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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姬元的話姬平的神色變得有些嚴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列國之中,不管是多大的封國,王子王女執政都不是什麼特別罕見的事情。
尤其是五方國中,很大程度上,大部分的政事決議都是由王室宗親決定的。
因此。在五方國裡。王儲的印綬本身就是一種權利的象徵。
所以。根據封國勢力的不同,每一個代表權力的印綬之上都有那個國家頂尖匠人所製作的防僞手法。
尤其是姬平自己的印綬,因爲平日裡他頒佈命令的頻率僅次於北燕王。
所以他的印綬應該是除了他大哥姬元和父親北燕王之外,最難仿製的一個。
可是他剛纔也仔細的檢查過,那封路引上邊的印綬,和自己之前蓋的印完全一樣。
“大哥你的意思是?”
姬平知道他的大哥能說出那樣一番話,那麼肯定是意有所指,因此安靜的等着他解惑。
“這四份路引。看似直接暴露了老七參與了拯救六妹的行動。因爲這次事情裡。除了老七之外,我們兄妹三人都直接的或者間接的把六妹給揪了出來。以我們的角度看。就是老七仿造了我們的印,在拯救六妹的時候將我們拖下水。”
姬元的雙眸中跳躍我師父睿智的光芒,開口說道:
“可是。如果在老七的角度,他完全可以辯解稱。既然他仿造我們的印。他就不必把自己的印用上,用來偷渡人犯,而且我們無法證明。做這種事的真是老七,這樣的話,這件事鬧大了就是一筆糊塗賬了。”
說着姬元拿起了那一張看上去是姬玥開出的路引。幽幽的道:
“而且,看上去這夥人裡邊做的最大的漏洞的一個地方,確是最爲陰險的地方。”
一看姬元拿起了假造姬玥的那一張路引,姬平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的道:
“大哥您的意思是……”
“看上去三妹不在北燕。完全沒有作案可能,但是你別忘了,在外人看來三妹已經是齊家人了,而齊家二公子的親生母親,可是號稱匠師一族的北海魯氏……”
姬平在姬元的口中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之後。心裡一陣陣的心驚。
原本以爲已經差不多剿滅了的魔門逆黨。竟然還有餘力把六妹救出去這已經很讓人意想不到了。
沒想到他們救人的同時竟然還玩了這麼一手,簡直陰險。
“咱們北燕的印綬,在大陸上雖說不是絕對安全,但是能仿造出來的,並沒有幾個,而這其中。以匠師著名的北海魯氏。恰好絕對我有這個本事……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姬平默然,深知大哥所說的完全是正確的。
雖然這件事兄弟二人都明白肯定和老七有關。但是偏偏對手做下了這個局,讓自己二人吃了個暗虧還沒辦法明說。
這事情,現在根本沒辦法鬧,萬一鬧大了,兩方人馬相互扯皮,事情成了糊塗賬不說。雙方徹底撕破臉皇室臉上也不好看。
畢竟這個事情牽扯到了王室叛國,完全不是父王一人能夠左右的事情,一旦事情發酵,會出現什麼變數都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控制得住的。
這也是兄弟二人秘密押解,並且沒有把案情公之於衆的原因。
只要一切都是秘密進行,那即使江湖上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言,那也無傷大雅,再者。級別不夠的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得知這件事。
而現在對方玩了這一手。相當於自己救了人之後,變相還要逼迫姬元等人吧這件事情壓下來。
高明之餘。十分的惹人生厭。
“所以。我索性放走六妹……而她現在被我封了修爲,在沒有人給她清理寒氣之前。就算跑也只能以一個普通人的速度跑。我們完全可以中途進行攔截。”
姬元看着姬平,開口道:
“剛好你過來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對於六妹……如果是你。你打算怎麼處理……”
姬平一聽這話。開始了在室內的來回踱步。
沉思了許久之後,姬平開口道:
“我認爲,不妨就此任六妹離去。再對其他事情進行處理。”
姬元一聽這話,板着一張臉開口道:
“理由。”
姬平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開口說道:
“之前我一直以爲。咱們北燕王宮裡,暗藏的魔門勢力。以魑魔堂丘據,以及六妹。還有六妹身後的丘敬爲首,組成兩股勢力,相互糾纏……因此,我以我自己爲誘餌。將這兩股勢力的首腦誘騙制東離。而後借齊彬之手。將他們清除,同時父王也在不停的配合我清除北燕國境內他們的從屬。”
頓了頓,姬平繼續道:
“去年年末,咱們將他們的大部分中堅力量一網打盡,將六妹帶回。我原本以爲。魔門勢力已經再起不能,至少短時間內只剩下一羣小魚小蝦了。根本威脅不到北燕的安全,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姬平一副要去的樣子看着自己的大哥:
“除了他們之外,在北燕國還藏着一個黑手,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敵人……這個敵人,竟然能在被父王大清洗一遍的王都裡,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把六妹給救走。並且讓我們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大哥。我們的對手,太過可怕了……”
姬元一聽這話,皺了皺眉,他明白自己的二弟並不是會畏懼這種事情的人,開口淡淡的道:
“繼續說下去。”
姬平一聽這話,知道自己的廢話似乎多了一些,於是開始直奔主題。
“在來您這裡之前,我已經請人給那幾具火場的屍體做了檢驗,仵作,很快就會被帶過來,小弟有一個猜想,需要他來印證。畢竟,死人是藏不住秘密的……”
說話間,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在宦官的帶領下,進了姬元的宮殿。
“大公子,二公子。”
姬元看了看那個仵作,點了點頭。
這人他有些印象。是姬平的親信之一。曾經是北燕一個十分出名的斷案高手,最擅長的就是現場勘查。
“結果如何?”
聽到了姬平的問題,那仵作行了一禮開口道:
“現場雖然被大火燒過了。但是很顯然。縱火者的手法並不算很專業,或者說,他壓根沒有打算隱瞞什麼……在現場。我找到了一共十一個殘缺不全的木桶。而每一個木桶的殘片上都有火油殘留的痕跡。所以縱火者一口氣用了十一桶火油就是爲了燒掉幾乎沒什麼可以燒的牢房……這本身是很異常的行爲,因爲燒那麼一點地方,根本用不着用那麼多的火油……”
шшш◆tt kan◆Сo 頓了頓,仵作繼續說道:
“之後。我在所有的死屍的口腔和鼻腔逐一排查,並沒有發現被火燒死者腔內應該有的黑灰……這表示所有死者在被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還有一點最重要的發現……”
仵作從背後掏出來一張殘缺不全的皮,在皮的邊緣還有焦黑的痕跡。
“這是我在火場內發現的。和這樣一致的皮還有好多……”
姬平看了看那張皮。有些不解的道:
“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殿下有所不知,這種皮與一般的皮不一樣,皮的表面封過一層蠟。防止皮腐壞,一般是做易容面具用的,而被蠟封過的皮本身很難燃燒,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在火場發現的屍體之中。有許多都是他人替換的……”
話音剛落,姬元心中瞭然,開口道:
“也就是說。我們宮中派去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掉包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姬平一聽這話,反而放下心來,讓仵作退下之後,對着姬元開口道:
“大哥,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還好辦一點,只要那些細作不是之前就在王宮中埋伏的,那他們想要偷樑換柱。就肯定會留下痕跡可以查,雖然六妹那邊我們沒辦法大張旗鼓搜捕,但是那幾個死人的來路還是可以找一下的。”
說着。姬平揉了揉開始發痛的腦袋。
這件突發事件千頭萬緒,自己兄弟二人才理清楚了一點點。
看來今天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又要睡不好覺了。
不過光自己一個人睡不好覺怎麼行呢。
於是,幾天之後,一個信使歷經千辛萬苦到了齊彬的面前。
原本,在皇甫玉等人的的攔截之下,那個信使是絕對見不到齊彬的。
但是後來這個信使想了個辦法。
找到了姬玥,之後故意鬧出動靜,好不容易引來了齊彬:
“齊公子。可算是見到你了……”
披頭散髮的齊彬瞟了那個信使一眼,開口道:
“你是公子平的信使?那傢伙又給我找什麼事呢?”
話音剛落,姬玥心急的跺了跺腳:
“夫君。不是說好了不管二哥的事了嗎??!”
姬玥現在無比後悔。方纔在和這個信使交流的時候,沒有一巴掌直接把這貨拍死。
現在好了,說不準麻煩又要來了。
“二公子……託我給您帶個話,您抓的那個人吧……她丟了……”
“什麼玩意?!”
聽到這個消息的齊彬一個激靈,他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