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很明顯地呼了一口氣，立即問道：“先告訴我，你要跟我說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不知道爲什麼，賀長麟聽見白子涵這咋咋呼呼的聲音，突然心裡就定了下來，他有些好笑地說道：“我只是想問你，你現在在哪兒？要去哪裡？我好過去找你。”
“你找我？”白子涵心裡咯噔了一聲，“是有什麼壞消息要當面告訴我麼？算了算了，你還是現在說吧，我現在什麼消息都承受得住。”
賀長麟突然就有些心疼。“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沒有任何好的或者是壞的消息。”他一字一句地強調。
“你要跟我說話？”白子涵眼睛一亮，隨即又是一黯，“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那個，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去龔文楠那裡，他一早打電話給我，說李馨柔趁他出門買早餐的時間，失蹤了，還給他留了一張紙條，說她走了，讓龔老師以後都不要找她了。龔老師在電話裡都哭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們查她的去向。”賀長麟心裡突然有些難受，如果他們沒有鬧彆扭的話，他相信，白子涵此時肯定會向他求助。
白子涵愣了下，遲疑地說道：“這樣不太好吧，奶奶也說了，你最好不要牽涉進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賀長麟皺了下眉頭，“你，不想我插手？”
“我是這麼想的。”白子涵說道：“雖然你和花月如已經很久沒有來往了，但是別人不知道，我覺得你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管。”她想到了昨晚上那條不實消息，放緩了語氣說道：“我昨晚上在網上看到了一條關於你和花月如消息，我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不過，如果這個時候你大張旗鼓的幫忙找李馨柔的話，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到時候又會添油加醋地說些不三不四的。你應該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發展吧？”
賀長麟的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蚊子。
昨晚上他和三叔賀宇樂交鋒過後，就在讓許岷查那條消息究竟是誰發出來的，好死不死，最先看到的居然是白子涵，雖然那條消息荒謬得離譜，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看到自己的男友被別人寫成那樣。
他在心裡恨恨地想，等他查出來是誰在後面誹謗他，他一定不會輕易地饒過那個人。
“那你打算怎麼尋找李馨柔？”他問道。
白子涵說道：“我剛纔也想過了，要是今天上午都找不到，那我們就可以報警。雖然一般來說失蹤人口報警都要至少經過二十四小時之後，但是馨柔特殊啊，她是花月如和李彧嵐案件的相關人物，應該會得到重視，警方應該也會想要從她那裡瞭解一些情況吧，所以，如果我們說馨柔不見了，他們肯定會幫忙找的。”
如果讓賀長麟幫忙找，那他肯定要動用不少的關係，那樣的話，不知道的人不就是會更加誤會他是在幫花月如麼？
賀長麟發現，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和白子涵的角色就互換了一遍，唯一的區別是之前，他很直接地臆測白子涵找他求證被停職的事是擔心比賽有變，現在，白子涵則是話裡話外都在說：你別給我插手，你要是插手，我就懷疑你是想幫花月如。
“好，你讓我不插手，我就不插手。”賀長麟表態道：“你有什麼事就交給楚清和朱嘉雯去做，不要什麼都親力親爲，不要把自己的身體累垮了。不只是他們倆，你的宅子裡還有其他的人手，他們都是你可以調動的人，你自己看着安排。”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如果你有實在解決不了的，要記得跟我說，不要逞強。”
白子涵聽見賀長麟的表態，眼睛都亮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浮現起來，從一早起牀就沉甸甸的內心頓時也感覺輕鬆了不少。“哦，我知道了。”她說道。
她的聲音和之前明顯不一樣，賀長麟知道，看來自己剛纔的表態讓這個小女人開心了。他的心裡也是鬆懈了不少，只是心裡有些隱隱的遺憾，看來，今天或許沒機會和她好好談談了。
也罷，她去處理她該處理的事，至於他身上的麻煩，他就利用她還沒空理會他的這段時間解決了。
“昨晚上跟蹤我的那個人，查清楚他的身份了麼？”他冷冷地問道。
“他的身份已經查到了。”許岷說道：“不過，他背後是不是有指使的人還需要一點時間。”
“在網上發佈消息的人呢？”
“正在查，我早晨出門的時候還問了一下進度，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賀長麟的身份特殊，關於他的新聞屈指可數，至於其他言論更是沒有，不過，並不能排除其他人用各種暗語來指代他，就像這次這樣。
“讓他們儘快去調查清楚。”賀長麟又吩咐了另外幾件事，還特別吩咐要密切注意他三叔賀宇樂的動向。
上次賀宇樂在外面有情人的事實暴露在胡美瑜面前的事情，賀宇樂一直以爲是賀長麟在暗中搞的鬼，畢竟，那個時候，喝下那杯加了料的水的人，不是賀長麟，而是賀宇樂。這次，並不能排除那個一向沒有什麼親情觀念的人會看在賀家的面子上，不在暗地裡動手腳。
如果不是因爲顧慮到白子涵，賀長麟還可以慢慢兒地跟他們玩兒，他想，這次就放他們一碼，速戰速決好了。
……
白子涵到了龔文楠的住處，被他的狼狽模樣嚇了一跳。
龔文楠平時就算稱不上十分帥，但也把自己整理得很乾淨，不會像現在這樣蓬頭垢面的。
不過，她在最初的驚嚇之後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龔文楠早晨出去買過早餐，他現在這個模樣，是在李馨柔失蹤之後，可以看出，他有多傷心多懊惱。
她皺了下眉頭，輕言輕語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馨柔怎麼就突然想到留下紙條走了？昨天你有沒有看出什麼跡象來？”
出乎白子涵意料的是，這個問題似乎讓龔文楠感到十分痛苦。
“都是我的錯。”他捂着臉說道。
白子涵瞬間感覺不太妙，“你先把情況說說，不要這麼着急就把錯攬在自己的身上。”她謹慎地勸說道。
龔文楠捂着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放下來，一臉痛苦地說道：“昨晚上，我媽給我打電話，我們在電話裡吵了起來，她讓我和馨柔分手，說馨柔的哥哥嫂嫂都是殺人犯，這件事情又鬧得這麼大，要是我繼續和她在一起，以後孩子會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她一定是聽到了我和我媽的爭吵，所以纔會留下紙條出走。”
白子涵心裡十分震驚，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事。“你當着馨柔接的電話？”她問道。
龔文楠搖搖頭，“我在另外一個房間接的電話，不過，那個時候我以爲她睡着了，可是等我接了電話起來，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就坐在窗戶邊上看着外面發呆。我當時就害怕她聽見我在電話裡跟我媽吵架，但是她的反應沒有什麼異常，所以，我當時以爲她沒有聽到。不過她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吧，她肯定是聽到我的話了。”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龔文楠就覺得有些呼吸難受。
“子涵，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近似於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李彧嵐和花月如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我也沒有想到。”白子涵說道。
“李彧嵐說，他們還想把你撞死，這也是真的？”即便是過了一天，龔文楠還是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白子涵點點頭，“是真的，當時車子就是直接衝我來的。”
“你怎麼不說呢？”龔文楠問道。
白子涵想了想，說道：“其實，我現在已經想不大起當時是什麼心境了，畢竟過去這麼久了，後來又發生了太多的事，當時除了李彧嵐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受傷，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我們誰也沒有證據指控聽他們想要殺我。所以，我說不說也沒有什麼區別，再說，我那個時候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繡雲坊的關係。”
“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畢竟，現在李彧嵐和花月如都已經被羈押起來了，“你有聯繫馨柔的朋友和同學麼？有沒有人知道她可能去哪兒了？”
龔文楠沮喪地搖搖頭，“就是什麼消息都沒有，我纔想不到該怎麼辦。她媽媽今天的飛機回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代。”
“那我們就報警吧。”白子涵把她的想法說了一遍，“帶着馨柔留給你的字條，我們報警。”
龔文楠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兩人的決定做得很快，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有不少。
這一天，大家都過得很是煎熬，唯一安慰的是，李馨柔是自己離開的，一般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會涉及到人身安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