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去追這批發狂的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讓他們影響到葉凝等人,甚至包括剛剛離開的巴二寶和山丫。再往深遠一點說,我不能讓他們害到這住在這大山裡的人。因爲我知道,這山裡分佈了許多的村落,萬一這幫傢伙找到了活人。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臨動身的時候,我對陸學安這夥人講清楚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同時告訴他們,想跟就跟,不想跟的話可以守在這裡。
這幫人沒有回話,而是直接選擇了用行動回答。
他們跟在了我們身後,間距大概有十多米的樣子,就這麼一步步的奔前疾行了。
顧小哥的追蹤本事確實是很強,我們奔行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我就感知到有兩道很危險的氣息,分別在一前一後兩個方向,慢慢的向我們接近。
我把感知到了告訴了顧小哥,他點了下頭後,又朝身後人做了一個手勢。
衆人當下,停止了前進。
此時我們處身一片密林,時間大約是凌晨二時多一點。天已經很黑,很黑了。月亮,星星全都不見了,天空黑壓壓的都是烏雲。
我們靜立不動。
隨後我又感知到那兩道氣息竟然也停止前進了。
天在這時忽然就下起小雨了,伴着雨水竟還有星星點點的雪花飄落。
又過了兩三分鐘,陸學安帶的四個人好像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們不時在竊竊私語地說着什麼。
我聽了幾句,意思是這活兒不幹了,他們要閃。
聽了這話,我小聲講:“幾位兄弟,不是我關仁自負,但你們要是離開的話,恐怕會遇到危險,因爲那兩個傢伙就在這附近。你們可不要輕視了。”
四人互相對望一眼後,其中一個個子很高的人說:“關仁,我們是對不起你。這個情,我們欠你的,但是現在……行了!你要是說話算話,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我咬牙說“你們這羣笨人吶!剛纔在祠堂讓你們走!你們爲什麼不走?到了這個節骨眼,你們又說要走!不行!你們走就是去送死!”
高個子看了看左右又說:“關仁,這個……我們還是沒辦法跟你一起走了,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了!”
說完,這人一轉身,領上其餘三個人,就奔來時路跑去了。
我看的一陣揪心!
這幫傢伙,怎麼這麼糊塗呢?
這可真應了那句話了,人命中該死攔都攔不住哇!
我仰頭對了天空,長長嘆出了一口氣。
而就在我嘆息的同時,我突然感知到我們前面的那道氣息猛地一轉,跟着拐了個彎兒,好像與身後的氣息匯合去了。
不好!
我不知道這兩個傢伙究竟要幹什麼,要奔哪個方向走,我怕引錯了,再把這兩個傢伙引到剛走的那夥人身上,是以我就沒動。
這一不動可好。
我明確感知,那兩道氣息在極短的時間內會合之後,又奔剛走的那夥人去了。
“回去!”
我喊了一聲的同時,我跟顧小哥兩人唰!急擰身,一個迴旋,衝出密林後,剛好看到一條下山的小路上,正走着高個子四個人。
我吼了一嗓子:“往回來!”
四人一驚,他們卻以爲我反悔了,想要對其下手,是以竟然撒丫子奔前跑了。
我跟這四人距離將近七十米,也就是七十米,我和顧小哥幾乎眨眼功夫能到的距離,但是……
呼呼!
兩股子腥風就從樹叢中衝出來。那四人一記驚呼,結果根本沒用,我彷彿聽到了一記野獸般的咆哮,跟着啊………
慘叫聲,破碎的肢體,腥濃血氣瞬間就鑽到了鼻扎。
我和顧小哥盡了全力,唰唰,待我們遁到近處時,這四人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是這麼快!
幾秒,就是這一晃幾秒的功夫,四條人命沒了。
我和顧小哥停下來,而這次我終於看清楚這兩人是副什麼樣子了。
坦白講這兩人很嚇人,他們身上滿是腥臭的鮮血,並且他們嘴裡好像還在咀嚼着什麼。
我冷眼看着,就這麼盯着他們。
他們亦微低了個頭,一邊伸出舌頭舔着嘴脣,一邊在嘴裡發出嘶哈,嘶哈的喘息音。
我感知着他們身上的氣場,那氣場非常的狂暴,人不人
,獸不獸的,有點像我在赤塔見到那個詭異馬戲班子裡養的那個所謂的什麼雜交人。
跟着進一步感知,我發現這兩人身上好像接到了一什麼氣場,一股子不屬於人類的氣場。
這時我朝前小心走了一步。
這兩人好像知道我和顧小哥身手厲害,他們居然稍微後退了一下。
我立在原地,不動了,隨後我又眯眼打量,這一打量不要緊,我發現這兩人脖子後面好像插了很多東西,那是什麼玩意兒,一根根彷彿鍼灸針似的。
難道,這個就是花大眼給他們做的手腳?
兩人盯着我,先是害怕,害怕……向後退,退,當他們移了能有將近兩米遠的時候,突然這兩個玩意兒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嗷的吼過一嗓子,就奔我和顧小哥衝來了。
這速度太快了,我毫不誇張地講,勝大哥初入化髓境界應該也就是這速度吧。
真的是比眨眼還要快,如果見到他衝上來,我再過腦子去想怎麼化解,怎麼對付一切全都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是我這幾年出生入死,練出來的那種本能。
這本能在一剎那讓對方的吼音激起後,我嗷跟着吼了一嗓子,人唰就撲上去了。
直接就是虎形。
撲過去後,我的手掌正好搭在了對方探出的手臂上。此時他全身的肌肉緊緊虯結在一起,並且他在用一種非常怪異的方式呼吸。
怎麼怪呢,正常人呼吸一下是一下,但這位老兄不同,他是連吸三到四口氣,有時候是五口氣。這模樣兒遠看沒什麼,近看就像這人喘不上來氣,他在發哮喘一樣。實際上,他並非是在在喘,而是儘可能地多吸入一些空氣進來。
空氣內有氧,大量的氧氣攝入到體內,就給他提供了強勁的爆發力量。
然而!
這又有什麼用呢?
我管你是個什麼東西,只要是這天地不容的存在,我就得把你給滅了。
我真是拼了全力了,拿出十成的真正雷勁功夫,同時讓一身的雷炁爆漲,唰,充斥到每個細胞當中,轉爾我把這一身的陽剛之力向外一吐。
砰!
對方一個趔趄。
我繼續!
砰,喀!
這人的小臂碎了。
我的虎撲這時也到了收尾的階段。
而對方碎了一臂後,來勢根本就不減,擡了那條殘臂,跟着好手臂一起還要奔我胸口撕呢。
我沒理會這個,而直接騰起手掌。
凌空當下,砰!
我一掌結結實實印在了這人的腦門上。
叭!
好像什麼東西讓我拍出來了,我感覺身上沾了一層粘呼呼的東西,擡眼一看,好傢伙原來是這人的眼珠子爆出來了。
我沒理會這個,因爲對方捱了這麼一下子,他好像還沒有死透,還要再擡胳膊奔我胸口抓呢。
來的好!
我直接一擰手臂一道劍鋒指,一指噗!正中對方的眉心!
這貨的眉心好像沒有讓鬼廬的人打磨過,所以方纔沒爆,但現在,這一指點過,伴隨他印堂位置傳出一記輕響。
此物一身的氣機停止流轉了。
我借勢向後一轉,一錯步的功夫,伸手很自然地就將他後背脖子上插的七顆大鐵釘似的銅針給撥出來了。
針一出,這人徹底斷絕生機,撲通一頭就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這時我轉頭,正好看到顧小哥拿了手中那個像槍刺的東西刺中對方的眉心。
剛纔我交手的過程,講具體和細節,好像是很慢。實際上,比一眨眼還要快,可能就是一秒多一點吧,我跟這怪物就交了這麼幾下手,然後我把他放倒,同時將他身上的針給拔了。
必須這麼快,不這麼快,我就是地上死去的那四個人。
我收了手,又拿一把草清理了下身上的髒東西。轉頭看見顧小哥,他剛剛把對方後背的針給拔了。
“沒有受傷吧?”我問他。
顧小哥舒口氣說:“這兩傢伙,究竟是什麼妖怪。力量倒還在其次,關鍵就是這速度,太快了,我必須得拼了全力才能接。要不然,一個疏忽就完了。”
我擡手拿起銅針,對着依稀的星光在手中反覆看了看,針的長度大概在十五公分,表面看沒什麼出奇的地方,但針尾端卻有門道。
每個針尾都雕了一個不大的小動物,這動物看上去像豹子,但腦袋當中卻長了一隻角,後邊尾巴拖了能有……我看了看,這東西好像年月久了,看不清楚,依稀好像是四五條的尾巴。跟着我又把針都拿出來排好了一一對比,我發現每個針尾都有一個類似的東西。
“這是什麼?”我朝着顧小哥比量。
顧小哥仔細看了看說:“不好說啊,這玩意兒太怪異了,不像是咱們動物世界裡演的那些東西。”
我說:“管他是什麼,這東西一看就是個惡物件,收起來再說。”
顧小哥點頭,當下我們把這些針都收好。
此時雨越下越大了,我擡頭看了眼天空,又望了望地面的血水說:“這些人慘死在這裡,要是有山民看到,這就是麻煩吶,不被嚇壞,也得驚出一身的冷汗。更何況,這事情這麼怪異,到時候官方查起來怎麼辦呢?”
顧小哥想了下說:“不會怎麼辦,有些事情,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一怔。
顧小哥接着說:“中國自建國到現在,有很多解釋不了的案子,也就是說無法用正常的刑偵手段把它給破了。但是大家都知道,這類的案子基本上都是你我,還有類似那個什麼花大眼之類的人做出來的。”
我笑了笑……
顧小哥又說:“唉,一入高術,再無回頭路哇,我這人生啊!命運啊!”
我聽了顧小哥這樣說,正要安慰他幾句呢。
突然,我耳朵一動,好像是身後有什麼聲音!
不對呀,有人,有物,我應該能感知纔對呀,這怎麼都感知不到呢?
正疑惑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我聽上去略微熟悉的聲音。
“高術,總得有人來繼承,來悟,來學。它出現在世上,就有出現的道理。不爲人知,那就做好不爲人知的事,人選了這樣的命,走了這條路,除了走,可沒有回頭二字。”
我這時心中一動,跟着那聲音又繼續說:
“關仁,你快去找到花大眼,他身上還有不少這類的邪物,只要他施術,就會有人變成這副樣子。“
我聽了這聲音心頭一熱急忙回頭說:“封前輩!“
我轉過了身,在漫天的雨幕裡,我就看到了一個背了長長東西,戴了斗笠,穿着蓑衣的人影兒。
他不是別人,他就是封隱南,封前輩!
阿花婆婆說過,封隱南一直在貴州一帶的山中隱居,這裡地處貴州邊境,然後現在鬧出了這以大的動靜,他不出手真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之前猜想過他會出手,但當時推斷是在找到郭書義時,封隱南前輩可能會出一下面。
可是我沒想到,他現身的這麼快!
快,則意味着一件事,也就是說,事件發生了一些意料外的變化。
“封前輩,你什麼時候來的?”
封隱南:“我在十幾裡外,感知到這兩個傢伙時,一路疾行追過來的。”
說話間封前輩這就走到了近處。
此時天空從雲層中微微透了一點月光。
我借了月光,看清楚封前輩的臉。他下巴上蓄了很濃的鬍鬚,但臉上的皮膚卻又極有光澤,這麼看,他的年齡最多隻有七十歲左右,當然這只是外表的年齡了,這人究竟多大,這就是一個謎了。。
封隱南走到我身後,他又微微擡了下頭。
我看得出來,他的目光很焦急,非常,非常的焦急。
“花大眼無意得到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非常的危險,如果流出去,造成的後果,誰都沒有辦法估算,所以關仁,你們得儘快去把花大眼找到。”
我說:“那封前輩你呢?”
“我要在這裡等人,京城那邊,還有苗疆的人都知道這裡出事,正在連夜朝這邊趕。人到了後,會把這些屍首什麼的處理好。”
我長鬆口氣,跟着又問:“那郭書義……”
“他臨時改了計劃,現在也在找花大眼,另外你身上的東西,嗯……”封隱南忖了忖後說:“你先留着,到時候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對了,它是用什麼裝着的。”
我回說:“錫罐。”
封隱南:“好,這錫罐接口焊的應該不是很結實,到時候看了,你若能接到裡面的感召之力,你就把這罐口震開。裡面的東西說不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