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方晴心中淚水滿溢,從心窩緩緩流出,漫過她的眼眶,打溼了她的臉頰。
此時此刻,她從小到大的渴望已經變成了絕望!
她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渴望得到父親的愛,渴望父親終有一天會給自己一個溫暖慈愛的目光。
直至這一刻,她才清醒。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美好的幻想!
自己所盼望的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心已死,淚已幹。
方晴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黯然,精神萎靡,彷彿失去了靈魂,徒具形骸。
然而方晴的沉默,則讓方正豪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他看方晴的眼神,給人一種頗爲強烈的感覺,讓人感覺他並非是在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而是在看着一個發泄工具!
怒火攻心之下,方正豪滿臉黑筋暴起,也不顧周圍衆多學生詫異的目光,正要再給方晴一記耳光,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呦呦呦,這不是方大老闆麼?聽說方式企業在華南地區的產業昨晚都被掃的差不多了,怎麼方大老闆不用去善後麼?看來方大老闆很閒呢。”
這時不僅是方正豪,一衆學生們也是循聲望去。
只是這一看不打緊,看完之後,除了方正豪和方晴之外,聖武高校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不禁打了個寒顫,集體退避三舍,然後縮成一團,無不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放眼校門之外,只見已是人山人海,黑烏烏的一大片,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無盡無頭,實難算清總人數,而且全是南陵高校的人,並且不同於前兩次,這次他們明顯是要動真格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羅漢之外,其餘南陵三大天王已是悉數到場。
但見海膽、火爆、泰臣並立於大軍前方,個個趾高氣揚,英武不凡,而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瞬間淹滅了方正豪的囂張氣焰。
看着眼前數不勝數的南陵軍團,再看看立於前方的三大天王,方正豪不由得兩目圓睜,冷汗直流,但他的眼神卻是如此的清明,其中有他對南陵高校的懼怕,也有他對南陵高校的尊敬!
總而言之,堂堂琴海市舉足輕重的商業巨頭,在這一刻,竟是低下了頭,表現的就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學生,沒有了半點脾氣。
“問你話呢,幹嘛不回答?”
火爆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容不得任何人的無視,當下見方正豪不理他,他爆脾氣登時激發,橫眉冷對,怒不可遏,張口就是衝方正豪震喝一聲。
對於南陵高校,方正豪又豈會陌生?
當然對於四大天王,方正豪更是熟悉的很,畢竟方式企業在華南地區的生意,都是靠他們在罩着。萬一惹得他們不高興,他們完全有能力徹底破壞方式企業在華南地區的各種生意,如此一來,方正豪雖然談不上會破產,但也會造成嚴重的經濟損失,到時候董事會再追究下來,他這個董事長難辭其咎,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商業王朝,就有可能更名換姓,落到他人之手。
這等利害關係,方正豪不會不知道。
因此,他從來都不敢得罪南陵高校。
由於昨天羅漢被逼無奈,就說出了他是在聖武高校出的糗,三位天王在稍微一打聽,就打聽到了方晴的頭上,而方晴的老爸則是方正豪,所以在三位天王看來,方晴得罪南陵高校,就等於是方正豪得罪南陵高校,於是昨晚三位天王就開始發威,命各自的手下到處去砸方式企業在華南地區的場子,繼而給方式企業造成了嚴重損失。
這也是方正豪前來找方晴算賬的主要原因。
而三大天王此番興師動衆的前來,也是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滅了聖武高校,一來可以替羅漢挽回面子,再者可以樹立四大天王的威嚴。
反正三位天王閒着也是閒着,何不痛痛快快的玩一場?
當下面對火爆的問話,方正豪趕忙作出回答,賠笑道:“各位息怒,息怒。我知道事情都是因爲我的女兒引起,這不我剛得到消息,就不趕來了麼。我剛剛已經教訓了我這個女兒一頓。當然我也清楚規矩,各位放心,回頭我就叫公司的會計安排一筆錢,然後儘快給各位打過去,權當是各位的辛苦錢了。”
“這位就是你的女兒,叫什麼方什麼晴的?”海膽這時也開了口,隨即他便是上下打量了幾眼方晴,忽然哼笑一聲,語氣中滿含不爽道:“羅漢那小子也真他媽夠丟人的,居然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擺不平。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咱們四大天王的臉也別要了,全他媽被敗壞了!”
“各位息怒,我這個女兒不懂事,我這個做老爸的也有責任。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諸位一切的損失,都由我方正豪一人承擔。只求諸位賣個面子,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方正豪苦口婆心,爲了能使公司在華南地區的生意正常運營,他不得不忍氣吞聲,儘量以最和平的方式解決此事。
“方正豪,沒了你方式企業,我南陵高校照樣站得穩腳。你以爲華南地區只有你一家企業在那混飯吃?操,別他媽把你自己擡高了。你不會不知道,想去華南地區紮根的企業數不勝數,求着我們照顧的大有人在,你方式企業他媽算老幾啊?”泰臣也是對方正豪怒目相向,他的脾氣比火爆差不到哪去,同樣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主。
“是,是,是。各位說的都對,一切都是我女兒的錯。但是還請諸位想想,我方式企業和南陵高校合作了這麼久,咱們向來都是合作愉快,相安無事,今天總不能說翻臉就翻臉吧?話說回來,就算各位今天打死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又能怎麼樣呢?我看大家還是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談,該花錢的地方,我方正豪一分不會少。大家和氣生財嘛。”
說到這裡,方正豪斜了身旁的方晴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給他們賠禮道歉?你這個不肖的東西,是不是真想把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公司弄得烏煙瘴氣,弄得倒閉,你纔會心滿意足?”
方晴心裡雖然委屈,但不知爲何,這次面對南陵高校的千軍萬馬,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害怕。
或許,她的心已經死去,所以她已是感覺不到害怕。
又或許,是因爲老爸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不會害怕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