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感覺着腳下地勢一步步上升,趙忠心中也一陣興奮,手中鐵鍬揮舞得也更加歡快起來。$雖然這只是他們遭遇的困難之一,但隨着事情解決,也就意味着他們可以更接近縣城一步。
“簌簌,簌簌。。”
因爲趙忠的迅猛前進,腳下積雪也被迅速清除。而在積雪被清往兩邊時,雪坡的整體平衡也開始受到影響,不斷有積雪滑落下來。畢竟這些都是新堆積雪,沒經過多少厚壓,只要動作稍稍劇烈,它們的存在就會很受影響。
迎着滑落積雪,趙忠的腳步不敢有絲毫退讓。爲了不讓積雪淹下,波及身後的吉普車,他不斷將坡上滑落的積雪掃往兩旁,誓要與它們比比速度。
“唔,唔唔,趙忠這個笨蛋,忙死了,真是忙死了。^烽^火^中^文^網^”
還在趙忠站在雪坡上努力前進時,貝瑪卻在雪坡下忙得天昏地暗。嘴中叨叨咕咕地,卻沒有多大聲。
這不是說趙忠的努力沒效果,只是因爲效果太好,積雪沒從他阻擋的地方滑落,但沿着兩旁,還是不斷有積雪滾落下來,進而沿着趙忠身後挖出的雪道掩埋過去。這就迫得貝瑪要兩邊奔跑,不斷用身體壓實雪面,避免一旁積雪跨塌下來。
看見車子暫時沒有前進可能,鬆巴也從車上下來說道:“貝瑪,我來幫幫你。”
“唔,趙忠那個笨蛋最好快點,不然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他。”
看到鬆巴從車上下來,貝瑪心中稍稍一緩,壓力減輕的同時,嘴中還不斷在念叨着趙忠的「劣行」。#
有了鬆巴的幫忙,貝瑪的工作就輕鬆了許多。至少他們一人只需要負責清理雪道一邊,不用晃着腦袋奔來奔去,兩邊打量什麼地方更危險了。看起來簡單的事情,做起來未必簡單。不是想着趙忠的效率應該比自己高那麼一點點,貝瑪都想和他換個工作了。
儘管不知道身後狀況,趙忠卻沒有停止努力。在讓別人信賴自己之前,他也要學會去信賴別人。這可不僅僅是高原上的定律,而是人生的要求。
與先前身下的雪面是越來越深不同,現在自己身下的雪面卻是越來越淺。其實當他走上雪坡之前,雪坡就在一直滑落中。只有沒有這時看起來那麼艱險,滑落的聲勢也格外威猛。
“嚓,嚓嚓。www,嚓。。”
或許是因爲氣溫降低的原因,趙忠可以感到鐵鍬上開始有一陣陣冰粒刮過。雖然這不是天上掉下的冰雹,但在積雪漸漸凍結時,趙忠也知道自己不該久留。
他現在必須要到坡頂去看看,至少要知道坡頂位置在什麼地方。不然待會車子衝過頭,肯定會被對面的雪坡掩埋。
人力雖然弱小,但在這時卻必不可缺。
“貝瑪,先喝口酒。”
“哦哦,要變成酒鬼了。”
單調的工作更容易讓人感到寒冷,鬆巴可不會等到快凍僵時纔想到要去找酒喝。他不是幫不上趙忠的忙,而是他不能盲目上去使勁。他還要保護好貝瑪和吉普車安全,不能讓趙忠在前面獨自努力,自己卻在後面讓積雪把吉普車給埋了。www,
作爲一個雪山向導,重要的不是如何快速前進,而是要隨時確保後路。
接過鬆巴遞過來的酒瓶,貝瑪淺淺地灌了一口。她不是沒喝過酒,而是不敢多喝。不但父母有這個要求,爲了保護好自己嗓子,她也知道該如何進退。雖然她現在只喝了兩、三口,但也趕得上往時一個月的分量了。
“哦哦!又來了,真調皮。”
看到又有積雪向雪道中滑落下來,貝瑪嘴中嘟噥了一句,抱着酒瓶就合身撲了上去。
在開始的興奮漸漸退去時,面對只能說是單調的工作,貝瑪心中第一次意識到,雪山向導工作的真正責任和困難。
“鬆巴哥哥,你說我們在其他地方,還會不會碰上這種雪坡啊!”
“不會,這個雪坡之所以難以通過,主要還是因爲附近沒有什麼山風。沒有經過風力檢驗,雪坡的穩固度就值得懷疑。但如果到了外面,面對鋪天蓋地的山風,能堅持下來的雪坡,吉普車自然也能上去。”
“這,這到是。吉普車的力量再大,哪又比得上自然的力量。”
在堅定下心中信念的同時,貝瑪也不再擔心了。或許她只是想找人說說話,並沒有任何退縮之意。
當積雪漸漸從腰部滑到胯下,再滑到大腿下、滑到小腿上時,趙忠也開始感到腳下地勢漸漸平緩了。雖然是不是已經到了坡頂還需要確認,但只能淹到小腿的積雪,已經不需要他再擔心了。
“趙忠,你先去把車子開上來,我來確定下坡位置。”
還沒等趙忠邁開腳步,看到他在上面停留了許久,鬆巴也趕了上來。他可不需要去確定是否已到了坡頂這類簡單事情,憑着腳下感覺,他就已經知道了大致位置,自然不會像趙忠一樣猶豫。
“好的,沒問題。不過這裡光線不足,你的眼睛又不好,小心點。”
“呵?你還想在雪山上教我如何保護自己啊!”
雖然知道趙忠是在爲自己着想,可是他的多餘之舉,還是讓鬆巴嘴中抽笑出聲。不說兩人各有自己的專業領域,除了吉普車需要趙忠保護之外,別說自己了,貝瑪都不需要他來多事。
沒像鬆巴一樣考慮那麼多,接過酒瓶喝了一口,趙忠就大步向坡下吉普車走去。
雪坡的坡度並不高,只是距離有些長。位於坡底的吉普車看起來已經有些影影綽綽了,不過趙忠並不認爲這又能難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