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鵬翔拐走了兒子,我該怎麼辦呢?我狠狠地捏握着手機,難道就這樣放棄兒子嗎?
沒有找到兒子,母親急火攻心地回來,拉着的手臂激動地問着我“雪吟,怎麼辦啊?”
“媽,你別急,孩子們沒事,她們被藤鵬翔拐回了人市。”
我如實地告訴了母親,母親帶了倆孩子三年,對念乃與小霓兒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聽聞藤鵬翔莫名出現,還帶走了兩個孩子,母親頓時呆若木雞。
“媽,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母親可能也是心亂如麻,在我與藤鵬翔的感情料葛裡,她一直都不願意參與其中的,所以,這一次她也一定會置身事外,然後,她一臉黯然地轉身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再度給藤鵬翔打了電話,可是,他不接,這男人說過三天後在人市法院門口等我,我該怎麼辦呢?是該去呢?還是不去呢?說句實話,我心裡非常的矛盾,我不去也就標誌着與兒子永遠地訣別,如果我去了,又不知道會藤升出什麼樣的事出來?
心裡真是矛盾重重,思慮了片刻,仍是拿不定主意,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夢中,我看到小霓兒與念乃再哭,她們說在人市很不習慣,小霓兒揮着一雙粉嫩的小手,張着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用小嘴兒呼喚着“媽媽,媽媽。”
一整晚,我不禁淚溼衣襟,我想念乃,也想霓兒,她們不在我身邊,我很傷心,很難過,所以,第二天大清早,我沒有給母親說一聲,就偷偷地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孤身一人去了普羅旺斯機場。
重新踏上人市那塊土地的時候是在當天的下午四點鐘左右。
剛入駐酒店,我便迫不急待地給藤鵬翔打了電話,可是,這男人居然關機,真是衰到家了。
由於想念乃與霓兒得緊,我便打車直接闖入了人市人民政府辦公廳。
我站在那宏偉建築前面,仰起頭,藉着天際灑下的那層金黃的碎光,我清楚地看到了近在咫尺那隻展翅正欲高飛的雄鷹,它代表着整個人市能夠鵬程萬里,我離開人市政府辦公廳已經快接近四年了,四年來,許多人與事都已經改變,裡面的政府工作人員一個個都是陌生的臉孔。
見我筆直走進了市辦公廳,幾位與我摩肩而過的公務員向我頻頻點頭打着招呼,一位長相非常秀氣的女孩,身着一襲藍色的職業裝,見我一臉茫然,她邁着輕盈的步子向我走了過來。
“小姐,請問你找誰?”
“請問藤書堊記在嗎?”
“藤書堊記,在的,你上十樓往右拐的第三間便是。”
我轉身進入了電梯,按下了十樓的按紐,電梯門緩緩關了,視野裡的紅色鍵符不停地跳躍,一路飆升,當紅色字任閃現大紅數字一個小棒與一個雞蛋時,電梯“當”地一聲就開了,我走出了電梯,剛拐彎走了兩步,擡頭便看到了“書堊記辦公室”這幾個鑲着金邊的大字。
果然書堊記與市長不是一個檔次,連辦公室也比以前要豪華氣派了,辦公室的門沒有關,是大敞開着的,裡面的窗簾是淡綠,讓人一看就覺得心裡非常涼爽的顏色,那張長方形的檀香木製辦公桑比原來要大,要氣派,而辦公桌的前面搖放着兩盆鳳仙花,白色的花朵正開得嬌豔,讓屋子隱隱飄彌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
此時的藤鵬翔正坐在偌大的辦公桑前,今天的他身着一襲純白色的西裝,還有那藍白相間的領帶,視線低垂,正俯首看着桌子上攤開的案卷,他看得非常認真,由於因爲案卷內容的關係,他不時地擰起眉毛,漂亮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而他辦公桌的一邊仍然點着一蜷檀香味蚊香,猩紅的香頭漸明漸滅,白色的煙霧從那節猩紅的香頭處徐徐上升,繞過他專注的俊美容顏,那蟻香燒了好長一段時間,燒過的菸灰一節一節地灰敗躺在蚊香盒裡,象是蚯蚓白色的身體。
這幅畫面是多麼的熟悉!我的腦中象放影片一樣迅速地放過一些畫面,幾年前,我剛進市辦公廳的時候,第一次來辦公室找他,看到的就是他認真工作的樣子,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氣,幾年前,我曾癡癡地觀望着過他,也許就在那時就已經芳心暗許,只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我已經說不出來心底最真堊實的感覺了。
藤鵬翔看得真的很認真,連我走近了他身邊也未察覺。
“藤書堊記,你要的檀香山旅遊景點規劃案我已經擬定好了。”辦公室外剛傳來了一道聲音,而周秘書高大的身形已經從敞開的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了我,周秘書神情一愣。
“雪吟,悔……”你幾時回來的?”
看到我,他真的很吃驚,嘴巴張得都足可以放進去一個鴨蛋了。聽到周秘書叫我的名字,正在專注看手上案卷的男人緩緩地擡起了眼簾,當他看到佇立在他對面的我時,深邃的眸光劃過一縷欣喜,只是閃得極快,稍縱即逝
我衝着周秘書抿脣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他象是想到什麼,把視線轉向了藤鵬翔,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後,便把手中的打印的資料遞到了藤鵬翔的
“回聊。”說了一句,周秘書便拍拍屁股揮揮手閃人了,因爲,他知道他是一個多餘的人。
周秘書閃人了,藤鵬翔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案卷,擡手取下了那副金絲眼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許是想緩解自己的疲勞吧!稍後,重新戴上了眼鏡。
清冷的眸光便透過薄薄的鏡片狂掃向了我。
“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不是說好了三天嗎?我與你約好的日子好象是後天吧!僂小姐。”
“藤書堊記,我擔心那兩個孩子哭鬧,擔心她們沒有看到媽味會對你拳打腳踢。”
我雙手抱臂,第一次用着居高臨下的高度斜視着眼前這個自以爲勢的男人。
“那你還真是老孔雀,太自戀了,倆寶貝玩得可歡了。”
“藤鵬翔,我想見倆個孩子?”我無理地給他提着了要求,對他私自拐走兒子的事情,直到現在,我心裡仍是氣憤不已。
“憑什麼?”
藤鵬翔用着吊兒郎當的語氣對我說。
“你在我不知息的情況下,私自拐走了念乃與霓兒,你這是堂堂人市書記所爲嗎?”
我發起火來,指着他的鼻子罵,簡直就是一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那麼,在你指責我的今天,當初你拐走我的兒子這筆債又怎麼算?”藤鵬翔慢條斯理地合上了手中的那份案卷,只是,修長的指節卻死死地按壓在了案卷邊緣上,乾淨透明的指甲上血液迅速地散開來,一片泛白。
“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一時間有一點兒詞窮的感覺。
這男人是想報復我三年前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念乃嗎?
見我低下了頭,男人陰測測的話音敲擊着我的耳膜。
“無論如何,兒子我是要定了,他跟着我會有更美好的前途。……藤鵬翔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包香菸,食指捲曲,再擰燃了打火機,香菸點燃便徐徐地抽了起來,動作一氣呵成,優雅極了。
“我絕對不會讓他跟着你再去流浪。”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又說了一句,這句話讓我的腦袋氣血上涌,這叫什麼話?指責着我帶着他的兒子去流浪,我是沒給他兒子飯吃,還是讓他兒子受了凍,對這個超極自戀的男人,我簡直是無語極了。
難道我今天的小有成就,他都看不見嗎?
我與他沒有談出一個所以然來,丟了一句“那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與我對薄公堂,我奉陪到底。”雖然,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勝算,可是,我不能連爭取都沒有索性放棄吧!要不然,將來,念乃長大懂事後,一定會怪我的。
聽了我的話,藤鵬翔眼睛裡的光芒閃爍不定,脣邊又閃現了那饒富有興味的笑影,我討厭看着他這樣似乎能坐觀全局的態度。
衝着他冷哼了一句,轉身就走了他的辦公室。
我等吧!藤鵬翔要與我較勁,那我奉陪就走了,我在人市等了足足兩天,那兩天裡,我還去看望了父親的墳墓,替父親拔去了許多墳頭的雜草,給父親說了許許多多的心裡話,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見,可是,給他說一說這些年來我的心路歷程,我心裡舒坦多了。
第三天,早早地我就等在了肺人民法院的門口,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藤鵬翔的身影,當時間快指正十二點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上當,再一次被這個男人當猴耍了,爲此,我氣得頭頂都在冒青煙了。
然後,壓抑着心中奔騰的怒火,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喂!”當他帶着磁性的迷人嗓音不疾不徐地襲上我耳膜的時候,我氣得渾身發顫。
“你爲什麼沒來?我可在這兒等着呢!”儘管很氣,氣得切竊生煙,可是,我還是保持着自己的風度,我不想給他鬧,只想給他和平解決奪子事件
“噢!我忘記了。”什麼話,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忘記了,是玩我的
“忘了,是嗎?那好,現在我提醒了你,你可以來了吧!”我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不要發怒,用着平穩的聲調說。
“現在啊!我很忙,要不,你過來,我在”東苑大廈“等着你。五樓三A號。”
說完,不待我回話就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
這個臭男人怎麼這樣啊?我知道他藤書堊記日理萬機,可是,只抽出一時半會兒功夫而已,再說,如果他堂堂人市市委書堊記,想要做什麼法院還不會替他開綠燈,是啊!即然會替他開綠燈,那麼,我與他的奪子官司勝負早就已經定了,我還在這兒瞎磨蹭什麼啊!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兒子,我撫養了三年血濃於水的親生骨肉。
我離開了肺人民法院的大樓,走到了十字路口,伸手就攔了一輛計程車,車子火速地駛向了“東苑大廈。“
當我去了“東苑大廈”,我從車上走下的時刻,眼前的一景一物讓我心中猛地一驚,如此熟悉的景緻讓我想起了許多的事,“東苑大廈”我太熟悉了,熟悉到難以忘記樓下一草一木,我是在這兒長大的,離開這裡,已經三年了,近一干今日日夜夜,我不知道藤鵬翔在這兒做什麼,我看了一下樓下的報亭,老闆都已經換了人,還有門口看門的保安,個個全是一張張陌生的臉孔。
保安見到我,走過來問我“小姐,你找誰?”
“我有一點兒事,要上去找人,可以嗎?”“當然可以,只是你過來做一下記錄。”保安笑容可掬地遞給我一張人員出入登記表。
“好。”我點了點頭,這一帶的治安是比原來要好得多了,至少就眼前這一道關卡就比原來要周全得多。
我利速地做好了登記,然後,謝過了保安擡腿筆直就上了樓。
當我叩響了五樓鰓號房的時候,感覺眼前的那道門很熟悉,我還來不及細想,那道大紅油漆門就打開了,藤鵬翔優雅的身姿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
由於天太熱的關係,他已經把西裝外套了下來,上身着一件雪白筆挺的襯衫,下身是黑色的長褲,領帶也繫了下來,襯衫衣襟敞開着,露出了他古銅色的肌膚,銀色的髮絲還滴淌着水珠,好象剛剛沐過浴,這樣子的他顯得性感迷人極了,甚至於連眼鏡也沒有戴,沒有了眼鏡的修飾,他剛硬的五官顯得冷柔多了。
見到我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的眼睛劃過一縷笑影。
“你讓我到這兒來與你談兒子的撫養權?”我驚訝地問他,並且,還要面對着剛沐完浴,一身清爽的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笑而不語。
當我的視線在懷子游走了一因,我才發現這套房子是我三年前離開時賣掉的房子,是我父親與母親畢生的心血,只是,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呢?而這裡所有的一切好象都不曾改變過,白色牆壁上的畫,雖然不是父親所寫,可是,那蒼勁有力的字跡與父親有一些神似,上面的字體仍是“君子之道,乃休身養風……悔……”
屋子裡一切擺設都仍如從前,仿若所有的傢俱都沒有被撒動過一般,並且,還被打掃的纖塵不染,好象在等待着主人迴歸一般。這是藤鵬翔的傑作嗎?現在,我無法去細思太多,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念乃的撫養權。
“藤鵬翔,你到是什麼意思?你說啊?”被他一直玩弄着鼓掌之中,失去兒子的那份焦灼的心態,讓我壓抑在心底的苦楚與憤怒在一瞬間就暴發了
我憤怒出聲,然而,他卻定定地凝常着我,片刻後,纔不疾不徐地吐了
“坐吧!我給你倒了一杯咖啡。”
他反手關上了我身後的大門,然後,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進了廚房,不多時,就拿着一個橙色的咖啡壺走了出來,再拿來了一個白色的杯子,倒上了香醇的咖啡,遞過了我。
我沒有去接,任由他的手僵在了空氣裡。
“你最喜歡的,不加糖的。”
他呵呵地輕笑了兩聲,用着討好的語氣對我說。
我仍然沒有接,就張口衝着他說了一句“我不是來喝咖啡的,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雪吟,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針鋒相對?”見我久久不去他遞過來的*啡,他只好仰起頭,自個兒喝了一口,又幽幽地衝着對我道。
此刻的藤鵬翔與普羅旺斯那個一臉冰寒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是你拐走了兒子?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他。”在我指責他埋怨着他無情的時候,他聳了聳肩,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端着咖啡輕踱向了窗口,窗臺前的青白花瓷裡插着一大束漂亮的潔梗花,潔梗花的花朵開得正豔,還有些許的露珠在上面滾動,一縷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花瓣上的露珠變得晶瑩刻透,無比刺人眼眸。
而白潔梗卻是我最喜歡的花。
“不要怪我太無情是你絕情在先口……”
他背對着我,立在窗臺前,出口的話是那麼艱澀,連高大挺撥的身影也變得落寞瀟索。
他仰起脖子一口喝盡杯中的咖啡,然後,垂下了眼簾,擡起手臂,用食指與中指夾起白潔醒的一片花瓣,眼尾象是掃到了什麼,猛地,就狠狠地把手中的杯子砸碎到地,當地板磚上發出一道巨響,我就看見了那白色的瓷杯被砸成了碎片,在地扳磚上彈跳開來,瓷片碎渣子跳起,不小心就劃傷了他的眼角,眼角皮膚受傷,劃出一道血口子,一縷鮮血從眼角灑落下來,沿着他高挺的鼻樑一路蜿蜒而下,讓他看起來是那麼冷冽駭人。
“悔……”我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他爲什麼無緣無故的發起火來?
“這是你當初一字一句劃下的,傅雪吟,你真的絕情絕義,可是,我藤鵬翔這一生就獨獨栽在了你這樣無情無義女人身上。”
他的情緒來得很快,滿臉的陰戾,瞳乳裡迅速地就染上了縷縷殷紅的血絲。
他指着窗臺花瓶下那寥察數語,一臉冷妄卻痛心疾道地怒斥着我。
“你把一切都斷得乾乾淨淨,你可曾想到念乃也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憤怒地衝着我咆哮,象是狠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在這間屋子裡是怎樣度過了最悲慘的日子?就是在那一夜,我的頭髮一夜間全白了,這幾乎成了整個人市百姓的笑柄,他們都笑不可一世的魔鬼市長,一生終究難逃一個情關爲了心愛的女人一夜間愁白了頭髮口……”
他指着他滿頭的銀絲,語帶奚落地衝着我吶喊。
“我跟你講了多少遍?跟假白鳳影結婚是情非得人……”
提起了曾經的過往,我的心一下就疼痛起來,我擡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地開口阻此了他。
“我離開,並非是介意那件事情,而是,我的母親與你父親曾經那一段過往,藤鵬翔,你的母親容不下我我們之間可還有未來口……”
哪怕是事隔三年,如果再從頭來過,我想我也只能帶着孩子離開,因爲,沒有解決的辦法。
“那是他們上一代的事情,關我們什麼事?即使是我母親傷害了你們,你也不該什麼都不說,就帶着兒子逃了,你有沒有想到過我的感受,你這個自私的女人。”
他睜着那雙幽深染血的漂亮瞳仁,薄脣輕啓憤怒不止地罵着我。
望着這樣的他,我仿若依稀看到了三年前頹廢的藤鵬翔,事隔三年,提起這件事他都餘怒未平,可以想象三年前,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是如何走出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傷痛。
我緩緩地擡起了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窗臺前,那一處蒙着塵灰的地方,的確是我在離開這座城市前劃下的痛徹心肺的句子“恩怨隨風飄”,這句話裡蘊舍着要將他徹徹底底地忘記意思,而聰明的他也領悟到了。
這屋子裡任何一處都乾乾淨淨的,窗明几亮,纖塵不染,唯獨只有窗臺前這幾個字,蒙着塵年的灰,沒有揍去,也沒有淡去,甚至於在新灰濛上了那幾個字的痕跡時,讓“恩怨隨風飄”這幾個字變得更爲清晰醒目,看着這幾個我親手劃下的字任,壓抑中心靈深處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涌來,我想起了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了我們經歷過所有痛徹心肺的往事,眼淚撲簌簌就流了下來,擡起頭,透過淚濛濛的視野,我看到了藤鵬翔在燈光下閃爍的滿頭銀白髮絲,原來,他真的是爲了我愁白了頭髮?這白色的髮絲是因爲我負氣的逃離才變白的,心,猛地,象是被火燒一樣的痛,我擡起顫抖的手指,修長瑩白的指節輕輕地遊走在他陽剛的輪廓上,細細地審視,這才發現,他的檳榔角透着一股滄桑,然而,味道卻仍是我熟悉的。
“雪吟。回到我身邊。”察覺到我的轉變,他凝立在原地,仿若大氣也不敢出,就好象深怕是夢境,張着那對染血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望着我,出口的話是那麼幽傷,卻帶着一縷卑微的乞求。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徑癡癡地望着他,也許從我的眸光象是感應到了什麼,在與我對視了片刻,他一把就摟住了我在他臉上游移的纖白素手,不停在放在脣邊親吻,滾燙的溫度熨貼着我指節上的肌膚。
然後,他低下頭,不管我同意與否,就狠狠地就摟住了我的紅脣,帶着薄荷清香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口腔裡,這一次,我沒有拒絕,不但沒有拒絕,我還回應了他的深情,當我的纖手情不自禁地圓在了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激動的連身體都有些發顫,大口大口地浸吞着我柔嫩的兩片脣,吻不斷地深入,他的舌頭長驅直入,狠命地啃咬着我的脣瓣,情不自禁地撫摸着他臉部陽剛曲線,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居然是這般的思念着他。
藤鵬翔,你說你栽在我一個絕情的女人手裡,而我又何償不是如此呢?
我們的舌頭盡情地嬉戲纏綿,隨着彼此溫度的節節升高,我們都不再滿足於脣齒的相碰,他火熱滾燙的吻離開了我的脣,沿着我雪白的脖子一路蜿延而下。
他激動地解着我的衣襟盤扣,一邊在我的耳窩邊說着纏綿緋側的愛語。
在我們料結的那一刻,他的臉上盪漾着了一抹目的達到壞壞的笑,然後,再一次用吻吞下了我所有嬌弱的吟哦。瘋狂地料纏,仿若要訴盡一世的綺綣纏綿,我的身體被他拋上了雲宵又跌落至山谷,痛快淋澡的刻骨纏綿,久別重逢後的兩個身體彈奏着一曲又曲動人的樂章。
他愛得很狂,仿若狠不得要把這三年丟失的空白缺都彌補回來,到底做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感覺夕陽西下的時刻,我已經暈暈欲睡在了浴缸裡
這男人每一次與我做這件事情,都象是八百年沒有沾過腥一般,每一次都把我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刺。
意識模糊間,感覺他好象把我從浴缸裡抱了起來,爲我擦乾了身體,再把我抱上了那張寬大香軟的大牀,稍後,又爲我吹起長長如雲的波浪捲髮。
等我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鐘左右了,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我拿起枕邊他寬大睡袍穿上,剛束起腰間帶子的時候,他就推門進來了,身着一件與我同色系的睡袍,白色衣袖飄票,感覺整個人仙風立骨,他又戴上了好副金絲眼鏡。
脣角浸着心滿意足的笑容,象一隻吃飽了喝足了的非洲豹。
他走到牀前,坐在了我身側,一把擁住了我,那懷抱是那樣的緊,我仿若都透不過氣來,他才萬分不捨地放開了我。
“餓沒餓?想吃一點兒什麼?”溫柔地詢問着我。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擡手撫開了沾在頰邊的髮絲,看着這間寬大的主臥室,這是我原來居住的房間,曾經與他居住過一段時間,這裡的一切都不曾改變,所有的傢俱,擺設,還有佈置都維持着原來的樣子,可見眼前這男人用心良苦。
“你就住在這兒?”我看見了鞋架上有好幾雙他的涼拖鞋,甚至於浴室的睡袍都不只一件,就暗自猜想着這男人,自從我們離開後,就一直居住在這兒。
“是的口……“你在市中心的房子那麼氣派,寬大,你爲什麼不去住那兒?”
“這裡有你的味道,我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想念你身上的每寸肌膚……”這男人又不正經起來,說話間,還把手指穿梭進我的睡袍裡……猛地,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太熟悉我的身體,知道從那兒撩拔我的敏感點。
我擡手拍掉了他在我身體上作怪的手掌,而他不依,卻一把將我擁入胸懷,狠狠地吻了我,才捧起了我雪白的臉孔,把脣貼在我的脣上,我們的呼息幾可交聞間,他又說一句“我想你,雪吟,整夜地想,想得都睡不好覺。
擡起眼簾,猛然間,我就看到了他眼角那條細長的小口子,雖然經過了處理鮮血沒有了,可是,那道口子還浸着血珠,我心疼地問了他一句“痛嗎?”“本來很痛,有你關心就不痛了。”他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調佩我,給我開着玩笑。
“去你的。”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堅硬的胸膛上。
“哎呀!想謀殺親夫呀!”他裝着一臉痛苦地攤在了我身體上。
他這個樣子,徹底地逗樂了我,我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他就開始搔我胳肢窩,我便拼命地笑,最後與他又纏在了一起。
“我要見念乃。”我對他幽幽地提着要求,深怕他會拒絕,我有些緊張地拉着他睡袍的袖子。
“當然,他是你生的兒子。”他的溫柔體貼與先前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簡直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當我正想感謝他之際,卻掃到了他眼尾拉長的那抹笑意,驀然間,我才反應過來,我又被這男人騙了。
“你拐走他,恐怕是想引我回人市吧!”
“寶貝,你真聰明,是的,如果我不帶走念乃與霓兒,你會回來了嗎?
呵呵,他發出了幾聲奸笑。“藤鵬翔。”我衝着他大嚷,心裡氣到不行,然而,他卻直接以吻封緘,在他的強烈攻勢下,我原本要怒罵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令人血脈賁張的呻口吟。
我的身與心都融化在了他的激情裡。
婚姻就象一塊薄薄的膜,一捅即破。耐的臉孔上,她的老公,她畢生最愛的人背叛了她,臉色的血色迅速褪盡。她胸尖瞬間蔓延過一片幽冥,心口如蒙上了一層深重的厚布。心瓣破裂,心尖一寸寸地變涼。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邊,說你就象一根木頭。哈哈。”
淒涼的淚花從她眼角邊沉重地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