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被自己腦海中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爲了修煉這門武學，他連武道都暫且擱置了，耗費了數不清的人力物力，纔將這門武學，提升到了登堂入室之境。
陳凡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無論是怎麼做到的，我都必須要將這件事，儘快告訴會長才行，錯了一次可以，不能一錯再錯啊！”
沈思一個激靈，下一刻，趕緊撥通了石濤的電話。
爲了一個凌羽，得罪陳凡，不值！太不值了！
……
靜室中。
凌羽坐在蒲團之上，面色泛紅，一滴滴汗水，從他的額頭滾落。
身體中，彷彿有什麼要破體而出似的。
“不要慌張，下意識地想用體內的真元，化解我輸入到你體內的真元，”石濤坐在他的身後，單掌搭在後者後背之上，沉聲道：“運轉我告訴你口訣，不死印法的原理是陰陽相生，利用生死二氣的極速轉換，將別人攻來的死氣，轉化爲自己體內的真氣。”
“可是，”
凌羽緊閉眼睛，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師父，我運轉了您剛纔教授我的口訣，沒有一點兒作用啊。”
“怎麼可能沒有作用？”
石濤收回真氣，站起身，道：“這門武學本就極難，即便有我在一旁助你一臂之力，也難以讓你快速入門，慢慢來吧，你先休息一會兒。”
“是，師父。”
凌羽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趕緊打坐調息。
石濤搖了搖頭。
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在陳凡到來之時，凌羽的不死印法，能夠做到入門就好。
這門武學，對於覺醒者的異能攻擊，或者熱武器攻擊，沒什麼效果，但是用來對付武者，效果極爲恐怖。
至少，能保證面對同級別對手時，立於不敗之地了。
“嗡嗡，嗡嗡。”
細微的震動聲響起。
石濤眉頭一皺，拿出了手機，見到來電之人時，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竟然是沈思打來的。
這很少見啊？
他當即接通了電話，問道：“怎麼了，沈兄？”
“會長。”
沈思聽到這道聲音，剛纔的志氣，頓時消散了一半。
雖然他是副會長，可是內心對於這位總會長，也是有些畏懼的，畢竟對方可是總部第一人。
但是，這個電話已經打了，哪裡還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會長，我聽說，最近協會裡，又出了一個天才是嗎？”他小心地問道。
“你說的是陳凡吧？”
說這話的一瞬間，一旁調理真氣的凌羽，立刻睜開了眼睛。
石濤瞥了他一眼。
“是，是啊。”
沈思連連點頭道：“他才十七歲，就已經是真元境武者了。”
“是啊，確實了得。”
石濤口中也發出讚歎之聲，隨即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我們協會人員名單上就有，一目瞭然的事情，而且，”沈思深吸一口氣，道：“我還跟他打過一次照面，親眼見到了他的恐怖實力？”
“什麼？”
聽到這段話，石濤臉色微變。
“恐怖實力？”
“沒錯，恐怖實力。”
沈思加重語氣，將之前與陳凡遭遇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饒是石濤的臉色，也徹底變了，語氣急促地問道：“你確定，射殺了三頭統領級兇獸的那個人，就是他？”
“？？？”
凌羽一臉震驚。
射殺三頭統領級兇獸？
誰？誰有這麼大本事？
“錯不了。”
沈思深吸一口氣，道：“他自己都承認了，而且，會長，接下來還有一件事，再告訴你之前，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
石濤睜大眼睛。
陳凡能在頃刻之間，射殺三頭統領級兇獸，實力之強，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可按照沈思的意思，這還不算是最讓人吃驚的？
“會長，陳凡他，也修煉了天子望氣術，造詣，絕不在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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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一字一句道。
“！！！”
石濤身軀巨震，聲音顫抖着問道：“沈思，你沒有在開玩笑吧？”
天子望氣術，即便是他都夢寐以求想要學會的一門絕世武學。
可是，絕世武學與修煉者之間，似乎存在相性，就像愛情一樣。
可能你學習這門絕世武學，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但是當你學習另外一門，可能好久都無法入門，即便能入門，再想有所精進，也難如登天。“會長，我怎麼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沈思語氣嚴肅道：“一來，當日陳凡他是先到的，二來，也是最可怕的一點，當他站在我的面前時，我用天子望氣術，竟然感知到他的氣息！”
“什麼！”
石濤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凌羽此刻眼中也充斥着驚駭之色。
在他的印象中，師父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幾乎沒有什麼事，能夠挑動他的情緒。
可剛纔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數不清，師父究竟失態了多少次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會長，其實我也是剛剛聽陳小兄弟說，他也會天子望氣術之後，我纔想通的這一點。”
沈思苦笑，“我猜測，陳小兄弟他的天子望氣術境界，可能還要在我之上，儘管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做到這一點的。”
石濤聞言沉默下來。
如果是之前常飛的聯繫，讓他感覺凌羽對上陳凡，有不小的壓力的話。
沈思的這通電話，等於是直接宣佈了未來那場戰鬥的勝負。
最恐怖的是，陳凡他竟然還學會了天子望氣術？
“會長，我聽說，陳小兄弟他，最近跟總部關係有點僵硬？”沈思敏銳地察覺到情況發生了些變化，趕緊趁熱打鐵，“是因爲凌羽是嗎？”
“嗯。”
石濤點點頭。
“會長，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講吧。”石濤輕嘆一聲，他也猜到了，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
“會長，實在不行，就讓凌羽他出面，給陳凡道歉吧？”
沈思重重嘆息一聲，道：“肖鴻既然先前一口咬定了他，換做正常人，都會懷疑他，再加上會長你之前嗯舉動，凌羽這一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如大大方方的賠禮道歉，總部這邊再給足夠的補償，或許，能夠消除總部與陳小兄弟之間的隔閡啊。”
石濤聞言沉默下來。
“會長，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很難做，也可能影響，你跟凌羽之間的師徒感情，可是說一句不好聽的，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係，會長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吧？
就算真不知道，找人動用一下搜魂之術，就能得知事情真相了，只是真要這樣，被搜魂之人，精神上，恐怕會受到永久性創傷，如果我猜得沒錯，陳小兄弟他，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石濤瞳孔驟然收縮。
是了。
陳凡他既然學會了天子望氣術，精神力之強，自然不必多說。
那麼，他再掌握一兩門精神控制的武學，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此，當日他直接出手殺死肖鴻，不僅僅是爲了表達心中的不滿，還是他早就想到了破局之法。
“你說得沒錯。”
片刻之後，他嘆息一聲，道：“是我小看了他。”
“會長，你現在明天還不算晚。”
沈思鬆了一口氣，道：“除卻剛纔的兩點，陳小兄弟他在煉丹上的造詣，會長你應該也比我更加清楚纔對，爲了袒護凌羽，得罪陳小兄弟，太不值了，不是嗎？
而且凌羽這小子，這些年來，一直順風順水，日益驕縱，讓他受一受挫折，也是一件好事，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會長，你再好好考慮。”
“好。”
石濤點點頭。
沈思這才掛斷了電話。
回想起剛纔的一番話，他感覺，會長應該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的。
當然，聽進去了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唉，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他搖搖頭，一臉無奈。
“師父，是沈叔打來的電話嗎？”
見石濤放下手機，早就等待頓時的凌羽，趕緊問道。
“是啊。”
石濤看向凌羽，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要是按照沈思說的去做，那就算是違背了對凌羽的承諾，凌羽心中會作何感想，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心裡面的那一關，就過不去。
如果不按照沈思說的去做，那日後陳凡到來，凌羽必敗，不僅會顏面掃地，搞不好還會受傷。
“師父，什麼事啊？”
凌羽好奇地問道：“我剛纔聽您說，有人殺了三頭統領級兇獸，是我們協會的人？”
“嗯，不過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
石濤搖搖頭道：“今天剩下的時間，你繼續在這裡好好修煉，我有事出去一趟。”
“啊？”
凌羽一愣，不過還是點點頭，叮囑道，“師父，注意安全。”
“嗯。”
石濤內心升起一股暖流。
轉身，走出了靜室。
他實在不忍心打擊凌羽，將陳凡的實力告訴他。
更加不忍心，讓凌羽去跪求陳凡的原諒。
所以，他打算親自前往安山城一趟，與陳凡面對面的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將這件事，和平解決掉。
這也是在他看來，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