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來天，終於接到了聯繫《入殮師》網絡播放權的電話，李世信挺高興。
當初拍《入殮師》的時候，靖安地產和李世信都沒打算將電影上院線。
一個電影的盈利點都有什麼？
其實無非就是那麼幾樣。
拿國內常規商業片來說，拍的時候廣告植入賺一波，院線票房賺一波，院線映期到了之後接觸密匙，再賣給各大網絡視頻平臺播映權賺一波。
進行到這兒，基本上一部片子能賺的錢也就差不多了——但是這說的是常規商業片。
很明顯《入殮師》不在此列。
這種小衆題材的文藝片上院線註定不會有太好的票房，找發行公司費勁心力上了熒幕，結果賣不出幾個票錢一兩個禮拜就下線了沒多大的意義。
所以李世信一開始對《入殮師》的定位，就非常的清晰——先刷獎，後盈利。
在沒有知名明星給片子帶流量，沒有成熟的宣發操作的情況下，《入殮師》只能走這個道路。
拿了獎，口碑起來了，然後再變現賣錢。這個賣錢，也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國內的院線和網絡平臺播映權，另一個則是國外電影節繼續參展刷聲望然後賣海外播映權。
對於非商業性質的文藝片來說，這纔是常規套路。
很多的電影，國內沒什麼影響力，但是在國外賺的盆滿鉢滿，就是這個道理。
比李世信前一世電影圈裡的《蘇州河》，《活着》和《變臉》這種文藝片，走的都是這個路子。
但是就一樣，走這個模式，片子的質量必須硬扎。能夠盈利的前提，是得刷到獎。
《入殮師》在拿到大學生電影節最佳長片的那一刻，李世信就知道電影的播映權肯定是砸不到手裡了。
但是他沒想到拖了十天才有人找到自己。
在得到李世信電影網絡播放權還在手裡的消息之後，電話那頭客氣了起來。
“李老師，是這樣的，我是嗶站影視區的內容運營官周賀。現在我們平臺正在豐富影視區的內容厚度，想和您談一談《入殮師》的網絡播放權的事情，您現在方便嗎？”
嗶站？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李世信樂了。
作爲一個針對年輕羣體的視頻網站，這些年嗶站運營的很不錯。
但是這個網站這麼多年的發展重心都在二次元，鬼畜幾個板塊。
而對於影視區的運作，嗶站有一套自己的模式——小而精。
所謂的“小”，就是板塊不搞其他平臺那些自制網劇，大IP的模式。而是以較爲低廉的價格，購買一些小衆的進口片或者經典老片。
之所以買這些類型的片子，並不是指望這些片子提高會員用戶粘度。而是爲了打造社區文化氛圍。在提升用戶活躍度的同時，也爲一些影視區的UP主提供新的內容素材。從老片和小衆片裡進一步提升內容價值。
一句話說白了；嗶站的影視區就是給用戶玩兒彈幕，給UP主提供素材的地兒。
知道打電話過來的是嗶站，李世信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能不會給太多的錢。
畢竟，這是個以白嫖爲社區文化的平臺嘛。
李世信挺長時間沒回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疑問：“李老師，您在聽電話麼？我之前聯繫了《入殮師》的出品方靖安地產，那面的人把您電話給了我，說這件事情您做主。您看......”
“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沒心思和對面嘮閒嗑，李世信直奔主題。
對面許是沒想到李世信這麼直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猶豫了片刻才道：“這個，李老師。電影我看了一下，內容是不錯的。但是這個片子，一來沒上院線，二來您已經在鬥手那面放出去了。
我看了一下，目前合集的點擊量已經達到了二百七十多萬。這個數據，基本上可等同於一個視頻平臺的熱片播放量了啊。
所以理論上來說您這個片子可不能算是首映了，您讓我出買斷價的話，我頂多也就能給您出二百萬的價。”
對於這個價碼，李世信撇了撇嘴。
拋卻自己缺不缺錢的問題，這個價要是把片子的播放權賣出去，那可就太掉價了！
周賀說的倒是事實，《入殮師》確實沒上過院線，也確實主要內容已經通過鬥手平臺那面放出去了。
但問題是。
片子高低也是拿過電影節大獎啊！
對於二百萬的報價，他沒法接受。
“那要是不買斷呢？”
聽到李世信一陣沉默之後的發問，電話那頭的周賀遲疑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李老師。如果您不想談買斷，也可以走付費模式。付費這一塊，我們的會員價是完整版觀看6元，非會員10元。付費入賬您可以分三分之一，但是基於嗶站的社區文化......而且在其他平臺已經有片源的情況下，我不建議您考慮這個模式。”
瞭解，白嫖嘛！
“沒有其他的了？”
“額、沒有了李老師。其他平臺會有點擊分成的模式，據我的瞭解業內這個模式下的院線電影播放權分成大約都是在2元/次，每個用戶觀看6分鐘以上算一次。嗶站和其他的視頻平臺不同，我們沒有廣告收入，所以在播放權合同裡沒有這個選項。”
聽到全部的條件，李世信沉吟片刻，跟對面說了句“需要考慮”後，便掛斷了電話。
李世信現在缺錢嗎？
當然缺啊！
此前拍銀聯廣告，賣話劇版權以及《炒冷飯》的片約都投到基金會裡面去了，現在卡里面就剩下兩萬多塊錢。
窮的李世信這兩天就想回蓉店吃張碩的軟飯去了都！
但是嗶站給電影版權開的價碼屬實有點兒低。
就算是缺錢，李世信心裡這關也過不去。
君子固窮，窮且志堅！
二百萬就想嫖老夫？
呸！
做夢！
......
嗶站那頭的電話，似乎是一個發令槍。
此前沒人聯繫播放權是沒人聯繫的，但是開了個頭，一下子全都上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李世信接到了七八家視頻網站的聯繫。
但是很可惜，開出的價碼都不高。跟b站給出的價格都差不多，而且其中的幾家網站甚至給出了比嗶站還白嫖的價格。對李世信點擊分成的要求，根本不予考慮。
明顯對於這種小衆文藝片，更多的網站只是想借着電影節獎項的一波熱度，提高一下內容逼格，並不看好片子的盈利水平。
榮州市客運站。
坐在通往蓉店的客車上，放下喜瓜視頻APP的電話，李世信皺起了眉頭。
“老師，吳奶奶剛纔發視頻來了，讓咱們到了蓉店去她家裡，她已經做飯啦！咦，老師，播放權又沒談妥？”
一旁，安小小放下套着皮卡丘殼的手機，看着李世信眉頭緊鎖，眨了眨眼睛。
李世信擺了擺手，拿起電話翻出了電話號碼本。
直接打給了三號乾兒子楊寬。
他隱隱約約記得，目前國內用戶量第二大的視頻網站茶豆視頻，華旗是有股份的。
老夫自己solo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到了乾兒子出出力的時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