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詩詩不是被解職的,賀長麟讓她自己寫了辭職信。
連詩詩壓根兒不知道賀長麟已經知道她和賀宇樂的關係了,還瞪着一雙自認爲很美的眼睛問道:“爲什麼?”
賀長麟頭也不擡地說道:“我三嬸昨天進醫院了。”
連詩詩心裡一突,膽戰心驚地看着賀長麟,“賀董,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賀長麟擡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自己寫辭職報告和我直接把你解聘,選一個吧。”
連詩詩顫抖着雙手打了辭職信。
今天早晨,賀宇樂從她那裡出門的時候,問他去哪裡他也不說,不過,她早已從他口中得知:胡美瑜進了醫院,蘇紅帶着兒子搬了家。
事情鬧得這麼大,就連賀宇樂都懷疑到她頭上了,她也不知道賀長麟知不知道是她搞的鬼。
她眼神一沉,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的。她想了想,決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件事轉嫁到蘇紅身上。
她看了眼白子涵的背影,心裡突然對這個她原本看不起的人產生了一絲嫉妒。
白子涵有錢,又沒有拖累,就算有生理需求,可以在外面買嘛,再不濟,她身邊不是還跟了很多人,誰知道她跟那些人有沒有什麼貓膩呢?
要說起來,白子涵這種狀態纔是最好的,哪裡像她,現在要和這麼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還是見不得光的關係。
她咬緊了牙關,心裡很是不甘心。幹掉其他女人,她就是賀家的三夫人了,到時候,還可以當賀長麟的嬸嬸,要是賀宇樂在外面鬼混、沒有時間管她,那就更好了。
她在心裡想得美滋滋的,打辭職信的手都不抖了。
就這樣,連詩詩離開了公司,回到家,開始全副身心地投入到把其他女人幹掉上位的大業中來。
連詩詩一走,她的工作分攤到大家的身上,除了白子涵,每個人身上的工作都增加了一些。白子涵知道這是薛海玲對她的照顧,她心有靈犀地受了,最近公司事情多、家裡事情多、還要弄比賽的事,她着實有些忙得喘不過氣,能少一些工作也是好的。
只是,連詩詩一走,秘書室裡原本對她有意思的男同事莫啓明還消沉了好幾天,工作也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後來因爲連續出錯之後被薛海玲狠狠地罵了一通,在那之後,他才把狀態調整了回來,恢復了以往的工作狀態。
除此之外,連詩詩的離開就沒有帶來任何的影響了。
這幾天,白子涵每天下班之後都會去賀家大宅一趟,問候老太太,又去常晚彤那邊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老太太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在裝病而已。
賀宇樂在外面忙着安置蘇紅母子的事,連着兩天都沒有回來。對於這一點,老太太很生氣。
胡美瑜在醫院住了兩天院之後,在第三天回到了大宅。
她終於再次打通了她弟弟的電話,在電話裡臭罵了她弟弟一通,說他平時有利可圖的時候就親熱得不得了,現在他姐需要他幫忙了,他就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胡美瑜的弟弟說他在外地出差,實在是走不開,急急忙忙地就把電話掛掉了,氣得胡美瑜摔了兩個花瓶,一邊摔一邊罵她怎麼這麼倒黴,連親弟弟都不幫她。
“你說三夫人又砸東西了?”常晚彤問道。
此時,白子涵正在常晚彤這邊,按照賀長麟提點她的,邀請常晚彤出去逛逛街散散心,然後,就看到劉管家來彙報胡美瑜那邊又鬧起來了。
“砸了兩個花瓶。”劉管家說道:“聽說,三夫人打電話給她弟弟,想讓她弟弟幫她撐腰,不過她電話很快就打完了,打完電話她就開始鬧了,好像一直在罵她弟弟沒良心。”
“我知道了。”常晚彤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說道:“等她鬧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看看。讓人盯着點兒,這纔剛從醫院回來呢。”
劉管家得了吩咐,出去了。
“大嬸,我剛纔聽起來,怎麼感覺好像三嬸的弟弟不願意幫她撐腰啊?”白子涵問道。
常晚彤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三嬸她弟弟這些年一直跟着你三叔,是你三叔的親信。”
就算是這樣,難道姐夫還能親過親姐姐?那可是同一個爹媽生出來的親姐弟啊。白子涵覺得這也太荒謬了,她試圖換個角度來看問題。
“難道說,三嬸她弟弟有什麼把柄在三叔手裡?還是說他們有什麼利益攸關的關係,這種關係甚至讓三嬸他弟弟覺得比親姐姐更重要?”
白子涵越想越覺得可能,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存在,而她已經親身體驗過了,所以,就算三嬸的弟弟是把利益比親情看得更重的人,她也不會覺得驚訝,因爲,她自己的父親,就是這種人。
常晚彤端起旁邊小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是你說的,不是我告訴你的。”
白子涵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意外地沒有覺得胡美瑜咎由自取,而是像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心裡萬般不是滋味。
回去之後,她的心情就直接反應在了她的臉上,當然,賀長麟又問了。
“今天去大宅,受氣了?”他挑着白子涵的臉問道。
“沒有。”白子涵說道。
既然沒有受氣,那賀長麟就怪了,“那你怎麼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白子涵嘆了口氣,說道:“今天三嬸又鬧了,砸了花瓶,還砸了些其他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賀長麟猜測道:“因爲三叔沒回來?”
白子涵搖了搖頭,“不是。聽說是三嬸本來是打算讓她弟弟過來給她撐腰的,可是她弟弟好像不願意過來。”她心情複雜地看着賀長麟,“三嬸的弟弟真的是因爲利益不管他姐姐嗎?還是說他其實有什麼把柄在三叔手裡?”
賀長麟想了想,說道:“可能……都有。”
“都有?”
“三嬸的弟弟叫胡亞城,自從三叔和三嬸結婚之後,就一直在三叔的手下做事,這麼多年了,他們倆早就成了利益共同體。三嬸這件事,就看胡亞城怎麼想了。”
賀長麟沒有接着往下說,不過,白子涵自己已經能想象了,她的臉色很難看。
“難道你是因爲這件事心情不好?”賀長麟突然就明白了,試探地問道:“你該不會覺得胡亞城跟你爸很像吧?”
白子涵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她抱着賀長麟的手臂,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沒說話。
看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賀長麟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你不能把胡亞城跟你爸混爲一談。”
白子涵還是悶着。
賀長麟繼續說道:“你爸不一樣,要不是他把你賣到咱賀家來,我跟你怎麼能走到一起?他可是我們的大媒人,胡亞城怎麼能跟他比?”
白子涵驚悚地看着賀長麟,“你還真是想得開啊。”
“我只是說一句實話而已。”賀長麟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低頭抵着她的額頭,“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白子涵噗嗤一聲笑了,“對,你說得都對。”
賀長麟勾起她的下巴,在她脣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有些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
在賀長麟身體和語言並用的安慰之下,白子涵很快便把這個小鬱悶拋到了腦後。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隔了幾天之後,她居然會接到她父親白竟原的電話。
她本來不太想接,可是手機鈴聲響得很堅持,她皺了下眉頭,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白竟原一上來就問了王葉澤的事。“子涵啊,上個月你舅舅的賬單,我看見住院費好像沒有算滿一個月啊,你舅舅是不是已經出院了?”
白子涵覺得驚訝極了,她父親居然會想到問她舅舅的事了,不過也對,舅舅的醫藥費都是他在付,就算是出了院,舅舅用的藥費賬單也都是會往那邊走的。
“對,他已經換了心臟了,手術很成功,已經出院了。”她說道。
“原來手術都已經成功了啊?”白竟原的語氣聽上去很爲王葉澤高興,“看吧,我當初就說你嫁進賀家是一件好事,你當時還不信,現在你該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白子涵嘴角一抽,剛想懟回去,又想到了賀長麟說的,如果不是她爸逼她嫁進賀家,她就和賀長麟走不到一起。“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她皺着眉頭說道。
“好,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白竟原又問道:“對了,你媽和你舅舅還是住原來那裡?我哪天去探望他們。”
“……沒有。”白子涵說道:“我另外給他們找了住處,至於你去探望的事,我先問問我媽的意見再說。”
“你這孩子,算了,一會兒我打電話問你媽。”白竟原很自然地轉了話題,“對了,前段時間,你好像上電視了?”
“你怎麼知道?”白子涵不相信白竟原會看服裝比賽的轉播。
白竟原說道:“當然是有人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告訴我的。你當時好像坐在貴賓席上啊,你現在在賀家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聽說你去當賀大少爺的秘書了?”
白子涵倏地就皺起了眉頭,這,纔是她爸突然打電話給她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