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父真的這麼說?”
皇甫玉回來不久。思慮再三,齊彬還是把霸刀的囑託,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了皇甫玉。
而皇甫玉一聽到齊彬的轉述,再加上皇甫曄之前和她說的一些話語。
很快就推測出了什麼。
“齊二少爺。”
皇甫玉看了看齊彬,嫣然一笑:
“如果聖山祭天的時候。有什麼意外發生,到時候我希望你看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不要插手。”
齊彬一聽這話,心中明白了什麼,眉頭一皺。開口道:
“你瞎說什麼呢,到時候我自有安排,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吧……”
……
當日。神凰山以西二百里處,清水鎮。
一家客店之中。兩名山羊鬍子的老者在客店二層靠窗的地方。找了個桌子相對而坐。
兩人相顧無言,不多時開始低着頭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許久許久之後。
當中的一個老者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開口說道:
“樊蒲老兄,你這次找我來,不會只是單純的讓我來喝一頓酒吧……”
那位被稱爲樊蒲的老者擡起頭來,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是爲了恭喜老兄你終於整合了整個畜生道,成爲六道分裂之後,下三道里邊的第一位道主。”
曾經的魔門六道中畜生道邪煞堂堂主俞慎一聽這話,神色一變開口道:
“樊蒲,你是在諷刺老夫嗎?”
一看俞慎的神色變得有些慍怒。樊蒲心中冷笑,臉上卻擺出一副失言的表情。口裡告罪:
“是兄弟我失言了。”
樊蒲知道。在表面上,同輩人之中。畜生道這兩個真正意義上師出同門的兩位堂主是關係最好的。
當然私下裡究竟好不好,只有兩位當事人知道。
不過以己度人,樊蒲並不認爲這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感情真的有多好。
畢竟根據樊蒲的情報網傳回來的情報。
在惡煞堂堂主嚴俊開始計劃到最後失蹤的這段時間內,俞慎一直就在長陽城中。
後來也是俞慎將嚴俊的死亡消息告知所有能聯繫上的同門的。
退一萬步說。即使不說他俞慎趁機使壞導致嚴俊計劃失敗。他俞慎也佔了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
而現在,俞慎的態度,在樊蒲的眼裡很顯然就是那種明明壞事做盡還要立牌坊的人。
不過兩人都是人老成精之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功夫。比自己的本門功夫還練的出色。
即使樊蒲再不爽,他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寬慰道:
“嚴俊的身死已經成了定局。咱們這些剩下來的人,更加應該完成他之前沒完成的事情。”
俞慎一聽這話。心中一動。開口道:
“你想做些什麼?”
樊蒲輕輕笑了笑,而後特地給俞慎倒了一杯酒,開口道:
“不知道。老兄對於東離國的地脈之力。有沒有一些瞭解。”
俞慎一聽這話。心中一驚,開口說道:
“有點耳聞……”
俞慎自然瞭解過關於東離的地脈之力的傳聞。
相傳五方國之所以可以屹立千年不倒,除了每一國供奉堂中,都有一羣老不死坐鎮之外。在每一國還有另外的皇室傳承。
而五方國的傳承中,最容易爲人所知的。就是東離國的地脈之力。
傳說是皇甫一族的先祖用特殊的手法。把皇甫家的命運和最初那一塊東離國的領地的地脈之力聯繫到了一起。
而至於所謂的地脈之力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他又有多麼的強大。
整個列國也只有寥寥數人有精確的概念。
而樊蒲提到了地脈之力之後,俞慎心中明白,樊蒲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和嚴俊相似而又不同。
在這個節骨眼上。樊蒲找上了自己。意圖可以說是十分的明顯了。
……
齊家藏書樓中的第八層。一個獨眼瘸腿的駝背老者,舉着一盞燭臺。照亮了整個的第八層。
若是齊彬還在。一定能認得出來。那個瘸腿的老者。就是之前他在藏書樓有過一面之緣的齊增福。
只見齊增福弓着身子,原本就駝背的身子顯得更加的扭曲。
“老主人,東離那邊。新的一任皇帝。會在下月十八通過祭天大典正是冊立,按照往年的慣例,咱們齊家是要出一個人作爲使者,前去觀禮的。”
而在八層和九層的隔板後邊。那個之前出現過一次的年輕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麼着……這麼快四十年就過去了?”
那聲音顯得有些意外。
而後,齊增福的身側。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洞,一樣東西,掉了出來。
竟是一塊小小的令牌。
“阿福。你上次說,聖門之中。已經開始有人集體不安分了?”
那聲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道:
“那你拿着這塊天道令,去一趟東離。以防不測。”
齊增福接住那塊小小的令牌,彷彿手中有千鈞之重一般把頭低的更低了。
齊增福心裡清楚,聖門的時代在一千多年前。就是被這個身在齊家藏書樓第九層的神秘存在給一手終結的。
上次也是這位老主人說的。聖門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但是這一次。這位老主人竟然重新動用天道令了。
難不成事情。真的有變?
這時。隔板之後,那個年輕人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阿福,你也是最早跟着我的人了,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爲了平息魔門和俠盟的事端,費盡了精力。好不容易把那兩個祖宗都給搞定了。把當初那些人都給料理了,現在纔過去的多少年。他們竟然又開始不聽話了。那我齊御就只好再嚇他們一回了……”
齊增福一聽這話,衝着隔板行了一個禮,開口道:
“放心吧。老主人。您的意思我也明白……”
說着,齊增福伸出了右手,虛空之中開出來一個一人高的黑洞。
這位看上去悽悽慘慘的殘廢老頭子,竟然也是一個頂尖高手。
片刻以後,在神凰山的腳下,多了一個獨眼瘸腿駝背的老頭子。
而那個老頭子,擡頭看了看空中的烈日,一副懷念的樣子自言自語道:
“不知不覺間,已經數百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天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