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雪花漫天揮灑,沒有將所有的一切掩埋成白色,但也將世界變得朦朦朧朧,雪花飛舞的半空中,一雙漆黑的羽翼輕輕拍打着,帶動着他的主人不斷起伏。⊙,
魔咒的爆炸仍然在繼續,比如魔鬼火焰或靈魂腐蝕這樣的持續性能量傷害,不過對於這個惡魔躲過了自己的攻擊這點,易囂倒是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這些惡魔可不是那些死板套路式的劇情人物,它們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思維,那麼有一點其他的手段也不爲過。
易囂靜靜的看着懸空停在不遠處的惡魔,雪花吹打在他的臉上,打散了他的目光,似乎感覺到易囂的不耐煩,漫天的風雪很快在一陣魔力的涌動下逐漸變小消失。
其他的地方仍然在颳着片片雪花,而營地附近的範圍內,卻已經變得一乾二淨。
視野清晰起來,而易囂也終於可以仔細打量一下與自己對持的敵人,或者說……這個一直藏在冰與火世界,給自己下絆子的惡魔。
面前這人長得不算英俊,但也稱不上醜陋,倒是他一直維持着笑容的表情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哪怕現在也是。
雖然他的眼睛早已漆黑一片,但大體的外表仍然是人類的樣貌,惡魔大多數準守着一個準則,那就是依附在人類身體上進行活動。
雖然它們也可以選擇本體降臨,或幻化出其他的降臨體,但那屬於及其強大的大惡魔的能力,這些惡魔在地獄可都是有名有姓的存在,一般惡魔使用不了。
而即使這樣,它們的習慣似乎也在不知不覺得向人類靠攏,甚至連樣貌都沒有猶豫的選擇了人類作爲參照,幾乎就是一模一樣,而不是別的什麼其他的獵奇生物。
易囂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知道,無論是不同子世界劇情中還是歷史上的記載裡。惡魔都是已人類形態出現的,所以他並未覺得奇怪。
他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名惡魔是什麼東西,或者說它是誰,它也應該是地獄中比較出名的一個惡魔。這也算易囂下意識的一種身份比較,畢竟自己如果是被一個惡魔嘍囉三番五次的進行阻擋那可不是什麼榮耀的事。
“你是誰。”盯着面前這名脫離了自己魔法爆炸範圍的惡魔,易囂平靜的問道。
拍動着那雙巨大的漆黑羽翼,路西法緩緩降落下來,他臉上帶着笑容。同樣平靜的迴應易囂,“惡魔的名字可是非常重要的呢。”他笑着說道,“或許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發現我的,作爲交換,我告訴你我的名字。”
易囂盯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頓了頓後,繼續用那種沒有起伏的冰冷腔調說道,“與惡魔做交易?我可不相信你的承諾。”
“我對你的名字感到好奇,而我也會親自得到的。畢竟對於靈魂而言,肉體死的還是活的都無所謂,所以至於你的疑問……你還是直接帶回地獄老家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易囂的魔杖中已經飛出一道粗壯的綠色光芒,趁着剛剛說話的機會,無聲無息的凝固咒已經凍結了路西法周圍的空氣,大幅度的限制了他翅膀的行動。
不過這種並不算複雜的魔法組合難不倒路西法,雖然他沒有攜帶強大的能力進來,但他還是可以使用一些小魔法的。
半空中突兀的浮現出一面鏡子,出現在路西法的雙手中。他將鏡面對着易囂,直接把迎面而來的綠色光柱吞了進去。
停滯了幾秒鐘後,後方遠處丹妮莉絲的帳篷突兀的被一股綠幽幽的火焰包圍了,燃燒的火苗直接升騰起數米之高。
很快。大火就將丹妮莉絲的帳篷吞噬了個乾淨,連殘渣都沒有剩下,但易囂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這點小意外根本沒有影響到倆人。
他的目光落到路西法手中的鏡子上,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
這面鏡子看起來並不真實。似乎是憑空捏造的,易囂想到了某種魔法,關於鏡子的魔法很多,尤其是女巫的咒語,但能夠進行空間轉移,在鏡子的背後造出另一個世界,或連接兩個鏡子的,只有一個。
夢境咒語。
又叫愛麗絲的搖籃曲咒,是一名巫師爲了討自己孩子開心創造出的咒語,並沒有什麼具體的作用,也沒有什麼釋放的難度,這是易囂在霍格沃茨的某本禁書中看到的。
當然,沒有任何咒語是無用的,就看你怎麼去用,用的技巧很重要,比如路西法此時這樣。
“很實用的小魔法,不是麼。”路西法轉了轉手中的鏡子,然後它啪的一聲變成空氣消失掉了,“巫師總是可以創造出很多有趣的魔法,雖然我這具身體不能使用太多,甚至只能使用一次而已,但也足夠了。”
對於魔法生物來說,魔法對它們並不陌生,不過與巫師不同,它們不會去使用咒語和魔杖等輔助存在,而是直接將魔法用出來,很多魔法作爲特性和標誌一樣存在於它們的血液當中,本能的就可以使用出來。
當然魔法生物也可以使用其他的魔法,這就需要魔法生物能夠理解什麼是魔法了,起碼需要一個極高的智慧,不然還認爲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是自己特有的,還去談什麼學習魔法。
惡魔和天使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尤其是以惡魔爲首,它們在魔法上面似乎有些天生的優勢,無論什麼魔法,都很難難住它們,而且對於魔法需要代價這一條,對惡魔的影響和約束根本不大,因爲它們本身就爲了收集人類靈魂而活,完全可以用來等價掉。
所以路西法雖然根本沒有見過那本記載了夢境咒語的書籍,也沒有學過這個魔法,但依然可以用出來,因爲他聽說過這個咒語的存在,聽說過它大體的作用,所以他就可以模模糊糊的複製出來。
當然,兩種魔法是由本質區別的,唯一相似的地方也就是能力類似而已,並且細節上一定有所不同。相差很大,不過即使這樣,對於巫師來說也很厲害了。
在巫師中能夠僅憑咒語效果就還原出咒語的巫師,也少之又少。幾乎不存在。
易囂沒學過夢境咒語,但並不妨礙他了解這個咒語的難纏,畢竟他的影子就是一種類似夢境咒語效果的存在。
開闢出一個通道,或者說一個獨立的異世界,然後把自己藏進去。用來躲避攻擊和魔法的襲擊。
夢境咒語聽上去就與奇境有些關係,效果自然也是與通道和世界有關,如果面前這個惡魔真的十分精通夢境咒語,顯然擊殺他就有些困難了,起碼……他要逃跑的話,自己會增加不少的難度。
易囂不認爲被打上了標記的惡魔還可以從自己手中逃脫,唯一的結果無非就是變得更加麻煩一些而已。
不過在這個時候,前方的路西法似乎也發覺自己身上的不對,畢竟他也是一個精通魔法的地獄魔王,很快就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標記和魔力波動。
“嗯……是追蹤魔紋。”路西法皺了皺眉頭。在驚訝過後,他立刻將最近所有的經歷回憶了一遍,然後迅速找到了可疑的時段,破壞易囂傳送魔法陣時,大約就是在這個時候,自己被標記了追蹤魔紋。
靈柩是假的……不,靈柩是真的,但它至始至終的唯一目的就是引誘自己去破壞掉,一旦上面的魔紋被破壞,就會根據被破壞的結點刻痕自動組成一個新的魔紋。追蹤魔紋,而破壞掉魔紋的那個人就是它追蹤的目標。
非常有趣的陷阱,哪怕連自己也掉了進去,還好今天的準備比較充裕。不然這次恐怕真的會一無所獲……雖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人類這種卑微的存在……
路西法的眼皮子劇烈跳動了一下,他再次鼓起翅膀,將目光落到易囂的身上,雖然他還有其他的準備,但這具身體恐怕是逃不了毀滅的結局了。
他也聽說過追蹤魔紋。這是一種永遠也洗不掉的存在,當然也沒有什麼影響,但有這個魔紋,巫師遲早會找到你,只是早晚的事。
這具身體裡沒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也不能就這麼留給巫師,路西法已經暗自下定決心,如果戰鬥失利,那麼他就會摧毀自己的身體,然後消除重要的記憶。
不過雖然心中這麼想着,但路西法的臉上卻一點也沒有露出來,甚至嘴角還仍然面帶微笑的說道,“原來是追蹤魔紋,也是一個很有趣的小魔法,連我不幸中招了,但可惜對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因爲高等惡魔的身體……哦對,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對吧。”路西法面帶笑意的看着易囂,像是在拖延時間,“我消除了那個狼人的記憶,你恐怕從他那裡得不到絲毫線索。”
“至於他此時……應該自爆了吧?”路西法笑眯眯的說道,“這可是我們地獄的特殊戰士,只有地獄魔王才能製造出來,那麼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路西法盯着易囂的眼睛,突然話鋒陡然一變,帶上了一絲蠱惑般的說道,“我就是地獄之主,路西法星辰。”
當路西法說完這句話後,他就緊緊盯着易囂的眼睛,試圖在裡面找到某種情緒,震驚或是恐懼,或是欣喜,哪怕沒有任何情緒,但有少許波動也可以。
可惜,連最輕微的波瀾也沒有起伏。
路西法知道易囂的情況,準確的說是每一任巫師領袖的情況,爲了能夠在時間的長河中進行遨遊,他們全都沒有靈魂。
所以易囂的眼中沒有情感是正常的,但此時卻連卻輕微的驚訝或少許波動都沒有,這樣路西法感到少許的失敗,難道自己的名字在人間已經這麼不出名了,他知道這些年來人間更盛行異能英雄,而不是那些古老的神魔,但也不至於此。
似乎不是這樣,路西法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因爲死亡永存,所以地獄也永遠不會消失,地獄魔王的名頭永遠好用,人類懼怕死亡,也就畏懼自己。
或許是不應該用這具身體,因爲這具名爲星辰的身體只是很普通的一具人間載體,只擁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而已,就連魔法也少的可憐,戰鬥力更是低的可以忽略不計,也正因爲這樣,他才能夠順利進入第二世界,或者說是第二世界把他放進來。
自己或許應該使用撒旦那具身體,利維坦也不錯,它們看起來更具威嚴,而且也更加強大,正當路西法的腦海中飛快的轉過這幾個念頭時,他突兀的發現,面前的易囂還是一動不動,就像是……就像是一個假人!
不好!路西法心中猛然一驚,也顧不得剛剛全是對牛彈琴,沒有絲毫猶豫的,瞬間拔地而起,想要脫離原來的位置。
但就在這個時候,路西法身邊不遠處的地方猛然響起易囂的聲音,“那麼……紐約交際花的路西法先生是吧,你說的的確很對,惡魔的名字不應該隨便告訴別人,或者在告訴別人之前,起碼想一想這是不是花花公子一般,一眼就會被別人聯想起來的身份。”
路西法感覺到一股危險的魔力波動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從四面八方而來,已經把他完全的包圍了起來,讓他無路可逃,顧不上與易囂鬥嘴,路西法連忙啓動了自己的鏡面魔法,準備把自己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雖然中世紀的鏡子不多,但恰好丹妮莉絲這裡有不少,彌林產鏡大戶麼,而且路西法本身也攜帶了很多,被他藏在附近。
但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聽到從背後傳來的一個聲音,非常機械的電子音,似乎是作戰輔助儀器在鎖定什麼,這個聲音機械的重複道,“目標已鎖定,檢測到目標人員正在進行空間躍遷,啓動亞空間反躍遷炮,目標已鎖定。”
路西法的心猛然一沉,下一瞬間,一柱小巧的射線擊中了他,將他包裹起來,隨後,劇烈的爆炸隨之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