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唐劍的表情,眼神。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欠大雨衣一個大大的人情。
如果不是我和大雨衣一起並肩戰鬥過,我可能真要相信唐劍的這番話了。
他講的太誠懇,太真摯了。
唐劍可能看出我微動容,他拍了拍我肩膀說:“仁子兄弟啊!江湖險惡,當年我從師門出來,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多少累,吃過多少虧嗎?”
“別的不說了!就說來的這些人吧。他們當中,有一個曾經把你唐哥我打傷過,你知道嗎?”
唐劍說到這兒,一咬牙伸手撕啦,給唐裝領口那裡撕開,坦露出他的肩膀。
我放眼望去。
肩膀那裡,赫然浮現了三道紫紅的肉筋。
“這是他們打的,當時,我本可以斷了那人性命,可我心存仁慈就放他一馬。萬沒想到……”
“唉……”
唐劍重重嘆口氣,伸手將衣領歸整一下,復又拍我肩膀說:“這些人他們絕對不會跟你說,他們已經將左老闆給控制,綁走了。他們的嘴臉是仁慈的,好像長輩一樣。跟你過手時候,如果你收着打,他們可能會敬你。但你要是真相信了。”
唐劍咬牙說:“你就死了啊,兄弟!機會,只有那麼一秒啊!武者,要的就是那股子狠意,誰躺下,誰纔是最強的那一個!”
“仁子兄弟!我敬你!從第一眼看到你那天起,我就敬你是個漢子,男人!所以唐哥我跟你現在就是磕頭的兄弟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在一起歃血爲盟,同生共死!義結金蘭之交!”
唐劍抑揚頓挫,講的鏗鏘有力。
我看着唐劍的表現,我在內心深處浮起了一股子深深的寒意。
這人太可怕了。
簡直比傳說中的大小鬼兒都要可怕十萬倍。
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站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人!
內心雖是如此,可我表面得裝出點什麼才行。
所以,我附和着唐劍的節奏,感動,點頭,情緒激昂,說話聲高。
唐劍拍着我的肩膀,也是一面說着,一面到了樓下。
剛好走出貴賓樓的時候。
我見到外面,站了很多的人,大家都在這裡等唐劍呢。
唐劍看到衆人,他拍着我肩膀,跟我並肩立在貴賓樓下,高聲對衆人說:“諸位,諸位,大家聽好了。今兒我宣佈一件事。這位兄弟!關仁,關大兄弟。今天起,他就是我唐劍的磕頭生死八拜之交了。我們同生共死,一起吃香喝辣。你們誰要得罪我兄弟,就是得罪我唐劍。你們要是有好處,不要給我,直接給我兄弟就行了!”
“好!好好!”
底下有兩三個人,跟着一起叫好。
然後,衆人哄,附和,叫好。
唐劍太狠了。
他這麼一安排,等於是把我放到了槍口上。
因爲接下來他乾的事,這裡面肯定會有什麼人不同意。
唐劍這麼做,讓衆人把槍口瞄準我。
再加上他請來的這些個真假高手。
人多,水渾,複雜,讓人摸不清形勢,人就會頭腦發懵,就得跟着別人的節拍走了。
這樣一來,正合唐劍本意。
只是,這傢伙,他究竟要什麼
呢?
這時,唐劍開始指揮人,把一箱箱的補給往我們的車上擡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看到有三四輛車,沒跟唐劍打什麼招呼,直接呼嘯着開出了礦區。
唐劍站在路邊目送,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和殺意。
我們很快拿到了補給。
我跟秦月一起把東西裝上車後。
唐劍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他說:“金子我先放礦上了,完了你先辦我交待的事兒。另外,可能會有人找你。對了,這個你拿着。”
唐劍給了我一個小手提箱。
我一怔。
唐劍笑了下:“對付那個刀客的,他有刀,我們空手沒法跟他鬥,小心,小心用。”
我點了點頭。
唐劍:“車上有對講,我把頻率告訴你,你調一下,咱們呢,就用那個頻率通話。”
我說:“明白。”
唐劍:“好了兄弟,一切拜託了。”
我說:“唐哥客氣了。”
唐劍伸手拍我肩膀一下,神情極是誠懇。
當下我往車裡走,臨上路的時候,唐劍告訴大家的一個具體的方位,然後搜索也是沿這個方位進行的。
我大概聽了下,又根據車載地圖掃了一眼。
過後我發現,此行我們直奔的居然是克什米爾地區與中國的交界帶。
這唐劍,路子玩的野呀,他搞什麼鬼呢?
多思無益,當下我和秦月坐到車裡,跟着前邊一輛老款陸虎的車屁股,發動車子就走起了。
車箱裡的油是滿的,除外,後備箱那裡,還有兩個綠色軍用遍油桶裝的柴油。
我們現在的位置就離邊境線不太遠了。
這個油量,放開跑的話,這可是能跑出國的。
當下,眼瞅車離開了廠區,然後沒走公路,而是直接拐上荒野,奔着一個方向全速挺進。
荒野以草地和戈壁爲主,跑起來不算慢,但也不是很快。
就這麼,跑了一個多小時後,車與車之間,就拉開了距離。
我既看不到前面車,我後面也沒有什麼車了。
這個時候,我開始跟秦月聊天,聊的都是唐劍,聊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麼。
秦月說,按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她之前的分析要推翻了。
大雨衣的目標,可能不是左剛,而是唐劍!
至於左剛,秦月推測,他可能已經被唐劍控制,又或者,這人早就死了。
“仁子哥,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唐劍的心思目地,一點點全都會暴露!”秦月抱臂目視前面,一副胸有成竹的小模樣。
我笑了下,剛好這會兒,車上的對講響了。
“仁子,仁子,呼叫仁子。”
我接起。
“仁子,我是唐哥,你過來一下。”
我說:“唐哥你在哪裡?“
唐劍:“我應該在你的正前方三公里處,我車停了,你馬上過來吧。“
我說:“好唐哥,收到。”
放下對講,我看了眼秦月。
秦月也看了看我。
我倆對視了三四秒,轉爾我立馬一腳剎車說:“不對!唐劍這個時候,他叫我過去他身邊,這有點不對。”
秦月:“唐劍這人,心思一會兒一個變化。在礦區還好說,畢竟那麼多人呢。但現在是荒野。他要是想要誰的人命,絕不會廢話,而是直接動手。”
“並且,他可能不會用什麼國術功夫,而是直接用槍,還是亂槍,一通亂槍。”
秦月講的確實有道理。
但我內心深處,還是感覺唐劍不會那麼做。
秦月看出來了,她教我一個招兒。她說我們把車開走,不去他那裡,看他有什麼反應。
我想想也是,於是就按秦月指的路,朝着偏西南的方向開進了。
路很不好走,有幾個地方,明顯大溝,大石頭擋着。就算我這車再能越野,也很難越過去。
於是,又拐,繞。走草地,戈壁,爬小山坡。
反正走的是極其艱難困苦,但大致路線,保持西南方向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這麼又走了一個半小時。
唐劍在對講裡喊我了。
“仁子啊……你人呢?”
這話聲音就不對了,拉了長聲兒,透着股冷冷的意思。
我想了想,沒說話。
又過了十幾秒。
“關仁,你也媽給我說話!你說,你從老巴嘴裡套出什麼了?老巴跟你講什麼了?”
老巴?
我腦子立馬打了問號。
我想了下拿起對講說:“唐哥,你什麼意思?”
唐劍:“小子啊小子,我他媽真小瞧你了。你是不是跟那夥公安把盜獵的給殺了。那裡面有個戴藍軍帽的,他叫老巴,他身上有個寫了座標的紙兒。那紙兒呢?他哪兒去了?”
聽到這話,我明白了。
唐劍弄這些人來的目地之一就是殺盜獵的!然後,再從老巴嘴裡套出一個什麼座標出來。
接着,他再在座標那裡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但這只是其中一件事。
這件事,跟大雨衣沒關係。只是他唐劍要乾的事。
盜獵的人多,槍多,唐劍他一個人要辦兩件事分不出身來。因此,他就安排人去盯,去找。找到後,盯上了,再把盜獵人的具體位置發給他。
他再調度一批人過去,把盜獵的幹掉後,從老巴也就是藍軍帽那裡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而之前,這批盜獵的人在進入可可西里的那個度假村裡沒辦法下手。
只能是等他們深入到可可西里後,唐劍再黑吃黑,殺人,逼供,得到想要的東西。
可他沒想到,我誤打誤撞。
拿到了老巴藏在身上的那個座標。
“仁子,別跟我裝了。我的人剛送過來消息。老巴讓人殺了,脖子是被人用一種很奇怪的勁給弄斷的。那勁,應該是暗勁吧。哼,小瞧你嘍。暗勁都出來了。”
我笑了:“你們找到老巴,幹嘛不在他身上搜啊?”
唐劍咬牙:“媽的,我搜得着嗎?武警都他媽來了,我兄弟好不容易撇清關係抽身出來,這纔給我捎的信。要不然,昨兒晚上,我他媽就給你辦了。”
我想了下說:“是的,沒錯。那座標在我身上。”
唐劍:“好,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們幾個聽好了,給我調到公用頻率喊,關仁是臥底,他知道左剛左老闆的下落,誰要是能抓到關仁我就給他一百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