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忠、貝瑪離開後,鬆巴並沒有着急,不但自己着急也沒用,他也知道自己只能將一切都交給趙忠。不過當他終於看到兩人安全回來時,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
“趙忠、快點,不然我就不等你了。。”
嘴裡雖然是這麼說着,貝瑪可一點沒有等趙忠的意思。自從看到車燈時,她就甩開了趙忠,大踏步地向吉普車奔了過去。或許她以一個雪山向導的責任,不能害怕面對任何艱險,但對於漫無邊際的黑夜,她剛纔嘗過一次已經足夠,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走在雪地上,趙忠的腳印還是一個個那麼紮實。雖然貝瑪是着急回到吉普車,但趙忠可還要弄清剛纔自己走錯路的原因。或許自己的駕駛方法是不錯,但這樣的駕駛方式顯然對道路狀況的控制略有不足。如果只是單一山道還好說,可如果再有這樣的岔道狀況?那又該怎麼辦。
看來自己還得找鬆巴再證實一次,至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蓬!……鬆巴哥哥,你不知道剛纔好可怕哦!怪不得爺爺不讓我太靠近祁雲崖,那裡的聲音可真嚇人。”
鑽入吉普車,貝瑪立即開始抱怨起來。握緊的拳頭也敲在椅背上,發泄着心中的緊張。面對貝瑪的抱怨,鬆巴臉上卻露出了讚許笑容,伸手拍了拍她肩上帶進來的積雪。
“嗯,事情是這樣不錯。可你也做得很好啊!至少你及時發現了趙忠走錯路的事。”
“……嗯,嗯嗯,那可真是危險呢!”
無意再向貝瑪做出更多要求,畢竟她還未成年,更是個女孩子。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早已超過了自己對她的期許。即便現在還不是能讓貝瑪放鬆的時候,鬆巴也不介意用褒獎來對她做些鼓勵。
腦中根本不想再提剛纔睡着的糗事,那對自己接下來的工作一點好處都沒有。雖然沒有多說什麼,轉過臉來的貝瑪,眼中已經多了許多剛毅神情。她也知道,不管接下來再遇到任何狀況,自己都不能再睡着。
“鬆巴。接下來的山道還有這種岔道嗎?”
雖然晚了一步,但上車後,趙忠可沒忘了自己該問的問題。一邊給自己拴上安全帶,一邊就開始打聽道路狀況。
“嗯,……你慢慢開吧!不要再想着怎麼偷懶了,我們還是先退回原來的山道再說。”
鬆巴的回答雖然有些含糊其詞,趙忠也知道自己不能對此挑剔太多,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挑剔的資格。他只是想了解一下狀況,並不是想以此來增強信心。不過聽了鬆巴的回答,貝瑪卻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看,並沒有多說什麼。
或許剛纔的事情,貝瑪的確要負一定責任,但鬆巴還是覺得趙忠那種單純依賴車子走向來選擇駕駛方法、甚至是選擇道路的想法非常危險。
沒有爭辯什麼,趙忠點了點頭。不管自己剛纔爲什麼走錯道,但將一切都交給車子去自行選擇的想法,的確有些不負責任。特別是對自己這樣的賽車手來說,那就彷彿人類只是幫助賽車前進的工具,而非賽車只是幫助人類前進的夥伴了。
“吱,吱吱。。”
隨着趙忠開始在原地倒車,車輪又捲起一陣風雪,即便因爲路面上的石塊起伏,吉普車變得更加顛簸起來,但車內三人都沒有出聲。這次走岔道的體驗已經讓他們充分意識到此行危險,或許在吉普車順利下山之前,沒人再能掉以輕心。
“……這裡,就在這裡轉過去,轉到那邊的坡上去。上面應該有根樹樁,到了樹樁那裡,應該就可以看到下山路段了。”
當吉普車來到彷彿道路盡頭處時,貝瑪指向吉普車前面的一個小坡,做出了相應指示。看到鬆巴沒有迴音,趙忠也沒有考慮太久,加大油門,慢慢讓吉普車爬上緩坡。直到吉普車的車頭朝向坡頂時,藉着車燈照亮,趙忠纔看到上面果然有一個樹樁。
“這哪能說是一眼可以看出的山道啊!不是全得憑經驗來判斷嗎?”
雖然嘴中很想這樣抱怨,但趙忠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看來自己有必要在接下來的路段中保持一下速度。這樣的判斷道路方法,根本不是司機所能單獨決定的事。
“趙忠,對不起啊!剛纔我不該睡着的。”
“嗯,……沒關係,即便你沒睡着,也未必能算準位置、知道我們到了什麼地方。這還是需要經驗吧!可惜我的速度又無法與你們的經驗相配合,這畢竟不是步行狀況……”
“……呼,呼呼,謝謝你。”
嘴中微微喘了兩口粗氣,貝瑪也沒想到,自己的道歉竟然只能得到這樣的回答。這到底是趙忠在責備自己,還是他在進行自責?
或許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這也讓貝瑪發不出任何脾氣。
不過趙忠的回答卻讓鬆巴心中猛醒,或許這時能配合好趙忠的也就只有自己了。雖然自己眼睛不方便,雖然速度表也不大可靠,但如果以自己對車輛前進狀況的感覺,或許比趙忠、貝瑪更能準確測定出車輛的前進距離。
當吉普車爬上雪坡後,面前的確出現了新的山道。先向貝瑪證實了一下,趙忠已不敢再有任何大意,小心駕駛着吉普車向坡下駛去。
眼前坡道雖然不算陡峭,但山道與兩旁的緩坡落差卻並不大,如果不經仔細觀察,很難保證吉普車是否行駛在正確的山道上。雖然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自賽車手時代所帶來的小心謹慎,還是讓趙忠提起了全部jī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