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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璟的一聲齊夫人,讓姬玥心中暗暗爽快,不過也只有那麼一瞬而已。很快,姬玥就進入狀態,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陳璟。
“尊主此言差矣,如今你們中州國陳家出了點小事情,這大家都知道……雖然無傷大雅,但是對於最新繼任的您來說,也是一個原本不應該有的煩惱……現如今,你們中州國陳家的屬國中,於東北西三方共計十三個封國裡邊。已經有六個出了點小小的狀況……尊主新立日理萬機恐怕沒有什麼時間理會這些小狀況了吧……那將這六個附屬諸侯。暫時交給我們管理,又有何不可?”
陳璟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心中訝異。
雖然料到了她這次來是來中州國虎口奪食。而且也已經知道她要奪的事那幾塊肉,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直接跳過了本應該很長的客套和扯皮的環節。直接圖窮匕見了。
“齊夫人如此直接問本尊要那六國之地。可是齊公子的意思?如此不念舊情,他就不怕別人說他吃相難看嗎?”
姬玥一聽這話,雙眸之中閃過一點寒芒。
不過很快,她便將那寒芒隱去,似笑非笑的看着陳璟。
“尊主此話說錯了。正因爲念及舊情,我夫才讓我以和談的方式坐在這裡,否則的話,以我夫君的性子,若是再以自己的關係促成多國聯盟,相約進攻中州本土,那尊主所要付出的,就不是六國附屬,而是你中州的土地了……”
說着。姬玥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至於什麼吃相難看,我相信尊主不過是一時失言,畢竟。在列國的圈子裡,我夫素來以多智奸滑文明,若是我夫真要算計您,您覺得會讓妾身如此直截了當嗎?”
陳璟一聽這話。板着一張臉。心裡卻已經解讀出了姬玥的意思。
我夫君已經不屑於出手陰你,改直接明搶了。
“雖然在本尊看來你說的話不是很妥帖,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對……”
說着陳璟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姬玥,一副好奇的模樣。
“不過,以本尊對齊公子的瞭解,齊公子做事向來直截了當讓人驚歎……但是並不是那種不給自己留後路之人……他就不怕,本尊現在答應給了的東西,等本尊站穩腳跟,再向他討要回來……”
姬玥一聽這話,露出
了自信的笑容。開口說道: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您是瞭解他的。他能贏第一次的人,就可以贏第二次……”
陳璟一聽這話。啞然失笑:
“好像在他身邊的人,都對他有着盲目的自信吶……作爲他的朋友。我有責任提醒你們。過度的自信並不是什麼能夠對人有好處的事情。”
姬玥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這一點,就不勞尊主操心了……自從他出道以來,從未讓人失望過一次,不是嗎?”
陳璟深吸一口氣,心中不住的哀嘆。
作爲上代尊主的次子,陳璟本身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連日來的變故雖然整得他有些暫時的手忙腳亂,但是他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最爲合適的手段在一點一點的平息眼前的風波。
這個過程雖然有些疲憊但是對陳璟而言,眼前的一切還可以接受。而他擔憂的未來。短時間內不會發生。
因此他的心裡還算過得去。
可是今日,和姬玥一番交談之後,他是徹徹底底的被姬玥給打敗了。
齊彬這個貨到底給這個女人灌輸了什麼樣的思想。
明明是來參加登基大典的。是來談合作的。卻句句扎心扎肺。讓人難以忍受。
要命的是自己還不得不忍。
這一番交談下來。陳璟只覺得心累到無以復加。
“罷了罷了,我說不過你……齊夫人這次來,不只是來朝我要東西的吧……”
陳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爽。開口問道:
“敢問齊夫人。齊公子可曾讓您帶什麼東西給我麼?”
姬玥一聽這話,微微一笑。令自己的隨從捧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木匣子,放在桌前,開口道:
“我夫在妾身臨行之前,曾經有言在先,只要六國土地之事談妥,就讓妾身將此物交給閣下……還曾言,此物比得上沃野千里,比起六個只是進貢稱臣的屬國。有價值的多。”
陳璟一聽這話,心中不以爲意。
作爲列國真正實權派圈子裡的人。不論是陳璟。齊彬,還是姬玥都很清楚。
到他們這個程度根本看不上什麼從屬之名。也不在乎那點封國進貢。
真正需要的是,那些屬國軍隊的協防權。
那六個國家一頭和中州接壤的同時,另一頭分別和東離。西秦。北燕接壤。
夾在兩個大國之間。他們只能選擇其中一國倚靠。並且讓那一國的軍隊進駐自己的國土之間,幫助自己本國軍隊協防。
充當一個戰爭緩衝地帶的作用。
因此那六個國家的戰略意義遠高於實際意義。
這也是齊彬第一時間就盯上他們的原因。
畢竟,能夠在別國戰略佈防,提防自己的死對頭這件事。和千里沃野並不能放在一起比。
但是如今陳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如果他的後盾陳方圓出事的話。那麼陳家能不能留存還兩說呢。
供奉堂的那幫人,大半可都是陳方圓鎮住的。
……
“這個齊彬啊……總是如此的讓人難以接受……”
在付出了有些肉疼的代價之後,陳璟終於送走了那個姑奶奶,而後偷偷摸摸的打開了那個匣子。發現了一本帶有大量的註解的秘籍。
而看完秘籍的內容,陳璟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你和他接觸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應該清楚,他這個人一貫喜歡把人折磨一頓之後再給人一口糖水,讓人悽悽慘慘。有苦也沒法說……”
陳璟身旁,一襲戎裝的陳琰一臉無奈的看着自己的二弟。
雖然陳琰和齊彬接觸不深,但是他和齊釗卻有幾分故交。
當然,在關係上比齊彬和陳璟之間還要更加的不和諧,可謂是相互提防到了極致。
順便,陳琰就對着老齊家剩下的那三人做了詳盡的調查。
而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在齊家四子當中。除了看上去疑似沒有成長起來,也可能是深藏不露的老四以外。
發展最爲全面謀略數值最高者,是老三齊淼。但是最具威脅性的卻是老二齊彬。
因爲老二總能用出老三不會怎麼用的陰險招數。而且從來沒有一次玩脫過……
曾經陳琰和陳璟認爲,兩年前失蹤的時候是齊彬玩脫了,還是倒在了色字頭上。
但是後來的事實和今天的遭遇讓他們確定了一件事。
齊彬不僅沒有玩脫,甚至還有了很多男人都會羨慕的收穫。
“我原以爲,老齊會是我們中州,未來最讓人難以預料的敵人,這才刻意與他交好……誰知道世事變化……我們堂堂列國第一的中州國,竟然在一夕之間,就變成了要在漩渦夾縫裡生存的勢力……”
陳琰一聽陳璟的哀嘆,笑着輕輕搖了搖頭:
“第一終究是第一。中州依然是那個不敢讓人輕視的中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豈不美哉。”
……
話說姬玥完成了中州之行的目的。
沒等中州國舉行登基大典,姬玥就回了程。
坐在馬車之中。姬玥思緒萬千。
白日裡之所以對陳璟如此咄咄逼人。姬玥是得到了齊彬的授意。
姬玥知道,這件事的黑鍋最後還是會算在齊彬身上,而這件事的最終得利者。卻是她姬玥和皇甫玉以及她們的身後勢力。
就連西秦,都只是附帶。
而這份禮物的功勞。最終卻不見得會有人記得齊彬。
這樣的禮物讓姬玥和皇甫玉的內心變得有些沉重。
畢竟不管怎麼說。因爲自己兩人身後是兩個列國頂級的利益集團,齊彬纔不得不出手送出這樣的禮物。
而因此產生的心中的虧欠感,並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二少啊……你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就在姬玥發愁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
“怎麼突然停了……”
正在姬玥疑惑的時候,負責護衛使者的女兵頭領一路小跑前來彙報。
“殿下……前方有一面具女子攔住去路,說要面見殿下……”
姬玥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了當初臨行前陸琳琅那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的模樣。
當時她就猜測這次的出使不會那麼簡單,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那人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麼,找本宮是因爲什麼?”
那衛隊的隊長開口說道:
“那人不肯說……堅持要和您面談……而且那人已經動手用五行土之力在大道起出了一道三丈有餘的高牆。我等實在是過不去……”
……
“你是何人。爲何攔我等去路?”
思慮再三,姬玥還是決定親自見一見那位面具人。
只見那位面具人頭戴銀製面具,面具的右側臉頰位置,眼眸之下,鑲嵌着一顆寶石。看上去宛如淚痣。
“妾身。女土蝠……今日是特來給公主殿下排憂解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