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只是他,其他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個警察問道:“我們跑這一趟是來做什麼的?”
扮作白子涵的女警說道:“你這算什麼,我還坐了幾個小時,就是爲了做這張人皮面具,這不也沒有派上用場?”
“我現在更不理解賀先生爲什麼要把賀夫人弄暈了。”一個人說道。
“……估計是爲了秀恩愛。”另外一個人回答道。
這句話,真是讓所有人經過這玄幻的一天的人都反駁不了。
這不能怪他們,就在他們覺得做好的完全的準備工作,正準備出擊的時候,一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軍用越野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一扇車窗打開,一張膚色深沉的臉笑嘻嘻地看着他們,說道:“喲,兄弟夥們準備開工啊?不好意思,今天這功勞讓我們哥兒幾個搶了先。”
他的話讓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他的表情有些欠揍。
車門打開,車上先後下來四個荷槍實彈、身穿迷彩的高大軍人,方恬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們中間。
“哦,對了,還有個人忘記了。”剛纔臉上有欠揍表情的軍人回到車上,拽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曲淞。
他把曲淞往前一推,說道:“來,接住嘍,這個人就是這次的兇手,看着人模人樣的,做的事情還真是上不得檯面,拿回去好好審審。”
沒有人伸手接住曲淞,他被這一推,沒有保持住身體的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連串的事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都傻乎乎地站着,看着這一羣不知道來歷的軍人。
樊千睿也傻乎乎地看着方恬,這個時候,他知道他應該走上前去,問她好不好、有沒有受傷,可是,他的腦子也因爲這羣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人弄懵了,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其實,方恬根本就沒有被綁架吧?其實,他也根本沒有因爲要救方恬大老遠的跑到南城來。其實,他此時或許就躺在家裡的大牀上,美滋滋地睡着,然後做了一場夢,夢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現在身邊的所有人、除了他和方恬之外,都是虛構的。
是夢纔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這時,一個看上去像領隊一樣的人才走出來,進行了自我介紹之後說道:“感謝你們的配合,如果不是你們在明處吸引住兇手的視線的話,我們的行動不會這麼順利。”
聽見這話,所有人心裡似乎都有一萬匹脫繮野馬奔騰而過——原來,他們忙活這麼一場,都是爲了給人打掩護啊?
不過算了,大家都毫髮無損,人質也平安地救回來了,皆大歡喜,雖然白跑了一趟,但是結果是好的。
“我能問下麼?這究竟是誰的安排?”負責現場指揮這次行動的警官問道。
領隊一樣的男人回答道:“你們要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回去問賀大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這事是怎麼回事了。
每個人都在心裡吐槽:那個男人,別人都說他是天才,看來,天才的腦袋的確是不一樣,當他們都以爲他們是主力隊伍的時候,真正的主力隊伍已經把場子都清理乾淨了。
樊千睿終於從懵然中清醒過來,他走到方恬面前,問道:“你……沒事吧?”
方恬在看見樊千睿的第一眼的時候,心裡就是狠狠地一跳,隨即又被一股慢慢蔓延的喜悅侵佔。
她本來想跟樊千睿打聲招呼的,可是好像別人的正事還沒有說完,她就忍着了。
她還以爲樊千睿都跟她一樣,等着別人把正事說完,完全沒有想到他其實是震驚得懵了。
“你怎麼來了?”她的兩隻眼睛裡滿是喜悅,一點兒也沒有被擄走兩天之後該有的驚慌和虛弱。
“我怎麼來了不重要。”樊千睿說道:“你有沒有受傷?”方恬搖了搖頭,說道:“小事,他就是用鐵鏈子把我給綁在了一個沒有窗戶的洗手間,讓我哪兒都去不了,也沒有其他辦法聯繫別人,其他都還行,我也沒有受傷。”
她話是這麼說,樊千睿卻沒有放心,他說道:“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方恬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就是醫生,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最清楚了,如果有問題,我肯定會去醫院。”
“你確定?”
“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樊千睿很想堅持他的意見,可是聽方恬這麼說,如果他再繼續堅持的話,就有不相信她的嫌疑,於是,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只在心裡想着要注意觀察她,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即把她送去醫院,到時候就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了。
交接完了該交接的東西之後,幾個高大威風的軍人又風風火火地開着軍車離開了。
因爲這個案子跨了省,有許多的手續要辦,在相關人員去辦手續的時候,樊千睿帶着方恬來到了江皓嚴的家。
“方醫生,看見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江皓嚴笑着說道。
方恬說道:“我來是跟你告別的。”
江皓嚴一愣,“我的腿還沒有完全好,你就要走了?”
方恬說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我給你調理了,以後你只需要按照之前我跟你說的繼續做恢復訓練就好。”
“我聽說你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
江皓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樊千睿搶白道:“她就是一個有始有終非常有職業道德的人,所以,纔會大老遠的跟着你跑過來,不過,我看有的人真是一點兒也沒有盡到地主的責任,居然在自己的底盤上讓她失蹤了。”
樊千睿啪地一聲拍了下江皓嚴面前的桌子,說道:“江皓嚴,你別給我裝傻,你跟曲淞什麼關係,你能不知道曲淞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採取什麼行動?”
“什麼意思?”江皓嚴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知道這件事是曲淞乾的,但是我就是不告訴你們,讓你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嫌疑對象?”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如果我要是什麼都知道的話,就不會讓曲淞從背後捅我自己一刀了。”
樊千睿說道:“事情究竟是怎樣,你自己心裡清楚。”
“話不投機半句多。”江皓嚴眼睛一眯,開始下逐客令,“兩位不是來跟我告別的麼?話說完了就可以走了,我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完全,沒有精力跟你們在這裡猜謎。”
這時,方恬對樊千睿說道:“千睿,我能不能拜託你幫我回酒店收拾東西?趁着這個時間,我給江皓嚴再做一次檢查,然後給他做些醫囑。你幫我收拾好東西之後,就過來接我。”
“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樊千睿說道:“等你給他檢查完之後我們一起走。”
“可是我們還要去搭賀家的飛機啊,他們家的飛機比普通飛機舒服。”方恬說道:“我不想耽擱時間一會兒讓大家等我們。”
樊千睿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方恬如此執意地要他幫她去酒店收拾東西,很顯然,是要把他支開,她肯定是有什麼話想和江皓嚴說,但是又不想讓他聽到。
她究竟想跟他說什麼話?
他很想問出口,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問。
“你要是擔心她在我這裡出什麼問題的話,那你就白擔心了。”江皓嚴說道:“我還沒這麼蠢,在大家明知道方醫生在我這裡的時候,我還傷害她或者是像曲淞那樣把她囚禁起來。”
方恬又像樊千睿點了點頭。
樊千睿深吸了一口氣,答應了方恬的請求。
等他離開之後,方恬坐在江皓嚴對面,淡淡地對他說道:“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果然把人支開是有話要對我說?”江皓嚴笑了一下,說道:“什麼問題?問吧。”
“看見我平安回來,你說你很高興,你真這麼想?”方恬問道。
江皓嚴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當然高興,不過我不太高興你今天就要走,我還以爲你至少要等我的腿完全好了之後才離開呢。”
方恬抿了抿嘴,又問道:“你真沒有想到曲淞會這麼做?”
“我說了,我要是知道曲淞的想法,就不會讓他有機會把我的公司給我搶了。”江皓嚴說道。
“我不會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的。”方恬突然說道。
江皓嚴眼皮子微微一跳,問道:“你什麼意思?”
方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我對你的治療,已經完全結束了。看見這段時間相處還算愉快的份兒上,我想跟你說:把別人當槍使是可恥的。”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江皓嚴說道。
方恬站起來,看着他,突然伸手按在江皓嚴手上。
江皓嚴只覺自己的手背一痛,條件反射般地就想把自己的手縮回來,但是發現手瞬間失去了力氣,收不回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警惕地看着方恬。
方恬說道:“我剛纔跟千睿說我沒有受傷,其實,我是不想讓他擔心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