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乃被送了回來,我心裡很高興,我不斷地猛親着他粉嫩的臉蛋,也許是失去了兩個孩子的關係,我更回地疼愛念乃,想把所有的愛都一併給他,我再也捨不得兒子離開我半步,晚上,我就讓他挨着我睡。
夜深了,兒子已經睡着了,聽着兒子在我身旁均勻的呼吸息,我心裡很滿足,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佔據着我四肢百腴,我發誓再也不會讓念乃離開我了,我靜靜地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入睡,可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眼睛很酸澀,都說坐月子的女人還是少流淚的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哭,母親告誡我好多次了,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溫玉嫺的態度讓我堵得發慌,儘管藤鵬翔最終幫了我,站在了我與母親這一邊,可是,心裡總是覺得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輾轉難側,靜謐的空間裡,一片漆黑,唯有窗臺邊電腦發出一絲微弱光亮反射在我眼睛裡,由於睡不着,我掀被從牀上坐了起來,摸索着下牀,穿上棉拖鞋走離兒子睡着的大牀,窗外還是漆黑一片,都說夜露深重,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虛弱的關係,我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自己身上,靜靜的空氣裡突地就傳來了一聲叩門聲響,我走至門邊打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我母親,這麼晚了,原來她也沒有睡,其實,自從藤宇煌找來後,我們這個家已經便也沒有了寧靜的生活了。
“雪吟,念乃睡了。“母親輕輕地說着,便走進了屋子,看一眼牀上躺着的兒子,然後對我說。
“雪吟,由於我曾經的過往,讓你受累了。”
“媽,我是你的女兒,你這樣說,很見外。”我不知道今天的母親爲什麼會突然這樣說,她這樣說,讓我總感覺好象我不是她的女兒一般,這樣的感覺很不舒服。
“不是,真的,對於這件事情,我真的很傀疚,要不是因爲我的病,你不會爲藤鵬翔生下那個孩子,要不是爲了曾經過去,溫玉嫺也不可能阻隔在你與她兒子之間。”
母親一臉傀疚地對我說,第一次開誠佈公主動與我說起這件事情來。
“沒有你曾經的過往,我與藤鵬翔之間也絕計不可能有未來,你不是曾經說過嗎?我與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經過這麼多事情以後,我也看開了
我輕輕地,淡然地說着。
“當年,在我與藤宇煌的感情世界裡,我一直都認爲,只有兩個人真心相愛,任何阻撓都難不到我們,曾經,他還差一點跟着我私奔,放棄了那個家,放棄他那今生活數年僵冷的家,想一想,當時我們真的很衝動,也很天真,他的父親權勢滔天,即使是海角天涯也有可能把他找出來,更何況,他還有一個那麼厲害的妻子刷她的眼睛裡瀰漫着一縷悽瑟的光束,陷入了一段悲情的回憶中。
“媽,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聽你提到過他,難道你真的就可以忘記?”
我幽幽地問出制擱置心底裡好久的問題。
“忘記不了又能怎麼辦?我從未想過會再次見到他,見到了又能怎麼樣?他前腳剛走,後腳老婆就追了過來,就象多年前,對於這段情,我早就已經心死了,沒有任何希望了,如果無法進藤家的門,維持着那種關係又有什麼意思?雪吟,也許,我們都該離開這裡,離開這些煩人人與事,到一處世外桃源,開始一份新的生活。”
母親幽幽地嘆息一聲,然後,用着那種非常認真嚴肅的表情對我說。
“你與藤鵬翔沒有未來……”她淡然地說了一句,掀動嘴脣,想要再說一句什麼,終是沒有說出口,然後,她轉身出去了,看着她孤單落寞的纖弱身影,我知道母親想說什麼,她想讓我趁早放手,就象她一樣,默默平凡地過完這一生。
我思索了一會兒,腦中就做出一個澄明的決定,雖然,那樣的決定讓我很疼。
然後,我就走到了母親的房間裡,對她說了一句話“媽媽,我想把這套房子賣了。”
母親定定地望着我兩秒,然後,會心地笑了,也許,她等待的就是我這句話,這套房子是父親與母親的心血,如果要變賣,得經過母親的同意。
“你做主吧!這套房子早就已經在你的名下。”
昏黃的燈光下,母親的臉笑得象秋天盛開的金菊花,自從她生病以後,我是第一次看到了她這樣美麗而燦爛的笑容,她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做出要離開的決定後,我的心情也格外地好起來。
相信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許多的事情都會因爲時間的沉澱而變得淡然,就成了似水無痕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賣房的啓示貼了出去,下午就有人來問房了。
我們這套房子不是很寬,只有八十來平方米,所有銷售起來比一百多個地方的房子要容易得多,價錢不是很貴,裡面的傢俱全都算給了買主,我把賣房子的錢存進了一張卡里,然後,我就向白辰寰提出了辭職,白辰寰詢問了我原因,可是,我只是說累了,想休息一下,想在家帶念乃一段時間,他說可以給我休假,沒有必要辭職,隨便吧!也許,這一生我都不可能再回到這座城市了,從辰寰集團出來,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徐恩澤的來的。
他說想見一見我,這一次,我並沒有拒絕,因爲,如果離開了這座美麗的城市,我將不打算回來,最後一次見面,畢竟,徐恩澤也是我曾用生命來相愛的一個男人,在那段青澀的純真歲月,有着他相伴的美好回憶。
我們約在了那間曾經最喜歡去的咖啡廳裡。
我走進咖啡廳的時候,徐恩澤正坐在雅座間優雅地吸着煙,看着他頭髮梳得光亮,渾身上下都是名牌,藤鵬翔壓他的公文批了下來,聽說他徐氏集團新建的大樓在短短半月之內搶售一空,徐氏集團也嫌了整整五個億,現在的他可是商界龍頭老大,他的事業已經如日中天了,他實現了當初的誓言,讓整個世界匍匐在他的腳下,只是,商界龍頭大享的整張臉孔爲何不見一縷喜悅的神彩。
也許,他得到了許多,然而,也失去了太多。
“雪吟,你來了。”徐恩澤遠遠地看到我的身影出現在那間咖啡廳的門口,便揮動着手臂喊了一聲,也不管咖啡廳裡的其他人投來的眸光。
“聽說你發財了,電視上天天在播。”我衝着他笑了笑,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把它掛在了椅子靠背上,對服務員說了一句“一杯咖啡,不加糖的。
“好。”女服務員輕輕地應着,然後,轉身就給我端了一杯熱氣藤藤的咖啡過來。
“雪吟,日子過得真快呀!一轉眼又過了一年多,短短的一年,可是,卻已人事皆非,我們都不再是單純的大學生了。“他一杯品嚐着咖啡一邊感傷地說着。
“是啊!前年,你還是一個窮困潦倒,連送我一束鮮花,都要靠拼命擠生活費才能習,現在,你已經是高高在上,富甲一方的堂堂徐氏集團的總裁
是的,曾經,徐恩澤要送花火紅的玫瑰,都要拼命利用課餘時間去賺取生活費,還要拼命地縮減生活費才能買得起一束鮮花給我,我告訴他,我並不喜歡玫瑰,讓他以後別送了,其實,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喜歡自己喜歡的男孩送她玫瑰,我只是不想他那麼操勞,徐恩澤相當瞭解我的性格,所以,他仍然執着一天一束紅玫瑰,風雨不阻,就是他那股純真的執着感動了我,要不是當初母親有病,我真的會與他走進結婚的禮堂,只是,與他也許終究是情深緣淺,現在,在我的心裡,早已經把那濃烈的感情升化,把他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是啊!”徐恩澤漂亮的眼睛裡刊過一縷迷茫之光,也許是他想起那段青澀美好的歲月,雖堅苦,可是,對於我們來說,也許都將是最美好的回憶
“雖然很苦,可是,我卻十分懷念那段時光,如今,我坐擁千億資產,可是,心終究是落寞,雪吟,你媽與藤部長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段時間,娛樂極新聞也有爆料。”
娛樂極新聞都有爆料,溫玉嫺爲了要趕走我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及,我聽了,淡然一笑,端起白色的瓷杯,淺淺地嚐了一口,濃郁的咖啡香瀰漫在脣齒間。
“你沒事吧!”見我沒有迴應,也看不出我臉上半點兒喜怒哀樂,他擔憂地問了一句。
“沒事,徐恩澤,謝謝你爲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真的謝謝!”
我想我欠他一句謝謝,他爲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甚至於差一點兒深陷牢獄,用簡單的謝謝二字並不能足以表達我心中的那份感激。
“你我之間原來已經變得這麼生份了。”徐恩澤落寞一笑,手指端起杯子,把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
我們走出咖啡屋的時候,天空開始楓起了細雨,徐恩澤並沒有開車來,堂堂徐氏集團的總裁居然步行過來,這難免令人有一點兒吃驚,看着他從泊車小弟手裡接過一輛自行車,我一臉驚愕地問了出來。
“你沒有開車過來?”
“沒有。”他衝着我露齒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突然間,我就明白了,他是在用行動,用心在緬懷着曾經那段青澀難忘的青春歲月,上大學的時候,每一年櫻花盛開之際,他都會用着腳踏車帶着我去郊外的那片櫻花林,我們起一起瘋玩打鬧,玩累了,就躺在美麗的樓花樹下息息,一邊分享着零食,一邊欣賞着從樹上飄落下樹的樓花,任它們一朵又一朵飄墜在我們身過……”那是一段多麼美好,而又無憂無慮的歲月。
那段深刻的蟄伏在我腦海深處的記憶忽地就跳了出來,許多我與徐恩澤之間美好的畫面,象播放影片一樣從我腦海裡劃過,原來,我並沒有徹徹底底地忘記徐恩澤,只是,在現實面前,我知道與他再沒有將來,所以,將自己心底的那份愛戀深藏於心底的最深處。
“上來啊!傻妞。”徐恩澤騎上了自行車,一腳搭落在地面,轉過頭喚着我。
“過”我有些吃驚了,他莫非是想載我走嗎?
“快點啊!”
我擡頭看了看四周,前方寬敞的馬路上人影晃動,後邊咖啡廳裡瀰漫着鋼琴美妙的音符。
並不有人注意我們,呵呵,最後一次享受一下坐在他身後的感覺吧!我坐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虎壯的腰身,見我主動抱着他,徐恩澤心情非常的愉悅,他高興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就騎着車穿越過馬鬼……
以前,我就愛坐在徐恩澤的車後面,抱着他虎壯雄實的腰,任我頰邊滿頭髮絲在微風中亂揚,別的女人孩也許坐的是寶馬,奔馳,可是,我從來都不會羨慕,正是我有一顆純潔乾淨的心,徐恩澤纔會對我另眼相看。
可是,我與他之間那麼純真的感情最終是離不開世俗的東西,金錢,當初,因爲母親的病,我被徐管家找上,而被逼與徐恩澤分離,當時,徐恩澤以爲我是嫌棄他窮,他就發誓要讓自己變得富有,然而,當他真正富得冒油的今天,我們之間早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徐恩澤把我載到了“東苑大廈”樓下,然後,我就從自行車後面下了車
“要不要上去坐一坐?”
“不用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說着,他再次衝着我露齒一笑,那笑容有着陽光一般的燦爛。
“徐恩澤,今後,你一定要笑,這樣的笑容很美。”
“呵呵!雪妞,你第一次說我美,以前你都說我長得還可以。”
他又提到了以前,今天的徐恩澤總是愛提着從前,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沒有嗎?”我裝傻地一笑。“雪吟。”徐恩澤並沒有看向了我,叫着我的名字,而是擡眼看着前方,前方的世界仍然繁華依舊,喧聲震天。
“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我希望你能幸福。”
原來,他今天他找我,總是提到了從前,是在給我們之間的過去告別,告別後,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徐氏總裁,不再走過去一直對我癡戀情深,一直揪着那斷過往不放的徐恩澤。
“好的,我會幸福的,你也要幸福。”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勾脣笑了,回了一句“你也有幸福”給他,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幸福自從與他分離後,就已經離得我老遠了,遠得我今生恐怕都觸及不到邊角了。
“你們都要幸福。”他幽傷地說完,緩緩地轉過臉,別具深意地望了一眼,那深邃的眸光象是恨不得把我的容顏烙進腦海裡,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騎車離開了,看着他騎着腳踏車影子在我的視線裡漸行漸遠,我的眼睛瞬間又溼潤了,徐恩澤,我與你今生不有緣份,但願來生能還你情,我邁着機械的步伐,心裡想着一些過往,徐恩澤是我的初戀,想要忘記,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唯一隻有將它珍藏在心底裡,心底的最深處最深處。
當我穿越過“東苑大廈”斜對面的那條馬路後,步進了我家的那條小區的街道,小區門口停靠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那是藤鵬翔的坐騎,莫非他人在車子裡,可是,我仔細往車子裡瞧了兩眼,依稀感覺車子裡是空空如也的,也許,他上我家去了吧!我這樣想着,沿着小區的小街道往前,就在我家樓下看到了那一抹高大峻碩的身形,還是那身雪白筆挺的西裝,擦得發亮的白色皮鞋,長指尖夾着一根香菸,不是他喜歡的中華牌,他默默地抽着煙的側顏看起來,還是那麼間氣風發,英俊瀟灑。
手指尖上的香菸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也不見他磕掉,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他的髮絲有一點兒零亂,隨風一吹,有一綹細碎的髮絲便飄落在了他的額際邊,無端給他增添一抹狂野也桀驕不馴的神彩。
看着他俊美陽剛的側顏,我用着癡癡的眸光望着他,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這裡所有的一切。
聽聞着身後的腳步聲,藤鵬翔緩緩轉過臉,視線的瞧距就定在了我臉孔上,然後,他黑亮的眼瞳就閃着一片亮光,扔掉了指尖上的菸蒂,舉步迎向了我,伸手就一把把我箍入了他強健的胸懷,然後,冷寒清香味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繚繞在我的鼻際處,我還沒有回過神來,他火熱的脣瓣就落到了我脣上,火熱的吻來勢洶洶,鋪天蓋地象滔天巨浪一樣狂猛地襲向了我,他的舌瘋狂地與我糾纏在了起,他這樣如此瘋狂,不管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也絲毫不在乎他的市長形象,當衙與我擁吻在一起,莫非,他看到了徐恩澤用腳踏車送我回來,一定是這樣了。
最後一次了,真的是最後一次承受你霸道的吻,我開始慢慢地迴應着,感受到我的迴應,他欣喜若狂,霸道靈活的舌穿梭在我的口腔裡,與我的丁香小舌一起瘋狂地料纏。
在我的記憶裡,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吻過我,霸道,強勢,卻又帶着無比溫柔與卷戀,混雜着一些矛盾的因素,仿若他已經知道我要離開他了一般,可是,我心裡很清楚,他不可能知道,他也永遠不會知道。
終於,在我們彼此都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他放開了我,用着那對深邃的眼睛望着我。
他濁重的鼻息吹排在我的臉蛋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我要出差一段時間今晚十點的飛機……”原來,是他要出差,怕分離成了決別吧!
所以,纔會這樣深深地吻着我。
眼光灼烈地望着我,他的眼眸裡盪漾着一抹欲色,指起長指,修長的指節撫摸着我細嫩的臉蛋上的肌膚,眼神有一點兒迷離起來,稍後,待他眼中那抹欲色漸漸沉澱,他放開了我。
“飛哪兒?”我漫不經心地詢問着他。
“北京。”“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帶着念乃。”我輕輕地說了這一句,只是語調輕之又輕,仿若從遠天間傳來,喉嚨裡象是堵了一塊硬塊痛得發慌。
我沒有撒過謊,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撒謊,我知道他不會同意我離去,因爲,我還帶着念乃,那是他的兒子啊!只是,如果不離開,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
雖然,心裡痛到了極致,可是,我卻笑着對他撒着謊,讓他絲毫沒有看出半點幾破綻。
“要去中海南開一次人民代表大會,大概要五六天。”他向我報備了行蹤。
“乖乖的,等我回來。”“好的。”我笑臉吟吟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在我脣邊落下了一個淺吻,瀟灑的身形轉身離開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寸寸地消失在我的視野裡,直至最終消失不見,藤鵬翔,不要怪我,也請不要怨我,我與你之間有着那萬水千山的隔閡,深重的鴻溝,恐怕窮盡一生也難跨越。
藤鵬翔飛去北京開會去了,而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我讓王嫂原我清理了一些物品,都是必須要用的,並且,我決定把王嫂也一併帶走,母親有病,兩個孩子又那麼小。
窗外,天又黑了,我不知道自己站在窗臺前,到底站了有多久?窗臺上捶放的那一大束火紅的玫瑰是藤鵬翔送來的,那花已經凋零了,片片花瓣都掉落到了窗臺上,隨風一吹花瓣就散落了一地,然後,我擡起手指掬了一把那凋零乾枯的花瓣,花瓣即刻在我掌心碎了,隨風兒輕輕吹飄向窗外,花葉枯萎了,花兒凋零了。
我牽脣落寞一笑,擡指就在佈滿塵灰的窗臺上劃下幾行字“恩怨隨風散
寫完最後一個“放”字,靜謐的空氣裡就飄蕩着啊的響聲,劃破了涼夜獨有靜識,我怕這種聲吵醒了熟睡中的念乃,趕緊帶着一手的碎花瓣走到了電腦桌前,擡手點擊着鼠標。
想把啊關掉,然而,我卻看到了一個小企鵝在不斷地彈跳,我點開來一看,又是那個梟雄傷心給我發來的信息。
“在嗎?”“在……我打了一個字後就坐在了電腦桌前的椅了上,最近這段時間,梟雄傷心老是喜歡晚上找我,他說他是北京人,資料上顯示也是北京,男性,哈佛大學高材生,三十歲,他說他是搞地質勘察的。
“這麼晚了,還不睡?”“睡不着口”“爲什麼?”
“高興啊!今天賣了房子賺了筆,你說高不高興?”網絡上的人聊天,都是十分虛擬的,其實,我心裡一點兒也不開心,只是隨便說說罷了。
“賣房子?爲什麼要賣房子?你家房子很多?”梟雄傷心的問題還真挺多的。
“只有一套,呵呵,能賺就賣啊!”“只有一套?賣了那你住哪裡?”“我感覺自己很累,想外出一段時間。”我如實地打出一連串的字符。
“外出?旅遊賞心嗎?真舒服啊!我確有整天忙不完的工作。”
“想去那兒賞心啊?……“還沒想好。太晚了,我得休息了。”
“好,毖。”第一次,他給發了一束玫瑰過來。
我關了電腦,走向了窗臺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還有幾縷零星的星辰,只是,寥察幾顆無法把夜空照亮,這是最後在人市的夜晚了,最後的夜晚,與以往並沒有任何的不同,當窗外傳來了刷刷刷掃街道的工人掃地的聲音,我這才轉身走向了大牀,脫衣上牀擁着兒子入睡。
我們離開人市的那一天,天空飄着濛濛細雨,整個世界灰濛濛的一片。
我本來是要帶着王嫂一起離開,可是,王嫂說家裡還有牽掛,我只得結算了工錢給她,然後,她就依依不捨地幫我們提着行囊,把我們送到了機場
機場的人很多,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學生們已經放假了,出國旅遊賞心的,或者從國外歸來的,也有從國外飛來到這裡旅遊的,畢競,人市也被省裡評爲了一級旅遊聖地,不同的國籍,不同的種族的人羣來往在機場,也許,摩肩而過,也是一種緣份吧!
擴音器裡的廣播不斷地搖報着飛機飛往的方向,飛往法國的第陣次航班即將起飛,請乘客們做好登機的準備,我抱着念乃,母親抱着小霓兒,一手提着行李袋揮手與王嫂告別。
王嫂很捨不得我們,她說我們是她遇到的最好東家,說我們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好人終會有好報,她說,我們與她的緣份太淺,其實,不過才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卻象是與我們有了幾十年的感情,也許,人的感情是很奇妙
我揮別了王嫂就登上了通往飛機的那道階梯。
飛機螺旋槳開始緩緩地轉動着,我抱着手舞足蹈的念乃,眼睛透過那明亮的機窗,遠遠地觀望着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坐在這裡,隨着飛機機身開始上升,那聳入雲端的雄偉建築落入我眼簾,坐在我這個位置可以全攬整個人市面容,別了,人市,生我育我的故土,我想有生之年,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踏入這裡半步了。
視線收了回來,不經意間,我就掃到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駛進了機場,然後,那抹高大狂狷的身形火速從車廂裡跨出,眼望着裝載在我們的飛機徐徐升高,他俊美的容顏利那間就變得慘白轉青,滿面陰鷙,怒氣橫生地衝着飛機低吼了一句。
赫然,我眼睛眯成了鍼芒般大小,是藤鵬翔俊美的身姿,他怎麼會來?他不是去北京開會了嗎?他怎麼會知道今日離開?是誰告訴他的?
由於距離有一些遠,我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只是,感覺着他那滔天的怒意與氣憤,他氣得一拳頭就擊在了身側的那道玻璃門上,玻璃門扉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從他的手掌徐徐灑落,然後,就看到他染血的手掌從衣袋裡摸出了手機,抖着手指拔打着鍵號。
心一慌,我調開了視線,不想看到他憤怒陰鷙的樣子。
僅半秒間,我的手機就響了,這個時候不敢接,可是,手機玲音樂玲聲一直頑固地響動着,已經驚擾到了鄰座的乘客了,飛機上許多的乘客已經向我投來了不悅眸光,母親也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沒有辦法,慌亂之餘,我都沒有想到要關機。
剛接起電話,電話裡就傳來了無數聲悲情的咆哮“博雪吟,你跟我回來,休想帶着我兒子離開。”
那巨大的咆哮聲象極了一隻受傷的野獸刺得我了耳神經,我沒有說話,只是狠狠捏握住涼薄的手機外殼。
“不回來是不是?不就是法國嗎?海角天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你找出來,你信不信?”見我鐵了心要離開他,他用着陰測測的聲音恐嚇我。
“傅雪吟,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休想帶着我兒子去流浪,你跟我回來啊!”
隨着飛機越飛越高,視野裡,他高大狂狷的身形已經迅速變成了一個小白點兒,然後,電話傳來了一道悲情的低鳴,就象是那森山野林負傷的野獸
“回來,傅雪吟……””先前盛氣凌人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氣焰,而是蘊舍着深濃的絕望。
我沒有說話,只是握着手機一徑沉默,最後,在淚水落下眼眶之際,我擡指掐斷了通話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