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斐的外公於洪壽,平生最喜歡收藏古董瓷器。他聽說外孫和外孫媳『婦』給他買了件乾隆粉彩,頓時來了精神?
他也顧不上別的了,直催人們趕快把東西拿上來。
傭人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搬過來,放在茶几上。趙管家在旁邊,極有眼力地遞上一副白手套。
於洪壽戴上手套,親自打開盒子,把粉彩賞瓶拿出來。
於洪壽捧着瓶子看了又看,連聲讚道:“好東西,好東西,很‘開門’的一件好東西!”隨後他開懷大笑。?? 高濃度誘惑232
衆人也都湊趣地跟着笑了。
鍾斐和楚情相視一笑——他們把這件瓶子帶來,其過程之複雜,堪比楚情當年那罐花椒。
因爲它是古董,過海關時總是要加些繁瑣的手續。昨天行禮遲遲未到,害得楚情又跑出去催問,就是因爲它。
後來它和其他行禮到了,楚情把它直接搬到了睡房裡。她一晚上沒敢離開睡房,生怕一不注意,被人偷走了。
還好,現在終於平安到達於老先生手裡,而能討得於老先生的歡喜,以前的各種辛苦也算是值了。
賞完了粉彩瓶,於老先生重回沙發上就坐。女傭在地上鋪上墊子,楚情過來跪下,給於洪壽行禮。
於洪壽踏踏實實地受了這個禮,又叫人把早已準備好的見面禮拿來,是一柄鑲金嵌寶石的玉如意。
這之前,於洪壽已經委託於佑人的太太,給了鍾斐和楚情一百萬元禮金;如今又是一柄價值連城的玉如意。可見於洪壽非常看重鍾斐,就因爲鍾斐是於洪壽的愛女,於美人的獨生子。
接下來,楚情又給徐太太行禮——徐太太連忙過來,一把抱住楚情,說:“我可不敢當!”又說,“給你外公行個禮便都有了……維克多這會兒不在家。他年紀又小,同樣免了吧。”
於洪壽在旁邊發話:“免了吧。”
楚情這才做罷。
徐太太也有見面禮給楚情,是一款愛馬仕手提包。楚情和鍾斐當然也有禮物送徐太太和那位小舅舅維克多,價值與徐太太的愛馬仕包相當。
如今這個時代的貼身女傭。不再是過去賣身的丫鬟。阿梅不需要跟着楚情下跪行禮,可是她應該幫楚情接禮物。
於是就見她手上拿着寬檐遮陽帽,捧着金如意,拎着愛馬仕,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尤其是她接禮物的時候,也要彎彎腰、低低頭。一對豪『乳』,幾次險些從深v領中蹦出來。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於洪壽看此情景,大爲皺眉。只因爲今天是第一次跟外孫媳『婦』兒見面,也不好說什麼。他揮揮手,讓趙會聲帶鍾斐和楚情去葡萄園裡玩兒,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茉莉莊園的葡萄園面積很大,有十公傾左右。
楚情和鍾斐乘了輛電瓶車,在園中觀光。這次他們沒帶着阿梅,讓她留在客房裡看行禮。阿梅剛纔已經夠丟人現眼了。她也沒心情出來玩兒了。
參觀過葡萄園和酒窖,鍾斐和楚情坐在涼棚下的長桌前品酒。?? 高濃度誘惑232
忽聽一陣馬蹄聲,二人扭頭一看。只見遠處山坡上,一人一騎向這邊奔跑而來。
馬是白馬,體形高大英俊。馬上騎坐一人,身穿騎馬裝,長身玉立,英姿颯爽。
恍忽中,楚情感覺自己似乎穿越到了古代歐洲,葡萄園、美酒,還有騎白馬的騎士。
“那是誰?”楚情好奇地問。
“應該是喬治……”鍾斐說。
鍾斐介紹說,喬治是徐太太跟前夫所生的兒子。
徐太太在嫁給於洪壽之前。結過一次婚。因前夫酗酒,二人離了婚,兒子喬治判給了徐太太。喬治大學畢業後,一時沒有合適的工作,目前就在“茉莉莊園”裡幫着打理莊園事務。
很快,喬治騎馬來到近前。
鍾斐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嗨。喬治。”
喬治向鍾斐揮揮手,飛身下馬。他把馬在棚邊的馬樁上隨意拴了一下,隨後向鍾斐他們這邊走過來。
“嗨,阿斐!”喬治走過來,跟鍾斐親切地打招呼。他又對楚情說,“嗨,美女——叫我喬治吧,因爲我是不會管你叫外甥媳『婦』的。”
楚情笑着應道:“你好,喬治。”
“我知道你們今天要過來,但是南面坡上的葡萄園有些問題要處理一下——沒在大宅裡歡迎你們,真是抱歉了。”喬治解釋說。
鍾斐舉着酒杯,跟喬治開玩笑說:“把你的好酒拿出來,送我們幾瓶,就原諒你了。”
喬治說:“你可真會開玩笑——這座莊園裡,有什麼東西是我的?”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自嘲。
鍾斐說:“可是,你知道什麼是好的——你只要給我使個眼『色』,隨後我拿了就走,外公就算心疼,他也拿我沒辦法——隨後我偷着再分你幾瓶,豈不是皆大歡喜?”
喬治大笑,他接着說:“然後,我一向本分老實的好名聲,就這樣被你敗壞了!”
鍾斐和楚情聽罷也笑了起來。
鍾斐又對喬治說:“喬治,我給你帶來一套高爾夫球具,希望你喜歡。”
喬治說:“我也早給你準備了禮物——我幫你預訂了今年全年的《哲學家》。”說罷,他調皮地衝鍾斐擠了下眼睛,
楚情在旁邊一楞——合着鍾斐那些黃書,都出自眼前這位“白馬騎士”啊!
鍾斐尷尬,他說:“喬治,你可真會開玩笑!”?? 高濃度誘惑232
喬治卻是一副認真模樣,他說:“我沒有開玩笑——自從你成年之後,我一直把《哲學家》當作你的生日禮物。”他又說,“你知道那些書現在已經升值了嗎?如果你還能找到從前那些舊書,我可以再幫你賣出去——當然了,前提是畫頁上沒有污損痕跡。”
喬治最後一句話,是個笑話,但是大家一時沒反應過來。
後來反應過來了,鍾斐尷尬,楚情臉紅,大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這個笑話真叫冷。《哲學家》雖是一本裝幀精美、有很高藝術價值的『色』情雜誌,可說到底它也是『色』情雜誌。像鍾斐這樣的男人,看書的同時會做些什麼事,那可是誰也說不清的。
鍾斐尷尬地笑着,在喬治身上拍了兩巴掌。隨後他又反過來逗喬治:“喬治,你送的是生日禮物,我結婚的禮物呢?”
喬治誇張地眨了眨眼,說:“酒窖裡最東面一排架子上的,是酒莊近幾年來最好的一批酒。”
鍾斐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領着工人去酒窖裡搬酒了。
楚情在旁邊看着那二人互動,忍俊不禁。她想,喬治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鍾斐走後,喬治陪楚情坐在桌邊品酒。
忽然,喬治莫明其妙地對楚情說了句:“嗨,美女——你比我想像中的樣子快樂。”
楚情一楞,不解他話中的意思,笑道:“你想像中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喬治沒回答,而是說:“你沒有發現,你的出身,跟我母親很像——平民出身,離過婚,再嫁進入豪門……但是她沒有你幸運,她至今仍然是‘徐太太’,不是於家的老夫人。”
楚情很尷尬。她從來沒有把徐太太跟自己做過類比,而且她不認爲這有什麼可比『性』。同時她更沒想到,自己的平民出身和二婚身份,已經在親戚當中廣爲流傳。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哂笑道:“我沒想到,原來大家對我這麼感興趣,連類比研究都做過了。”
喬治說:“你別介意,這是難免的。他們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家,非常看重出身。就算是傭人們,知道你出身不高,也會輕視你……說到這兒我要提醒你,你那女傭人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於大小姐給阿斐安排的小妾吧!她怎麼敢穿成那樣,還敢冒充少『奶』『奶』,跟少爺走在一起?”
楚情一楞,問:“你不是從葡萄園直接過來的嗎?”
她剛看喬治騎馬從山坡上下來,以爲他直接從葡萄園過來。可是他竟然知道剛剛在大宅發生的事情。
喬治笑道:“美女,你知不知道現在有種先進的通訊工具叫‘手機’?”
楚情窘窘地一笑,說:“我雖然知道手機,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各種消息的傳播,是這樣快。”
喬治說:“你別誤會,不是有人故意傳閒話。只是因爲你那位女傭的表叔跟我在一起工作,所以我聽到大宅那邊有人打電話給他,說他表侄女來了,看樣子要被斐少爺收房了……”說這兒,喬治聳聳肩,說,“隨後——我知道你們來這裡了;表叔去看望他的表侄女去了!”
楚情打了“哈哈”,笑道:“什麼收房啊,都什麼年代了,哪有那種事啊!”
喬治冷笑一聲,說:“說不定啊——這種所謂的豪門世家,他們說什麼是對的,什麼就是對的,哪管外面的時代是什麼樣的?”
他舉起酒杯,對楚情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因爲我們都是這個大宅門裡的平民階層。不過,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對你表示同情——祝你好運,永遠都像現在這麼快樂。”
“謝謝。”楚情舉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