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山谷兩邊高高聳起的山崖上,就是擁有夢幻島背部之稱的高崖,高崖的頂端是很多飛行類魔法生物歇息的巢穴,其中族羣最大的是飛龍。
夢幻島的飛行生物數量不多,大多都是零零散散構不成種羣的個體,唯一能與飛龍在數量上媲美的恐怕就只有奧茲國的飛猴了。
不過因爲多恩亭的事件,易囂並不敢把他們放在離紅城堡太遠的地方,而且他們似乎也的確更喜歡變成人的形態像人一樣生活,不是變成猴子飛來飛去。
因爲在某天夜裡親眼見到了由人變成猴子這獵奇的一幕,再加上當初被當成棒球打來打去這件事在溫妮和易囂心中留下的陰影面積,倆人並不太喜歡去飛猴的村落,雖然他們大部分時候看起來都與人類沒什麼兩樣。
所以也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緩慢獨自的發展了。
還好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飛猴在繁殖和創新性上就將受到了限制,發展都很緩慢,並沒有出現過易囂睡一覺起來就發現整個夢幻島已經被飛猴攻陷了的情況。
他們的數量近乎保持穩定,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就像是一幅靜態停止的時光畫卷,在一個小小的村落裡印染出他們生活和歷史的長河。
飛猴的誕生來源於奧茲國的培植液儀器,雖然一直在源源不斷的生產,但數量仍然稀少的驚人,往往幾年甚至數年纔會出現一隻,隨機性很大。
每一隻飛猴在出生後他所有的一切是都已經被固定好了的,有些像氪星的控制中樞,外觀,性別,擅長的攻擊方式和生活技能,年齡,以及壽命,他們永遠不會長大。也不會自行繁殖。
很久以前易囂在飛猴村落中見到的那名村長女兒的小蘿莉,現在仍然是個蘿莉,還是個永久保質的蘿莉,可惜本體是個猴子。而且不能生猴子。
其餘生活在高崖巢穴中的,大部分都是獨行生物,比如就有一隻晝伏夜出的夜行神龍,易囂對它很感興趣,但可惜它的警惕性很高。易囂也沒有太多精力去捕獵一隻會在白天變成雕像的魔法生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或許來自某個有趣的世界,但可惜現在連多恩亭留下的那些空間座標都無法破解,更何況這些非定點的傳送了。
高崖的下方就是狹窄的山谷,在半截腰的位置,一道彷彿一線天的存在硬生生的阻隔開山谷底部,就像是有一把長劍直接將它劈開,使得山谷的陡峭程度急轉而下。
峽谷的上半部還是明媚的白天,但從半截腰的位置,可見度就直轉而下。彷彿被終年不可驅散的迷霧籠罩着一般,整座山谷都變得黑漆漆的,永遠都是黑夜。
負面能量會在其中保持極高的活性,而當易囂人造出來的日落和潮汐運轉之後,再加上本身夢幻島運行的時間軸,黑山谷還會有一段格外活躍的時間,就是易囂剛剛所說的天黑之前。
“這裡面很荒涼啊。”走進黑山谷之中的溫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然後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斗篷。
“冰冷和寒冷的能量也是這裡的常駐能量之一。”易囂爲溫妮覆蓋上了一層溫暖的咒語能量,輕聲說道。
倆人處於峽谷的外圍位置,黑山谷並不只是單指高崖下方的峽谷。而是整個高崖底部的範圍都在它的籠罩內。
從靠近黑山谷開始,植物就出現大批大批的荒蕪,枯木橫生,腐爛和屍骨常年在原地保存完好。並不是沒有生物活動的痕跡,而是生物就是這些枯骨和植物。
黑色帶有血腥味的土地,橫生在泥土上的枯枝爛葉,還有數不清的泥沼和烏鴉,一幅幅從枯樹上延伸出來的,彷彿人褶皺的面孔一樣恐怖的景色構成了這樣一卷陰森的長廊。
易囂帶着溫妮很快就穿越過了這段狹長而又短暫的峽谷之路。並且深入到了黑山谷的裡面,一路上沒有什麼不開眼的魔法生物前來挑釁,就連最愚蠢的負面能量誕生的生物也擁有畏懼的本能,易囂蘊含的魔力本能的會讓它們感到退縮。
而又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倆人周圍的光線驟然黯淡了下來,就像是有人突然將天空遮擋住了一般,前一刻還好好的,但後一刻卻突然變得黯然無光。
“這是怎麼了?”溫妮有些奇怪的叫到,但聲音中卻沒有多少驚慌,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夢幻島了,而如果說有的話,那肯定就是易囂,有易囂在身邊,她從不害怕。
溫妮沒有如此深入過黑山谷當中,她最多就是來到之前那些荊棘的外面,然後就被密密麻麻的植物和藤蔓擋住了路,所以她不清楚裡面的景象也正常。
但顯然易囂經常出入這裡,身爲巫師,他的實力可以說是島上最強大的,雖然有時候也會有少許實力與易囂不相上下的魔法生物誤入夢幻島,但大部分都是可以溝通的。
而無法溝通而又心懷歹意的。。最後都成了易囂實驗室中的材料,巫師從來都不是什麼正面職業。
“我們來到黑山谷的中心位置了。”易囂說道,他在手中緩緩燃起一點火光,光團慢慢從他的手中漂浮起來,然後落到倆人的頭頂,漸漸一分爲二,就像是兩個小精靈,跟隨在他們的上空。
隨着光芒亮起的那一刻,四周的黑暗陡然爲之驅散,彷彿有某種看不見而又真實存在的恐怖一般,它們紛紛從四周離開,帶着窸窸窣窣聽不清楚的低語。
昏暗的光芒是這裡唯一的光源,光滿閃爍到哪裡,哪裡的黑暗中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猛地退縮了一下,數不清的呢喃低語迴盪在倆人的耳邊,像是要誘惑他們走到地獄的深處。
“不要集中注意力去聽它們說話。”易囂提醒道,順手往溫妮身上扔了個魔咒,“爲了防止我這句話引起你的興趣,我給你加上了混淆咒,這樣就算你想聽也聽不懂了。”
溫妮點點頭,倒是沒有反駁,她很好奇的看着周圍的景象,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黑山谷的中心位置呢。對於溫妮來說,這可是從未見過的夢幻島景象。
像是遊魂一般的生物漂浮在上空,因爲光源的存在一閃而過,溫妮突然發現自己腳下的影子似乎有些不穩定。像是某種東西在拉扯一般,她好奇的看了看易囂的腳下,卻失望的想起來他根本沒有影子。
“我的影子好像有些不對。”溫妮扯了扯易囂的巫師袍。
回過神的易囂低頭望了一眼,然後像是驅趕蒼蠅一樣隨意的散發出少許魔力波動,頓時溫妮的影子再次變得平穩起來。
“一些喜歡偷影子的小傢伙罷了。”易囂說道。“往裡走吧,不用管它們,我們早點找到那棵樹,不然等天黑了黑山谷才麻煩呢。”
每一名進入到黑山谷當中的人都會被山谷偷走影子,就算在走出來也不會還給他,事實上,這並不是黑山谷在作怪,而是生活在黑山谷中的一種魔法生物。
一種看起來像是抱枕一樣的古怪生物,它們沒有臉或者面孔,四肢短小。有時經常分不清它們的正反面,它們躲藏在陰影當中,看到帶有影子的生物就主動上前,試圖從他們的腳下偷走他們的影子,非常煩人。
黑山谷中的路坑坑窪窪的,加上到處都是的枯木顯得崎嶇不堪,而視線和光源不足更是進一步加深了趕路的難度,但格林和巫師都是魔法生物界中及其強大的存在,雖然將巫師歸爲魔法生物並不準確,但這不妨礙他的強大。
驅趕了那些偷影子的小傢伙之外。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受到其他阻礙,天空中浮游着的攝魂怪羣就彷彿在爲倆人保駕護航一般,但實際確實在垂涎它們的快樂,只是礙於易囂身上可怕的魔力而止步不前。
攝魂怪是以快樂爲食的。準確的說是以負面能量爲食,它們品嚐痛苦,也善於發覺生物思維中那些痛苦和畏懼的記憶,將快樂吸取一空之後,這種痛苦往往就會被方法數倍,所以常常覺得它們是以快樂爲食。
黑山谷中的能量足以養活這些攝魂怪。從它們遠比在曾經世界強大的實力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但它們仍然垂涎與生物的快樂,因爲這對它們來說就是美味,美食是任何生物都無法抗拒的。
攝魂怪雖然擁有智慧,但生性反覆無常,而且本能大於理智,就算真的襲擊易囂,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在易囂輕飄飄的越過一道深溝,而溫妮一個跨越就從這頭跳到另一頭之後,倆人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前。
“這裡看起來什麼也沒有啊。”溫妮有些奇怪的說道。
出現在倆人面前的是一大片荒蕪的岩石,看上去像是峽谷兩側的石壁,雖然周圍零零散散的有些枯樹,但怎麼看,怎麼都像黑山谷中隨處可見的植物。
“就在這附近。”易囂很肯定的說道,“或許需要找一找。”
溫妮沒有異議,她點點頭,仍然顯得興致勃勃,似乎是看出溫妮對黑山谷中的景色感到好奇,易囂想了想後說道,“你去四周轉轉吧,但小心一些,別走太遠,如果看到一棵灰鐵顏色的怪樹的話,就回來告訴我,那就是我們要找的。”
考慮到溫妮的實力已經不再是小時候,有了少許的自保之力,而且此時自己就在黑山谷當中,易囂決定還是讓溫妮四處走一走,畢竟以她的好奇程度,難免不會在以後自己偷偷跑過來。
而四處轉一轉,說不定會打消她這個念頭,畢竟黑山谷中的確沒有什麼好看的,到處都是一片荒蕪,非常無趣。
“好啊好啊。”溫妮顯得很高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熱愛探索也是格林的天性之一,在易囂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她已經再次躍過了來時的深溝。
易囂輕輕向她望去,然後平淡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你頭上的引路魔法會照亮你的四周,同時也會指明你的方位,並向我這裡吸引,迷路了。。就依靠它回來。”
“不要主動招惹這裡的生物,還有。。要小心夢蔭。”易囂提醒道,“這裡有很多這種東西,千萬要小心,雖然你不會死,但中了夢蔭的毒,也一輩子都別想再離開這座夢幻島了。”
溫妮愣了一下,隨即就很嚴肅的點點頭,從小在夢幻島長大的她不會不知道夢蔭是什麼東西,相反,她深深瞭解夢蔭的可怕,中者即死,無法解除。
對於不瞭解夢幻島的人來說,中了夢蔭就相當於宣判了死刑,因爲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解除夢蔭的毒,只有瞭解夢幻島的人才知道,想要解除夢蔭,必須需要夢幻島大瀑布中的水。
但就算解了夢蔭的毒,也會因爲中毒的緣故,而永遠無法離開夢幻島,一旦離開了夢幻島瀑布的水就會失去魔力,那麼延遲的死亡再一次降臨,並徹底無法救治。
這對生性好動而而愛冒險的溫妮顯然是無法接受的,甚至比死亡還可怕,所以她對於夢蔭格外畏懼,這纔會如此嚴肅的點點頭。
看着溫妮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易囂沉吟了一下,然後輕輕掏出魔杖,敲了敲前面空無一物的岩石。
“出來。”他平靜的說道。
易囂的話音層層落下,彷彿帶着迴音般盪漾在黑山谷的每個角落,隨着他帶有魔力的這聲呢喃低語,面前的岩石表面突然出現了迥異的變化。
一陣陣彷彿蛇一般的曲線扭動的出現在岩石層的下方,就像皮膚表面凸起的血管,有些猙獰和可怕,這一瞬間,巨大的岩石彷彿活過來了一般,全身都涌現出這種猙獰的脈絡。
接着,一根根蔓藤一樣的樹幹和枝葉從岩石的表面破壁而出,爭先恐後的開始向外噴涌延伸,這一塊巨大的岩石竟然就是那棵樹的僞裝,當它全部展開之後,整塊岩石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甚至有的岩石部分,就是由那些樹枝上的葉子凝聚而成的。
一具隱隱約約的人影從樹的軀幹上探出身子,彷彿要破體而出一般,它輕輕拄着自己的下巴,然後悠長而又緩慢地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再來了呢。。這麼說,你終於發現那個女孩身上的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