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雪坳的堆積方向以及風向關係,倒塌下來的雪坳並不能向前席捲多遠。不過即便這樣,雪坳還是穩穩當當將撲出去的趙忠給壓在了下面。壓住趙忠後,崩塌下來的積雪還在繼續向前掩進,衝下車的鬆巴也一下在車前站住了雙腳。
不說趙忠的情況如何,至少他不能讓自己也給埋進去,不然趙忠就真的沒救了。
“啊!不,不要。。”
當雪坳崩塌下來時,貝瑪的神情就怔住了,她沒想到剛纔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趙忠竟然這樣就被雪崩給掩埋了。當雪崩還在前進時,她說不出話來,直到雪崩在吉普車前停下來,她才捂着嘴開始驚呼。聲音中帶着悲痛,也帶着驚顫,身體開始簌簌發抖。雖然面對死亡是人生必經的道路,但對貝瑪這樣的女孩來說,來得還是太早。
與貝瑪站在原地驚呼不同,一待雪崩停止,鬆巴立即快步衝了上去。
即便現在還是暴風雪中,即便自己的視力微微受損,但藉着吉普車燈,鬆巴還是可以看到雪地掩埋下的微微突起。雪坳是個稍稍向內收起的品字型,一旦雪坳因爲無法承重積雪倒塌下來,位於雪坳裡的人肯定會被深深掩埋。可不說現在還有自己這樣可以提供救援的人等在一旁,趙忠的位置也不在雪坳裡面。看着他撲出的方式,應該也早有準備,不會遇到多大危險。
“撲!小娘的,想埋了我啊!以爲我是誰,我可是個只能死在塞道上的賽車手,怎麼能死在小娘的雪崩下。”
還沒等鬆巴靠上前去,雪地上“蓬!”地一聲,炸開一團積雪,趙忠的身子隨之也從雪堆裡冒了出來。
吐着嘴中積雪開始啐罵,趙忠也不管自己在說些什麼,吉利不吉利。生在北地省城哈爾濱,他對侵襲風雪並不算陌生。但正因爲如此,他才更不想輸給暴風雪。這就像打雪仗時被埋了一樣,只會讓人覺得窩囊、倒黴,卻不會讓人感到有多害怕。雖然鬆巴心中也不認爲趙忠會有什麼問題,可對於趙忠的反應,他還是一下站住了腳、皺了皺眉頭,他可不想上去聽趙忠嚼什麼舌根。
“啊,趙忠,你沒事嗎?沒事嗎?”
鬆巴是沒有撲上去,但原來站着就有些搖搖yù墜的貝瑪卻開始往前撲倒着衝了上去。當貝瑪的身體撲倒在雪面上時,她又很快爬起來。顧不上從雪地站起,連滾帶爬地就在雪地上撲到趙忠身上,將他重新撲在雪地裡。
“哇呀!你,你幹什麼。”
雖然貝瑪的力氣並不大,趙忠也沒被積雪埋下有多深,可畢竟貝瑪是將全身重量撲下來,還帶着身後暴風雪吹過來的風勁。被貝瑪這樣一撲,趙忠的身體立即翻迴雪地中。剛纔還沒覺察到的涼意,一下從他的頭臉、脖頸浸入身體。猛地甩了甩頭,飛起一片雪花,趙忠連忙將貝瑪從身上抱開,嘴中也有了躲閃之意。
身爲國內最年輕的場地賽冠軍車手,一米八二的趙忠絕對不會缺乏女xìng的青睞。不過他即便對那些豐滿豔麗的賽車女郎是有些xìng致勃勃,但也知道要年輕人要剋制,不敢隨便亂來。至於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xìngFaNS,他更是一直敬謝不敏。自己根本沒有需要貝瑪救援的地方,他也不知貝瑪是在擔心些什麼。
“你,你沒事吧!你真的沒事嗎?”
雖然被趙忠抱開,但貝瑪還是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伸出雙手就往趙忠的頭臉上摸去,眼中也帶起了淚花,暴風雪中彷彿有種要被凍住的感覺。沒想到貝瑪會這麼激動,趙忠也有些微微意外,連忙拉住了她的小手。
“放心,我沒事,身體好着呢!”
“真?真的。。”
雖然還在激動中,但被趙忠拉住手時,貝瑪也反應了過來。抹了抹眼角,輕輕掙開趙忠雙臂,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剛纔自己爲什麼會撲到趙忠身上,大概還是太心急的緣故,畢竟女人都比較容易多愁善感。貝瑪並不覺得這樣安慰自己有什麼錯,她可不想趙忠會錯自己的意思。畢竟兩人才第一次見面,她還不想發展得那麼快。
不過趙忠根本就沒想這麼多,伸手遮住吹過來的風雪就說道:“好了,我們別再多說了,先回車上去吧!這裡不能停了。”
“嗯,好吧!我們的確不能再在這裡耽擱了,得趁着天黑前確定好下山道路才行。”
順着趙忠話語將心中慌亂微微遮掩過去,貝瑪的心情雖然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但也有些微微爲幾人的現狀擔心。拉扯着趙忠,兩人一起從雪地中站起身來,貝瑪就張眼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趁天黑前?難道現在還沒天黑嗎?”
雖然貝瑪能反應過來,趙忠是很高興,但貝瑪的話卻讓他微微有些吃驚。望望四周,除了吉普車燈照亮的雪地之外,到處都是烏麻麻一片,別說看不清東西了,東南西北都難以分辨。
“你說什麼啊!現在哪天黑了,不是因爲暴風雪的關係,肯定還亮着呢!如果是在山上,當然還看得一清二楚。真正的天黑是這樣的,……只要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
往前一伸小手,貝瑪語氣中就有些得意。她終於找到自己強於趙忠的地方了。這樣她就不怕再被趙忠看不起,還當自己是個小姑娘。高原上因爲海拔高的關係,天暗得都比較晚,不過因爲沒有可以照亮的燈光,一旦缺乏月sè,的確很容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當然,在暴風雪中這種情況就更加難免。
知道貝瑪說的是實話,趙忠也不想和她爭辯什麼,催着她就往吉普車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