扯出了一記蒼白的笑容,然後,任由我撫着往門邊走去。
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酒店的大廳里正播放着神聖而莊嚴的音樂,那一刻,終於要來臨了,徐恩澤的幸福就快到來。
我撫着身子虛弱的藤凝雅拐下了樓梯時,藤凝凝靠在轉角處的樓梯口息息,她對我嚷了一句“肚子好痛。”
這個時候怎麼會肚子痛呢?看着樓下黑壓壓的人羣,我都有點兒爲她着急了,而紅地毯的另一端,徐恩澤一身雪白的新郎禮服,身材碩長高大,今天的他經過了刻意裝扮後,樣子也是俊美非凡,他的身後各站着一名打扮的很漂亮的男女,好象是伴郎伴娘的人物,女的衣裙飄楓,一身的素白宛若是一朵正在盛開的白牡丹,而男的年紀也不是很大,大約是二十幾歲,他穿着一襲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裝,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結,黑色的外套,一頭蓄得過長的頭髮,額際染上了一抹粟色,五官生得也很俊美,只是給人的感覺太請瘦一點兒,弱不禁風的那一種,雙眸炯炯地注視着我們,而那對幽深的黑瞳就透露出一股桀傲不馴的譏息。
又是一個丸絝之弟,創新就凝站在那兒,靜靜地觀望着出現在樓梯口的我們,也許是察覺到了異樣,徐恩澤居然領着她們邁過了紅地毯向我們這邊緩緩而來,看樣子是來接新娘的,也許是徐恩澤沒有想到我會與他的新娘同時現身,吃驚之餘,仍然邁着穩鍵的步伐,而不遠處,藤鵬翔與黛凝並肩站着,見神聖的音樂聲已經肆起了,而新娘新郎還沒有步入那玫瑰花瓣灑滿的大紅地毯,許多的眸光已向我們投射了過來,藤鵬翔端着酒杯與黛凝並肩站在一起,是那麼男才女貌,藤鵬翔正在與人家喧交談,而深邃的眸光也時不時地瞟向我們這邊。
藤凝雅的身體很柔軟,也許是她正肚子疼的關係,我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纖白玉手。
“藤小姐,慢一點兒,你得撐住,只要步過了紅地毯等牧師宣完誓詞就好了。”
我在爲她着急,爲什麼偏偏肚子就在這個時候痛了起來了呢?
“好……好。”她低低地呼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做了一個深呼吸,眉宇間擰過一縷皺褶。
然後,她擡起了步伐,一步又一步地走下了樓,她望着底樓的人羣,一直保持着那優美的微笑。
突然,不知怎麼地?她腳下一混,身體就拼命地往下栽去,我死緊力氣想去托住她纖美的身體,沒想到,只聽“撲茲”一聲,她的婚紗就被我撕破了,藤凝雅的身形在我眼前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向下面的樓梯滾落了下去,那一刻,我的腦袋一片空白,腦子裡嗡嗡作響,剎時,底樓一片喧鬧聲肆起,我死死地握著手中那片從藤凝雅手中撕下的白色婚紗巾,當我看到藤凝雅的身體不斷往下滾落的時刻,我手足無措,而她的身體滾落在花木撫梯下時,一大片鮮紅的血濤從那白色的裙裾上灑落……
那一刻,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就那樣筆直地凝站在原地,然後,我就看到了徐恩澤焦急萬分地奔了上來,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藤凝雅,藤鵬翔的臉色也是一片慘青,還有不遠處那處身着綠色軍裝權勢滔天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