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到不妙的青木終於等到了三浦放棄救援,去和瀨川的匯合的命令。三浦通過青木的描述,知道那三名潛水員已經凶多吉少,不說爆炸前發生了什麼,單是水中爆炸的衝擊波,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大事當前,些許犧牲是避免不了的,只要運回了這幾貨櫃的寶藏,損失幾名精英也是值得的。
青木雖然心痛幾名朝夕相處的下屬,但也理解輕重緩急,拿下這幾個搶食的,天亮前將貨櫃裝上拖車纔是最重要的。不過青木暗暗發誓,後面的三艘潛水器,他要用上雙份的炸彈,讓他們飛上天。
老道在廂式活動房裡緊盯着屏幕,因爲涉及保密問題,除了門外幾個逡巡的便衣和幾處潛伏哨,本次林峰並沒有動用當地力量。剛纔屏幕上幾個大的波動顯示湖水裡發生了大的爆炸,並且耳麥中傳來的消息,柳蓓落水,不過還算好,馬上被于謙救了上來。大嫂還在被追殺,目前還沒有到翻盤的時候,老道死死的盯着屏幕,手中的菸屁股快燒到手指也未注意到。
正在遊向快艇的于謙非常鬱悶,本來計劃好的一場捕獵,現在變成了獵物,這幫孫子比上次島上北條那一夥更難纏,訓練有素,能夠熟練操作各種設備,作戰意志也異常頑強,剛纔那三個潛水員,明明已經被自己扭斷了脖子,居然還拉響了身上攜帶的炸彈,上來就是要和自己同歸於尺的節奏。剛纔自己被炸彈形成的衝擊波彈飛了,飄出水面十幾米遠,即便身體素質異常抗造,現在胸口也是針刺般的疼痛。找好方向後不敢有絲毫停歇,尚姬那邊仍在危難中,自己把翻盤的希望寄託在搶到那艘快艇,在水面上解決戰鬥,然後再奪下對方的快艇,不然水下對水面,又沒有武器還手實在被動。
水面上的青木不知道有人已經盯上了自己的快艇,而且來的還是個厲害角色,不過作爲海軍陸戰隊出身的他,在指揮轉向的同時,還是安排最高等級警戒,除了快艇上大燈全開,幾個隊員攜帶的頭燈也全部對準水面,真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顧不上三浦不得使用水面火力的命令了,消滅對方,或者纏住對方給後面指揮的石四五郎爭取到吊裝時間纔是最重要的。
快艇發動機轟鳴起來,螺旋槳在艇尾噴出幾米遠的水浪,在水面上劃出一個弧線後完成轉彎,向兩百米外瀨川的快艇衝過去。剛剛完成轉向,艇首大燈一晃,青木發現一道水紋在左前方一閃而過,只是快艇已經開始加速,速度太快沒有看清是魚還是人。正要決定再調頭過去查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一名隊員落入水中,因爲艇上每人負責自己的面前的角度,居然都沒有人看到這個隊員是如何落水。難道是加速轉彎被甩下水啦?青木心裡暗罵這個笨蛋,但也不得不減速準備營救。“河童,有河童,”身後幾名隊員尖叫起來,幾人像踩到蛇一樣跳到一邊,重心偏移讓快艇一陣搖晃。青木轉過身,眼睛適應了艇內昏暗的光線後,卻發現兩隻半截的人腿赫然倒在甲板上,原來是快艇減速調頭時,一名高度緊張盯着水面的隊員,感覺有東西砸在自己腳下,低下頭一看,是兩條汩汩冒血的人腿,正是剛纔落水的戰友的,這才引起炸營。
“噠噠噠”有人忍不住開始朝水面射擊,剛剛平靜下來的湖面片刻間槍聲連成一片,掩蓋了青木的呼喊聲。正在遊艇上觀望的三浦先是聽到耳麥裡傳來的亂叫聲,接着是一片槍聲,心中一緊,肯定是出事了,連忙指揮下屬將各種武器搬上甲板分發,同時調轉船頭向事發地點趕過來相助。
在剛剛青木的快艇開始加速時,于謙距離快艇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眼看追趕不上,情急之下將手中的***朝着駕駛員甩了過去,但剛好快艇正在轉彎,***只砍中艇尾的一名大陸會槍手的腿彎處,將其自膝蓋以下齊齊砍斷,上身落入水中。于謙在水中正愁着是先追趕快艇去救尚姬還是先返回拖上柳蓓時,那個快艇又開始減速並向隊員落水的位置調頭,于謙不再猶豫,潛入水中向艇底游過去。
子彈嗖嗖的從身邊穿過,帶走一串串氣泡,甚至有的子彈穿過於謙透明的身體,但也只是一穿而過,並沒有傷口血跡,也沒有任何的傷害和有適。
就在青木踹倒艇上一名隊員,剛鎮住場面,正要命令開船時,一隻大手抓住了快艇,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個閃頭金色毫芒的腦袋出現在船舷處,在幾個頭燈的焦點中,那顆腦袋很自然的搖了搖,甩掉上面的湖水,甚至還咧開嘴對着衆人笑笑,如果不是臉孔陌生,給青木等人一種那名落水的隊員因天熱下湖遊了會兒,現在要回到艇上的錯覺。
“巴嘎,你是誰?”一身水鬼服的青木抽出一把肋差,指向于謙,其他隊員反應過來也紛紛將槍口對準這顆突然冒出的腦袋。在這個湖面上,不是友就是敵,只要對方答不上來,青木就會讓對手見識見識自己香戶神道流的小太刀術。
于謙不懂日語,不過巴嘎兩個字倒時熟悉,所以也不多說話,將另一隻手也搭在船舷處,再對着艇上衆人咧嘴一笑,突然用力一扳,將艇舷扳到水線中,再一鬆手,快艇在龍骨的平衡作用下向回翻轉,艇上七八個人顧不得朝于謙射擊,紛紛抓住身邊的扶手固定身體,于謙趁機跳上快艇,抓住一個槍手抵在身前,抓往對方的烏茲***兩個點射將對面兩個殺手射翻落水,在頭頂一把肋差即將落下時,將懷裡的槍手對着肋差一推,自己身體卻斜刺裡撞向另一名身着水鬼服的殺手。
青木硬生生的收力,但是手中的肋差已經從自己隊員的天靈蓋斬入,刀刃已經貼到對方的鼻樑上,這名可憐的隊員腦袋分成兩半,睜着一雙死魚眼望着青木,已經沒有一絲活氣。青木情急之下,拔了兩次均未拔出肋差,心底冒出一股涼氣,“巴嘎”青木怒吼一聲,乾脆擡起一腳將這名隊員踹飛,這才拔出自己的刀,急切之中也使不出香戶神道流的小太刀法,直接將手臂掄圓擰腰向後斬過,硬生生在窄小的甲板上表演了一套網球運動員的雙反手揮拍動作,刀刃擦過一名殺手的肩膀,帶着一串血花向于謙面門砍過來,那名被誤傷的隊員也是機靈,一看情形不對,一個魚躍跳出快艇,消失在湖水中。
手臂如同被鋼鉗卡住一般不得再前進半步,青木很不明白,明明對方離自己還有一條手臂加一把刀的距離,怎麼就突然轉到自己左側,不過這不是探究的時候,今天碰上硬茬了,青木再次轉體一個膝頂,準備攻擊對方最柔軟的腹部,不過對手更快,青木膝關節內側一陣劇痛,卻是被對手的膝蓋先頂到自己的血海穴,劇烈的疼痛讓青木鬆開了手中的肋差,佝僂着腰,太陽穴一陣緊過一陣,嘴裡只能發出嗷嗷的叫聲。這時臀部上一個大力撞過來,一個倒栽蔥被踢進了湖裡。
現在艇上只剩下兩個槍手和一個駕駛員,看着于謙在兩三秒鐘的時間幹掉了自己六七個個隊友,那名駕駛員剛要起身逃走,卻被于謙一把按在座位上不敢再動。開玩笑,費那麼大勁就是爲了把你留下,不然這兩噸重的傢伙,我怎麼能開走。艇尾的兩名槍手看着于謙一步步走過來,已經退無可退,兩人對視一眼,將懷中的步槍扔進湖裡,拔出匕首作出前撲的動作。
噫,這小日本真的是喜歡拼刺刀嗎,以前聽說抗戰時小鬼子拼刺刀會先退子彈,看來這優秀傳統沒有丟啊。于謙有些疑慮的停住腳步,鬼子不是這樣的,這不太正常。
“哇……”兩個殺手舉着手中的匕首一左一右同時向于謙衝過來,一股同歸於盡的決絕,于謙突然發現兩人左手拇指下各有一個紅色的按鈕。靠,想毀我的船,連忙腳尖一挑,將甲板上那把肋差抓到手中,學着剛纔這把肋差的主人那套網球揮拍動作,雙腳用力,扭腰,反手一掄,兩顆腦袋在自己身前一米處飛向天空,兩人脖頸處噴出一米多高的血箭,被這些亡命徒的玩法嚇怕了,于謙再上前各補一腳,將兩具正噴着血箭的屍體踢入水中。正是這向前的一步,身後撲嗵一聲,讓那個駕駛員跑了。
離了你這夜壺老子就不尿了嗎,于謙也不耽誤時間,連忙彎下腰擺弄,想把快艇啓動起來,快去救柳蓓和尚姬,不想一摸卻發現,鑰匙已經沒了,我……,于謙有些暴怒,這幫孫子,摸到船舷正準備下水扭這個駕駛員的脖子,背後又傳來划水聲,又來個找死的嗎,正在暴怒的于謙抓起那把肋差反身朝下闢過去,暴怒之下刀身帶着嗚嗚的風聲,卻是用盡了全力,不過就在堪堪觸到對方腦袋時,于謙卻硬生生停住,憋得於謙幾乎將胸中的一口淤血噴出。一股熟悉的體香味傳到鼻腔,讓于謙不得不踩個急剎車,卻是柳蓓游過來了。伸手將柳蓓拖上快艇,百米遠的划水對於剛受過爆炸衝擊的柳蓓來講是個不小的挑戰,只見她臉色煞白,一頭溼漉漉的秀髮纏繞在雪白的脖頸處,翻躺在甲板上,酥胸一起一伏,雙手緊緊抓着于謙的手臂喘着粗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于謙說不出話來,給人一種完事後的無限遐想。于謙一邊抹掉柳蓓臉上的水滴,一邊隨手將柳蓓枕在腦袋下面的半截人腿扔進湖裡,免得等她緩過勁看到被嚇個半死。
“你怎麼自己過來了,怎麼不等我接你。”于謙語氣裡帶着責怪。
“快跑,快去接林哥尚姬,快點逃…”說完摘下於謙救她出水時給她戴上的耳麥遞了過來。
于謙有些疑惑的接過耳麥,還沒有放到耳邊就聽到老道殺豬般的聲音響起:你們快點逃,接應上我老大,一大波紅點從北邊過去了,有航母那麼大一片,速度很快,快跑。
“老道,說清楚,怎麼回事”于謙發問
不等老道回答,尚姬和林峰聲音同時響起:“于謙快撤,有大批怪獸涌過來,不要過來接我,我自己想辦法,你快走”尚姬急促警告,一向沉穩冷靜的她語氣中滿是慌亂。
“于謙快點撤,帶上柳蓓,往南岸撤,這東西把我們鋼纜都扯斷了。我們不是對手。我已經申請調武裝直升機過來”,林峰也發出警告。
“老大,往南岸撤,先找地方藏起來,那誘捕器根本不管用,四個被毀了三個了,你先躲起來等直升機消滅它們。”
于謙明白過來,也不廢話,“林哥,尚姬,往南撤,我去接應你們,潛航器速度太慢,咱們上快艇跑”,說着拖着柳蓓到快艇駕駛座上:“沒鑰匙,你能想辦法不”,
柳蓓氣兒稍微喘勻了些點點頭,接過於謙手裡的肋差,就去撬電源盒,可能是剛纔使脫力了,手還是有些發抖,于謙只好攬住柳蓓的手臂,稍一用力,將電源盒撬開,按照柳蓓的吩咐,找出幾個線一一嘗試,幾秒鐘後發動機再次啓動,柳蓓偎依在於謙懷裡,讓于謙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助力,快艇在水面上劃了個弧線後,快速向林峰和尚姬的方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