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會無意間闖進這種舞廳裡來呢?紫韻不想在這種地方久呆,怕眼前這種紙醉金迷的世界會讓自己墮落,所以,她放下了手上被自己喝得一滴不剩的空杯子,從衣袋裡摸出了一張百元大鈔輕輕地放在了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吧檯上,算是爲自己喝的這一杯買單吧!
她的步伐還沒有邁開,老鴇便急忙伸出手臂拉住了她的纖手。“小妹兒,你考慮得咋樣了?都一年了,我們這裡很賺錢的,現在,很多的小姐月收入都上好幾萬了,是不是很可觀,你瞧!”爲了引誘紫韻,老闆娘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塗着丹寇的手指指向了那閃爍的暖昧燈光的舞池。“看到沒有,那個長相最甜美的那個清純寶貝,她上個月收入是九萬哪!只出過一次臺,還有那位。”手指又指向了臺上正唱着搖滾樂,穿得非常的勁爆,跳着勁舞大膽開放的女人,她穿得黑色皮短褲很短,由於她跳躍的動作過猛,讓人幾乎能夠看到她青澀的大腿根部,胸線漂亮得因她誇長的動作險些呼之欲出,讓人連奶頭子都看到了,這樣的勁爆美女引起了臺下男人們的騷動,口哨聲,呼喊聲,一陣蓋過一陣。
“小妹妹,我們這裡可是生財的地方啊!一個微笑,一曲舞蹈,可以讓男人們大把大把的鈔票都扔到這裡來,呵呵!”老鴇的那張肥臉笑得如開了花。聽着她的話,紫韻心裡一陣噁心感肆起,她雖然坐過一年的牢,雖然替無名人士生下過一個孩子,可是,從小所受的教養與學識,讓她壓根兒瞧不起見眼前那些賣肉的同性們,是的,她雖然曾遭受過挫折,骨子裡她仍然保留着一份高貴,這是她唯一還保有的一筆財富吧!就算是窮死餓死,她也不會到這種地方賣笑爲生,這個老闆娘說“一個微笑,一曲舞蹈,便能讓男人們大把大把地鈔票扔過來。”男人們砸過來的是鈔票,而女人們付出的是什麼?僅僅是一個微笑,一曲舞蹈嗎?
尊嚴,人格,青春,這些在老闆娘眼中成了什麼?
老闆娘見紫韻默不作聲,只是愣愣地望着臺上那個跳着勁舞的身影,以爲她是同意了,以爲她是被她所說的話誘惑了,所以,她便拉着走向了樓,而紫韻也沒有拒絕,她突然想到佩姨在這兒,爸爸已經出獄了,她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佩姨,從內心深處講,她真心想要把佩姨帶離這種鬼地方,這樣想着,她也就沒有拒絕老闆娘,老闆娘見這漂亮美妞兒終於同意到她這兒上班,心裡樂得要死,這妞兒膚白雪嫩,五官絕美,眉間的神韻象極了一位大明星,那們大明星叫什麼來着?好象叫范冰冰吧!標準的瓜子臉型,又大又圓的眼睛,仿若會說話,眉、眼、脣,都象是經過了藝術家之手,不是長出來的,而是一刀一刀刻出來的。
除了人個子矮一點的話,好象還真的很神似呢?她把她包裝一下,又是百老匯舞廳的一個臺柱子,哇噻,她又挖到寶了,老闆娘樂得似開了一朵金菊花。
“妹妹,你還沒說叫什麼名字呢?”老闆娘喜滋滋地問着。“我叫如玉。”如果佩姨離開這兒的話,紫韻是不打算第二次到這種地方來,所以,便胡亂說了一個名字。“如玉。”老闆娘低低地重複着這兩個字。“真好聽,還是一塊美玉。”是呵!她撿到了這塊玉,經她細心雕琢,一定會豔羣芳,到時候,財源便滾滾而來啊!“如玉,去換一套衣服吧!再給你化一個妝,保準你會迷死一大幫子男人。”“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在她自己的觀念裡,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噢!也是,妹妹天生麗質嘛!”老闆娘怕惹她不高興轉身離去,她可就得不償失了。“不過……”她想慢慢勸解着,這時,一位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姚媽,包房302房間要叫兩位年輕漂亮的小姐過去。”男人說着,還瞟了姚媽身側的紫韻一眼。“你找幾位小姐過去就是,沒看我正忙着嗎?”姚媽半是嬌嗔,半是哀怨地回了那男人一句。“今晚生意火爆,小姐全上完了,鐘點也都還沒有坐夠,姚媽,你讓我到那兒找去?”男人不悅地白了姚媽一眼。“噢!是這樣。”姚媽搔了搔頭,眼珠子在紫韻身上骨碌碌地轉動着。“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陳佩茹還在不在這裡上班?”
小姐不夠不關她的事情,她現在只想找到佩姨,並把她帶離這種鬼地方,紫韻索性就開了口。“陳佩茹啊!在啊!在啊!就在302包房裡,我帶你過去。”語畢,姚媽把那個黑西服男人拉過來,把那紅豔豔的雙脣湊到男人耳邊,悄然耳語了幾句,男人心領神會而去,離去前,還不忘向紫韻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這麼巧,那男人剛說302房間缺小姐,姚媽就說佩姨在那兒,不會是騙她的吧!她皺起了眉頭,一臉狐疑,不過,那男人只說還差了四位,並沒有說裡面原來就沒有小姐,這樣想着,她也就跟隨着姚媽的步伐而去。
302VIP包間的華貴的門扉近在眼前,姚媽在推門以前,回過頭來,對着紫韻,一臉笑成了金菊花。“如玉,裡面全是一些位高權重的人物,進去時,可沒亂講話喲!”姚媽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對紫韻說着,紫韻聽了她的話,心裡感到不禁好笑,她只是想進去找個人而已,又不是進去坐檯,這老女人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這兒的姑娘了。
門推開了,和緩的音樂飄襲過來,貼在牆上巨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上閃爍着一些畫面,上面有一個長髮飄逸的女人,她穿着一條無袖連衣裙,獨自漫步在海邊,浪花翻滾在她的腳邊,退開又撲了過來,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下面顯示着一排白色的楷書字體“癡情不是一種罪過,我的眼裡還有一點溫柔……”可是,只有輕緩的音樂,並沒有唱出來,放着原聲,去掉了歌詞,其實,這時候,對於這屋子裡的人來說,音樂本身就是多餘的了,離液晶電視不遠的地方,那張小巧單身黑色沙發椅上坐着一位男人,那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襯衫,襯衫領頭筆挺,熨燙的毫不見一絲皺褶,黑色的領帶,領帶上的夾子在微弱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光灼灼生輝,褲子是淡黃色的,修長的大腿交疊,以紫韻這個方向,只能看到他的一個漂亮的側顏,手指上夾着一支中華,中指上那枚鑽戒發出燦爛的光芒,扎得紫韻的眼睛生疼生疼,煙霧在他的周圍繚繞着,如縷如纏,頭髮是一頭大刺刺的酒紅色,從他一身講究的穿着,以及姚媽奉承馬結的態度,紫韻猜想着,這個男人應該有非凡的地位,後面一陣喧鬧聲讓紫韻的眸光吸引了過去。
原來,門左側邊有一桌子的人,男人衣冠楚楚,女人們光鮮亮麗,她們好象在玩遊戲,笑鬧聲,吆喝聲夾雜在一起,讓整個包房的氣氛活躍着。
紫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個男人身邊的佩姨,只見她把一頭青絲綰於頭頂,她穿了一件黃色的盤花褀袍,旗袍包裹着她曼妙的身體,讓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古典的韻味,就好似真象三四十年代上海灘裡走出來的女人。她身側的男人一雙手臂死死地箍住她纖細的腰身,還一隻手還伸向了她渾圓的臀部,佩姨挪移了一下位置,那男人卻象一顆黏皮糖,又跟着捱了過去,紫韻看到了這一幕,心頭有一股怒火升騰,她正想上去打掉男人那隻胺髒的肥手,沒想到,姚媽卻死死地捏住了她的玉手,把她向坐在紅色單人沙發椅子上的那個男人拉去。
“哎喲!煌少,真是稀客,好久不見了。”‘煌少’,是她聽錯了嗎?紫韻看向那個坐在紅色沙發椅子上的男人,男人也正擡起眼睛看她,他戴着眼鏡,薄薄的鏡片讓他看起來書卷味十足,擋去他眸光的銳利與身上不自禁散發出來的狂野,儘管如此,紫韻還是感覺那眸光仍然
犀利幽深,就好象一隻老鷹。是的,紫韻敢打賭,他戴眼鏡,只不過是想擋去他外表露出的光芒而已,不想招搖的男人心機城俯很深,實則上,他並沒近視,紫韻暗自猜測出,聰明的男人,象一頭獵鷹似的男人。這個男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認得,她想起了臨產被阿焰抓回去的那一天早晨,她向他求救,阿焰他們見到他嚇得面如土色,趕緊退開呼他“煌少。”他沒有救她,所以,才讓她被阿焰他們抓了回去,還好,那這信守承諾把父親釋放了出來,要不然,她真是恨死這個男人了。男人好象並沒有認出她,只是冷冷睨了她一眼,眸光並沒有在她眼前停留多久便看向了姚媽。“姚媽,是鮮貨?”薄脣輕啓吐出幾個難聽的字眼。“是啊!是啊!煌少,還沒開過呢?真中的雛兒。”姚媽的肥臉都笑成了一朵金菊花兒,只是,她出口的話讓紫韻心底涌起了一縷冷潮,還沒開過苞?她不但不是處女,甚至連孩子都替人生過了,是以前,聽到這種話,她肯定會臉紅的,經歷了世態炎涼,絕世滄桑,她只是覺得姚媽的話很好笑。
男人不再說話,眼睛也沒有再看向紫韻,仿若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記得那天,她求他救她時候,他斜視了一眼自己,便冷冷地丟一句“我對大腹便便的女人不感興趣。”後揚長而去。
“煌少,我要玩刺激遊戲了,過來,過來。”一位身着休閒服的男人走了過來,男人手上戴着一隻名貴的瑞士金錶,顯露出他同樣高貴的身份。“姚媽,你咋纔來,該罰,該罰。”他剛伸手過來拉椅子上的煌少,擡頭就看到了花枝招展的姚媽,所以就另一支手伸過來,狠狠地在姚媽屁股上擰了一下。
“哎喲!沈少,該罰,該罰,隨便你們要怎麼罰。”“喲!來了新貨啊!”陳少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姚媽身側的骨感美女,象發現新大陸一樣叫了出來。“姚媽,破處吧!你開過價。”陳少的目光象一頭狼一樣盯在紫韻身上,把紫韻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象估量貨一樣脫口而出。“你開過價。”這樣的價位實際上是最高的了,陳少也許是覺得與這漂亮美女睡一夜,就是花上千夜巨資也值,事實上,他們這羣人,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他們哥兒幾個,比得是那家權勢大,那家金錢多,誰換得豪車多,誰睡的女人有品味,夠味兒,誰睡得女人多,檔次高。
“哎喲!陳少,當然是雛兒,不過,你急什麼嘛?”發姚媽在歡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最能懂得如何把一個未開口苞的女人擡到最高的價碼,所以,她嬌嗲嗲地輕責了陳少一句。
這是一個紙醉金迷,酒欲薰心的世界,這種地方呆久了,女人們都會沉迷,所以,紫韻對這種地方極其地反感,她不理姚媽與陳少對她的品頭論足,徑自邁開了步伐向左門側那張桌子走了過去,倏不知,身後有一道幽深的眸光正在跟隨着她。
她過去的時候,佩姨正在與那個肥臉的男人糾纏。“佩姨。”紫韻輕輕地喚了一句,覺得這難堪的一幕實在是有些礙眼,因爲,此時的佩姨正被那個男人壓在沙發椅子上,雖然她沒有任何拒絕的動作,任那顆肥大的頭顱在她頸前爲所欲爲,只是,仰起頭,她整張臉五官糾結,嘴脣顫抖,眼睛緊緊地閉合着,看得出來,她是多麼地不情願啊!
“佩姨。”紫韻的呼喚讓仰頭的女人睜開那對氾濫着水霧的大眼,透過霧濛濛的視線,當她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頭頂上方的女人時,嚇得如一隻驚弓之鳥,她驚慌失摸地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急忙撐起了身體坐直,手指抖瑟着,扣着自己頸子上那敞開的盤扣,也許,她不想讓紫韻看到她落魄淫穢的一幕,她畢竟是她最尊敬的小媽呵!
“紫……紫韻。”陳佩茹扣完了黃色祺袍的盤扣,又擡手把散落在兩鬢角的髮絲捋於耳背後,這才尷尬地笑了笑,結結巴巴的地喚出。紫韻沒有說話,只是用那種非常幽怨的目光望着她,胖男人被佩茹一推險些跌到在沙發椅子旁,沒吃到肉心裡自然不爽,他便憤怒地罵出聲。“媽的,臭婊口子,裝什麼清高,出來賣的就要賣得徹底一……”點字,還未出口,他視線已經掃到了紫韻,目光頓時變得晶亮起來,這種煙花之地那兒來這麼纖塵不染的妞兒?
“佩姨,離開這裡,現在。”紫韻走上前,不顧房間裡所有向她們投射過來的驚奇目光,拉起佩姨的手就要離去,姚媽搖着豐臀奔了過來。“如玉,你要帶玫瑰去哪裡啊?”
“我帶她離開這裡,她不屬於這裡。”紫韻瞟了一眼姚媽,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她,姚媽看着眼前這張決絕的瑩白小臉,心裡後悔死了,這小姑娘先前的柔順全是裝出來的,她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那她屬於哪裡?”姚媽酸酸地問着。“姚媽,你曾說,一個微笑,一曲舞蹈,就可以男人大把大把的把鈔票砸過來,然而,你看到了嗎?”紫韻擡手指向了佩姨眼角那粒未乾的淚珠,那粒淚珠刺痛了紫韻的心,她什麼也不怕了,她豁出去了,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要帶佩姨離開這裡。
“那是什麼?眼淚。她們出賣的又是什麼?人格,尊嚴,血淚,還有幸福。”
她的這兩句話讓屋子裡的其他兩位小姐羞澀着低下了頭,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男人們用着玩世不恭的心態瞧着這一幕鬧劇,是的,之於這些有錢的闊公子兒們,紫韻的話只是荼餘飯後的笑柄而已。
“嘖嘖嘖。”姚媽再次把紫韻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原來果然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只是,她姚媽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也絕不是省油的燈,想要帶走她的人,還枉想要拆她的臺,門兒都沒有,幾縷凌厲劃過她眼底。“可是,她們得到了金錢,付出與報酬是相等的。”
“哼!”紫韻輕蔑一笑。“毀了一生,只得到那些微薄的錢,你還敢說付出與報酬相等?”
“佩姨,跟我走。”紫韻不理不顧,拉起佩姨的手就向朝門外走去,要不是看在這幾位公子哥兒的面子上,姚媽早把保鏢喚過來了,佩姨肯定要受罰的,舞廳也有舞廳的規矩,豈是她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
“白玫瑰,如果你膽敢跨出百老匯大門一步,你給我試試看?”佩姨聽到了姚媽恐嚇的聲音,一臉驚懼無措,因爲,姚媽的身後還有一個後臺,就是那個曾經說要幫助她把藍天海救出來的男人。
“姚媽,你們如果膽敢強行把佩姨留在這兒,我就去報警,我告你們逼迫良家婦女爲口娼。”紫韻說得理直氣壯,在監獄裡的一年裡,她一直都告戒着自己,出來後,要忍耐,因爲,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去,然而,忍字頭上是一把刀。
“哈哈哈,警察事兒多,太忙,管不了這檔子事。”姚媽一臉無懼,言下之意就是告訴紫韻她儘管告去,他妳媽混了幾十年歡場,還怕她告嗎?如此強硬的態度,可見姚媽非比尋常的關係。
“我說姚媽,你們就不要內起鬨了,要不,我們來玩一個遊戲,讓她……”陳少走了過來,嘴裡刁着一根香菸,一頭擰打火機,一邊指向紫韻。“瞎子摸人,如果人摸對了,就讓她把人帶走吧!反正,你百老匯舞廳缺了一個白玫瑰又不就此關門。”陳少的提議得到了包間裡所有人的附和,大家都是出來玩的,玩一點刺激新鮮的遊戲才過癮嘛!姚媽本不是十分情願,可是,又不好失了陳少的面子,只得又加了一條遊戲規則。“連摸一個人摸對三次,摸對了讓她把人帶走,摸錯一次,就連自己也一併給我留下。”
“好。”爲了佩姨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紫韻願意一財,所以,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出一個‘好’字。“不,不,不……紫韻。”佩姨不想讓紫韻爲了自己做這樣的犧牲,如果同一個人摸錯一次,她也一併留在這種地方,而她們又怎麼會是這樣人的對手?他們是高高在上能夠主宰別人生死的闊公子哥兒們。
“好,這可是你說的。”陳少興高采烈吆喝了一聲,大家便圍坐在了桌子旁,唯獨只有煌少仍然坐在那張紅色單人沙發裡,冷眼旁觀着眼前的一幕鬧劇,臉上一副淡然的表情,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好象並不打算參與進來。陳少玩心肆起,他邁開步伐走到煌少面前,把他拉了過來,而這時,紫韻已經用一條布巾矇住了眼睛,正張開手臂準備摸人了,然後,陳少用力一推,把身材挺拔高大的煌少推到了紫韻的面前。“聽着呵!美妞,你要摸的是煌少喲!連摸三次,如果三次都猜對了,你就可以帶着你佩姨離開,如果錯一次,你就要留下來陪我們盡興哪!”陳少故意拖長了尾音。“我們這裡可有七八個男人呢!”
煌少就站在原地,任紫韻的手指在他臉上一陣亂摸,額角、眼睛、鼻樑、嘴脣、起初紫韻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只是,當她的手指輕觸到了他那頭濃密的發時,非常的柔順,她想到那一頭大刺刺的灑紅色。“煌少吧!”在她報出名的那一刻,大家都屏息住了。這女人太神吧!居然能夠摸對。
“你確定?”陳少嘻嘻地笑着輕問。紫韻停頓了一下“我確定。”其實,她一點兒也不確定,至少,她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好吧!第一次過關。”陳少悻悻然聳聳肩。紫韻連摸了好幾圈,第二次也猜對了,然而,最後一次卻把陳少當成了煌少了,兩對一錯,按規定她不能帶走佩姨,並且,還得將自個兒留在這煙花之地。
“姚媽,讓她走吧!我當牛做馬報答你。”佩姨入行已經兩年了,這種地方殘忍而冷酷的手段,她見得多了,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女人下場都不是很好,她不要此韻也進這個大染缸裡來。百老匯的冷酷與無情也磨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傲氣與尊嚴,所以,她用着卑微的語氣對姚媽說。“哼!”姚媽冷哼一聲,並不打算放過紫韻。“是她自個兒親自承諾,有這麼多人爲證。”
“美妞,要不,你過去給煌少一個熱情狂野的KISS,我保證讓你離開這裡。”陳少吊兒郎當地用着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着,紫韻瞟了姚媽一眼,見姚媽臉色雖不好,卻也不敢有半句反抗,知道這個陳少是說話算數的人,也許是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她擡起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煌少也正用着那對陰鷙的黑眸在凝望着她,而那眸光幽深銳利,一隻稅利的鷹。她不想碰那個男人,真的。“我吻他好不好?”紫韻隨意指向了人堆中的一個男人,走過去,擡頭就給了那男人一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男人受寵若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結束了這個意外之吻,然後,擡腿就走向了門邊。
她的舉動讓所有在場人震驚,盯望着她的背影,陳少笑得前赴後仰,這個女人寧願隨便抓一個男人獻吻,也不要給煌少……暗忖着這女人有點兒意思,只是,隨便找一個男人也不願意與他接吻,這樣的事實讓一向引以爲傲的煌少自尊心受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凝望着洞空的大門,煌少的眼睛變得更深邃了,日子不會無聊了,他看上的獵物又怎麼逃得提呢?而包間裡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說一句話,因爲,瞭解煌少脾氣的人都知道紫韻拔了老虎鬚了,誰敢讓高高在上,權勢滔天的煌少下不了臺啊?誰都知道煌少是出了名的一隻笑面虎,佩姨看着他脣間的那抹笑容不斷擴深,心裡替紫韻捏了一把冷汗。
“我該走了。”語畢,煌少不理身後陳少的喳呼聲,邁開了長腿便走出了包間的門。
*
只聽“叮咚”一聲,電梯的門剛打開,紫韻正欲想跨出電梯,擡起頭,就看到了電梯外那抹俊美壯碩的身形,那頭酒紅色的頭髮,灰色短袖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黑色的領帶,淡黃色的褲子,穿在別人身上不倫不類,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擦得發亮的黑色皮鞋,整個人衣冠楚楚,文質彬彬,只是,盯望着她的眼眸,象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陰鷙而幽深,嘴角卻勾起一朵笑痕,饒富有興味地看着她。
他想幹什麼?而且,他怎麼跑到自己前面來的?又是怎麼知道她乘座的這道電梯?千百種問題在紫韻的腦中閃現,她吞嚥了一口口水,打算漠視他,不想與這種權勢滔天的公子哥兒有半點兒交集,然後,她快速跨出電梯門,急欲向外面奔去,可是,男人並沒有給她那樣的機會,她剛跨出去一步,整個人就被他長臂扯了過去,打她推向了堅硬的牆壁,牆壁撞到了她的袋,她還來不及呼痛,他整個人就象是一座山一樣壓了下來,狠而準地找到了她的脣瓣,激情在一瞬間爆發,他抓住了她的雙手,把她的一雙手臂死死地按壓在牆壁上,由於無法掙扎,紫韻死死地咬住牙關,不想讓他侵犯分毫。然而,沒有用的,這個男人蠻橫地撬開了她的牙關,舌頭伸出她的嘴裡,舌頭強勁有力,是否是想要把她攪碎。
啃咬,嘶磨,纏綿……暖昧的空氣浮升……他強勢的攻城掠池讓她難以招架,漸漸地,她整個癱軟了下來,而他也結束了這纏綿的一吻。“一百萬,陪我睡一夜。”喘息中,她聽到了他輕薄的聲音在耳邊迴旋,然後,她想也不想,揚起手臂就想甩他一個耳光,男人迅速地再次抓握住她的手臂,幽深的眼眸瞬間轉爲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