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亂糟糟的,她的周圍全是警察和各種工作人員。
賀長麟正和人商量這件事要怎麼解決才比較妥當。
白子涵一想到那條賀長麟親手回覆的消息,心裡就一陣陣發涼。
他們問對方是誰,綁架方恬有什麼目的。
對方卻回答說:我什麼都不要,就只要你,你要你過來,方恬就能安全回去,我給你十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十個小時一到,你必須到南城來交換方恬,如果超過了十個小時,那麼你們就再也別想見到方恬了。
他還放了方恬的聲音的音頻,告訴他們他不是說謊話。
看見對方回覆的消息,白子涵的腦袋轟地就懵了,賀長麟沒懵,他很快做了決定。
對方在南城,他們在海源,兩地相隔這麼遠,他們在做什麼對方根本不知道。還有十個小時,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來商討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出來。
正是因爲賀長麟的這個決定,現在,他們的周圍纔有這麼多的人。
白子涵的視線落在對面那個和她的身材體型差不多的女警身上,這個女警,就是會代替她去交換人質的人選。
此時,有工作人員正在根據女警的臉型給她做一張看上去和白子涵極爲相似的人皮面具。
白子涵緊張地盯着這邊的工作進度,內心十分忐忑,擔心這種趕製出來的人皮面具沒有那麼真實,萬一露餡兒了怎麼辦?
與此同時,南城這邊,樊千睿和江皓嚴見面了。
“是不是你把方恬藏起來了?”樊千睿瞪着江皓嚴,他對面前的這個就會在背地裡動手腳的男人一點兒好感都沒有,而且,方恬就是爲了履行作爲一個醫生的職責纔跟着他到南城來繼續爲他治腿的,現在方恬失蹤了,江皓嚴有不可能推卸的責任,而且,白子涵收到的消息太奇怪了,讓人不得不懷疑,綁架方恬的人就是江皓嚴。
江皓嚴冷笑了一聲,說道:“方醫生失蹤一天多,我的腿就有一天多沒人給我治療,你以爲就你一個人着急,我不着急?”
樊千睿怒道:“除了你,還會有誰會發那樣的短信,讓子涵過來交換方恬?”
“讓子涵過來交換方恬?”江皓嚴的眉頭倏地皺了起來,“該不會你們已經讓子涵過來了吧?雖然我很想見到她,但是我不贊同她這個時候到南城來,也不贊同用她去交換方恬。”
他眼睛一眯,繼續說道:“怎麼,樊千睿,難不成你贊同用子涵去交換方恬?沒想到,你的感情轉得快,過河拆橋的本事也上手得快啊。要不是賀家的人把方恬找回來,你能跟她見面嗎?”
“要不是賀家的人把方恬找回來,你的腿可能早就廢掉了。”樊千睿毫不示弱地說道。
江皓嚴瞳孔一縮,人在受傷快要死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或許真的很爛,所以,他當時纔會做了那麼一個爛決定。
他冷冷地說道:“方恬不是我藏起來的,你們要信就信,不信我也管不着。不過,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你們如果一定要認爲是我乾的,到時候耽擱了救方醫生的時間,我不會負任何責任。”
“不是你,那是誰?”樊千睿質問道:“南城這邊除了你還有誰能提出這種要求?”
“賀長麟手段毒辣,誰知道他……”江皓嚴的腦子突然一激,難道,是那個人?他真下手了?
他的眼神微微閃了閃,語氣一轉,說道:“你與其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不如打電話問問賀長麟,看看他在南城這邊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誰能確定對方要讓子涵去交換方恬就是對子涵有意思?萬一對方是因爲憎恨賀長麟,所以要用子涵來要挾他呢?海源那邊安保嚴密,普通人想要把子涵綁架走可不容易,但是方醫生不一樣,她的身邊沒什麼人,好抓。樊千睿,你搞錯大吼大叫的對象了。”
樊千睿一愣,江皓嚴雖然可惡,但是他說的話不可謂沒有道理。
他走到一邊去給賀長麟打電話,問他在南城這邊還有沒有什麼仇人,又或者最近有沒有跟誰結仇,說不定別人是從外市跑到南城來,綁了方恬,再混淆視聽。
但是這樣的話,懷疑的範圍就廣了,更是大海撈針。
賀長麟問道:“你還在江皓嚴那邊?”
“嗯,我問他是不是他把方恬藏起來了,他說不是。”樊千睿心裡氣惱得不得了,方恬已經失蹤兩天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麼一個大活人,前一天晚上還在微信上和他聊天,第二天就發現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我接下來跟你說的話你自己聽着,不要讓江皓嚴看出什麼端倪來。”賀長麟說道:“我們現在懷疑這件事是曲淞做的,曲淞跟着江皓嚴一起在南城深耕多年,手裡不是一點兒勢力沒有。江皓嚴說要對付曲淞,那他就會調查曲淞都做了些什麼事,我原本以爲他要過段時間纔會開展調查,不過,這個時間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看來他在子涵面前也沒說真話,反而利用子涵給我們傳遞虛假信息。如果他查出來了,他很有可能把結果告訴曲淞,讓曲淞反過來跟我鬥。”
“等等……”樊千睿扭頭看了眼江皓嚴的方向,用手捂着嘴巴小聲說道:“我沒聽明白你什麼意思,你不是隻是協助曲淞把嘉世搶過來麼?你幫了他這麼大的忙,怎麼他還要反過來跟你鬥?”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嘉世傳媒現在在我的實際掌控下,子涵有一點沒有跟你說,曲淞接觸的財團,雖然從表面看不出是我的,但實際上就是我的。曲淞一開始並不知道,如果他這麼快就知道了,十有八九是江皓嚴查出來告訴他的。而且,我最近在計劃把曲淞徹底踢出嘉世,如果他覺察到了,以他的性格,也有可能鋌而走險做危險的事。”
樊千睿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於這些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他不予置評,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方恬就危險了。
“難怪你會派人暗中保護方恬的安全,我現在倒寧願是江皓嚴把她藏起來了。”樊千睿說道。
賀長麟說道:“如果是江皓嚴把方恬藏起來了,她也不見得安全。”
樊千睿沒有問賀長麟會不會讓白子涵過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結果,賀長麟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老婆去換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即便那個人或許是因爲他們的原因才被歹徒綁走的,賀長麟也不會答應這種事。
他自己心裡也很糾結,要是子涵不去交換方恬,方恬最後被撕票怎麼辦?可要是子涵去交換方恬了,萬一子涵最後出事又怎麼辦?
根本就沒有一個好的解決的辦法。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你能猜到是曲淞的話,江皓嚴不會猜不到纔對。按照你的說法,曲淞要查到財團的實際持有人是你不太可能,但是江皓嚴就算有難度也能查到,那麼曲淞要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是江皓嚴告訴他的。但是,讓我問你是不是你的其他對手乾的這件事是江皓嚴提醒我的,你覺得,他會跟你有同樣的猜測麼?”
賀長麟說道:“你盯好他,其他的就交給警方來想辦法,歹徒也不會主動聯繫你,反正你現在什麼都幹不了,就聽我們這邊的安排。”
“好。”除了這麼做之外,樊千睿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而且,他在這邊盯着江皓嚴,還能給南城這邊的警方打掩護,讓歹徒以爲他們的調查方向錯了。
……
賀長麟放下電話,走到白子涵的面前,看了眼對面正專心致志地進行製作人皮面具程序的人員,低頭對白子涵說道:“坐累了嗎?”
白子涵搖搖頭,擔憂地問道:“一會兒,要是面具做出來,跟我的臉不太像怎麼辦啊?”
賀長麟說道:“成品還沒有出來,你再擔心也沒有用,晚點兒出來了就知道了。”
“那萬一不像怎麼辦呢?”白子涵問道。
“化上妝就像了。”賀長麟說道:“不是說你們女人的化妝堪比整容?如果實在是不像,我說了,等結果出來了再說。”
白子涵點了點頭,她已經在這個位置坐了幾個小時了,她水也不敢怎麼喝,洗手間也不敢去,就怕耽擱了面具的治療。
她在心裡默默地想,如果人皮面具做出來不像的話,或許,她就得親自去交換方恬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有多大的機率能逃出來?對了,平時看電視的時候,那裡面的人別綁架了之後,都是怎麼脫身的啊?
她在腦子裡胡思亂想,沒有注意到賀長麟從她的身邊離開,拿了一個點心,又走了回來,把點心遞到她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說道:“先吃點兒東西。”
白子涵一句一個動作一般,把點心拿過來,幾口吃完。
賀長麟順手就拿了一張溼紙巾出來,在白子涵還來不及反對的時候就把紙巾伸到她的面前給她擦嘴。
白子涵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感覺讓她沒有注意到溼紙巾上的味道怪怪的,她剛要說自己來,就被賀長麟按住後腦勺,紙巾也緊緊地捂在了她的口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