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雲海峰駕車停在幾人身邊時,夏路就從車窗外看到劉玉欣掐着他脖子使勁模樣,這不禁讓他剛毅的臉上抽了抽。劉玉欣臉上得意表情是沒什麼好稀罕,但居然雲海峰也在車內得意地望向自己,這就讓夏路覺得有些憋氣了。
“……保哥、單飛哥,對不起,我輸了。”
因爲劉玉欣還沒放開自己脖子,雖然已將車子停下,雲海峰卻沒急着從車上下來,而是搖開車窗,對着孫長保、陸單飛歉意地笑了笑。當然,他還是不忘先將目光往夏路臉上一掃。
看着雲海峰與夏路逗氣的模樣,陸單飛就在一旁咧開了大嘴。他雖然不好多說,但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一幕。
“不要緊,正式比賽不要再輸就行。何況換輛車子,邵傑也未必還有這能耐。”
欣賞歸欣賞,雙方畢竟不在同一車隊。不是說安慰雲海峰,而是在點出事實。孫長保也不介意提醒一下夏路,提醒一下已從雲海峰賽車上下來的趙忠。看着趙忠一臉的稚嫩,孫長保是早有所知,陸單飛卻有些略略吃驚,因爲那就彷彿另一個雲海峰一樣。
這不是說兩人的相貌、xìng格相似,而是那種英氣勃發、毫不退縮的氣質相似,彷彿他們走上賽道就是爲了戰勝對手。
“怎麼樣,趙忠,學到什麼東西沒有。”
“嗯!還好,就是有一段路的駕駛,……看不明白。”
趙忠的回答有些略略猶豫,幾人卻都一起望向了他。包括車內的雲海峰,聽到這話時,臉上也露出了詫異表情。難道他只有那段連自己都摸不大清楚的駕駛技術看不明白嗎?這樣的領悟力,自己是不是要在邵傑之外,還要將他也當成rì後必須重視的對手。
相同的想法卻沒有出現在孫長保和陸單飛心中,他們只是有些吃驚,趙忠不但有着極強的心理素質,學習能力似乎也不在邵傑之下。或者說,邵傑的學習能力正是在趙忠幫助下,無意開發出來的東西。
“是嗎?那不要緊了。……阿欣,我們一起去看邵傑練習。”
“好的,阿峰你也要加油啊!”
聽着趙忠的回答,夏路吃驚中卻很感欣慰。即便他現在還沒多少賽車經驗,但只要趙忠肯努力,自己一定能將他栽培成一個優秀賽車手,如果他能與邵傑相互促進,這種鄉里鄉情關係,或許也能給兩人增添更多的前進動力。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先得將自己老婆從雲海峰車內鬨出來。
掐人脖子只是劉玉欣的樂趣,卻不是說雲海峰一人就能取代自己對賽車的全部興趣。聽到夏路要找自己去看邵傑練習,彷彿這事已經與雲海峰完全無關,鼓勵了一句他要努力,劉玉欣就興致勃勃地下車挽住夏路胳膊,一起跑向賽道邊牆去了。看到這樣,趙忠自然也跟在後面離開。
“海峰,你要一心戀姐,大哥可以不管你,但你也不要表現得那麼明顯好不好。”
看着雲海峰望向夏路離開的惱恨目光,陸單飛當即伸手進車窗內,用力揉了揉他腦袋。
所有人都知道,陸單飛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可即便他無數次向人宣揚,自己也曾與劉玉欣有過關係,可不但夏路未曾相信過他,雲海峰更是絲毫不信他的胡言亂語。但即便這樣,對於自己的感情,雲海峰也只能從陸單飛那裡得到‘不懷好意’的支持。
“阿飛,你就不要再和海峰胡鬧了,儘教他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對了海峰,你怎麼看剛纔坐在你車上的趙忠。”
“……趙忠?他怎麼了?”
“他怎麼了?……他以後可能是個比邵傑更難纏的對手。”
雖然陸單飛不在乎與雲海峰胡扯,也不在乎孫長保怎麼教訓自己,可在聽到雲海峰嘴中不解時,他還是嘆息了一聲,轉臉望向已經趴在賽道邊牆上的趙忠。或許雲海峰的確很優秀,但就是有些自視甚高。如果他能用平常心jǐng惕所有對手還好,但如果只知漠視敵人,那並不能爲他帶來任何技術上的增長。
“事情是這樣,……,邵傑的進步,幾乎可以說全是來自於趙忠的促進。”
孫長保用來解釋的語氣雖然平淡,雲海峰卻聽得有些滿臉動容。蒙着眼睛用80(km/h)速度起步和衝線,這種膽魄和心理素質,任何人都不敢小瞧。那還不是什麼個人表演,而是在比賽中開出來的爭勝負速度。攤在自己身上,恐怕不用考慮就會先踩下剎車。
雖然孫長保有些擔心,但云海峰並不會爲劉玉欣剛纔給自己‘慶祝’感到難堪,畢竟自己是個賽車手,無法也不能像趙忠那樣亂來。
“保哥你放心,我不會誤會欣姐的,但我看趙忠那應該更像‘初生牛犢不怕虎’纔對!你們不是也說那是他第一次與人比賽嗎?如果換成是我,恐怕也不願輕易認輸。”
“是嗎?但他的技術成長卻可以帶動邵傑的能力增長,如果不是他的技術確實行進在正確道路上,恐怕邵傑根本就沒有成功機會。”
既是隊友,又是競爭對手,陸單飛並不介意表現出自己與雲海峰截然不同觀點。或許雲海峰習慣於靠貶低對手來增強自信,但陸單飛卻傾向於敬畏所有對手,以一種趕超之心來增強自身能力。
無意去打斷兩人紛爭,孫長保知道雲海峰即便嘴上強硬,心中卻已將趙忠當成了強勁對手來看待,事實也會證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