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賀長麟讓柳歆研先下樓，自己後下樓，間隔也就是兩分鐘而已，如果那個女人要動手腳，應該就是在這兩分鐘之內。
賀長麟眼睛一眯，難怪那個時候會有記者的車跟在自己的車後面。
雖然讓人把記者的車擋下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些記者該拍的照片還是有拍。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柳歆研還皺着眉頭顯得很厭惡，還抱怨說酒店裡面好像住了明星。而他自己，當時在腦海裡盤算着白子涵可能的去處，看見記者的車被擋下之後，就沒有過多去理會這種小事。
照目前這種消息傳播的速度，等星期一股市開盤，應該就會看到效果了。看來，不需要他出手，最近柳家的日子都會好過一些。雖然可以把這當做柳歆研給自己打掩護的報酬，不過，這種被暗中算計的感覺很讓人不愉快。
白子涵站在沙發後，跟賀長麟一起看完了他手機裡面的消息，她關切地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她在擔心之餘突然有些小興奮，“這種是需要公關的事件吧？”
“不公關，也不怎麼辦。”賀長麟坐在沙發上說道：“這種消息，只要我們不去理會它，過幾天就消停了。”
白子涵驚訝道：“也就是說什麼都不做？”
“現在不是正好？”賀長麟擡眼看了她一下。
白子涵一愣，“什麼正好？”
賀長麟想了下措辭，這才說道：“你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昨晚上來了你這裡，現在別人都以爲我昨晚上跟柳歆研開房去了，不是正好給你解了圍？”
“啊，對啊。”白子涵猛地站直身子，“我居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那的確是不解釋比較好。”
賀長麟心道，幸好自己心理很強悍，不然，遲早會被這個女人氣死。
“啊，對了，那個……我朋友問我這位柳小姐是不是要成爲我大嫂了，你覺得我該怎麼回覆啊？”白子涵有些忐忑又有些試探地問道。
賀長麟猛地轉過身來，驚訝地擡眼看着她，“你的朋友知道你嫁進了賀家？除了那個什麼龔老師之外的朋友？”這個女人不是一直都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賀家的小夫人，怎麼會跟她的朋友提起這件事？
白子涵眼神發飄，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是有那麼一兩個人知道。”
賀長麟反問道：“你說應該怎麼解釋？”
白子涵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心道，我怎麼知道你們幹嘛一起走啊？她問道：“說你們只是恰好覺得相親晚宴很無趣，所以同時離開了？”
賀長麟心裡掠過一絲不太明顯的失望，“要是讓你去做公關工作，一定會把事情越解釋越糟。”
白子涵不太服氣，她又不是以公關的口吻說的，“那我又不認識那個什麼柳小姐，我對當時的情況也不瞭解，那我怎麼說？”
賀長麟皺了下眉頭，用平白的語氣陳述道：“柳歆研，柳家大小姐，柳氏集團主席唯一的繼承人，我的高中同班同學。他們家原本是做製造業的，前兩年涉足地產行業，現在資金鍊出現了問題。”
白子涵心裡一個激靈，“她該不會就是想要你幫忙，然後打算當你的其中一個女人的那個女人吧？”
賀長麟給了白子涵一個你還不算太笨的眼神。
“難道是你拒絕了她，所以她追着你求你答應幫忙，然後你們就被記者拍到了？”白子涵覺得有可能，這不就跟之前自己跑去公司找賀長麟一個道理嗎，只是自己沒有被有心人拍到而已。
賀長麟身體微微一僵，不明意味地嗯了一聲，似乎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白子涵心裡唏噓，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或者說是貧窮的家庭的孩子，所以纔會和賀家產生利益交換；沒有想到，柳歆研，柳家唯一的繼承人，正兒八經的富家小姐，居然也會因爲家庭的原因委曲求全，甘願去當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的女人。
咦？不喜歡？白子涵下意識地看了眼賀長麟，這是何等優秀的人物，即使不提家庭背景，他本身就是一個會讓女人趨之若鶩的男人，有顏有貌有腹肌有長腿，更別提他家世如此顯赫，而他正坐在這顯赫家世的王座之上！
這樣的男人，柳歆研不喜歡？白子涵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她還想說什麼，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她趕緊跑去開門。
見是鄭衛方和許岷一起來的，白子涵詫異地問道：“紅姨怎麼沒有過來？”
許岷拿不準白子涵究竟有沒有聽到風聲，不敢明說，就說道：“小夫人，紅姨有事，得留在家裡。”
“哦。”白子涵沒有多想，紅姨是賀長麟的管家，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不奇怪。
“怎麼，大宅那邊派人過來了？”賀長麟問道。
許岷和鄭衛方同時一愣，面面相覷，這才知道，原來，這兩位已經知道昨天半夜裡這則突發新聞了。
“沒有，只是擔心大宅那邊會派人過來。”許岷說道：“網上的消息已經都刪了，這本來就是一條不靠譜的八卦消息，您和柳小姐又不是明星之類的公衆人物，除了有心之人之外，其他人一般不會關注。”
白子涵以前總是在網上看見別人的八卦，這還是第一次身邊的人變成八卦的主角，她的心裡有些複雜又有些小激動，特別是聽到許岷說網上的消息都已經刪了之後，她還在心裡感嘆道：以前那些一閃而過的八卦新聞就是這麼沒的啊。
賀長麟問道：“柳家那邊什麼反應？”
許岷下意識地瞥了白子涵一眼。
“說！”賀長麟完全沒有避開白子涵的意思。
許岷硬着頭皮說道：“我們從柳家的傭人口中打聽到，據說，今天一早就有不少人打電話去柳家探聽虛實，不過，柳家的態度，是不承認也不否認。所以，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認爲，您和柳小姐就算最後走不到一起，昨晚也是在一起的。”
他又覷了白子涵一眼，繼續說道：“昨晚情況特殊，所以……”
他沒有往下說了，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昨晚情況怎麼個特殊法。
流言就是這麼產生的。白子涵在心裡暗暗決定，以後，不管聽到關於誰的八卦消息，都先打個問號再說，瞧瞧，這傳言和事實實在相差得太遠了。
“這柳家倒是養了一批好傭人。”賀長麟冷哼道。
“對啊。”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鄭衛方說道：“昨晚上我是親自把柳小姐送到他們家大門口，親眼看見她進了大門，然後才離開的，他們家傭人除非眼睛是瞎的，否則那麼大一個人進去，他們能看不見？”
賀長麟說道：“這個消息不用理會了，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大宅那邊問起來，就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說。調查一下昨晚我爲什麼會被拍到，我懷疑有人暗中搞鬼。”
做八卦記者的，誰的車能拍，誰的車不能拍，他們心裡應該有數纔是，賀長麟以前從來沒傳過緋聞，就是因爲別人不敢拍他。這次是誰這麼大膽，敢拍他的車。
他倒是要看看，柳歆研究竟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這種消息，對公司會造成影響嗎？”白子涵就算吃早餐也不能專心，她既是好奇，也是累積經驗。
“如果大環境沒有問題，股價應該會漲。”賀長麟說道：“特別是他們家的股票。”至於其他的影響，他就不打算跟白子涵說了。
也就是說，強強聯姻，重大利好啊，白子涵心道。她又問：“那如果你澄清情況呢？”
賀長麟把刀叉一放，看着她，“你希望我去澄清？”
白子涵遲疑了片刻，雖然澄清了說不定大宅那邊的人就會追問賀長麟的下落，但是，如果不澄清對公司和賀長麟造成影響的話，自己還固執地說不能澄清會不會有點自私？
“我沒什麼意見的。”她吞吞吐吐地說道：“你覺得怎樣好就怎麼做。”
賀長麟一愣，他還以爲白子涵肯定會說，那就別澄清了，這樣，就能讓她完全置身事外，可是，她居然說他覺得怎樣好就怎麼做！
“我覺得怎樣好就怎麼做？”他確認了一遍。
白子涵點了點頭，抿了下嘴，特做作地笑了一下，“當然，千萬別說你到我這兒來了，誰問就讓誰閉嘴。”她頭一擡，擺出一副極爲囂張的氣勢，說道：“賀大少爺的行蹤，是誰都能知道的嗎？”
說完，她瞬間把所有的氣勢一收，呵呵笑了一下，“大概這樣就可以了，其他，我完全沒有意見。”
賀長麟嘴角抽了一下，他就知道！他重新拿起刀叉，想想盤子的東西就是白子涵，把她大卸八塊拆吃下腹。
吃完早餐，白子涵換了一身休閒裝、素面朝天，簡單紮了個馬尾，背了個小挎包，準備去醫院。
她這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十八年華的清純少女。
賀長麟眉心一跳，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這時候，許岷接了個電話，然後對賀長麟說道：“先生，老夫人說，如果您回來了，請您去大宅一趟。”