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一路上都是用獨木舟趕路,所以迪格爾並沒有消耗太多的體力,他的臂盾不知道丟到哪去了,但佩劍還扭扭歪歪的斜跨在腰間。
只是此時他的佩劍已經到了手中,迪格爾戰戰兢兢的和易囂對峙着,妄圖阻止他開啓凜冬的大門。
多恩亭的陵園中靜悄悄的,操作平臺似乎休眠了一般不發出絲毫的響動,偶爾有微風拂過,在這個並不封閉的空間中掀起一陣波瀾。
青綠色的樹葉在長廊外的兩邊沙沙作響,巨大的浴池泛起波紋,吹散了凝聚在其上的白色霧氣,透過高高的圓洞拱門,可以看到三人靜止在那裡,似乎在思考什麼。
在遙遠的北方,最後的地洞俠,最後的綠先知一動不動的凝視着遠方,絲毫不在意跋山涉水來到他面前的布蘭三人。
“凜冬將至。”
他的嘴脣不可覺察的動了動,呢喃着。
“這裡從來就沒有過夏天。”失去了弟弟的梅拉似乎還沒有從打擊中緩解過來,略微遲疑了半拍隨即接口道。
“不……”綠先知吃力的轉動着卡在樹須中的臉,渾濁的目光落到前面三個小小的人類身上,“自從她的降臨……我們就再也沒有了夏天。”
“她?”布蘭不】∵,ww↗w.解的皺起眉頭,白皙的小臉上露出疑問,“誰?”
“一個不應該屬於這裡的人……”綠先知的聲音深沉而又悠長,在地洞中引起陣陣迴響。
“你已經不能阻止他了……你……還想繼續下去麼?”
沉吟了半晌,綠先知看着下面癱坐在雪橇上的布蘭。渾濁的眼睛中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索。
“要。”布蘭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不會放棄。無論前面是什麼。”他摸了摸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擡起頭盯着層層樹須中被包裹的臉。
“好吧……”綠先知沒有點頭,僅僅是用他的聲音,響徹整個狹小的樹洞……
史塔克家的小兒子正在遙遠的北方接受綠先知交給他的轉職任務,沒有人知道他接下來的路要往哪裡走,也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或許綠先知會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或許綠先知會再一次傳承下去,但無論如何。連人數遠比他們多的先民都被驅趕到塞外,比先民跟古老的生物綠先知或許已經並不適合存在與這個世界上了吧。
雖然易囂帶來了一絲魔法,但……卻並不是友好的。
先民戰勝了綠先知,安達爾人又入侵了先民,而安達爾人的蘭尼斯特一家現在卻友好的一起聚集在了君臨,或許僅是表面上的友好。
“我說過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有關龍的消息!那只是一羣農夫吃多了發臆想症幻想出來的生物,完全,完全,是不重要的。”
君臨的城堡中,提利昂惱怒的把正在向他低聲彙報的一個士兵推到一邊。雖然以他矮小的身軀所爆發出的力量還不足以讓那個士兵後退一步。
士兵匆匆致歉之後快速退了下去,在退下的同時。卻正好看到向這裡走來的波隆,面對惱火的提利昂,波隆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問道,“連南方那些貴族的異動也不重要麼?”
“重不重要我對此並不關心。”提利昂沒有理會貌似悠閒的波隆,腳步匆匆的穿過城堡的走廊,“我更好奇的是你每天都這麼閒麼,總是關心一些奇怪的事情,你是個僱傭兵的時候還好說,你現在是個爵士了。”
“或許正是因爲我成了爵士所以才很清閒。”波隆一聳肩,努嘴帶着黑色幽默的反駁道,“也正因爲我是爵士,所以纔會對南下那些小貴族十分關心,畢竟我也是其中的一員麼。”
波隆亦步的跟在提利昂身旁,在比武審判過後,提利昂被宣佈無罪,而溫泰公爵更是當衆宣佈蘭尼斯特家族的人是不會做出殘害自家人的事情,而火速將提利昂復職。
之前疏遠提利昂的一些大臣立刻跟他又接觸起來,這些傢伙的嗅覺很敏銳,一下子就能猜到溫泰對提利昂的示好意味着什麼,要知道以前這父子可是從來都不對付的。
而這些人中也包括波隆一個,或許他是真心的,或許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他再次跟提利昂恢復了信任的關係,而提利昂也欣然接受了他釋放的友好。
但提利昂的財務大臣似乎有將手伸入瓦里斯那面的打算,比如說他正在處理的事。
“南方那些貴族不值一提。”提利昂還是那種陰鬱的面色,坑坑窪窪的臉上似乎有解不開的哀愁,“就算龍真的出現了又怎麼樣,龍是龍他們是他們,龍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金幣用,他們是什麼樣,還會是什麼樣。”
提利昂正打算前方城堡的某個房間,他在那裡囚禁了一個人,但沒有傷害她,僅僅是囚禁了起來。
“那你……”波隆開口還沒說完,一扇門打開在匆匆而行的兩人遠處,詹姆和瑟曦從這個宮殿偏遠的房間中走了出來。
詹姆有些疲倦,不過看起來很滿意,而瑟曦的臉上帶着餘溫未消的潮紅,原本有些高興的神色看到提利昂立刻收斂起來,強撐着嚴肅冷冷的盯着他,連冷哼也懶得給。
不過就算提利昂再無恥,也不會跟這種狀態下的女人吵架,尤其是對方還是他的姐姐,雖然關係看上去並不像姐弟。
倒是一旁的詹姆尷尬的對提利昂微笑了一下,也順便收緩自己的神色。
提利昂嘴角有些抽搐,兩人的關係現在似乎都人盡皆知了,當然是指圈子裡的人,而且是暗地中的,明面上,這種關係還是無法公開。
他維持着僵硬的笑容迴應詹姆,然後四人相對而行越走越遠,直到瑟曦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波隆才發出一連串非常幸災樂禍的笑聲。
“有趣,有趣,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波隆一邊笑着一邊說道,“真希望這種情況天天都可以碰到。”
提利昂看了他一眼,同樣淡笑着說道,“然後再給我們添上一位新國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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